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离开》七片森林

3、第 3 章

　　远远地就看见二伯站在村口了，天气冷，二伯时不时地搓着手，跺着脚。他抬头看见了提着大包小包的娘俩，沧桑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大步朝着她们走来，“弟妹，欣儿，来了啊，真好。”二伯说着，接过祝欣手上的行李。看着二伯冻得通红的鼻子和双手，祝欣觉得他的笑容是真的。只是这句“真好”是否是真心的呢？他们真的欢迎我和妈妈吗？
　　二伯带着她们到了爷爷奶奶住的堂屋，看着这里，祝欣感到心情奇异地好起来。这么多年，也只是在过年的时候来过，可是就是觉得这个地方这样亲切熟悉，可能自己出生在这里，也可能是这里的陈设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
　　二伯边放下行李，边搓着手说：“大伙知道你们要来，都准备着呢，我这就唤一声。弟妹，你和欣儿先在这坐一会。”看着二伯走出堂屋，祝欣扭过头，对一直在她身后的老妈，说：“喂，我们是住在奶奶这吧？”祝清并没有看祝欣一眼，只是注视这里的一切，像是在探寻，又像是在回忆。祝欣叹口气，走上前，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妈！”祝清怔了怔，回过神来，：“恩，欣儿，我们住这里。”祝欣有些不放心地问道：“妈，你真的不要紧吗？这么多年了，这里你还能适应？要不我们看了爸，就立即回去？”“不行，我们要在这里住下。”祝欣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住下去？“妈，你是说我们要一直住下去？”
　　“对。”听了这话，祝欣觉得一阵血气直往脑门里冒，“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不对我说清楚！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我们的家都不要了，来这边？还有···还有学校，难道要我转学？”祝欣觉得自己有点语无伦次，这样的事太突然，太大了，更让她不知道怎么应对。
　　就在这时，奶奶在众多的亲戚的簇拥下，都来到了堂屋，奶奶一来，就握住了祝欣的手，“欣儿啊，奶奶可想你了，住下就别走了啊。”虽然都是和往年来的时候一样的话，只是这时祝欣听在耳里，变了味。即便是喜欢来乡下玩，但也没有做好要在这里一直生活下去的准备，自己在那边的一切都要放弃吗？
　　祝欣回握了一下奶奶的手说，“奶奶，欣儿也很想你呢，恩，正是想在这一直住下去。”奶奶的神情里闪过一丝惊喜，但转瞬即逝，“欣儿又在哄奶奶了，欣儿就是嘴甜。”看来妈妈还没有告诉奶奶。奶奶拍了拍祝欣的手，又说道：“欣儿和清儿都饿了吧，我叫你二婶马上去做。”奶奶这时才将眼光落在了祝清的身上。其实当年奶奶还是喜欢妈妈的，只是在妈妈执意把祝欣的姓从赵给为了祝之后，奶奶便不要妈妈过年时回来了，只是让祝欣每年一起来过年。其实祝欣一直在想那些没有自己在的新年，妈妈一个人是怎么过的，那么喜欢热闹的她会一个人在家吗，她甚至连家务都做不好。
　　妈妈淡漠地看了奶奶一眼，但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眉眼堆起了笑，“好的，妈，那我也去帮忙，就让欣儿在这陪你聊聊天。”奶奶像是对那声“妈”消化不良，只是嗯了一声，便和祝欣拉起家常来。也不过是很往年相同的话题，只是这次让祝欣有些意兴阑珊。
　　本来这次妈妈说要和我一起回奶奶家过年，就够让我吃惊了，又要看爸爸，又要住下来。妈妈是把这一切都想好了，只是让我接受结果，却不让我了解，她不像平时了。最不喜欢规矩的她，却在这次像懂事的媳妇。当年和爸爸的离婚我知道她很伤心，但也只是挂着泪水笑着对我说：“欣儿，以后就我们两个人了。”之后就像没事人一样，忙着我们以后的生活。从不见她那副淡漠冷清的样子,这样让我陌生。祝欣心里有些不舒服地想着。
　　晚上吃过饭，妈妈在里面帮着洗碗，祝欣有些无所适从这个新鲜的妈妈。迷茫地走出去了，冬天的傍晚还是有些寒，祝欣捧着手呼了口白汽，走在了外面的田间上。爸爸在很久以前，在我甚至刚会走路的时候就不再经常回家了，而是经常回老家，开始妈妈是想着爸爸可能想家了，她就是那么一直天真的认为，直到离婚协议书摆在她面前，她在回过神来。她很傻，不是？爸爸原来是喜欢上了老家的一个姑娘。祝欣边走边想着，在不知不觉中，天已经开始要黑了，一步两步，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就想着要往回走，却抬头发现自己不知道已经走到了什么地方，出乎意料地祝欣没有觉得惊慌，反而像是为不回去找到了借口，索性拣了身后稍干净的一块地方坐了下来。
　　隐隐约约地祝欣好像看到前面有人过来，是来找自己的吗？应该不是，找人应该是有很多人，而且也不会这么安静。因为坐着的缘故，祝欣的视线只是盯着他的脚，有些面熟，是他！有没有搞错脸鞋面前都绘了一条龙，他是有多喜欢龙。“别动。”祝欣还没开口，那模糊的身影便先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