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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双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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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锦年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很快便出现在楼道里,大抵是真怕竹岭西碰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路过来围巾都散开不少。
“老板呐!这里真不能住啊!”崔锦年扶着门框大口喘着粗气,“这里以前接连死过两个学生!”换口气,“看到楼下那个山茶花没?辟邪的。”
崔锦年跑到朝南的窗边,用手朝下指了指,粉色的山茶开的绚烂,犹如少女的娇憨,不谙世事。
“不是,等等,为什么我觉得它叫曼陀罗?”竹岭西夹紧了眉头。
“曼陀罗是曼陀罗,山茶是山茶。”崔锦年也没过多解释,只是告诉他两种花连科都不一样。
“如果是山茶的话,那就没有治幻的效果。再加之山茶是辟邪的,”竹岭西顿了顿,“如果不让我开窗的话,山茶的味道也进不来,从而很可能削减辟邪的效果。”他把收手机熄灭丢到床上,“如果再锁紧房门,”走到门边,锁上,“那将会延缓我逃跑或者外界救援的速度。”
竹岭西把江雪在楼下随手给自己的花掏出来,“所以江雪让我晚上别锁门。”
想了一会他又把门打开,“他们怎么知道我一定会选择出事的那个房间呢?”
竹岭西慢慢走到客厅,把防尘罩拿开,让崔锦年开始扫地。
事情到现在不算明了,他还需要更多的线索。
等崔锦年打扫的差不多了,带竹岭西去食堂吃了两份蒜香小龙虾,他说,“大蒜辟邪,两份效果更好,不是因为我想吃,真的。”
其实食堂也可以点外卖,但主要是没人愿意往九苑四单元这里送餐,索性也就直接自己去食堂吃了。
走前崔锦年问,“你晚上一个人睡真的不害怕吗?真的不用我留下来陪你吗老板?”
竹岭西闻言把羽绒服拉开,在内侧口袋里掏啊掏,掏出了一本红白混搭的书,封面上赫然印着“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几个大字。
“我是唯物主义战士。”说这他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崔锦年想了好一会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今天没有马原课老板却把马原随身携带了,他真的是唯物主义战士吗?以前不是很害怕这些东西吗?真是让人很不放心啊。
按理说竹岭西作为竹家独子在风归随便选宿舍的权利其实还是有的,即使是现在世家的主流是让小孩自己独立成长,但这种事情,就算他不自己去主动要求,也不会随便给他安排到一间发生过事故的宿舍。
再说了,就算自己在这里陪老板住一晚也不会有什么事,一来一般不管,二来整个包间都没人,更不存在外人留宿所发生的舍友矛盾。
怎么老板就拒绝了呢?
不合理啊,以前半夜跟老板遛出国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怎么现在就这么,这么怕事呢?
崔锦年反思了一路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只能归结于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秘密了。
可是以前,老板可是什么都跟自己说的呀。
整个风归建立在山里,等路灯布的也不是很合理,就导致有些路段其实是看不太清的,竹岭西只好一边打着手电筒一边往回走,脑子里还在不断地想退路。
八苑的江雪此刻正在阳台抽烟,蒙蒙的烟雾在卧室暖光的折射下,轻缓着打着旋升向空中,不知通向何处。
“不是我不管,这种事情没那么容易死的。”江雪轻飘飘的吐出一口烟,自言自语。
“那又关我什么事呢?”江雪把烟按在台子上,“那都是他的命。”起身回卧室,又补了句,“他又没给我钱,而且我也不缺钱。”
猩红的火光在暗中闪了两下,彻底熄灭。
竹岭西回去后把自己丢在床上。
由于时间比较急,崔锦年给他买的蓝色卡通四件套。真是令人毫无欲望的儿童床铺呢。
竹岭西翻了个身用被子裹住自己,闻着身上浓郁的蒜香味,意识逐渐开始飘离。
睡到后半夜,他突然感觉到宿舍很热闹。
角落好像有人,在讨论这个镇第3条勾第5户家男人今晚要出轨的事情。
竹岭西:?
他翻了个身,没醒。
角落的人还在讨论,只不过话题变成了“月薪6000请假两周被扣4500”这事儿合理合法吗?
竹岭西开始汗流浃背,还是没醒。
过了一会话题又变成“高校学生投靠境外间谍机关后,上演主动投案戏码”。
终于醒了,想睁眼又不敢睁,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为什么徐欢要说,“到时候可别喊姐姐救命。”
外面看的讨论戛然而止,娇俏一点的那个声音说,“他是不是醒了?”
竹岭西紧闭双眼,一动也不敢动,觉得虽然装死很大可能上不会有什么效果,但是有几率让事情的进程变得慢一点。
不曾想,那个沉稳一点的声音开口就是,“抽他嘴巴子,不醒也得醒。”
“好嘞,桀桀桀桀桀…”女生邪笑着上前,飞快的给了竹岭西俩清脆的耳刮子,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给他。
疼是肯定疼的,但女生冰凉的手给他更多的感触是害怕。
竹岭西犹豫了一会,才装作刚醒的样子揉了揉自己的脸,眯着眼睛,含糊不清的开口,“你们..是…”
眼前是两个宛若照镜子的女生,正一个床头一个床尾的盯着他看,给竹岭西吓得头一抽一抽的疼。
“你好,我叫小双。”离他最近刚扇完他嘴巴子的那个说。
“阿双。”离他远一点,表情更沉稳的说。
两人同时开口。
“哈,哈哈,我,我也叫阿霜..”竹岭西有些木讷。
小双:“我们把你叫起来,”
阿双:“我们把你叫起来,”
小双:“是想让你放一下《甄嬛传》。”
阿双:“放一下《甄嬛传》。”
小双:“我们死前还没看完。”
“还没看完。”阿双说,而后又说,“不,我其实看完了。但是我还想看。”
“?”竹岭西一脸诧异,“你们把我喊起来就为这个事?”
小双:“就为这个事。”
阿双:“对。”
竹岭西还是不解,“没其他事。那为什么其他人都害怕的搬走了?”
“因为他们听不见我们说话,我们只能哭。”阿双咧着嘴不由自主的笑,眼睛开始渗出骇人的红色液体,流过青白的面皮显得越发诡异。
竹岭西用被子捂住头,惊恐的在床上乱爬。靠着墙吧,不好,床头是阿双;离墙远一点吧,也不好,床尾还站着一个小双。
他破防的痛哭流涕,脑子里开始回忆起自己戎马一生,历经千帆归来仍是运交华盖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