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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9、小庄主和戚红深夜缉凶 ...

  •   上回书说到,那粟羽与钱易黛同坐檐上,一时不防竟被她钻了空子。心下又羞又恼,推开钱易黛飞身纵入夜幕之中,一声不吭捂着脸往院中跑去。有诗为证:
      月色朦朦香雪融,恍听飞燕过帘栊。
      闲人若解寻烟火,不在空中在梦中。

      却说那叩门窃物的二儿和一个同伙奉赖无影之命潜入府来,迎面便见粟羽捂着脸跑过。二儿急叫:“等一等!”

      粟羽如今满心慌乱,哪里听得见她说话,闷头径直跑开了。没叫得粟羽停下,二儿捶胸顿足:她与伙伴潜入府中,在库房前逡巡许久,半日仍无法进得门去。

      二儿兀自思索,当日粟羽说钱易黛智力不佳不懂锁门,如今一试竟然是假的么?无奈之下回头去问赖无影,岂料那赖无影是个看似草莽腹内亦是草莽的蠢货,暴跳如雷让二儿自个儿拿主意,骂完人就举灯钻入挖好的地道中。

      二儿素日虽敬赖无影是个人物,但终归是个有气性的。被她一番责骂心思郁结,碍于情面又不好说明。没叫住粟羽求援,心内犹如打翻油灯一般,急得叹气起来。

      跟她同行那人名唤小五,平日里胸中就自有丘壑,见此情形登时生出妙计。她对二儿道:“大家姐妹相称,哪里轮得到她作威作福?她赖无影是什么东西,凭什么驱使你?”

      二儿心中一动,凝目细细望去。但见小五神含玉树之仪,引来掷果盈车;身蕴兰麝之芳,诱得偷香掩帘。身手不凡,上敢抓龙捆凤;胆色过人,下可崩山填海。立时低下头来,含羞说:“好妹妹,难为你知道我心里的苦。”

      那二儿也是颇为风流出挑的才子,号称是“貌赛潘安,才比子建”,机敏能辨琴,才思堪咏絮。小五目光脉脉,不觉握住二儿的手说:“好姐姐,咱们不做那赖狗皮的马前卒。今日你我偷入库房将财宝尽数昧下,再行一招祸水东引,引得钱家和赖狗皮两相争斗,隔岸观火岂不美哉?”

      “真真是好事。”二儿不由心羡,“可是那赖狗皮生性阴险,还有那手下人命无数的粟羽,咱们怎生敌得过她?”

      “实不相瞒,妹妹我受高人指点,练得一门绝技名叫金胆掌,命中之人必定胆丧血竭,丧命于三步之内。”小五按住二儿的肩膀,“况且你我行踪诡秘,只要当心,那起子愚人如何晓得?姐姐不必缩手缩脚。”

      她说得很是有理,二儿道:“钱小姐在前院赴宴,必定不会将钥匙带在身边。想是留在房里。咱们趁着烟花声大遮掩脚步,到她房中偷出钥匙打开库房便是。”

      两人商定,立即往钱易黛房中奔去。你看这二人行踪:臂如猿展,目如鹰视;身似鸿飞,步似蛇游。不多时就找到钱易黛房前。两人推门过槛,只见屋内香雾轻轻淡淡,雅致犹如广寒阙;华宝闪闪烁烁,富丽好比水晶宫。

      两人俱是绿林中人,以天地为铺盖,哪里见过如此精美装潢。氍毹卧懒,珠帘泣泪。桌置绿蚁,柜含绫罗。匾题银钩,尽是文曲之笔画;床铺锦绣,全缘织女之工巧。奁设菱花镜,光映玉燕钗;屉收乌木桌,深藏交浦佩。

      小五见状,抚掌喊出三个好字。二儿问其缘故,小五笑称:“还没到库房,就看见这么多宝贝。咱们先拿了这屋里的金银玉器,再找出钥匙去开库房的门也不迟。”

      “你这人眼皮子忒浅了些,见到野猴子就叫孙大王。”二儿嗔道,“不过这些确是宝贝,你要拿这些我不管,我只找我的钥匙,我是定要拿下那海贼之宝的。”

      两人立即运作起来,长爪翻过玛瑙碧玉,利眼望尽珊瑚明珠。好一似梁上君子枕梁上,烛旁白鼠嚼烛旁。翻弄之间,忽听得窗外说话声,二儿惊道:“有人来了。”

      二人游目张望一圈仅有屋中衣柜堪堪足够藏入,小五二儿将宝物收进口袋里,带上柜门躲入衣柜中。

      “我都说了我要留在外面看烟花,你把我拉来一袋钱房间里干什么?”戚红被岑既白拽进屋里,她嚷嚷道,“我知道她准备今晚跟粟羽表白,不过我也不会妨碍她们的呀。”

      “你闭嘴,我叫你来是为了查案的。”岑既白肃然道,“一袋钱请我们喝酒的那天晚上有人抢了我的被子,害得我冻了一夜。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想查出是谁害我。”

      “跟你抢被子就算害你?”戚红古怪地看她一眼,挥挥手不甚在意地说,“不就是没盖被子睡了一晚嘛,也没见你冻死。把我叫过来就为了这点破事?我回去看烟花了。”

      “不准走!”岑既白大喊一声扯住她的胳膊,搓搓鼻子大吐苦水,“那天之后我可是鼻塞头昏了好久,还要替那什么张班主挖地道,你以为我就很好过吗?”

      “再不好过如今都好过了,你还纠结什么?”戚红深深地叹了口气,拍拍岑既白的头说,“我小时候还没这条件,到了冬天只能裹着衣服睡,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岑既白挥开她的手:“我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小庄主,你就是太在乎从前养尊处优的好日子了,不如学学我。”戚红双手捧心,摇头晃脑地说,“生活以痛吻我,我嘤咛一声娇羞地红了脸庞,伸出小手捶向对方胸口,纤手反被握住,整个人软倒在对方怀里。”

      她对面的岑既白阴沉着脸色听她说完,转头就往门外走:“我要去报官抓你。”

      戚红急忙拉住她:“为什么啊!”

      “要么赔偿我听你说那段话的费用,要么就跟我去见官!”岑既白用力挣扎,她反抓住戚红,逼问道,“我问你,那天晚上你冷得要死的时候是谁给你抱的?”

      没想到她会提这个,戚红眨眨眼,有点忸怩地说:“这还用问吗,是你啊。这又说明了什么?”

      岑既白一下子得意起来,抱着手说:“这么说我们也算同甘共苦了,你帮我一下会死啊?”

      “行行行,我帮你行了吧?”戚红懒得跟她扯这些,粗略在钱易黛房间里打了个转,问,“可是你这个时候来一袋钱房间里干什么,你怀疑是一袋钱跟你抢被子?”

      “我就是好奇,一袋钱她们家如此富贵,怎么连多一床被子都没有?”岑既白走到柜子前,“只要被我发现她房里还有别的被子,那个跟我抢被子的混蛋就是故意找茬。”

      透过衣柜的门缝,果然看到一个人站在柜门外。小五和二儿慌里慌张,二儿不知所措,小五扯出一条被子挡在身前,抢在岑既白打开柜门的瞬间不着痕迹地递过去。

      “这不是被子吗!那个人就是要跟我作对!”岑既白气得跳脚,“当时我不肯把被子让给她,她就同我打了起来。我记得在她左肩上死命踹了一脚,肯定会留下痕迹。”

      她说着,胡乱把被子往柜里一塞,差点害得小五的头撞到背后的柜板上。岑既白认真想了想,忽然怀疑地看向戚红:“是不是你跟我抢被子?让我看看你肩膀。”

      她说着就要来扒戚红的衣服,戚红被她拽住衣领,一边反抗一边喊:“你干什么?你动动脑子想一想,倘若是我从你手里抢走了被子,怎么还沦落到要跟你抱团取暖呢?”

      岑既白表情呆滞地想了一阵,颔首说:“也是哦。这么看来玄生最有嫌疑,可她说她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绝对是玄生,第二天我们起来的时候被子就在她身上,不是她还能是谁?”戚红愤愤地收拾好衣领,“这里头有几床被子啊?怎么当时就没人来拿呢?”

      她飞速要翻衣柜里的被子,二儿手快递了两条给她,谁知戚红竟然双手把被子全都挖了出去,四人对视须臾,岑既白指着柜子里惊恐的二儿和小五喊道:“柜子里有人!”

      二儿急忙喝道:“小五妹妹,快用你的金胆掌!”

      小五运气掌风向戚红劈去,戚红尚未反应过来,下意识一巴掌把她打翻在地。二儿目瞪口呆,岑既白问:“你们两个是打哪来的,做什么躲在一袋钱家的柜子里?”

      刚才岑既白扒自己衣服的时候这两人兴许就在柜子里躲着偷看,戚红强装镇定握紧领口,问:“刚才我和小庄主的话你们听了多少,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二儿冷笑一声,不卑不亢道:“我们全都看见了。”

      岑既白脸色一变,遽然出手将她按倒,抬头对戚红道:“这两个人不能留了,你快拿你的乾坤圈来。”

      想不到这两人比赖无影还凶恶,二儿霎时没了先前的气焰,慌忙求饶道:“我们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地上的小五也忍痛爬起来说:“二位姑娘,我们是今天来的客人,不小心迷路误入这里来的,不是坏人哪。”

      “客人?哪有躲在衣柜里听人说话的客人?”戚红瞥见她跌倒时袖中掉出来的细小金钗,捡起来确认是钱易黛的东西,了然道,“哦,你们是来偷东西的,是不是?”

      “饶命啊,我们是被别人逼迫的。”二儿见势不妙赶忙拉别人下水,“就是那个第一神偷赖无影,是她逼我们来钱小姐房间里偷钥匙,好让她打开古董库房的门。”

      “第一神偷?”岑既白看戚红,“不是你吗?”

      戚红皱眉:“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第一神偷?”

      岑既白哼一声:“世界上有比你更小偷小摸的人吗?”

      戚红推岑既白一把:“谁告诉你我小偷小摸?”

      岑既白也回推她一把,戚红打她一下,抢在岑既白还手之前说:“别拉拉扯扯的,有人看着呢。”

      是这人先动的手,岑既白抬手把她推得一个趔趄,理直气壮地说:“看着就看着,你不就是小偷小摸吗?”

      戚红怒道:“你故意的是吧,信不信我现在就走?”

      岑既白气得不轻,把她扯过来又往旁边推一把,蛮横地说:“你走?我倒要看看你能走去哪里。”

      两人争执不下,互相推搡拧打起来。二儿和小五面面相觑,小五举手提问:“她不能走的话我们两个能走吗?”

      刚刚还跟戚红互掐的岑既白瞪眼骂道:“你们也不能!我最恨你们这种偷人东西的王八蛋,快说,那个赖无影现今藏在哪里,你们打算偷什么东西?”

      “我、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二儿被她的气势吓住,浑身抖如筛糠什么都招了,“我们原本是赖无影的小喽啰,赖无影贪得无厌,想偷钱家的宝藏。”

      戚红一听宝藏就来了兴趣,问:“是什么好东西?”

      碍于赖无影的威慑,二儿和小五支支吾吾,都不敢说。随手从岑既白身上摸到铁镖,戚红扬手在桌面上一扎,锋利的镖尖刹一声刺穿桌面:“不说就跟这桌子的下场一样。”

      岑既白骂道:“天杀的,还说你不小偷小摸!”

      戚红啐一口说:“外人都偷到家里来了还管这些?”

      眼下还是审问这两个贼人更重要,岑既白也掏出铁镖在两人眼前晃了晃:“你们都给我一五一十地说,谁说到点子上就放谁走,剩下那个就等着跟桌子一个下场吧。”

      “是钱二当家当海贼时赢来的琉璃章鱼,”眼见二儿为求自保出卖赖无影,小五也赶忙把同伙供出来自求活路,“这消息是那个叫浩娘的人带给她的。那个浩娘说钱家有价值连城的宝贝,赖无影才动了这个歪心思。”

      “浩娘?”岑既白听着这名字很是耳熟,头脑破天荒灵光了一遭,拉住小五确认道,“卖烟花的浩娘?”

      “没错,那是她接近钱小姐的幌子,其实她就是个江湖骗子!”小五说得义愤高涨,仿佛对浩娘这种人深恶痛绝一般,“我们也不知道她的底细,只知道她手下也有一批人,加上赖无影的手下统共二十多个,都准备来盗宝。”

      “浩娘是内鬼?”戚红诧异地点点头,“我就说嘛,她那烟花卖得这么便宜,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止是浩娘,还有粟羽,”生怕小五给的消息比自己有价值,二儿腿一软直接跪下来说,“粟羽跟我们也是一伙的,她也想偷钱家的宝贝。”

      岑既白和戚红闻言大惊,抬头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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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最近状态不太好,之后会带着更新回来哦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