《诡亲》别千语

32、通敌

　　傅玉不明白这人前段时间还逼得自己落水，明明满含歉意，怎么看见他人和自己亲近了些就又旧病复燃，非要如此强势对待自己。
　　年前，傅玉被皇上升了六品经历。特许每日到金銮殿上朝，下朝后再去内阁务事。
　　直到傅玉在朝堂上了朝，才知道赵无绘在皇上面前有多得宠，几乎是他说一句，皇上就和一句，就像被迷惑了一般。若他是个宦官肯定会被以“宦官当道，扰乱朝纲”为由砍了他。
　　早就听说过赵无绘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只是没想到会如此受宠。龙椅上的皇帝看着是寻常的，可是他的眼珠子却不灵泛，看人时会稍稍停一下才将视线看向说话者，这一点难道没有人发现吗？
　　傍晚时候，他等在了肖恒回家路上，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等肖恒，肖恒喜出望外。
　　“小玉，你是在这里等我吗？”肖恒还穿着官服，没有换下。
　　傅玉回神抬眸说：“肖恒，我觉得皇上很奇怪。”
　　肖恒点头：“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不知道缘由。从前的赵无绘在皇帝面前虽然也很得宠，但是不会如此夸张，如今却生出几分诡异来。”
　　“会不会是他用了什么邪术？傀儡什么的？”傅玉问。
　　“你脑子里都是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吗？”肖恒说。
　　“那你告诉我是什么原因？难道皇上看上他了？”。
　　肖恒说：“也许吧。”
　　“哪有那么多像你一般的人？”傅玉说。
　　两人没有讨论出个结果，但都在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无论皇上是否喜欢男子，是否赵无绘若是做了皇上的男宠，高兴的是肖恒，难受的却是傅玉。赵无绘是傅小宝的丈夫，他若是真和男子有这种勾当，而对方还是皇上，以后怕是不得安宁。
　　“哥，晚间可有空闲，陪我去吃个酒？”赵无绘拦住傅玉。
　　赵无绘最近总出现在傅玉面前，他来傅家越来越密切，过于如此亲近的行为，傅玉很反感。
　　傅玉不解，最近赵无绘的行为越来越多，他问：“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和我相处，也总是邀请我去各种酒肆楼阁？你不是应该空闲时候多陪陪我妹妹吗？”
　　“你是我的舅子，与你亲近理所应当啊。我与小宝每日见面每夜同眠，陪着她的时间明明更多。”赵无绘虽然解释合理，傅玉还是觉得不对劲，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能再问你个问题吗？”傅玉很想赵无绘能解释他的疑惑。
　　“当然。”赵无绘摊手，面带笑意。
　　“我很好奇，皇上为什么那么器重你？在年轻一辈里，你与肖恒算是各成一派，虽文武不能相提并论，但若是非要把你们摆在秤上论功绩，你与肖恒其实差别太多，可是为何皇上更青睐你，而冷落甚至嫌恶肖恒。”
　　“小玉，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我可是很厉害的，你不知道吧，其实我比肖恒厉害得多。”赵无绘微微靠近傅玉，语义不明，眼神暧昧。
　　傅玉不适，不着痕迹地退开了半步，说：“你是我妹妹的夫君，言行举止自当端正，别靠我这么近，更不要这样称呼我。”
　　这人和肖恒一样，都喜欢说着说着就把身子挤过来，烦闷。
　　“哥，别担心，我只是比较欣赏你罢了。”赵无绘挪开了傅玉半步。
　　“所以为什么呢？”傅玉转回刚刚的问题。
　　“当然是皇上欣赏我的才华了，难不成是他看上我了？”赵无绘故意调笑，然后正经起来，“哥，你该明白，我朝现在是太平盛世，肖恒再高的功绩也是多年前的事情了，他功高盖主，气焰嚣张，有时甚至会对皇上出言不逊，皇上眼里不容他实属正常。”
　　“他多年前出生入死才换来如今盛世，有脾气不也实属正常吗！难不成就因为如今太平，就冷落功臣，卸磨杀驴？”傅玉说。
　　“如今盛世，重文轻武是政策所在，治国之道。”赵无绘讥讽。
　　“皇上真是如此想的？”傅玉问。
　　虽然这很让人心寒，但这似乎是历朝历代暗行的规则。
　　“皇上讨厌他不止是这些，不如我帮你引荐引荐，让你和皇上单独见面，你问问他。”
　　“不需要。”
　　“不，需要的，其实是皇上要见你。”
　　“皇上要见我！为何？”傅玉盯着赵无绘，满是疑惑。
　　“你去了就知道了。”赵无绘说。
　　皇上召见了傅玉。
　　“傅大人，皇上在里间等你呢。”太监把他领入内殿后自行退下了。
　　他走进内殿，里面奢华过度，金器玉料所制的摆件家具琳琅满目，一件摆在小桌上的镂空香炉上镶满了彩色珠宝，脚下地毯也用金线绣了龙凤图样。
　　珍珠帘子后是一大片正黄色的绸缎布，有人撩开它，露出赵无绘的脸。
　　“赵大人，你怎么在这？皇上呢？”
　　“皇上也在这呢，他让我来迎接你。”赵无绘笑盈盈，把傅玉引导到了帘子里面。
　　床上躺着的正是当今皇帝历珣，他看见傅玉来了，便起了身。
　　“傅经历来了，坐吧。” 历珣让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谢皇上，不知皇上召臣有何事？”傅玉说着，赵无绘边为他推了推椅子，示意他坐下，傅玉乖顺坐下。
　　“想必傅大人最近也发现了朕的异样吧？” 历珣没有直接回答。、
　　“皇上可是龙体有恙？”傅玉想起刚刚他是从龙床上起来的，人看着也憔悴，木讷一些。
　　“确实啊，我是被身边事情害得不得安睡，因此落下了病，人不精神了，做什么都有气无力，御医看了说是优思过度，要我好生修养，可我是一国之君，哪有时间修养。” 历珣缓慢道来。
　　傅玉能听出话里有话，这是要自己主动问缘由呢，同时也解释他这段时间上朝时候的异样。
　　“皇上为何事忧虑？”傅玉顺理成章地问他。
　　历珣却只是叹了一口气，好似为了某事非常失望和气愤，缓了许久才开口：“是为肖家的事，最近有风声透露肖全从前在外打仗时曾与蛮夷勾结，往来已经有些年头，后来再没消息，我见无事发生便将此事当做无中生有的污蔑，可是近日又有风声传出，肖恒近些年也参与了此事，前些年他所谓的打胜仗都是与蛮夷合作，故意造假，目的是为了让我朝松懈，麻痹我们，而蛮夷那边却养精蓄锐打算几年后与肖家里应外合，攻下我朝江山社稷，屠杀我朝百姓，从此入主中原。”
　　“皇上，肖家忠诚于国，我一直有所耳闻，您今日这些话来源是否可靠，别被有心之人挑拨，或许是歹人故意陷害他们，更何况，他们是中原人，和蛮夷勾结能得到什么好处，臣望皇上多加探查，别寒了忠臣良将的心！”傅玉从椅子上跪倒地上，郑重说道。
　　历珣将人拉起，说道：“傅经历，朕知你会是这般反应，当初得知此事后朕是真的完全不信，直到暗探给出来他们来往的书信，这字迹与肖全的无异，如今肖恒气焰之盛，不得不让朕多加怀疑，若再不起疑这江山怕是要易主了。”
　　“皇上，臣虽与肖家来往不多，但臣还是认为肖老将军一家不会做出如此通敌叛国之事。”傅玉跪地不起。
　　“傅经历，不是朕非要怀疑忠臣，而是我真的有证据，只是证据还不多，我无法定罪，今日召见你就是望你能助我一二。” 皇帝抬手示意赵无绘，“赵爱卿你把手里的证据给傅经历一看，他自会了然。”
　　赵无绘把三封书信交给傅玉，傅玉接过。这三封信，有两封信纸已经旧了微微泛黄发皱，另外一封看着新不少。
　　“这三封书信，其中两封是十年前肖全与蛮夷的书信往来，而这封较新的就是肖恒两年前写下的，你若不信可拿他们的奏折上的字迹做对比。”
　　说着，他拿出放在一旁的几本奏折，让傅玉过目。
　　傅玉接过，一字一句对比，直到最后，他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冒冷汗，他不敢相信，但眼前的证据和皇帝的陈述，他又不敢不怀疑，毕竟这是大事，容不得松懈，否则会是灭国之灾。
　　“皇上，这些证据并不能说明情况，而且这世上也有一些能人可以仿照他人字迹。”
　　“确实，所以，朕让你潜入肖家，为朕，也为我朝百姓找寻真相，朕不会让害忠臣，更不会让奸臣坏我朝江山社稷。”
　　“为何是臣？臣与肖家并没有什么关系，如何能潜入呢？”傅玉不解。
　　历珣笑了起来说：“朕有所耳闻，肖恒将军对你有些念想，似乎常常纠缠你，所以朕希望你能顺势而为，能与之密切来往，从而探知真相。”
　　怕不是赵无绘说的吧，傅玉心想。
　　“傅经历，朕这是一份口谕，你若能找出真相，为朕解除长久忧虑，朕定当为你升官加爵，赏赐黄金珠宝，添置府邸。”
　　赵无绘在旁接话：“傅大人还是接下吧，你这是为国分忧，是为大功德。”
　　傅玉不在乎那些赏赐，他在乎的是真相，他也想知道肖恒是否有通敌叛国的行为。
　　“臣领旨。”傅玉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