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玫瑰的夏》躺会儿

99、夏律师你长得都对

　　两人一回到L市，空巢邻居欣喜不已。

　　何晨树和张兮柔一下班就急匆匆往回赶，分外热情，直嚷嚷晚上夏律师要请他们吃大餐。

　　谁让他抱得美人归了呢。

　　饭桌上，何晨树说不知道是年龄到了还怎么回事，今年也特想处对象。

　　这不，最近跟一姑娘看对眼了，即将坠入爱河。

　　“你对象，是好道来的吗。”

　　听张兮柔这么问，何晨树不可置信地看向她：“都正经人，我们律所楼下咖啡店小妹儿。手艺贼好，不信你问阿予。”

　　张兮柔点点头，送上祝福：“那挺好的。等我有病了，也去买一杯尝尝。”

　　晚上九点，夏时予给女朋友发消息：才一个半小时不见，就想你，怎么办。

　　直白又肉麻，恋爱真会变了个人。

　　南枝正在看一本悬疑推理小说，莫名其妙就回了句：多看看情侣碎尸案。

　　他自动屏蔽这句，邀请她下楼扔垃圾。

　　看书久了也有点疲劳，她换身衣服拎着垃圾袋赴约去了。

　　出了小区，两人沿着马路走十分钟，来到公园。

　　这会儿公园里人多得很，唱歌的、跳舞的、锻炼的。还有，像他们一样的小情侣。

　　好喜欢和对方逛公园和超市，舒适惬意，很生活化的具象浪漫。

　　他一路牵着她手，就像拉着个幼儿园小朋友。俩人绕着人少的小路慢慢走着，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远处恍惚的灯光，打在他脸上，映照出清晰的轮廓。

　　这张常看常帅的脸啊。

　　南枝时不时就侧头看他一眼：“以你的姿色明明可以去勾引富婆，是我把你拉到了平民的世界。”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谁说好看不能当饭吃，另一半长得养眼，看着就莫名开心。

　　夏律师会安慰人：“别自惭形秽，富婆除了有钱，哪比得上你有魅力，咱又不缺钱。”

　　见四下无人，她飞快在他侧脸亲了一口。

　　亲法可可爱爱，像人类幼崽亲爸爸妈妈：“夏律师，你长得都对。”

　　她有时候，就还蛮可爱的，让别人发自内心地想要靠近。

　　长得都对的夏律师指指另一侧脸，示意女朋友再亲一口，得对称。

　　对方走到他正对面，认认真真欣赏他整张脸，有理有据地拒绝：你这边脸更好看一些，另一边稍微差点。

　　这边相对安静，甚至听得见对方忽远忽近的呼吸声。看她笑意盈盈的脸，清澈中透着神采的眼睛，他有点心猿意马。

　　猝不及防伸手搂住南枝的腰，把人拉进自己怀里，迅速低下头亲她额头，语气低缓温柔：

　　“枝枝，你整张脸都好看。”

　　枝枝，他叫她枝枝。

　　这称呼，除了高三那年元旦晚会，她只在梦里听见过，也仅有一次。

　　有个问题困扰她很多年，差点忘了问：“高三元旦晚会，你唱完说zhizhi，送给你，是树枝的枝吗。”

　　“是南枝的枝。”

　　那时，南枝还自作多情了一把，权当他叫的就是自己名字。看来，也不是加戏。

　　原来，从来都不是她自作多情。

　　那年，那个清风霁月的少年，真的当着全校面，用好听的嗓音，说出她的名字。

　　那年，台下观众里有很多喜欢他的女生。她只是其中算不上最出挑的一个。

　　是他的偏爱，让她成为这段青春故事女主角。

　　青春里，她的喜欢不是一厢情愿，而是双向奔赴。

　　她真的抓住光了，不负少年锦时，成为满载而归的追光者。

　　被爱的时候，她真的忍不住说谢谢。

　　“谢谢。”

　　说完，双手攀住对方肩膀，亲了他另一侧脸，又意犹未尽地亲他那嘴角自然上扬的唇。

　　蜻蜓点水般，浅尝辄止。

　　他呼吸突然微微变重，从她腰间抽出一只手抚上她后脑勺，低头呢喃：“枝枝，枝枝，高中时就想这么叫你了。”

　　他细碎轻柔的吻从额头一路到锁骨，最终在唇齿间缠绵，开始漫长的深吻。

　　多么幸运，无论是十七岁的翩翩少年，还是二十七岁的英俊男人，他们无一例外，都为她心动。

　　青春时的喜欢含蓄隐晦，小心翼翼关注这个人，看到他跟别的女生说笑会难过，在千万次余光里，把对方悄悄藏匿。

　　长大后的喜欢直白热烈，爱都写在眼睛里，生病会第一时间来照顾你，愿意陪你做很多很多事，常觉对你还不够好。

　　他是年少的欢喜，他是一生的挚爱。无论怎样，是他就好。

　　倘若，你遇见了真正的爱，那就永远幸福，别一路坎坷。

　　自从知道南枝喜欢散步和逛超市，晚饭后夏时予总跟她一起出去。

　　大多时候是公园，偶尔去超市。

　　何晨树眼见兄弟天天晚上往外跑，肉眼可见的恋爱脑上头，有些难以理解：

　　“予哥，你让我感到陌生。真好奇你们这些深情的人都什么星座。”

　　夏时予又恢复平日冷艳，懒懒瞥他一眼：“别迷信星座。最近上班摸少鱼，老何看你的眼神都带刀子。”

　　何律师一脸无辜：“不摸鱼，摸什么。摸女同事她也不同意啊。”

　　放弃治疗吧，没救了。

　　隔壁同样作为单身狗的张兮柔，看俩老同学恋爱倒是没什么困惑，只求室友偶尔能陪自己一起逛逛街什么的。

　　这周六张兮柔休息，拉着南枝出去玩，俩人走在园区里，边走边研究中午吃什么。

　　这时，听到有人跟她说话：“张小姐，这么巧，和朋友出去吗。”

　　咦，这声音有点耳熟，像挪车男。扭头一看，果然是他。

　　“啊是你，去跑步了啊。”

　　是挺巧，遇上前几天半夜让她挪车那个男人。今天大概休息，穿了一套灰色运动服，看样子刚运动完。

　　至于她为什么能一下子认出他，凭的是他的声音，就还蛮好听。

　　音色醇厚，不疾不徐，有磁性。

　　尤其那句张小姐，可能发音方式跟大部分人不太一样，听起来有些别样的生涩。

　　像刚学中文的外国人，好玩。

　　她这会儿才看清他脸：大概三十左右，长得不算帅，五官端正，眼睛有神但不凌厉。

　　看起来，是个干正事的正经人。

　　“忘自我介绍了，我姓徐，住在3号楼，很高兴认识你们。”

　　徐先生走远了，张兮柔说必须得给南枝讲讲跟徐先生相识的始末，因为有点搞笑。

　　前几天半夜有人给她打电话，本来刚睡着没多久，有点脾气。

　　可一接听，对方是个语气彬彬有礼的年轻男人：“您好，请问是张小姐吗。”

　　嗯？声音还挺好听，莫名有点激动。这人难不成是来过店里的客户，他想追我？

　　张兮柔不自觉收起被吵醒的暴躁，放柔音调：“是我，您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您车停得有点偏，稍微占了点旁边车位，我车停不进去。麻烦下来挪挪可以吗。”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重归寂静。

　　这陌生男人，扰人清梦，确实还挺麻烦。算了，麻溜下去给人挪地方，谁让自己瞎停。

　　此刻张兮柔内心平静如狗，套上睡裙，穿上遛弯拖鞋，披头散发地下了楼。

　　走到停车位置，夜色下，依稀可见一个人站在她车旁，西装革履，长身玉立，草率判断略有几分姿色。

　　可惜了，只是一个让我挪车的陌生人。

　　什么来头，这么晚才回来。

　　不是加班狗，就是社交咖，看样子，倒像是出去应酬，推杯烟气缭绕，推杯换盏那种。

　　她也说不清自己当时是不是起了恶作剧心思，远远的就开始放缓脚步，蹑手蹑脚来到他身后，轻飘飘开口：

　　“是你让我挪车吗～～。”

　　那男人果然吓一跳，看清来人是个年轻姑娘后，才长舒一口气：“张小姐是吧，大晚上的打扰了。”

　　张兮柔回了句：没事儿，我的错。

　　利落上了车，重新停好。下车后，边关门边跟他说声再见，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竟然没喝酒。

　　也是，喝酒开车，不怕查酒驾吗。

　　凑近他时，一星半点酒味儿都没闻到。她对酒气特别敏感，但凡对方喝了一点，都逃不过她的鼻子。

　　听完这个啼笑皆非的事，南枝不由想起江序大学时遇到的乌龙。

　　大二有一次，江序刚打完篮球回宿舍，收到一条好友申请，对方昵称叫小鱼。

　　那头像应该是本人，很温柔漂亮。

　　当时他内心就有点小雀跃，这么巧，刚打完球，就有女生主动加自己好友。

　　不会是觉得他打球帅，被迷住了吧。

　　很快通过好友申请，那女生第一时间发来消息。

　　小鱼：你好，我刚刚在球场看你打球，然后跟你同学要了你联系方式，想跟你说件事。

　　江序：说呗，我现在又没女朋友。

　　小鱼：没有，那就去找啊，跟我说什么，莫名其妙。

　　江序：那你加我好友，究竟有什么事？？

　　小鱼：你人看着还行，打球真脏，老撞穿绿色球衫的干嘛，那我男朋友，下回注意点。

　　江序：我记住了，下次再一起打球，我就撞他。

　　发完这条，他火速把对方删了。

　　等那个小鱼小虾的发出下一条，却发现自己被删，一定很气哈哈哈哈哈。

　　贺兰说过，吵架的终极目的不是赢，也不是论是非对错，而是如何能恶心到对方，并且全身而退。

　　他，做到了。

　　哈哈哈哈哈哈这欠揍的话，江序能说出来。

　　“话说，他这辈子能不能回来了，还真挺怀念跟他斗嘴的时光。”

　　能，明年回来，不再走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