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而安【暗生罪】》离梦蓝鸢

27、“游戏”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顾明魏淡淡抿了一口茶，好不一番云淡风轻，看向顾辛安的眼中，却是有着零点的温度。

　　“不是我不相信，辛安，这不是你该管的。”

　　顾明魏端着茶，语调中听不出任何情绪，停在顾辛安的身前，那本就威严的面容带了一丝无奈的情色。

　　顾辛安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明白自己的父亲是如何做到如此的平静，就仿佛那个躺在血泊之中的女孩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那殷红的血色，那一双坠落之后还未闭着的眼眸之中，满满都是绝望。

　　顾辛安每天晚上都会想起她的眼睛，她掉下楼的那一刻，究竟想的是什么呢？

　　“为什么不让继续查蒋家，你明明知道他们有嫌疑！”想起顾青悠死后的模样，顾辛安免不了火急攻心，上前一步声调也忍不住提高。

　　顾明魏的嘴唇刚刚触碰到茶杯边缘，听到顾辛安的话，像是被戳中内心的某一处地方。

　　眼睛虽有些风霜，但那目光还是好似两把利刃，直插人心。

　　“查？你为何就那么笃定这件事和蒋家有关？就凭你当年那会在大晚上看到的一个纽扣？而且还是在不清不楚情况下？！”

　　顾明魏也有些气上头，“砰！”一声轻响，茶杯重重的落在桌面上，茶水毫不意外的被震出洒落。

　　顾辛安微愣了瞬，紧接着冷淡的哼了一声，这是被说到重点了吗？

　　他不明白顾明魏为何要一口咬定蒋家跟这件案情没有关系，但他知道，很多时候都是无异于他和蒋家的商业合作关系。

　　蒋家在金融或是股票市场都有很大的能力，有了蒋家这个辅助在，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好，就算是这样，那姐姐她为何会从那栋烂尾楼坠落，她去那里干什么！而且当天你也知道了，曾经王妈说过是蒋玥星来找过姐姐，并且两人还一起出了门！那为何回来的只有蒋玥星她一个人！”

　　有些愤懑的话语激荡着这偌大的房子，空气中恍若剑拔弩张。

　　顾明魏隐隐压制着心中即将燃烧的怒火，看向一旁犹豫不定的王妈，她手中的抹布紧了又紧，随后使了一个眼神让王妈先行出去了。

　　等再次回眸看着面前的人，四周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个零点。

　　“别失了顾家的分寸，让人看笑话！”到头来，顾明魏还是提及了他顾家少爷该有的态度。

　　冷冰冰的话语就像冰锥一般，刺的顾辛安心口疼痛不已。

　　顾辛安微颤着唇瓣，呼出一口气息，双眼周围好似覆上了一层红色，手掌拍在桌面上，激的茶杯一震，看向顾明魏是恨又是恼。

　　“你为了钱，不惜让凶手逍遥法外！顾青悠也是你的女儿！”

　　“百星街那一带本就地处偏僻，监控年久失修，除了那个纽扣，根本没有任何线索可以证明！至于蒋玥星有没有去过那栋烂尾楼，有一两个路人看见过她，但都是说在路边看到过，而且都是和你姐姐在一起的时候，证据证言寥寥无几，你还要抓着蒋家不放！”

　　“如果母亲还在，她一定不会让姐姐死的冤屈！”

　　“啪！”一声清脆耳光响起，像是顾辛安提到不该提的人，顾明魏刚打了顾辛安的手，有些微颤着放下，紧握着拳又松开，这是他第一次打顾辛安。

　　也就是提到了金琳燕，这场“纷争”才终于到了头。

　　“这件事，你别管，你也管不了！”顾明魏落下这一句毫无意义的话语，抬脚就出门离开了别墅，似是不愿意听到金琳燕，又或是想到了当年那场景，使他不得不逃避。

　　金琳燕本就是一个性子顺柔且心软的女人，她爱女心切，自从顾青悠死后，虽是有顾辛安在旁，但怎么说顾青悠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也是她的女儿。

　　她还没看到她的悠儿嫁人呢，上天偏偏就狠心的先一步带走了她。

　　自那以后金琳燕的身体大不如从前，思念心疲，她也曾不止一次要翻案，但顾明魏为了不让该事情闹大，也不一次阻拦，胳膊拧不过大腿，金琳燕有段时日还被迫不能出门。

　　“顾明魏！青悠到底还是不是你的女儿！把这个案子重审，说不定…说不定就有机会抓住凶手了！”

　　“琳燕！琳燕……你别激动，这件事让我来，你就先别想了好吗？你身体不好……”

　　“你每次都这么说，你说说你哪一次做了！咳咳……咳咳咳……”

　　心俱疲惫，金琳燕终究躺在了病床上，失望与恨意交加和没日没夜的思念冲撞着金琳燕那不堪一击的身体。

　　最终还是垮了，顾辛安隔着病房外的玻璃，看着母亲就此合上了眼。

　　“我这一生啊，最对不起我那两个孩子，青悠……小安……顾明魏…你若照顾不好小安，又或是……不还青悠一个冤屈……”

　　“我不会放过你……”

　　顾辛安知道，母亲死的时候，还是带着对顾明魏的失望和那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的恨。

　　顾辛安回过神来，左脸是热辣辣的疼 ，落地窗外，阳光正好，树叶的疏影晃荡，看着那光，从指缝中溜走，顾辛安却是头一次感到无力。

　　真是令人窒息……

　　……

　　艾遇咖啡厅——

　　付蓝烟看着面前一杯热咖啡，勺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搅拌着，荡起一层涟漪，又隐了去。

　　“叮咚——”咖啡店的自动门打开，叶朱挽着姜奇的手臂，扫了一圈就看见坐在靠角落里的付蓝烟。

　　“小付在那。”叶朱说着扯了扯姜奇的袖子，而后来的宋十意也是二话不说就上前坐到了付蓝烟的旁边。

　　“你们来啦。”付蓝烟抬眸看了看仨人，目光不过在叶朱的身上停留了些许长，叶朱的打扮很简单，上身一件白色的休闲短袖，下身着一件深蓝的牛仔半身裙，恰好到小腿处，那隐约还能看见若隐若现伤疤。

　　叶朱的腿是好了差不多，但腿上的那一道疤痕，怕是永远也去不了了，也是因为这道伤疤，叶朱穿短裙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少。

　　刚开始那段时间，叶朱很讨厌腿上的伤，好长一段时间穿的都是长裤。

　　叶朱从小学舞，腿型又或是比例，像是在漫画中看到的那样，但偏偏却留下那一道触目惊心的疤。

　　但时间也久而久之，叶朱也逐渐看开这伤，只是她永远不能原谅蒋玥星。

　　虽然腿上的伤说是好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后遗症，因为钉了钢板，有时也发作疼痛，好在也能忍受，只是上台这件事，几率也怕是没有了。

　　“来，扶你坐下。”姜奇虚拥着叶朱，慢慢的随她坐着。

　　叶朱脸上一丝无奈，道：“别把我当残疾人了，我好着呢。”

　　自从叶朱那一次出事，姜奇时不时就陪着叶朱，就差黏在她身上了，对她腿上的伤也是细细查了攻略，并且也是对她格外的照顾。

　　付蓝烟替叶朱咖啡中加了块方糖，一边搅拌一边开口问道：“伤还好吧？”

　　“别担心我了，好着呢，活蹦乱跳还是可以的……”叶朱唇瓣弯了弯，说道后面又是停顿了一下，紧接着眸色有些黯然，放在腿上的手下意识的抓紧了裙子。

　　又只听得她说：“就是……这个疤，还有一些……台上的事。”

　　话音落下，叶朱也是端起面前的咖啡就喝了一口，不由得一皱眉，看向付蓝烟说着：“好苦，小付你故意的吧，点这么苦的干嘛。”

　　其他仨人倒也知道叶朱这是在轻松氛围，付蓝烟淡淡一笑，语调还是那样欠欠的：“哎对，就是故意的。”

　　“行了啊，你俩一见面就别拌嘴了，不然没完没了。”姜奇说着往叶朱咖啡中又加了几块方糖。

　　“对了，怎么没见顾辛安啊？”叶朱这才发觉少了点什么，倒也才想起来顾辛安这一角色。

　　宋十意接着开口：“他啊，今晚他父亲生日，估摸着准备宴会去了。”

　　听到宋十意的话，付蓝烟不免凑上前，说是询问实则是在确认：“那……那个什么蒋玥星也会去？”

　　宋十意点点头则答：“肯定的，他家与蒋家有合作关系呢。”

　　“那你呢？”

　　“我肯定也去看看啊，哎你们要不要吃什么我给你们带。”宋十意笑嘻嘻的看向众人，俨然一副“老好人”的形象。

　　仨人则是“你看我想搭理你吗”的样子，付蓝烟转而又扯扯宋十意的袖子，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你帮忙看着点那个姓蒋的。”

　　“怎么？”

　　宋十意勾住付蓝烟的脖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宋十意准备调侃他了，“怕你家安哥和她单独在一起啊？放心吧，保证替你盯着。”

　　听着宋十意那几句话，付蓝烟毫不意外的给了宋十意一拳，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我跟你说的是这个吗？叶朱都比你好多了现在！”付蓝烟吐槽着。

　　被cue的叶朱差点一口被咖啡呛到，说实话，磕个CP不犯法吧……

　　宋十意揉揉肩头，神情“龇牙咧嘴”的，每一帧都是表情包。

　　随后也是正经起来：“放心吧，这么大的场合做不出什么的，你还怕她当场杀人啊？”

　　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姜奇与叶朱倒也知晓顾辛安和付蓝烟他们俩之间在查的事情，只是知道并不是很多。

　　“小付，那这案子查的怎么样了啊？”叶朱开口的同时倒也是把声音降低了些许。

　　付蓝烟一个脑袋两个大，摆摆手说着：“还能怎么样，我也就只能提供线索，主要还得靠林警官。”

　　叶朱秀眉忍不住皱在一起，“要我说，这案子也太‘邪门’了，过了这么久，蒋玥星还能生活的那么好，这背后，大有隐情……说不准，□□？又或者神秘组织？”

　　听听，多么熟悉的话语，怪不得是和付蓝烟从小一起长大的。

　　“扯哪去了你，你就别掺和这事了。”付蓝烟说着用勺子轻轻敲了一下叶朱面前咖啡提醒着。

　　叶朱撇撇嘴，随后就挽着姜奇的手臂靠了上去说着：“我没有瞎掺和……就说说嘛。”

　　“你俩啥时候在一起的？”付蓝烟和宋十意倒都是有些许惊异。

　　虽然他俩平常和在一起了没俩样，但瞒着他们兄弟们也太不会“做交情”了。

　　叶朱脸上甜甜一笑，更是抱紧了姜奇的手臂，只说了一句：“你们猜呀。”

　　姜奇耳根子还是忍不住泛红，怎么总是在叶朱主动的时候自己会变得不好意思呢。

　　付蓝烟免费给了对面两人一个白眼，拉起宋十意就说：“十意咱走，这咖啡厅还是留给他们吧。”

　　“小情侣，不打扰你们哈哈哈哈！”宋十意回头打了个招呼就紧接着被付蓝烟带走。

　　“这就走啦？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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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家——

　　酒杯之间的碰撞，觥筹交错，放在台面上的话，只不过是为的自己的利益罢了。

　　那些枯燥的商业谈话乏味无聊，奉承的笑容真是刺痛双眼。

　　顾辛安靠坐在沙发上，有些慵懒，双瞳之中是深邃的，光影之间，依旧疏冷。

　　手上的一杯威士忌还未动口，冰块融化的水珠，顺着指尖滑落，衬着灯光下莹莹发亮。

　　眼前映入一抹白色，抬眸看去，是蒋玥星此刻停留在了顾辛安面前。

　　她化了个淡妆，长相原本优越的她，妆彩只不过是她的点缀，锦上添花，看上去更加清丽隽秀，她的一双桃花眼，似乎总是含着情，让人看了都无法挪开视线。

　　微卷的长发自然疏懒的搭在身前，配着一袭白色的长裙，温柔文雅汇聚于她一身，像是森林里的风铃花。

　　顾辛安眉头不可察觉的皱了一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倒是发现蒋玥星变得喜欢开始穿素色的衣裙了。

　　“给，刚切的蛋糕，看你没去拿呢。”
　　蒋玥星递过来一块切好的三角形蛋糕。

　　声音似若潺潺流水，小溪之间，温润且清亮，与另一边的互吹互捧的言语格格不入。

　　顾辛安低眸淡扫了一下那块蛋糕，没有说话，视线只是重新落回手中的威士忌，指尖时不时无趣点着玻璃杯。

　　蒋玥星倒也没有尴尬，抿了抿那淡红透亮的唇瓣，在顾辛安身旁落座。

　　将蛋糕放在膝上，侧头看着顾辛安开口：“辛安，今天是顾叔叔的生日，你或许也应该去那边说几句吧？”

　　顾辛安抬手喝了一口威士忌，冷淡淡的瞥了一眼那边谈笑的人群，最后视线落在顾明魏那张满是笑意的脸上，顾辛安眸中也满是嘲讽。

　　“那么多人，不差我一个。”顾辛安说着放下了他手中的酒杯，转而伸手拿过了放在蒋玥星膝上的蛋糕，用叉子剜了一块，奶油绵密甜腻，入口即化。

　　但对顾辛安来说，这味道倒是有些甜的发苦。

　　蒋玥星眸光闪烁了几分，随后也是微笑了一瞬。

　　“梅姨那边，你去看过了吗？”顾辛安的声音再度响起，“看过了，还是和以前一样……我在那里生活了五年，我也早已把她看成是我亲人的一部分了。”蒋玥星说着，目光好似逐渐长远，应该又是回忆起以前的事了。

　　“梅姨她性子温柔，你这倒也不错……我听梅姨说，你之前本来是要被白氏一家收养的，怎么到后来却改了？”顾辛安淡然说着把蛋糕放回桌上，接着倒了一杯白开水冲淡了他口中的甜腻。

　　蒋玥星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却也很快隐没下去，重新看向顾辛安那张她爱而不得的脸庞，只说了一句：“我不知道，你去问梅姨啊。”

　　“你没问过吗？”

　　“我……”

　　“哎，这不是蒋大小姐吗？”

　　一位身着革履的中年男人不知何时路过停了下来，他好似就看见顾辛安和蒋玥星两人之间距离。

　　一脸欣慰的笑容说着：“真是郎才女貌，我听说你们俩家要联姻，什么时候啊？我好来庆祝。”

　　“啊？不……不是的叔叔……”蒋玥星连连摆手解释，白皙的脸颊之上泛起一抹桃粉色，怎么看都是小女生的害羞。

　　这位男人也不知是喝多了还是什么，总之挥了挥手说着：“哎哎，都知道都知道啊！”话说完转而便离开。

　　刚刚男人声音倒也不算小，周围的人也是多多少少听见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是有人讨论起来。

　　眼神姿态倒也和那位大叔差不到哪里去，蒋氏的那两人也是听到了这些话，眸底的笑意愈发深。

　　“那……那个，我先去那边看看啊。”蒋玥星撩了撩耳边的碎发，也不敢去看顾辛安，当然无非大多是羞意，也是有些不知所措的起身离开。

　　“大哥啊，你俩说了啥？”宋十意小步跑到顾辛安身边，他刚从厕所出来就听到顾辛安和蒋玥星要联姻的消息。

　　顾辛安倒是镇定如水，好像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嘴角上扬起一抹冷笑：“这蒋家人，还真是花费心思，别人看到的，只不过都是他们设计好的一切完美的地方。”

　　“唉，主要是你爸他这么看重蒋家这个辅助在，里里外外的人谁不知道啊，这下流言倒难撤下咯。”宋十意撇撇嘴说道，终也是无奈的耸耸肩。

　　忽而想到了什么，对上顾辛安的视线问道：“那你爸那边？”

　　“他估计不会有这个心思。”顾辛安想也没想直接开口，他赌他的父亲不会让顾家与蒋家联姻，他赌对了。

　　自从金琳燕去世之后，那原本谈论的联姻事项也就此结束，蒋家不止一次提及，但都被顾明魏委婉驳回。

　　顾辛安怎么也没想到，顾明魏虽然在某些方面上做的令人不喜，但他爱金琳燕却是真真实实的。

　　金琳燕死后他也没有再娶，每隔一个月便会去墓园，金琳燕临死之际说的话，顾明魏也都记得。

　　只是顾青悠的事，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避。

　　“对了，付蓝烟他……怎么样？”顾辛安薄唇轻言，修长的手指交错着，说起付蓝烟，脑海之中就浮现付蓝烟那一张好看又是难忘的面容。

　　宋十意像是吃瓜群众，笑嘻嘻的贴近顾辛安，不答反问：“怎么了这是，想他了啊？想他怎么今天不去找他？”

　　顾辛安刚刚那一瞬的温柔顷刻之间又消逝不见，顾辛安倒也才发现，宋十意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别明知故问，今天多忙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的事还好，倒是今天被我父亲安排去了公司学习。”

　　顾辛安重新拾起那一杯威士忌，靠着沙发，淡漠的眼神落在宋十意身上，语调虽有些似冰片般，倒也比从前好些。

　　主要是宋十意说的没错，是有点想付蓝烟了。

　　宋十意也是瘫在沙发一旁，伸出手看着天花板的灯光在指缝中出现又隐藏，懒懒散散的回答：“你放心吧，他好着呢。”

　　接着又重新坐起身，附在顾辛安耳边说
　　着：“反正时间还早，去找他不一样嘛！”

　　顾辛安冷冷扫了一眼宋十意，黑眸之中带着的一丝不容拒绝的威慑力，那熟悉的感觉再度回来：“离我远点。”

　　这另一边——

　　蒋玥星看着不远处交谈的两个人，清润
　　的眼眸覆盖一层不明的情绪。

　　只见身后走来一个男人，蒋玥星似也感受到了身后的人，并未回头，视线还是落在那两个人身上，朱唇轻启：“怎么样？”

　　“都办好了。”

　　男人轻声低沉的嗓音在蒋玥星耳畔响起，而后从蒋玥星身后伸出手，将手里的红酒递在蒋玥星身旁。

　　蒋玥星神色似也是颇为满意，低眸笑看着，勾勾唇角，接过了那一杯红酒，浅尝了一口，而后微偏过头说了声：“知道了，有事电话联系。”

　　两人的交谈，在这热闹的氛围之中，毫不起眼，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般。

　　“顾叔叔。”

　　蒋玥星转眼之间面容带笑的走到顾明魏的身旁，紧接着开口：“我带了礼物，不过已经先放在您的书房了。”

　　看见蒋玥星的一刻，顾明魏也是不禁想起了金琳燕，关于联姻的事，金琳燕曾经说过宁愿是别人也不要是蒋家。

　　顾明魏眸中的一抹异色也转瞬即逝，随即欣慰笑笑：“好，好，玥星有心了，我这里暂时走不开，等宴会结束叔叔再去看看。”

　　蒋玥星了然点点头，转身离开的时刻，那向上的嘴角却也平了下来。

　　红酒的倒影，映着她一双黯色的眼眸，在这殷红之中，恍若又回到那点燃火柴的那一晚。

　　火焰在她眸中跳跃，燃烧…耳边是凄厉的哀嚎……

　　这场带着名利的生日宴会也总算是到了尾声，刚刚还谈笑风生的氛围也是瞬间就冷了下来。

　　顾明魏背手走到顾辛安的身边，拍拍他的肩头，又只听得语调有些叹息：“上楼吧，你也累了。”便也是垂眸从顾辛安面前走过。

　　顾辛安并未答话，眸色清冷如旧，这场宴会着实吵闹的很……

　　书房——

　　顾明魏刚进入书房，回头就看见书桌上放着一个紫色的长方形礼盒。

　　待他拆开，里面所谓的“礼物”，却是一张张的档案复印件和一台笔记本电脑，笔记本电脑没有密码，屏幕上只有一个文档，双击点开，入眼的便是密密麻麻的黑色文字。

　　每一条清晰的线索上几乎都有蒋玥星的名字，身份……

　　档案的复印件有些不太清楚，像是被二次复印了一番。

　　顾明魏知道，顾辛安确实还在背着他调查这件事情。

　　那双眸中，愈发冷却，紧接着顾辛安的房门就被打开，顾明魏将那礼盒放在一旁的桌上，里面的物品也被震的抖动。

　　顾辛安倒是神色没什么变化，脸上依旧淡如水。“看来我查的不错，有人慌了。”

　　顾辛安看到那个盒子就知道，知道自己的门没锁是对的。

　　“仅凭你的这些东西，靠你的猜测吗？”顾明魏伸手一指着那些档案说道。

　　“猜测？”

　　顾辛安也像是终于有些压制不住爆发般，黑眸中汹涌翻滚，言语之间皆是怒意：“这些资料你说是猜测？把死去的人的难道也要定为一个猜测理由之上吗？”

　　忽而又停顿了一番，又听得顾辛安一声冷笑：“呵……看着这些东西想必您也知道了，您觉得……谁的嫌疑最大呢？”

　　顾辛安向前一步，黑曜石般的眼瞳泛着冷冽，树林之中的冷空气般，是贯彻全身的零点。

　　顾明魏还能不明白顾辛安的意思吗？可他若是真能权衡一切，也许顾青悠的案子早已重翻，金琳燕现在也许还活着。

　　“你管不了！这几天…就在家里给我好好待着！”顾明魏似也动了一丝怒气，手重重落在桌面，顾明魏眼底里是顾辛安看不透的神色，顾辛安倒是有些不认识自己的父亲了。

　　待顾明魏准备转身之时，听见身后顾辛安带着冷意的声音：“你以为把我关起来，事情就会结束吗？”

　　顾明魏的脚步微顿，却也很快收敛，房门重新被关上，一时之间再次回归寂静。

　　“啪……”一声轻响，顾辛安电脑桌上的立着的相框忽而倒了下来，顾辛安上前一步拾起那相框。

　　这上面很干净，没有一丝灰尘，指尖轻拂过里面的相片，是一个男孩和一个女生。

　　女生一袭白色连衣裙，乌黑的长发及腰，相片有些陈旧了，但还是能看到清女生的五官十分精致，晶黑透亮的双眸满是温柔。

　　顾辛安记得顾青悠最喜欢穿白色的裙子。

　　顾青悠时常会坐在午后的阳光下，手中会拿着画笔，在面前的画板上一一

　　画下世间最美的一切，那青绿的树木和阳光，恍若成为她的背景板，像是从光中走出的天使般，被镀上一层柔光，灼灼生辉。

　　秋水玲珑，蝶飞花舞。

　　长发随着微风轻扬，无时不刻不在述说她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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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安，你觉得……玥星妹妹怎么样啊？”

　　“玥星她……给我不真实的样子。”

　　“没事啊，你们两个做做好朋友，其他的，就别多想知道了吗？”

　　顾辛安忽而想起来自己与顾青悠的曾经的一段对话，是顾青悠早就看出了蒋玥星不对劲吗？

　　低眸再次看着相片中的顾青悠，往事历历在目，事情总该有个了结。

　　“叮铃铃……”手机铃声打破了顾辛安的回忆，看着来电显示的三个字：“蒋玥星”。顾辛安的神色不免冷了几分。

　　“什么事？”

　　“顾辛安，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