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倒计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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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実是在夏油杰出现在自己身后时认出那是【夏油】的。
彼时黑发青年在玻璃上的倒影与他的身影重合，林実歪头看了眼，玻璃上他与夏油重合的左眼便错开了来，林実看到了夏油血红色的右眼，以及已经变成【别天神】的花纹。
林実有些迷惑，但是夏油杰拥有这只眼睛，只可能是未来他给夏油杰的。因此林実选择相信这个【夏油】的话。
这个夏油杰告诉他他才是【夏油杰】，在一年前货真价实的死去了，又被名为羂索的家伙夺舍了身体，不过夏油杰提前就知道这件事，因此用特殊的方式让灵魂在尸体中得以保存，夏油杰的灵魂一直沉睡，直到林実开启【别天神】，夏油杰共享这个瞳术时他才会苏醒，而这一切也是在未来林実预料中的，所以……
“等等，这都是我预料到的吗？这不明显都是你全部告诉我的吗？”
“这不重要。”夏油杰轻轻挥手把林実举起的手别掉，“您过去就是用这套说辞对我招摇撞骗的。”
……倒也不用这么直白。
不过夏油杰瞥了林実一眼，目光有些微妙。“実先生现在性格倒是比过去活跃很多。”
“……怎么，未来的我还能更惨一点吗？”
“更装一点。”
……
所以说不用这么直白啊！
林実有些烦闷，在看到夏油杰出现的那一瞬，他心底比起说是升起了【果然如我所料】的得意，更多是有什么脱轨了的不妙感。这种感觉就像是放暑假前你猜“老师必定会加作业”，你凭理性猜出了正确答案，但是你并不会为此高兴。
同样，夏油杰出现在了这里，就说明他在未来已经打破了版本间的防火墙，可能不只是造成了游戏熔断，而是背叛了原著剧情，违背了系统的命令。
听起来像很酷很正确的事，但是这件事就像是你一觉醒来发现反清复明了，你是叛军头子，你身后还空无一人。
林実抿了抿唇，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表情，夏油杰就已经把叛军头子的匕首递给了他。这是真人在收容舱中生产出的ego武器，可以分离夏油杰与羂索的灵魂，捅进身体时，身体里主导的是谁的意识，谁的意识就会被抽离封印在这个匕首中。
完美的道具。
“……但是你要知道，我手上比这个还完美，还要能改变一切的道具多得去了。”
“无论是平底锅，还是平底锅。”
“……听起来好像只有一个道具啊。”
林実继续垂头道，“关键不是道具，而是……率。”
如果剧情偏移，熔断率飙升。
“您担心世界毁灭？”
“我担心失业。”
……怎么会有人觉得失业比世界毁灭重要啊。
夏油杰不理解。但是的确有普通人把失业与世界毁灭视为同等重要，把一个离经叛道、偏离常规的选择视为世界毁灭一样的灾难，他们的双脚被局限在逼仄的峰顶，如果走偏了一点，掉下悬崖，不会有人伸手，更让人不能接受的是他们的死亡像灰尘一样轻飘飘的，连让别人打个喷嚏的作用也没有。
因此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并不从容。只有将其作为笑话，诙谐地提起时，他们的死亡才会惊起一点动静，成为别人的笑颜。
林実的死亡只是普通人的死亡。他的恐惧也只是普通人的恐惧。虽然好像没什么值得他活下去的事，但是也会害怕没有意义的消失。
“拿给我吧。”
夏油杰看到林実嘴角下撇，他以为林実会说什么，但是林実再次抬头时只是恢复了他习惯的平静理智的模样，拿过匕首放回盒子里，又递给他，“这边的时钟我稍后会破坏，等你回去，让羂索重新出来时，我会择机分割你们的灵魂的。下一步呢，是要做什么呢？”
“……【赶在……前，前往涩谷。】”
“这是您未来让我转为交待的事。”
林実垂头琢磨了下。猜测应该是让自己在捅死夏油杰，剧情彻底偏移，熔断率飙升的时候赶往剧情点【涩谷】，卡着熔断率99%之前切换到下一个版本。
夏油杰看到灰发青年撇着嘴，戴着圆框眼镜，眼睛也微微皱起，镜片在他眼睛眯起时薄雾了一瞬，又清晰。“行吧，看起来我最后应该成功了，不过真是个困难的工作。”
“……我应该反过来说的。那样帅一点。”
林実吸了口气，又转回身，等夏油杰意识在身体里沉潜，换作羂索浮出水面后，他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按照计划地质问、聊天，让羂索放松警惕，然后捅他一刀。脸上热血还没干，林実刚刚被飞溅的血珠刺中，还闭着一只眼来不及擦干净眼睫黏着的血浆，就并指胸前，身影如火折子“啪嗒”从黑夜的袖中晃出，残纸燃火，背影转瞬即逝。*
……这是佐助用过的忍术。
他为了熔断率一直没用过。
用尽的忍术卷轴掉落在地。
【熔断率69%】
“呲……呲——”
灰发青年身影再次在夜色中时，是在涩谷站13号出口外，蓝紫色的雷电“滋滋”地包裹在青年身上，他往前走时身影都在雷光中一闪，下一秒出现在十米内，再一闪，又出现在五米内，最后雷光乍闪——
青年出现在深扎入地缝的钉子前。一个橘红色的巨型哈蟆突然出现把他吞吃入腹。下一秒哈蟆又缩小为指尖大小，轻轻一跳就跳入狭窄地缝的黑暗中。
不过转眼，哈蟆又从地缝中跳出，不过是以自己本身巨可撑天的大小，硬生生把13号出口所在方圆百米的地面全部崩碎后跳出来的。也是因此七海和虎杖二人被哈蟆吐出来时就又失重落入洞口。
“诶——”
虎杖朝月色下的那道身影伸出手。
救一救啊！
然而那道身影“滋滋”地闪烁着，一闪又一闪，转瞬在天空中的残月里变成小点。
最后留给虎杖的只有一个忧郁的侧脸。
虎杖：。
“啪！”
一个失效的通灵卷轴在虎杖紧紧盯着青年背影的目光中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熔断率：72%】
……
而另一边，伏黑惠也面临着和虎杖方才差不多的情况，他同样落入了后室一样的空间里，跟着狗卷学长不断被追杀，里面无论是咒灵还是诅咒师都完全是超标的程度，尤其是一个有着夸张大背头，大背头里还藏着一个大炮的诅咒师，那个诅咒师咒力多得吓人。
只是一发激光大炮就能硬生生洞穿伏黑惠召唤出的所有式神，就连他召唤出的万蛇残影都会被卷入大炮激光中，眨眼就被吞噬殆尽。
这个空间里的建筑已经被那个家伙的炮火摧毁得差不多了，伏黑惠扶着受伤的狗卷藏在建筑梁柱后的阴影里，神情冷凝。再过一会儿他和狗卷前辈连这样的躲藏之地都找不到了。
而下一秒。伏黑惠微弱的咒力气息被捕捉到，石流龙的背头大炮转瞬对准了两个少年紧张藏匿的石柱。
“轰——！！”
过曝的白光像一片倾泻的光海一样淹没一切，大楼瞬间倾倒，尘灰四溅，飞沙走石，炮火的白光甚至一瞬点亮黑夜，淹没背对一切的伏黑惠视野。
“……质量还挺好。”
而在带起剧烈耳鸣的炮音里，伏黑惠又听到了一阵熟悉的低低呢喃声。他瞬间转过头，灰发青年一只手拿着平底锅抵在身前，低头看着手上的另一只平底锅感慨着，白光如潮，遇到他手中的黑色锅底就乍然被划破，转眼朝两侧横飞而去。
身处灰发青年身后的伏黑惠竟没被伤到分毫。
“诶，你——”
“这玩意儿比大炮好使多了。”青年突然把平底锅往后一扔，伏黑惠有些手忙脚乱地接住，再次抬头时青年身影已经在烟雾中消失，一同消失的还有被自己炮火反转击中的石流龙。
【熔断率81%】
“……你倒是告诉我怎么用啊。”
……
林実又折去救了钉崎野蔷薇，等再返回涩谷地铁站时熔断率已经接近90%了。夏油杰同他说羂索其实一开始就没信任过他，因此在涩谷地下五层，他要用狱门疆封印五条悟的地方，羂索一开始就不是打算用夏油杰的身体让五条悟吃惊、失神，从而达到狱门疆的封印条件的。他原本计划用的其实是——
伏黑甚尔啦！
……
好缺德。一个死人用两次。
羂索麾下诅咒师里有个能用通灵术的家伙，可以让死人之灵上身，而伏黑甚尔这种□□强于灵魂的家伙，只要一上身就能夺舍通灵之人的身体，羂索也不求秽土版伏黑甚尔打败觉醒版本五条悟，只要能让他吃惊一会儿，再拖住他几十秒就够了。
为了让五条悟更吃惊一点，羂索甚至给伏黑甚尔的通灵者理的伏黑惠的发型，穿的伏黑惠的制服。
“……这已经不是一般缺德的程度了。”
“伏黑甚尔真生得那么像伏黑惠吗？”
林実需要最后救下五条悟，保证这个版本不是按着原著剧情来的，这样3.0版本死灭洄游以及之后的版本才不会被系统作为后备版本开启，林実才能前去怀玉版本。
也是因此，林実需要在熔断率抵达100%前，救下五条悟，踢走狱门疆，逼迫系统，破坏版本间防火墙，想办法换去新版本，让熔断率因换版本自动清零。
不过是区区一二三四五六……无数件事而已。让他看看熔断率还剩多少——
我*10%。
林実：吸气
“我*只是吸气熔断率就上升了。”
“我*只是吐槽熔断率也上升了！”
“我*只是震惊熔断率也——”
不震惊了。
林実来不及震惊，咬紧牙，冷风从他牙缝里贯进，他喉咙连着心脏都紧得发痛，他一边飞速赶往涩谷地下，一边耳膜如蒙雾，听到自己心脏砰砰的重响。他不断从空间里掏出道具，又扔回去。他的道具已经用完了。
忍术卷轴都是一次性的，优点增强机和收容舱这么重型现在也用不上，写轮眼有十年CD冷却期，现在手上就只有一个削尖了的平底锅，等会儿可以和另一个疤痕脸人夫碰一碰是他的三节棍好用还是他的平底锅好用。
会赢吗？
林実笑了下，知道结局也觉得很困难，困难得他一直绷着脸，撇头就感觉保持不了帅气的表情。
“……根本来不及啊。无论是马上要打伏黑甚尔，还是踹走狱门疆，还是救出五条悟……这么短时间。”林実又忍不住碎碎念。
“我又不是主角，是主角的话直接让我skip大法成功吧，现在完全就是……还要打破世界壁，这根本不……”
……好糟糕。
……
【主播！】
……？
……
林実抬头。他正在坠落——这是他觉得最快从地面抵达地下五层的办法。他的眼镜跟不上他用咒力加速过的坠落速度，正在往上飞去，闪耀着月光。林実的发丝和衣摆都跟着狂风飞扬，灰发青年若有所觉地抬头。
【主播没穿红秋衣！快拍！好白的衣服，好多的——我*怎么真的有背着我们偷偷练腹肌啊！】
【主播我们冲完官方后来看你了！】
【是的主播我们冲完后来看你了！】
【……楼上不对劲吧。主播情况怎么样，没有被脑花上下其手吧？！】
【其他颜色的东西我们之后再细说。主播来不及了，我们刚刚冲完服务器卡的BUG，情况紧急我们先讲黄色的东西吧！】
【……】
林実抿了抿唇，正双手掖着衣摆把衣角揣进裤腰里，还没来得及开口，
“砰！！”
他落地了，地下五层。林実吸了口气，安静地盯着重新出现的直播间屏幕。
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可能也就是几秒钟，熔断率像秒针一样滴答滴答冷静地倒计时着，林実用了这无用的几秒盯着弹幕看了一会儿，他的心情，那些像浮躁波涛一样的心情，奇异地安静了下来，倒也并不是感动的心情。只是有一瞬的感慨——他被注视了。他在被注视着。
他觉得没有意义的，消失也毫无声息，无聊得令人可憎的东西，正在被谁看着，被谁需要着。
直播间也不开玩笑了。弹幕的文字一闪一闪，像今夜残缺的月光。
【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主播。】
【这次先——】
[剧情节点4开始|版本：1.0|MR（熔断率）：95%（↑86.4%）|满意度103,300（↑15,800）|BUG：？？]
林実会意。
【道具通道。】
【开。】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倒计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