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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命案 ...

  •   不知何时,一儒面少年身着华服,安平伯李因从人群之中冒了出来。

      扯长了嗓子对着一众大汉:“你说呢?青天白日你们持械行凶,当然是擒你的人。 ”

      “你又是谁家的?怎么这么眼生。”李因语速极快,话锋一转对着娉婷,眼神不住的扫动,颇有几分审问的意味。

      郑娉婷的目光还在救人的情景处,突然被人叫住,方才转身。

      “你问我?荥阳郑家的,数日前才到此地。”

      “荥阳郑氏?”

      “正是。”

      李因打量着眼前的女娘,撇嘴追问:“只你一人,你们家其他人去哪了?你一个女娘,跑到这凶案惹事,好没规矩。”

      郑娉婷方才还挂着笑的面上,眉目拧起立时变脸,她哼笑一声。

      “我说这位郎君,你说我也就罢了。我家家人怎么行事你也要言语,我虽误闯此地可并有任何逾矩之处。

      你这么喜欢做管家事,就合该在你的深宅大院里呆着,又跑到此处作甚。”

      李因气急,伸出一只手指,朝着郑娉婷的方向点在在半空。

      “这梁州城里的娘子个个温婉规矩,你怎的如此骄横,‘真是唯女子…’”

      郑娉婷却丝毫不肯就此退让,她上前一步对着李因打转,声调也跟着扬起来。

      “郎君真是可怜。”

      “可怜?”

      “你方才说梁州女子温婉,又说我骄横。这有何可比?世间人原本就各有不同,骄横又如何?可见郎君脑子不大好。

      只是后面又接一句,喜欢引经据典却根本文不对题。可见书读的也不见好,科举无望啊。

      不过小伯爷,靠祖宗便可得的也不必与天下学子相争。”

      “你……”李因从未被如此顶撞,一时哑口。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孔夫子一生讲了那许多大道理,就这句话最不中听。你偏在一堆桃里挑一颗最烂的吃,嘶~”

      她边说着边掩起口鼻。

      “干什么?”

      “臭!”

      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人群里传来稀稀拉拉的笑。

      李因长叹一口气去,瞪圆了眼睛。

      周子忧静静站在一旁,眼前的女子生了这样一幅桃花一样面容,性子却如此横冲直撞。

      他细细听着这个轻快婉转的调子,说出他此生听过最刻薄的话。

      骄横又如何?这天下竟还有这样的世家女,他摇摇头不禁发笑。

      李因原本伶俐的口齿,开始打起绊来。 “你这女子....知道我是谁你还?你人还是我们刚救的,真是!不可理喻。”

      “是你救的?明明是这位郎君救的。”

      郑娉婷一个箭步冲上去,拽住了对侧周子忧。

      晃神间,他向后退出半步,才慢慢抽走她手中捏着的衣袖。

      抬眼功夫,那错愕的神情立马转换成笑容。

      李因求救般拖着语调。

      “你还笑,你看看。你阿弟被人欺负成何样了!”

      远处,一队襄王府卫士驱散了看热闹的人群。

      周子忧向娉婷微微颔首: “这位娘子怎知他是安平伯的。”

      郑娉婷侧身回礼,缓步走到李因身前,目光上下扫视。

      “这位郎君,身着江南一带最新产的织锦,价值不菲不说,此物乃是宗室专供。就是宫里的贵人,也不是寻常就能穿的。

      伯爷高调,身上玉带玉珏齐全。还有这衣领上的金线,除了襄王府和李府这梁州还有第三家吗?”

      “你个女娘本该长于内宅...对外男的事倒是清楚。”

      “小女早年间随家父几乎走遍了整个大汤,对这世间的风土各地的物产算是有点了解。”

      一向不喜多言,周子忧今日却似乎对眼前的姑娘格外感兴趣。

      他目光紧紧跟着郑娉婷的一举一动,听她讲完便又开口:“那娘子今日怎的一人在此,和刚才那伙人可曾见过。”

      郑娉婷抬眼的刹那,那双湿漉漉的眸子向他看过来,像是滴水入池一般。

      半刻后,周子忧急忙解释:“我本无意冒犯,只是要案查察我们也是日常巡视到此,法曹大人未到不免多问一句。娘子见怪。”

      “小女明白,我原是在外疯跑惯了的性子,在老太太那里待不住就想上街看看,没想到半路与侍女走散,又听闻有命案发生便生了好奇。

      之前从未见过那几人,没想到多看了几眼就引来这般,是小女的过失。”

      “如此确是我们唐突,安平伯他虽然急了一些,可也是担心娘子的安危。娘子莫怪,现场纷乱娘子早些回吧,我命卫士送娘子回去。”

      “不会真的与伯爷置气,小女明白不敢多扰那先告退。”

      周子忧始终跟随着郑娉婷平静的脸,从河畔相遇开始那张如珠似玉的脸上,实在无有丝毫破绽。

      他若有所思的团着手,望向人影消失的尽头处。

      “看什么呢。”李因在眼前绕了绕。

      “没什么。”

      他眼里生出些许狐疑,眉头展展转身邪魅一笑。

      “她和家中给你引荐的那几位相比也就那样吧,长得既不圆润也不英气,娇滴滴的,就是没对你犯花痴倒是难得。”

      周子忧摇头走开,与他讲不了半句正经,撇下李因径直走进了店内。

      环顾四周,屋内所有物件摆放整齐,老板娘的尸身横陈在床榻上,细看之下只有颈部一处伤痕,穿戴整齐周围没有一丝血迹。

      后院陈设如旧,院内有一口大井在院落正中央,常理来说并无不妥却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周子忧来到井旁向内张望,又没发现什么异常。

      “你有没有觉得此处有些奇怪。”

      “确实整齐的异常,全然不像是有人生活在此,我们还是不要贸然搜索,等等法曹大人。”

      黄昏鼓楼鼓声响起,街市空荡,宵禁后主街禁止行走。

      一袭黑衣,身影一跃来到了布店门前,绕过法曹衙门值夜的衙役高里高去在布店内院似是在检查什么。

      过了一会纵身跃入水井,从水井下潜。那人穿过水井内部的通道,上岸拧了拧衣服上的积水。

      来岳酒楼密室,一个男人正在等他。

      “统领。”

      “嗯,看过了吗。”

      “是,检查过了现场,所有机关完好没有破坏痕迹,所有信件、机要都已被我们取走。”

      “好,给那位黎将军传信,告诉她天字联络点是意外,只是属下私事。现在人已身死,不便深究。我们行事会小心些,让她不用担心。梁州内外联络,都还在我们掌控之下十分安全。”

      “是。”

      “黄毛丫头也敢来搅和梁州的水,今日便算是我给她的见面礼。也让底下人看着,想背叛家主是何下场。”

      “统领,白天咱们雇的打手被襄王府扣下,现在又推诿不见黎亦欢,这么做会不会留下什么不妥。”

      “怕什么,不过是皇帝亲信,再传的如何凶狠,一个小女子能翻起多大浪?再不济……一个杀手,死,也算是她宿命。”

      那人眼角一挤,眼神凶戾非常。

      夜半,周子忧和侍卫小唐从法曹衙门回到襄王府,刚一入门就被李因堵在门前追问。

      “如何了。”

      周子忧的侍从小唐抢着回答:“白天那群行凶的人是城中亨达客栈的打手。

      据掌柜说,是有人命城中的小乞丐送了一封信和二两黄金,约定今日要雇打手埋伏在布店门前,如果有人要硬闯布店当场扣下。

      所以才有了我们今日看到那一幕。

      我们后来找到了小乞丐,小乞丐说那信是老板娘的姘头雇他去送的。”

      “姘头?可知道这位是什么人?”

      小唐摇摇头,又从案上顺手抄起苹果塞入口中。

      “周围人都不大了解此人,只说是外地来的脸生。有人问过掌柜的,掌柜的亲口认过二人的关系。

      听小乞丐说,见过那人经常出入布店。且都是在店中没人的时候,行事鬼祟。

      仵作对死亡时间的推演,还有街坊听见打闹嘈杂的声音,法曹大人断定,这姘头应当就是杀手。”

      “人抓住了?”

      “跑了,住处什么都没剩下。”

      李因踱着步子突然停下。 “私会?还故意告诉别人他们的关系?这可太奇怪了。这群打手,出现的也甚是怪异。

      这凶手杀了人,雇打手做什么?什么都不做一如往常便是上选。

      雇一群打手招摇,如此做,岂不是此地无银?”

      周子忧: “现场干净不像是案发之处,没有找到其他可疑之处。

      闹市之中搬运一具尸体太难了,那便是精心细致的清理过。既然有能力抹去一切,又偏偏把本案中最显眼的罪证,尸体留在现场。”

      “这么说起来......”

      周子忧抓起案上的水盏,猛得扣动:“倒像是,在等人,当时在场的某人。”

      周子忧眼前立时浮现出今日布店门前的情状。

      “她?”他目色低沉,自顾自的喃喃半句。

      李因眉头拧做一团,拳头握住打在榻上。

      “梁州一向平静,最近的怪事怎么那么多。

      十日前是城郊杨村夫妻吵架失手杀妻,三日前是城中大户丢失大量白银管家死在夫人房中。

      这几起案子作案手法各不相同,表面上或是情感纠葛或是杀人越货,但未免也太集中了。”

      “府中的卫士轮值可能需要我们上心一些,正是这个档口。

      陛下、朝堂各派、还有北境,襄王府和安平伯府怕是都已身在在局中,梁州城现在已经不是几年前的梁州城了。”

      “我今日回来已经加了两队人手轮值,姑丈那边我会亲自盯着。”

      周子忧转头向着小唐:“你去吩咐,查一查这个郑家女娘。”

      “是,郎君。”

      周子忧拨弄着桌案棋盘上的残局,自言自语:

      “如果说这些动静都是一伙人做的,这是在集中清剿?杀人灭口?

      看这样子这些人埋在梁州也绝不是几日光景,如果说二者敌对才互相打击那为什么现在才动手”

      周子忧手下一滑,手中的棋子滚落下来,弹了几下掉到老远。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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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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