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有点坏》那人正睡里

4、自私

　　我知道我自私，因为我知道有人爱我。
　　是不是所有人爱的都是不爱自己的人。我有时候会觉得撑不住，等不到你说爱我。
　　哀莫大过心死，最可怕的不是有人情绪激动的痛骂你，而是无论怎么做，都得不到一个眼神。
　　你不在他心里，更不在他眼里。
　　贺清夜来顾家看我的时候，我正在花园里浇花，他一身白衣，俊美无俦。
　　我放下水壶，欢快的跑出去，抱住了他。
　　贺清夜的眼睛里光华流转。脸庞耀眼夺目。他并不吝啬绽放笑容。
　　不愧是我找了那么久的人，唯一一个没有被哥哥光芒掩盖的人。如果顾醉玉是神明，那贺清夜便是玫瑰。
　　我们在阳光下拥抱，安静聆听风的声音。
　　“闻殊。”哥哥语气低沉，神色莫测，向我们走来。
　　贺清夜下意识地把我护在身后。
　　哥哥轻抬眼睫，笑得完美。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我推了推贺清夜“清夜，你先回去，我哥哥有事找我，我忘记了，改天再见吧。”
　　贺清夜握住我的手“殊殊，是顾总约我来的。”
　　“那么紧张做什么，哥哥只是想见一见你喜欢的人。”顾醉玉桃花眸微弯，眸中情绪却如深渊般深不可测。
　　我们一起吃了午饭，哥哥的表现像每一个爱护妹妹的好哥哥一样无可挑剔。
　　贺清夜离开后，我问哥哥他们避开我说了些什么话，哥哥笑着说“替你试试他的真心啊，和哥哥打个赌吧。”
　　“赌什么？”我好奇地问他。
　　“赌他功成名就以后，会抛弃一无所有的你。”
　　“赌注呢？”我当然也想看看，艺术家的爱情是什么样的。
　　“你输了以后不许忤逆哥哥。”顾醉玉笃定的说。
　　“哥哥输了不许再管我的事。”我不甘示弱。
　　哥哥让人拟好合同，一式两份，我们签了字，这个赌约正式定下了。
　　在哥哥把给我的一切收回以后，贺清夜却突然功成名就，成了知名画家。
　　越来越多喜欢他的男女，前赴后继出现在他身边。
　　贺清夜没有和任何人暧昧，他仍然醉心于艺术和爱情。
　　可爱情这东西真真是让人信不过。
　　贺清夜的父母来找他，要他回家继承家业。当年他离开家，答应父母功成名就后回家。
　　贺清夜要带我走，我不想去，美国的生活是好是坏，终究不是我要去的地方。
　　哥哥没有见到他预想的事情发生，并且误以为我会恋爱脑跟贺清夜走。
　　终于有一天，他醉乎乎地回家，拉着我的手不放。喋喋不休地说些什么。
　　“对不起，我只是想，我的小殊还这么小，错把依赖的当成喜欢的感情能维持多久？分开后又怎样收场。”
　　“是依赖也没关系，继续喜欢哥哥吧。”
　　哥哥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眸，终于不再是冰冷虚假的深情，而是破碎成一片悲伤的清冷月色。
　　我无动于衷，一脸平静的挣脱了他的手。“哥哥，你醉了，好好休息。”
　　我无意让哥哥伤心，只是爱情这场漩涡从不看来人是谁。高低贵贱它都一视同仁。
　　“为什么？你明明喜欢我。”顾醉玉不甘的问。
　　“现在不喜欢了。”我随意道。
　　十六七岁的我在日记本上写，好喜欢哥哥呀，把我的青春年少赔给他吧。每一次看到哥哥，听到他的声音，不自觉的心生欢喜。
　　可现在是二十一岁的闻殊。
　　“你的喜欢太廉价，哥哥没有这样教过你。”顾醉玉眼尾泛起薄红，语气恨恨。
　　他吻的很凶，仿佛要把人吃掉。
　　我的眼泪和他的吻一同落下，如同窗外的雨，连绵不断。
　　哥哥要我先解决贺清夜，正常来说我会和他对着干，但他现在不太正常，我只好答应。
　　“殊殊，等一等我，我很快就会处理好一切，回到你身边。。”贺清夜恳求道。
　　“ 你要我等多久？一年，两年，我又能年轻多少年？分开吧，我不想最好的年纪浪费在等待里。”我笑得温柔，话语间丝毫不留情面。
　　“别这样，殊殊，求你了，我是真的爱你。”贺清夜眼角泛红，眼泪从苍白的脸颊滑过，纤长如蝶羽的睫毛沾染上泪珠。
　　他真是楚楚可怜极了，这张脸怎么可能会被人拒绝呢。
　　“既然爱我就放手呀，我会很感谢你的。”我轻轻拭去他的泪水。
　　“我会等你，殊殊。”贺清夜轻声呢喃，他陷在爱情的梦里，把梦当了真。
　　贺清夜没有错，只是我不想等待罢了。守了哥哥好久，等来他订婚的消息，我不想再复刻一遍结果了。
　　赌约作废了，贺清夜没有抛我，我抛了他。哥哥没有赢，我也没有输。
　　“宝宝，订婚取消了，回到哥哥身边。”哥哥像以往一样张开手臂，等我入怀。
　　我没有动，在哥哥说要订婚后，我搬了出去。现在住的这栋房子是哥哥送我的生日礼物。
　　这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时代，它让我不再畏惧死亡，生长在一个和平的国家，科技与时俱进，不管未来会是什么样，人类文明永不落幕。
　　每个人都有获得幸福的权利。
　　“哥哥，知意姐姐很喜欢你。”许是爱屋及乌，她看我的眼神如看自己的亲妹妹一样。
　　“不是所有的喜欢都会得到回应，我和她并不熟悉，和叶家的订婚是两家商量好的权宜之计。”哥哥以为我是吃醋，耐心解释。
　　“喜欢不一定会有回应，哥哥既然明白这个道理，就不用我过多解释了。”
　　“你不是喜欢哥哥吗？”哥哥把我拉入怀中，圈在怀里质问。
　　“我说过吗？”我抬头看他，满脸无辜。
　　哥哥被问住了，关于喜欢他这件事我从未说过只言片语。
　　我守口如瓶，谁知道我喜欢过顾醉玉呢。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目光会停留，心跳声会暴露。”哥哥握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胸膛。
　　心跳好快，手心滚烫。
　　“不要说喜欢贺清夜了，你自己信吗？宝宝。”哥哥按住我乱摸的手。
　　我有时候很矛盾，想自己是游戏人间，及时行乐。还是择一城终老，爱一人白首。
　　“哥哥，我想，我只喜欢我自己。”所谓喜欢别人，完全是无聊的自欺欺人罢了。恋爱于我，只是消遣一下。
　　一个轻柔的吻似羽毛落在眉心。“这样也好。”
　　我还是搬了回去，不搬，哥哥一天恨不得来看我三次，我一向不喜欢别人烦我，可是谁让他是哥哥呢。
　　“太吵了。”我不悦，离开教室，从校园出去。
　　一些人的恶意莫名其妙的。
　　我踏上前往英国的飞机前，收到了哥哥秘书的电话。
　　车的刹车被动了，还好发现及时，只是轻微擦伤。
　　“哭什么？闻小殊，哥哥不是没事吗。”
　　“不要留我一个人，哥哥。”我真的伤心害怕极了。
　　“你是害怕吗？宝宝。”
　　“是。”
　　“哥哥抱抱好不好？”
　　“好。”
　　“好乖，宝宝会一直这么乖吗？”哥哥笑着逗我。
　　“会吧。”我有点犹豫。
　　“睡一会儿吧，你不乖哥哥也爱你。”
　　我收回之前的话，那都是假的，我根本离不开哥哥。
　　我太害怕哥哥离开我了，每天黏在他身边，形影不离，他的朋友们都笑他长了小尾巴。
　　哥哥肯定要生气，可我又控制不住自己。
　　躲在被子里哭的稀里哗啦的时候，连人带被子都被抱住了。
　　哥哥吻的很凶，我有点喘不过来气。没有力气伤心了。
　　我怕没有顾醉玉的白天黑夜。
　　长大一点都不好，感情掺着利益，笑容藏着刀子。
　　哥哥的心思越来越令人琢磨不透，当我不再紧跟他的时候，他反而不高兴。
　　我一向不长记性，觉得哥哥不会有什么危险之后，很快不再围着哥哥转。
　　哥哥每天那么忙，早起晚睡的，这种生活体验一次就够了。
　　到底哪来那么多争家产的人呀，为继承一个公司，工作到生命终止。
　　在酒吧里跟宋长野说这些，宋长野笑我没出息，我看着他眉尾那道伤疤，并不反驳他的话。
　　多少私生子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他如果不争，等待他的绝不是什么好事。
　　“小殊，看，你嫂子。”宋长野让我看手机上的照片。
　　“你也不怕是美人计。”看着屏幕里年轻可爱的女生，我担忧的说，现在正是关键时期。
　　宋长野的身边虽然女伴很多，但都是逢场作戏。
　　“她不一样，她曾经救过我。”宋长野说这话的时候好像一个恋爱脑。
　　我回忆一下，小时候宋长野游泳池溺水确实有一个女孩救了他。
　　“怎么确定的？”冒名顶替的事不是没有。
　　“她不喜欢我。”宋长野有些忧愁的说。
　　“这是什么逻辑？”我觉得好笑。
　　“她说喜欢女的，小殊，你去试一下她。”宋长野恳求的看着我。
　　“她要是喜欢上我了，你怎么办？”
　　“祝福你们吧。”
　　“直接到祝福的阶段吧，你这不是挺能放下的。”
　　“说的也是。”宋长野恍然大悟。
　　看着小伙伴不再困扰，我没有拿出包里的资料。那女生确实救了他，也确实是别有用心的靠近。
　　外面开始下雨了，温度骤降，天气预报说这场雨会持续下大，人们接连不断地匆匆走过，只有一小部分人恍然不顾，在光怪陆离的酒吧醉生梦死。
　　哥哥提前来接我，灰暗的天色里，他穿着典雅的黑色大衣，我被他裹在大衣里，努力伸出胳膊圈住他的脖子。
　　哥哥一向喜欢单手抱我，这多少是有点吓人的。我只好自力更生，紧紧抓住他。
　　他就不能浪漫一点，换成公主抱。
　　笨蛋哥哥。
　　“讨厌哥哥。”
　　“又讨厌哥哥了？宝宝。”顾醉玉眸光温柔，似有月光轻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