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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山里灵活的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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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当值的同学正避着人利用午休的时间在后山扫洒落叶,简单一个符咒便让无数糖纸小人悄然站起来,纷纷劳作,任谁来了不得夸一句,同窗好手段。
突然天降一根被折断竹子,分两段牢牢的插在地上,封攀沉默着上前救下被钉在地上的纸人,瘪了瘪嘴,还是没忍住怒骂,“哪个贱货?搁这高空抛物呢?”
话还没说完,天上又掉下了两个人,将封攀死死压在身下。这下好了,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激起的风浪掀翻一地的纸人,如同黄鼠狼进鸡群,跑的跑跳的跳,逃不过的就被掀着翻个身,好不热闹。
过了一会,最上头的那个伸了伸手,试图寻找借力的东西,好站起来,发现没有后索性扭了扭屁股,一骨碌滚了下去。
“我们还活着?”江雪摘了黏在脸上的树叶,气若游丝的问。
“看样子是的。”竹岭西仰面躺倒在地,阖了阖眼,不知是疼的还是累的。
“我说..你再不下去,我就活不成了!”封攀用着最后的力气吼了一句。
“哦,..哦!”江雪闻言连滚带爬,火速逃离人肉垫,找了一个看着舒心的地方,安心躺在了一众纸人之上。
纸人:…?
三个人就这么躺了一会,竹岭西是累的,江雪是羞的,封攀是疼的,都假装自己是死的。
雨已经停了,周遭微冷,空气中泛着丝丝腐烂的味道,很符合竹岭西心中雨后树林的印象,这该死的松弛感让他有些想在这里与世长辞。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江雪挑了挑眉,侧着身体真诚的发问。
“还能有什么声音啊,后山树林,组合起来不也就小情侣这一个答案吗?”竹岭西对着江雪翻了个白眼,有些无所谓的回答到。
“…..”封攀却突然抬头频繁的看向林子深处,甚至有种撑地而起的趋势。
“你怎么了同学?”考虑到对方给自己当了一会人肉垫的缘故,竹岭西好声好气地问道。
“….”封攀沉默了一会,“你是走读生吗?”
如果是走读生的话,不了解学校的八卦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虽然这件事情已经不能算在八卦的范畴了。
“怎…怎么了…”竹岭西顿感不妙,犹豫着向江雪爬了两步。
封攀也向他们爬了几步,三个人默契的把脑袋聚在一起,“后山曾经失踪过两个个学生,大家都对这里避而不谈,”封攀咽了口口水继续说,“相传曾有学长在山里见过直立行走,穿着人的衣服,转过来却是一颗狗脑袋的怪物..”
“那怪物长的青面獠牙,眼有这么绿,”江雪指了指断掉的竹子,“牙有这么长,”又指了指断掉的竹子,龇了龇牙,“上面还有绿色的食物残渣。”江雪这下没指竹子了。
竹岭西刚准备帮他找合适的形容物,以此江雪的讽刺唯心主义,就看见他指了指自己的背后。
几乎是瞬间,竹岭西感觉到有股热气扑在背后,不臭,反而有些薄荷的味道,但是他已经无法冷静思考了,一个鲤鱼打挺,抄起竹子就是一顿挥,“九敏,不要卅窝,不要卅窝…..啊!!!”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灰狼已经蹲在地上抱头痛哭了。
一旁的江雪和封攀早已看呆。
江雪没想到竹岭西这个峨眉还真没白去,一手剑法舞的是抽刀断水,力劈山河,力度控制的非常之妙,不能说好,因为算不上好,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但是出剑节奏,位置,江雪暂时是没在行水看过更好的。
封攀是没见过世面,没想到竹岭西看起来这么瘦瘦弱弱的一个小孩居然这么有劲,是真觉得这一套下来暗合世界之韵律,有盘古开天辟地之势,可春日细雨,也可夏日暴雷,总之这么说,竹岭西去参加风归大比,还就真没这届第一什么事。
竹岭西打是真打,灰狼委屈也是真委屈,本来寻思下雨趁人少去透透风,好不容易四点钟爬起来,刚排完队办完手续就马不停蹄地出来了,气还没喘上一口,就听见有人在说自己小话。
要它说,自己这也不是狗呐。
这上赶着给人猛抽上一顿,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受虐狂呢!最主要的是,早上擦黄油印的有它一个,它还不敢先说话,怕露馅,只好先痛哭发泄一下紧张的心情。
四个人都心怀鬼胎。
过了一会,竹岭西见灰狼一直在哭,大抵是没有什么攻击性的,就放下了武器。
解脱了的灰狼心思变得活络起来,“OK,这样吧,其实我是秦始皇,你们给我打两万块钱,再磕个响头,再把这个垃圾带走扔掉,这事就算过去好吧,等我统一天下了把你发配边疆,你当御前侍卫,”等到封攀的时候,他想了会,摸了摸下巴,“就当大内总管吧。”
三人看了他一眼,把头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怎么办!也没人说这玩意会说话啊!”这是竹岭西说的。
“我都不会说话,他凭什么会说话!”这是江雪说的。
“万一是狗神呢?”这是封攀说的。
说罢江雪二人露出了古怪的表情,竹岭西抿起了嘴,鼻孔因为憋笑而快速的翕动起来,江雪则捂着嘴假装观看远处的风景。
封攀顿时感觉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怎么就没有可能啦,怎么会只有人能成神呢?每个种族应该都有很出色的领先人物呀。”
“嗯,对对对,对对对,你晚上也让你的床睡睡你好了。”江雪终于憋不住了,开始大笑。
灰狼:“喂,喂,这很好笑吗?哪里可笑了!每年都是这样!哪里可笑了!”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呢?”竹岭西问。
封攀左看看,右看看,“你们先背过身去,我要施法了。”
竹岭西挑了挑眉,以为封攀要施展家族不传的封印大法,顺从的拉着江雪背了过去。
不曾想,刚别过头,背后就传来了三声“砰砰砰”,响头的声音回荡在后山,掷地有声。
好在,他今天穿的裤子已经冻上了,从此就是个冷裤的人,不然这会就笑出声了。
封攀继续施法,“礼多人不怪,礼多人不怪,山神在上,先前多有得罪,并非信男诚心之举,追悔万分,望大人大人有大量,赐予信男靓女八千,豪宅万间,哪怕让信男拥有千亿资产,信男也愿意。”
这下好了,竹岭西彻底崩不住了,他捧腹大笑,在地上爬着笑,跳上树荡着笑,在江雪头上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信这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知道今年几几年吗?你信这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灰狼:“喂,喂,这很好笑吗?哪里可笑了!每年都是这样!哪里可笑了!你小子还真是连吃带拿。”
“可是,修真界都出现了,这不比鬼神之说更荒谬吗?”
竹岭西笑不出来了。
“不是,哎,不是,不是等等,话…”竹岭西狠狠的夹紧了眉毛,像用焊条焊住了那么紧。
“算了,这样吧,我们一人拜一下,如果他是真的,也能蹭蹭光;然后把他送到那个,那个,”说到这里江雪卡壳了一会,这个冤大头的人选他可得好好思索一番。
“老公你句说话呀!”封攀也不说主意,只揪着竹岭西的袖口,对他进行三百六十五度的刁难。
“为什么没人问问我的意见?”灰狼尝试开口,却发现压根挤不进话题,大家的话都很密,却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二十分钟定不下一个去向。
想了一会,考虑到手续的实效性,灰狼拍拍屁股悄悄的走了。等到竹岭西等人听见他在林子深处大喊,“嚯嚯嚯,我是山里灵活的狗!”的时候,灰狼早已走远。
“我们这样放他走真的好吗?”竹岭西问。
“看他这个呆样,应该是不太有攻击性的——你当时把他打成那个样子他都没还手,况且上报手续很麻烦的。”江雪据理力争。
“对啊,而且一个说不好,照顾他吃喝拉撒的活就要落到你头上嘞。”封攀补充道,“话说,真的有可能是山神吧?”
“嗯,山里灵活的狗神。”竹岭西点了点头,煞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