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有朋自远方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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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捷！战捷！”
清晨，王耀被枝头叫唤的八哥吵醒了。
“匈奴被打走了！”王春燕从窗外探头，“小道消息，博望侯又要出使西域啦。”
“嗯？”王耀迷迷瞪瞪地起身，伸手止住王春燕要跳进来的动作，“漠北战役胜了？”
“那当然！”王春燕话匣子一开便止不住，开始描述战场上的细节，说的像她真去过似的。
“……只见那战势激烈，真当有大战三天三夜不分胜负的架势，此时卫大将军率精骑出现，有如天降神兵！他一来，单于便知一拳不抵二手，他绝对打不过这两人，就唔……”
“好啦好啦，我带你去吃白饼，讲那么久肯定饿了吧。”王耀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自己倒是翻过窗落在屋外。
饭馆。
“诶，他们这么快就要走啦？”王春燕抬抬下巴示意王耀看外边，嘴里吃东西的速度倒是不曾停下。
街道上一众官员与商人牵着驮着物品的牲畜，慢悠悠地往西边走去。
“我突发奇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着使团去……”王春燕眼珠子转了转。
“那多麻烦。”王耀两口三口吃完了饭，“意识体一日万里，不必跟着。”
“那么……”王春燕眼晴亮了起来。
“你想去就自己去。”王耀斩钉截铁地说，“不要拉我下水。”
“行吧。”王春燕遗憾地说道，起身混进了使团中，把王耀那句后知后觉的“一路顺风”抛在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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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春燕自从出了玉门关，每天都在给王耀寄信。
王耀怀疑没等她写信的热情消下去，她的八哥先要累倒在送信的途中。
“其实不必写信，我听得懂兽语。”他如此在信中写道。
回信曰:“再过几日过了葱岭①我也不写了，且看且珍惜吧您。我今日在于阗②歇脚，吃了串葡萄，石榴籽和首蓿种我各放一粒在信里，本想再捎些葡萄给你的，但太重了鸟飞不快。……”
王耀翻翻信纸，掉出来一颗质地坚硬扁形的小物件，按信中描述应是石榴籽，至于首蓿种大概掉在途中了，他没找到。
“又不是大雁也不是信鸽，倒也天天帮人送信，真是苦了你了。”他摸摸八哥，给它放了水和食物后走了。
过了几日，王耀估摸着王春燕已过了葱岭，信也不再来了。
“王耀！”
又是一个春日，王耀耳边炸起熟悉的声音。
“你开了千里传音？”他问。
“嗯嗯，我到安息③了，使团已经返程，但我想跟着商队走更远些，听那群蛮子说，再西边有个国度，也是黑发黑瞳，似是与我们同宗同源④！哎呀商队要走了我先关了。”那端的人急匆匆地切断了连接，王耀一句“早点回来”不上不下地卡在嗓子眼没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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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次上朝。
即使是身为国灵也离不开工作啊。王耀一边听着官员们的汇报，一边又往衣袖中藏了几颗葡萄，他估计王春燕要回来了，再留几颗给她尝尝，一个小姑娘大老远跑来跑去多辛苦。
“国灵可愿一同前往？”刘彻冷不丁地问他。
王耀迷茫地抬起头。
去哪？干什么？让我去？
“朕准备开辟新的航线，还请国灵带领船员熟悉旧的航线，再与众人一同计划新的航线，与外邦多多交流来往，促进彼此的发展。”刘彻道。
懂了，就是多贸易多赚钱嘛。王耀颔首，接下了这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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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⑤。
海边风大，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浪花一朵推着一朵拍在岸上，王耀莫名有些伤感了，他记得这条航线是许多年前的一位齐王开辟的，自己那时还是九、十岁少年模样，站在海滩上看着船越开越远，又看着离去的船从海平面上的一个小黑点慢慢变大，最后稳稳地停在岸边。
原来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嘿伙计，你对这线路熟悉吗？”一句疑问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转头，是个小伙子。
“还行吧，有走过几次。”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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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王耀回到家，便看见庭院中有个短发男人，穿着白衣还坦胸露乳，惊得他把刚跨进门内的左脚收了回来，转头确定这是自己家才进门。
“这位是？”他迟疑出声。
“大秦的国灵，另一位留在国内帮忙处理政务，没来。”许久没见的王春燕一蹦一跳地从屋中出来，“我把石榴带回来了，尝尝？”
大秦？
王耀从脑海中的徐闻南海等众多地名中找出了对应者——一个被史官评价“有类中国”的国家。
“失敬。”他作揖后准备告辞，却被叫住了。
“百闻不如一见，塞里斯果然如传闻中的那般富庶与热爱和平……”大秦的国灵用别扭的腔调滔滔不绝地演讲起来。
王耀听闻此话一脸疑惑地望向正在剥石榴的王春燕，回想起曾经接连不断的战争和刚刚打走匈奴的战绩，眼中写的全是:你到底教了他什么东西？
“没错的啦，我们华夏是这样的。”王春燕不仅没有反驳，还颇为赞同地点点头。
远道而来的国灵喝了口水，终于把赞美的话给说完了。
“古丽⑥托我给你俩捎句话，‘俩小孩儿最近干得不错，什么时候把丝绸卖到我这儿来啊？’”凯撒⑦说道。
“得了吧，埃及那么热，真卖过去也只能晾在房间里观赏吧？”虽是这么说，王耀还是把几匹丝绸从屋中取了出来，拜托凯撒返程时送给古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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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的年代总是短暂的，时间像不断奔涌的水，推着他与她往前走，而被时间留下的人，只是待他们回头，笑着挥手。
王春燕拽着王耀去了鹄鸣山⑧，说是要听张道陵传教。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有朋自远方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