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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婚约(回忆) ...

  •   晏行客抬眸正对上陆州的视线,眸中泪痕犹在。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陆州看见了自己。
      晏行客有些无措,忙藏到陆洵身后,只探出半颗头来,踌躇不安的盯着陆州。

      陆洵对陆州的话却是不解其意:
      “二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州收回视线,没有解释,而是说了一句:
      “小九,你该问问自己的心。”

      见陆州没有再看自己,晏行客这才定下心来,开始安慰自己。
      陆洵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他应该也没有看见自己才对。

      不过,陆州的话说完后,晏行客也不禁恍惚,他摸了摸自己已经不再跳动的胸口,怔忪瑟然。
      他想起那年杏花烟雨,同陆洵的相遇。

      琉芳国尚文轻武,每年阳春三月,连绵细雨不绝,还是有不少文人墨客结伴而行,去郊外踏青,作诗吟曲。
      晏行客年少成名,是琉京城内有名的才子,加上他面若桃花,身如谪仙,俘获了不少闺阁女子的芳心。

      窗外雨声涓涓,清风徐徐拂过,自窗台吹进室内,帘幕摇曳,带入一抹杏花清香。
      晏行客俯身自地上捡起自己刚作好的诗,上面墨迹未干,经此风一卷,墨渍尽染,到底是不能用了。

      “这雨何时才能停。”
      一声叹息后,只闻窗外雨打芭蕉之声更甚,不禁惆怅万分。

      前日,他同好友约好,今日要一同外出踏青。
      只是他向来身骨孱弱,这冒雨踏青之事,是万万做不得的。

      宴行客心烦意乱,将纸揉成一团扔作一旁,侧头便见一人自雨幕中执伞而来。

      ”阿忱,这是心情烦闷了?”
      来人正是宴行客的同胞阿姊晏菀。

      她腰肢纤细,身若杨柳,人也出落得清丽出尘,但是同宴行客却无半分相似之处。
      晏莞撑伞穿过雨幕,身边没带侍女,将伞收好后才款步进了宴行客的厢房。
      美眸低垂间,见滚落到脚边的废纸,不免蹙了蹙眉。

      宴行客见状略显局促,眸光闪烁:“阿姊,那是我刚作好的诗,不过染上了墨渍,用不了了。”
      阿姊向来严厉,见他如此行径,定会训他两句。

      “你啊你,罢了,今日我来是有一件喜事要说与你听。”
      晏莞虽是板着脸,但是眼尾上扬着,眉目间皆是喜色。

      宴行客眼前一亮,来了性质,忙上前拽着晏莞的手领她入了内室,为她斟茶垂肩,好不狗腿。
      宴行客:“阿姊快与我说说,是何喜事?”

      晏莞莞尔一笑,推掉宴行客递来的茶盏,笑道:
      “今日府上来了媒人……”
      她还未说完,就被宴行客接过话茬:
      “阿姊,莫不是你钟意的情郎,上门来向你提亲了!”

      他本就生得好看,一张脸昳丽隽逸,肤若羊脂,五官精致秀美,还是天生艳骨。
      此时眸若星辰,一脸希冀的看过来,看得晏莞都不禁侧过头去,轻咳一声,才出声调侃:
      “不是我的婚事,是你的。”

      宴行客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今年刚及弱冠,阿姊大她两岁,年芳十八,怎么会是他的婚事!

      宴行客非常抗拒:“阿爹糊涂!我才及冠,不想这么快便成婚,况且,我还未有心悦之人,万不可如此草率。”

      说罢,他拍案而起,一脸愤然,就要冲出门去同晏烽理论一番。
      瞅他这架势,这番前去,怕是免不得一顿好打,晏莞无奈的扶额,忙起身拦在宴行客身前。

      “你现在去也改变不了阿爹的决定,省省心吧。”
      “可我连她姓甚名谁,家住何方,面容美丑都不知晓,又何来感情。”

      晏莞没好气的笑骂:“这婚约在两年后,现在你还有机会同人家姑娘好好相处,若是实在不合,再反对也不迟。”

      宴行客顿住脚,虽有不甘,但好歹冷静了下来。
      “阿姊说得没错,是我鲁莽了。”
      “只是为何是我的婚事,而不是阿姊你的。”

      他生性自由洒脱,喜爱游山玩水,虽满腹才情,却不喜入仕,同那群迂腐的繁文缛节过一辈子。
      特别是那群老迂腐。
      所以这些年来,他从未参加过科考。

      按理来说,是没有好人家的姑娘会相中他这个纨绔子弟的。
      毕竟他不思进取,不爱权势,空有才情,却无抱负之心,谁能看上他。

      宴行客心头郁结,坐回案前喝着闷茶。
      晏莞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只得缓缓道:
      “隔壁临安城的知府同阿爹一同出仕,算得上是阿爹的师弟。
      近日,林大人举家升迁至京,他膝下有两女和一独子,嫡长女芳龄同你相仿,次女年幼,不过□□。
      咱们两家本就有来往,只是你整日里游山玩水,自是不知。
      他们此番来京,第一件事便是上门说亲。
      阿爹不好推脱,念你不喜官场,林大人也不强求你入仕,于是才有了这门亲事。”

      晏莞说得苦口婆心,宴行客听得昏昏欲睡。
      “好吧,我知晓了。”
      “阿姊,阿忱想自己冷静两日。”

      晏莞知他一时肯定不能接受,只得叮嘱两句,才缓步离开。

      夜里,宴行客在榻上翻来覆去,耳边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偶有一两次雷声,在他将睡未睡之际将他吓醒,就更加睡不着了。
      他自小便怕打雷,这么多年来,也没克服心理阴影,一到雷雨天,就担惊受怕。

      “六福,掌灯。”
      宴行客摸索着从榻上爬起来。
      他心情郁结,要去看会儿书,才能静下心来。

      六福听见唤声,从后室跑出来时睡眼迷蒙,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哈~公子,这么晚了,您起夜这是准备去做贼吗?”六福一边挑着灯芯,一边打起呵欠来。

      “你家公子我要挑灯夜读。”宴行客满脸怨气。
      他踱步来到书架前,随手找了一本书卷,心不在焉的扒拉着书页。

      “可是公子,你书拿反了。”
      六福挠挠头,他剪完灯芯,回首便见着宴行客倒拿着那本书在发呆。

      仔细一看那本书的封皮,六福心里咯噔一下。
      遭了遭了,那是前几日隔壁院里新来的打杂兄弟硬塞给他的春宫图。
      他当时正在院里当值,见公子回来了,慌忙藏在那的,后来走时便忘了带走。
      这若是被公子发现,指不定怎么收拾他!

      果不其然,宴行客经六福一提醒,回过神来后便将书顺了回来,只是这书中的内容,他为何看不懂了。
      “这是什么?这里面怎么有两个小人,我的书里何时来了带图的。”

      宴行客不善的目光扫向一旁战战兢兢的六福。
      “说!这书哪来的?”
      六福吓得一哆嗦,忙哭天喊地跪到宴行客跟前,哽咽:“公子,跟小的没关系啊!是隔壁小顺子,他送来的!”

      宴行客心情本来就烦闷,见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忙伸手将自己被拽得皱巴巴的衣摆拖了回来。
      “行了行了,把它拿下去吧,以后这种书,别放进我的书架。”

      六福得了令,立马止住哭声,急切的收回那本春宫图,便狗腿的跟在了宴行客的身后。
      “公子公子,小的知道你在烦什么。”
      “知道还不一边凉快待着去。”宴行客更烦了,美眸横他一眼,甚是不满。

      “别啊公子,小的今日听下面那些丫头们嘴碎,说知府大小姐三日后要去赴那瑶华宴。
      公子!这可是个好机会。”
      “你且说来听听。”宴行客来了性质,索性书也不看了,随手一扔,招呼六福到跟前来。

      “公子,你想啊,既然你们已经有婚约在身了,何不去看看这未来娘子是何模样。
      如果公子实在不喜,倒不如瞒着大人,偷偷与之见面,再做些令小姐不喜之事。
      说不定,人家小姐看不中你,回头就差人来退亲了。”

      宴行客听得认真,仔细思忖了一下,觉得好像不无道理。
      他眼前一亮,霎时扫清阴霾,激动得一拍大腿。
      “你说得没错,我可以偷偷跟去看看啊,去去去,本公子要歇下了。”
      没了忧心之事,宴行客顿时来了困意,赶紧招呼人撤下。

      瑶华宴三年举办一次,往年宴行客也从未缺席过,只是今年烟雨连绵不绝。
      他本是打算放弃的,但今次这瑶华宴上有他想见之人,所以他是去定了。

      宴行客瞒着一众小厮和阿姊,带着六福从后门出府。
      因为身骨孱弱,怕受了风寒让阿姊担忧,他便披了一件披风。

      瑶华宴举办地点不在郊外,而是在琉京城内最繁华的街道。
      他和六福不想惊动任何人,所以只能一路步行。

      待到达地点时,宴行客却犯了难。
      今年的瑶华宴在琼湖中心的画舫上举办,他们若想过去,就必须得乘船才行。

      宴行客抬头看了眼天幕,雨越下越大,渐渐打湿了他的衣摆,脚边尽是泥泞和水洼。
      他只觉一丝冷意自脚底蔓延而上,不禁拢了拢披风,抿唇踌躇。
      六福撑伞站在宴行客身后,见前方来了船家,提议道:“公子,我们租个船去画舫吧。”

      说罢,天空轰隆作响,一道不大不小的雷声响在天际。
      宴行客下意识抖了抖腿,额上冷汗涔涔。
      他在心底给自己打气,这点雷雨算什么!根本难不倒他!

      “你去招呼人来,问问多少银钱。”
      宴行客说罢,转眸时见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仲覃兄!”他眼底涌出一抹喜色。
      那是他在琉京城内玩得较好的诗友,平时吟诗作对,把酒言欢,今日他也定是去赴那瑶华宴的。

      宴行客正要抬手招呼对方,想同人蹭个船,不料突逢异变。
      “让让,借过一下,那是我先定的船。”

      突然出现的声音很大,震得宴行客的耳膜都有些发痛。
      他还未反应过来的同时,对方便推搡了他一下。

      宴行客本就受了寒,加上方才被雷声惊吓到,被人一嗓子震懵,脚微微踉跄,转身时一个踩滑,身形立马站不稳往后栽去。

      “公子!”
      宴行客掉入湖里时,最后听见的,便是六福惊惧的呼喊声。
      他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没用的六福,居然拉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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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下一本武侠复仇文《醉里挑灯看美人》正在存稿中,跪求收藏~ 文案:   江湖之大,有你在的地方,便是心之归处。 ★张扬桀骜向死而生淡薄名利美强惨受★ VS ★又疯又纯又装腹黑深情攻★ 花荣:“少时的心动,撑着我走过最难捱的八年。” 宋时镜:“比死更痛苦的,是生不如死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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