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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

  •   梁未陈确是做好栽赃右丞相的打算,先前潜入丞相府,本意是在他的官印,可东西没找到,反而险些被丞相府的机关伤到,加之他戍边一事已经提上日程,计划便只能耽搁。

      再后来就是粮草问题。渐入冬,边境的粮草远不足以将士捱过冬天,何况江城国屡次来犯。梁未陈便写了救援信,谁知皆了无音讯。

      贾巨对边境战事的掌握要远多于薛怜,他一早便在户部做好打点,结果他等了一些时日,丝毫没有救援信的消息。一经探查,发现让薛怜的人捷足先登了。有人愿意出头,他自然是乐得清闲。

      薛怜为了确保不被人看出,特意找了沿途的山匪,只是错信了靳根。

      靳根能因为妻儿替她做事,便也能因此为旁人做事。

      不过,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梁未陈心里,从未想过拿将士和百姓的生死开玩笑,算是正中梁沧的下怀。

      梁沧这人虽坏,但在为国为民这一方面,却是实打实的。与他相处多年,梁未陈恰好利用了这点,大殿上的一席话,足够让梁沧动容。

      加上靳根的帮助,以及那些山匪的口供,薛怜的罪行算是坐实了。以及先前她私下勾结小县城县令的事情,梁未陈更是将证据和证人一一奉上,此般种种,哪怕是梁沧,也保不住她。

      司已媚通过大殿上的对话,能推测出一些个中原委,不过让她费解的是,为何薛怜没有供出自己和梁未陈勾结,杀害二皇子一事。

      薛怜就这样忍气吞声,任由自己被废,这一点好像解释不通啊。

      司已媚裹着厚毯子,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望着漫天的星星,想必明天又是个大晴天。

      只是自她出狱以后,日子平静得让人有些惶恐。

      “这大冷天的,不去屋里,躺着做甚?纳凉啊?”简雪艳交代完前面的事情,就来后院躲清闲了。

      司已媚又将身上的棉被向上拉了拉,裹紧了些,慢悠悠道:“屋里哪有这好景看啊,难得有时间,可不得享受几天。”

      “哼,现在知道珍惜了?早些时日,千般拦,万般阻的,由你任着性子闯了一趟,老实了?”

      “我说姐姐,这大好时光的,就莫要说些煞风景的话了吧,就不能说点我爱听的嘛。”

      简雪艳立刻话锋一转,往司已媚那边探着身子,小声问道:“皇后被废一事,你怎么看?”

      司已媚被她的话问得有些心虚,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向上挪了挪略微发麻的屁股,镇定道:“皇后被废应当事关朝政,哪是我一个小老百姓可以该关心的。”

      “话是如此,可边境战乱加剧,都城外山匪猖獗,百姓本就不安,如今皇后忽然被废,人心惶惶,你我不谈不论,也堵不住悠悠众口啊。”

      简雪艳胳膊搭在石桌上,语毕又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片刻朗朗夜空,缓缓起身,一面往门口走,一面道:“也不知还能过几天安稳日子。”

      司已媚分不清她的话是对谁说的,又更像是自言自语,但终究是没回复。

      看着简雪艳失魂落魄的背影,她转瞬就想到了远在洱乡的武仪。数月前,武仪也是这般神色,愁苦,无奈,不舍。

      虽说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几年,各方面都与这里的百姓无异,可她始终无法感同身受。说白了,她感受不到自己是属于哪的。

      水梁?江城?又或者是那只存于她记忆中的亡国溪宁?

      司已媚摇摇头,她想这些做什么,届时若真发生了什么,又不能保住她的命,不如做点实际的,开店,挣钱!

      深冬的季节,司已媚顶着寒风在外面跑了几天,才勉强定下来一间铺子。

      简雪艳站在铺子前,双手叉腰皱着眉,“这位置,未免太偏了些吧,那俗话说的是‘酒香不怕巷子深’,你这卖成衣的,把自己藏这么深,怕被惦记啊?”

      司已媚怎么会听不出她的打趣,无可奈何道:“我倒是想寻一个地处街道中心的好位置,这不是钱袋子不允许嘛。”

      简雪艳抱着胳膊,看着坐在台阶上的司已媚,道:“早说我可以帮你了,就当是我入股,你偏不。”

      司已媚笑笑,盯着地面,道:“经商非同小可,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万一……”她停顿片刻,看向站着的简雪艳,甩甩手,起身,叹了声气,“反正等一切都稳定了,再入股也来得及啊。”

      她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可她和梁未陈的关系,即使上次没有在梁沧面前挑明,但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之间不一般。

      日后若是她司已媚再次因为梁未陈的事被揪出来,陷入困境,店铺定是要彻查的,身为股东的简雪艳自然也是跑不了。

      为了杜绝这种事发生,最好的办法就是孑然一身。

      就这样,司已媚胆战心惊地度过了一整个冬,迎来了开春。

      晚雨停,朝露醒,风拂新绿摇影斜。

      落日复,微阳照,光落浅滩映云烟。

      一早,司已媚打开铺子,一缕光打在她脸上,刺得睁不开眼,抬手遮了遮。

      待她适应了些,才将手拿开,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

      司已媚嘴角向下一撇,转身就要回店铺,来人在身后叫住了她。

      “司姑娘,在下没有要纠缠你的意思,只是想和你聊聊。”孟硕上前几步,恳请到。

      “聊什么?”司已媚回身,插着腰,没好气地问道:“聊你的宏图大志吗?还是聊我身上背负的所谓的‘深仇大恨’?”

      孟硕低下眉眼,语气怅然,道:“所以在您心里,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是可以拿来讽刺的,是吗?”

      “不,”司已媚否认道:“至少在当初你在洱乡同我说完那些大道理之前,家仇国恨,民生社稷于我都是万分重要的,可那并不代表,我就应当抛弃如今差点丢了半条命才得到的一切。”

      她提着裙摆,迈下一个台阶,继续道:“孟公子,我没那么高尚,该说的话,当初都已经说完了,你我之间,只要公子就此不提此事,我可以当它从未发生过,您依旧是我的恩人,我依然会恭敬地称呼您一声,孟公子。”

      司已媚自认为她已经做出了让步,更是一种妥协。毕竟,曾经倘若不是孟硕,她或许就死在了那个河岸边,无人知晓。

      “了解,那你可曾知道,水梁皇后被废一事,早就传到了江城国。而水梁年前就已派兵出征,反守为攻。洱乡受战乱影响,百姓流离失所,朝廷安排官员和将士护送他们往城内走,这一路的跋山涉水,姑娘觉得,以你姐姐的身体,能否安然到达都城呢?”

      要不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呢,掌握对方秘密的两人,最知道怎么说,能让对方痛苦了。

      武仪是司已媚心里最牵挂的人,孟硕用武仪的事来激她,反而适得其反。

      司已媚扯了扯嘴角,冷笑道:“孟公子对水梁和江城之间的战事如此了解,又如此清楚水梁政事,何苦来劝说我呢,往后,大路朝天,你我,各走一边。”

      丢下话,她没做丝毫的犹豫和停留,回了铺子,顺带将门也关上了。

      站在柜台边,司已媚的手在微微发抖。

      她看着被她紧闭的大门,脑海里不断浮现本不属于她的记忆,却又挥之不去。

      承认自己亡国公主的身份,然后随孟硕一起谋划,如何重建溪宁,听上去是一件多么伟大壮阔之举。司已媚轻笑,脱力地靠在了柜台边。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样的日子能维持多久,她并不知晓。

      左右不过是一死,或许为了保命,她可以放下现在的一切,捡起亡国公主的头衔,搏一次。这当然很潇洒,很有魄力。成,受万人敬仰,败,也是一段令人唏嘘的故事。

      可水梁会怎么处置她的身边人呢?

      “妹妹!”

      司已媚回神,理了理情绪,扬声道:“来了。”

      “自个当起老板就是不同了,往日让你这个点起,可是想都不要想。”简雪艳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地往里走。

      司已媚靠在门框边,没将她调侃的话放在心上,道:“其实姐姐不用天天过来的,卖个衣服罢了,也没有多大的事儿。”

      自从铺子开了,简雪艳每天早晨将韵律轩的事情交代完之后,便会到这边来,帮她记记账,或者是整理布匹,就好像免费请了个经验丰富的长工。

      因为先前入宫献舞,以及给皇上献刺绣图一事,在百姓口中,司已媚多少是有点名声的,生意不算差,甚至称得上不错。

      司已媚在店里给自己置了个床,起初只是偶尔睡一两次,后来犯懒,干脆长住了。

      这么说起来,也有一些日子没回小院子了。

      简雪艳熟练地将前一天客人翻乱的衣物布匹理顺,随口道:“这一来一回,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你就当姐姐发善心了。”

      司已媚扬眉,拆穿她:“得了吧,你就是怕我遇到难缠的客人。”

      简雪艳不置可否,问道:“方才来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男子,看扮相不像城中人,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的,怎么?你招惹桃花了?”

      桃花?司已媚在心里冷笑,若是桃花倒是好办了,可惜,人家不求情,只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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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我本是家世显赫的公主,却被诡计多端贼人所害,家人弃我,师门逐我,甚至断我灵脉,重来一世,我一定要赢,给我点个收藏,听我下一步的故事。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