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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狂徒 ...

  •   门口两人开始往记录室里面走,江一帆回过神来,努力无视两人之间的古怪气氛,微微转动自己的身体,让自己能与吴楚天对视。看着吴楚天清澈的眼神,江一帆心里只觉得愧疚,自己刚才居然有一个瞬间会觉得吴楚天是故意在逗自己。
      之前盯着自己看肯定是因为距离太近了,只有盯着自己。刚刚搂抱明明是帮他躲着门口的人。刚刚吹气也是因为吴楚天他太紧张了,所以深呼吸了吧……反正在编了一大段自己都不一定完全相信的话以后,江一帆终于平复心情,用眼神示意吴楚天门口的人怎么办。
      正在吴楚天要示意时,门外传来一声惊呼,“出大事了,议事厅集合!”
      门口二人闻声掩上门急匆匆地走了出去。听着离去的脚步声,江一帆和吴楚天移动到门口,将门开了个缝,眼见走廊上的人行色匆匆,都往议事厅方向赶,显然是出了大事。不一会儿,走廊上安静下来,四下无人,二人成功脱身。顺利返回暂居的房间。
      回去的路上,江一帆强迫自己不要再去细想之前记录室里发生的事情。
      二人都默契地避开刚刚在记录室里亲密无间的情况。吴楚天问起江一帆的进展,江一帆直摇头,说明了记录内容上的残缺。
      吴楚天眼见江一帆肉眼可见的沮丧,忙安慰道:“郑宽不是还在吗?我们多磨几天,不信撬不开他的嘴。”
      江一帆知道吴楚天说得有道理,可是隐隐有不祥的预感,萦绕在心头,仿佛有黑手已经伸向了剑庐,就跟这次发现记录被毁一样。
      不一会儿,有剑庐的人到他们二人门前叫门,请他们一起去议事厅。
      二人随着来人一起被领进议事厅,就见地上放着一副简易的担架,担架上似乎躺着个人,他的身上已经盖上了白布,看不清面目,但是有血从白布底下渗出来染红了白布。旁边有人在不停的啜泣。那种不祥的预感再次出现,江一帆心里有个不好的想法。
      王福又出来接待二人,满脸歉意地道:“二位本来是为了郑宽而来,可是谁知今日有歹人潜入剑庐,制造混乱,将郑宽给杀了。”
      江一帆的不好预感成了真,他不可置信地再次望向那具盖着白布的尸体,一个踉跄,吴楚天的手紧贴着他后背将他扶住,众人只当他绊了一下,并未在意。江一帆也没有在意自己的失态,此刻他的心里只有一股凉意直往上冒,刚开始调查还虚,郑宽就被灭口了。
      之前循环时他一直被追杀,并没有功夫去调查还虚的事情,也不知道郑宽是何种结局。而现在他来调查了,什么都还没查清楚,重要的人证就直接被杀了。这背后没有人在操控真的鬼才会信!
      这时王福又说:“但是我们还有一件要事想向使者禀报,事关重大,我还是让阿正亲口给您说。”
      这时江一帆才看清,旁边啜泣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郑宽的徒弟阿正。阿正此时眼眶红红的,不住的有眼泪往外滚。
      王福接着说道:“阿正看到了行凶的人。”
      说着拿出了一张纸,上面画着图。江一帆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一张通缉令,没错那是江一帆的通缉令,上面画着他的相貌特征和惯用法术。他大概猜到了一点,但是还不敢完全相信,真有人会这样处心积虑地针对他吗?
      提到这个话题,阿正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好一会儿,他才强忍着用衣袖擦干了眼泪,憋住了不哭,整个人仿佛一瞬间长大了一样。
      他指着通缉令,说:“就是这个人杀了师父。我虽然没见过还虚,但是我熟悉师父打造的所有剑的记录。我先认出了还虚。我亲眼见他拿着还虚杀了师父!”阿正的泪这次没有掉下来,他的眼里只有熊熊燃烧的仇恨。
      他接着说:“之前混乱刚起,师父迷迷糊糊地便要爬起来去救火。我看他喝得烂醉怕他摔着,便在一旁扶着他去火场那边。可是没想到半路上就遇到了这个人拿着剑直刺过来,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师父就被他刺中心口……”
      说到这里阿正的话说不下去了,他又想起了自己当时的无助和惊讶,还有深深的懊悔,如果拦着师父,师父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众人的目光齐齐地看过来,阿正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那恶徒杀了师父,就马上退走,不知怎的,并未杀我。”
      一个人说道:“江一帆这厮好生狂妄,把我们剑庐冶会当成什么地方了。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凶,连相貌都不做遮掩,杀了人以后又扬长而去,我们剑庐的脸面何在?我定要给灵泉派去信,问问玄霄道人教了个什么好徒弟?”
      咦?阿正有些惊讶的看着发言的这位叔伯,他的脸上满是愤怒。但是这让阿正很迷惑,这是脸面的问题吗?自己的师父,被杀死了,大家在考虑的是脸面的问题吗?
      另一个人说道:“那狂徒青云寺僧众都干屠戮,又何况是剑庐的一个小小铸剑师。此举倒也符合那狂徒的凶性。”
      王福想的倒是有些不同,“郑宽虽然近来整日醉酒,但是怎么会弱到只一个照面就直接被刺到要害,那江一帆当真那么厉害?”
      旁边的人议论纷纷地讨论起江一帆的战力几何。
      看着周围人的眼神里或激动,或愤慨,或怜悯,或淡漠,但是这一切好像与自己和师父没有什么关系,这让阿正觉得平时熟悉的大伙都有些陌生起来。
      吴楚天看着明显有些迷惑的阿正,突然感觉,这很像小时候的自己。他想起了那个下午,父亲力竭身亡以后,母亲带着他赶到,周围的人投来的眼神。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想起这件事了。他以为自己忘记了,原来并没有忘。
      他放开扶着江一帆的手,径直走向阿正,他拍了拍阿正的肩膀,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这样静静地低着头注视着他,仿佛希望这样可以给阿正灌注些力量,不至于太过彷徨。
      江一帆此时心里冷冰冰的,他注意到了吴楚天情绪的异常,但是他现在无法思考吴楚天怎么了。他满脑子都是“他”拿着还虚出现在剑庐的冶会,目标明确的杀了郑宽这件事。
      自从青云寺一事就不见了的还虚终于出现,还是在一个跟他长得一样的人手里,还杀了还虚的铸造者郑宽。还虚是自己的本命飞剑,它若能被别人抽出剑鞘,那自己那么多年操纵的又是什么?而且自己丝毫没有感应到还虚在这里,难道还虚真的那么特殊?
      这一切,不就是明着冲着他来的吗?这是还嫌他身上脏水不够多,要再给他染得黑一些啊。看来对方是嫌他死得不够快,要演当众杀人这一出,让他的罪名坐实得更彻底。
      江一帆有理由相信,这件事传到百宗盟以后,对他的追查力度,会提升一个等级,也会有更多门派长老会加入对他的追查当中。这是实实在在的要他的命。唯一庆幸的是,对方多半不知道自己此刻就在剑庐,如果知道的话,对方的策略就不止这么简单粗暴了。
      吴楚天调整了一下情绪,也把注意力放到了事件本身上,他与江一帆对视,面带关切,此时他也更加明白了,黑暗中有一个巨大的阴影正向江一帆袭来,要将他碾碎,就像自己父亲当时遭遇的那样,以前他守不住自己的父亲,这次他一定要守住江一帆。
      就在这时,一个人着急忙慌地跑来,大叫着说:“不好了,记录室着火了!”
      在场诸人都面露惊异,随即匆匆提着水桶等工具冲向记录室方向。记录室内的阵法不允许在里面施展法术,同时在这种紧急时刻也限制了法术救火的可能。看着记录室方向升起烟,想着那一屋子纸质记录,看来灭火要一阵子了。
      没有出动的都是剑庐的一些高层,其中有暴脾气者已经一巴掌拍桌上,怒喝:“你们怎么搞的,我剑庐的防御漏得像筛子一样,人家想来杀人就杀人,想放火就放火,当我们剑庐是什么地方!”
      江一帆没有理会吵嚷的众人,自顾自地掀起遮尸布,查看郑宽的遗体。只见郑宽的胸前一个伤口,正中心脏,郑宽可能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毙命了。
      不恰当的说,来人真是艺高人胆大,不但能潜入剑庐悄无声息地杀人,还能在杀人引起混乱后淡定自若地去记录室放火,一般人光是干一项都勉强。
      而且这个人的这番行为,显然都是冲着郑宽而来,但是郑宽只是个小小的铸剑师,和剑庐这成百的铸剑师没有什么不同,甚至算不上什么有名的铸剑师。江一帆脑子里唯一能想到的,能要他性命的事情,就是还虚。
      只有还虚身上的事情,带有这么大的危险性,让犯人不仅要杀了郑宽灭口,还要毁掉记录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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