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 心理医生什么的是个劳心劳力的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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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摇奶奶的原小说中，似乎楚濂是比绿萍先醒的。关于这点我其实一直都不理解，为何脑子受到冲击的人会比腿受伤的人先醒？我一边不着边际地纠结着这些，一边又往医院走。
这几天我天天往医院跑，就等着绿萍醒过来在楚濂找她之前先和她说说话。说实话，我对劝服别人没有什么信心，尤其是这种情况。对于一个莫名其妙突然就残疾了的人，我其实没有立场劝她坚强并且劝她抛弃可能有的救命稻草。更可况，对于她现在的状况我是很心虚的。我的出现我带她看到的真相到底是在救她还是反而害了她？就像我不知道我的穿越对于事件的发展到底是改变还是推进一样。我自己对于绿萍的残疾有愧疚，也害怕绿萍会认为这是我害的。总之，现在我陷入了自从穿越以来最纠结恐慌的心态中。自从决定要改变故事以来，我就没有淡定旁观的资格了。
纠结着纠结着，就到了病房门口。经过一路的自我斗争忐忑不安，我简直都不敢进门了。硬着头皮推开门，正好看见绿萍睁着没有焦距的眼睛茫然又绝望地瞪着前面，旁边围着一圈汪家的长辈亲友们。醒了？我吓了一跳，赶紧走进门。汪太太看见我进来，眼泪哗一下子又下来了，到我边上把大概已经说过许多遍的话又说上了一遍。无外乎就是绿萍醒过来知道自己断了一条腿之后就一直这样子，这孩子以后可怎么办等等的话。看着自己最喜欢最骄傲的女儿一下再变成这样，汪太太这些日子精神也很糟糕，现在已经是一副就快昏过去了的样子。至于汪先生，站在一边一直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众人又劝了劝汪家人，愁云惨淡地说了一会儿话也就散了，把看起来已经精疲力竭的汪太太也扶回了家，汪太太临走之前又啜泣着拜托我多陪陪绿萍，劝劝她看开一些什么的。
这会儿病房里就剩下了我和绿萍两个人，经过刚才一大通的说话，我倒也平静了写下来。绿萍自刚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一直两眼直直地看着空中，这么不说话不哭的样子反倒让人更不安。刚才听汪家的亲友们说，绿萍醒过来之后听说了自己已经截肢了的消息，就一直不哭也不说话，不知道是还没有从打击中回过神来还是已经绝望了。
我试着叫了绿萍两声，她没什么反应，还是呆呆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就只好就留在病房里默不吭声地照顾她。就这么让人坐立不安地沉默了好久，绿萍终于有了一点动静。
“我……以后该怎么办……”绿萍喃喃地说了一句，声音低得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我一听到她有动静，赶紧凑到跟前小心翼翼地问：“绿萍，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她现在会想到什么，毕竟身处突然的残疾的不是我，我没办法臆测她的想法。
好半天，她的眼睛才动了动，轻声说道：“我不知道……我就这么……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是什么都没有。”我有点着急，她这个样子看起来很糟糕，要是她自己现在就和小说中的一样开始自暴自弃，我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应付，“绿萍，这次意外是造成了这么糟糕的后果……但……呃，你还是一样的优秀，我们以后也都会帮你的。”
绿萍突然就哭了出来：“我怎么还优秀？！我没有腿了啊！我……我就这么残废了，我可怎么办……”
我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看着绿萍哭，怎么也想不出什么话能安慰她，只能不断地重复说着别哭。绿萍哭了很久，声音都有些嘶哑了之后才慢慢停了下了，不过情绪倒是比起之前呆呆的样子精神了一些。我开始试探着说：“绿萍，你别这么想……你看，你一直那么优秀，就算现在这样，你还是我们中最优秀的一个。你看，你的头脑，你的相貌，还都是最好的……”
“可是，我站不起来了……我学习再好长得再漂亮又有什么用，我残废了啊……”
“你不要这样……教授说了，你很快就可以拿到MIT的录取通知书了。你以后还会成为最优秀的学者的。”
“我这个样子……还怎么去……”绿萍听到这个，振奋了一下，又很快消沉下去。
我看着有戏，赶快接着说：“怎么会，MIT那边才不会在意这个。只要你想去，绝对可以去的。绿萍，你再想想，你现在这样，你妈妈他们都很担心的。”
绿萍沉默了下去，不过看起来似乎没有那么消沉了。我想她大概不会再像小说中的那样绝望下去，想想被穷摇奶奶虐成那个样子的绿萍，真是让人难受……
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口了：“楚濂……”我一抖，精神都紧绷起来了，真糟糕，原来她还想着惹出这么多麻烦的楚濂么。“我还没有听楚濂说出那些话，我想知道，他……现在还会对我说什么……”绿萍有些神游天外。
“绿萍，你觉得出了这个事之后楚濂会重新爱上你吗？我觉得他还是会爱紫菱的……”我怕绿萍开始走侥幸路线，开始硬着头皮分析他们之间纠结的感情纠葛，“上次在小树林里你也听到他们俩说的话了，就算楚濂现在觉得愧对你愿意和你在一起，你能忍受他心里还惦记着你妹妹吗？”
绿萍听了这话，身子一抖：“不，当然不！我怎么可能接受一个心里没有我的男人跟我在一起。”她看来是反应过来了。我舒了口气，刚才的话是随口说的，但是现在想想倒是意外地戳到了感情纠葛中人的敏感之处。没有哪个人能忍受身边人还心心念念另外一个人的，尤其是绿萍这样优秀独立的女人。
这下我彻底放了心，又和绿萍说了些话，转移转移她的注意力。从我一大早过来，折腾了一整天，现在天已经擦黑了。绿萍刚醒过来精神也有些不济，我扶她躺下之后便也离开了，想着应该去汪家说一声，通报一下绿萍的心态好些了的消息。
到了汪家时已经是晚上了。
汪太太白天休息了一下，现在也起来了，只是精神仍然很憔悴，眼睛也是红肿的。见我进门，也不太顾得上招呼礼数就急切地问：“洛影，绿萍现在怎么样？白天我离开得早，现在她精神了些没有？”问着话，眼圈又有些泛红。
“汪太太您放心，我走的时候绿萍已经好多了，今天下午和我说了不少话呢。您也别太担心了，绿萍她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她很坚强的。”我看汪太太眼泪马上就要出来了，赶紧把绿萍的消息告诉她，免得她更担心。这么长时间，我是觉得汪家对绿萍最好的就是汪太太了，虽然言行上有些浮夸，但是她是真心爱她的女儿的。倒是汪先生我有些捉摸不透，按理说他对他的大女儿也是很喜欢的，但不管是之前小说中的还是我观察到的，他都更偏爱紫菱，可能是因为紫菱跟他比较像。而绿萍对于他更像是一个有些疏离的别家女儿，欣赏照顾有加，而疼爱不足，并且这态度跟对待他妻子是差不多的。至于紫菱，我想谁都看得出她对她姐姐一直都是一种自卑又嫉妒的感情。我暗自耸耸肩，这家人的关系真别扭，相较来讲我还是觉得汪太太和绿萍的关系正常一些。
汪太太听了我的话松了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招呼我坐下，又说：“还是你们年轻人之间说说话比较好。这段日子就麻烦你多带点朋友去看看她，也开导开导她。唉，绿萍这孩子都快出国了，突然出这么一档子事，真是……以后这可怎么办。”
我安慰道：“您别担心，我听我们教授说过，外国的大学不会因为这个就拒收学生的。绿萍那么优秀的学生，只要她想继续深造是绝对没问题的。”
“可是现在我怎么放心她出去。唉……楚濂能跟她一起走就好了，也好能照应一下。”
汪太太说这话的时候，我瞄到楼梯转角一个身影，是紫菱。我这个角度很清晰地看到她听了汪太太的话夸张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就跑了出来。“洛影，姐姐她现在还好吧？还有楚濂，他……怎么样了？”
我看了看忍不住跑出来的紫菱，紫小姑娘眼睛也是红通通的，不过语气里显然是比较关心楚濂，绿萍只是顺带问下。我暗自皱了下眉，果然嫁出去的丫头泼出去的水，还是基本只关心相好的。“绿萍她现在缓过来些了，紫菱你也不用担心。楚濂的话，我刚才问过医生，医生说他已经醒过来了，不过因为脑震荡的关系要静养一下，现在还不适宜让人探望。”
紫菱看起来像是松了口气，但是马上又皱起了眉头，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默不作声起来。汪太太又跟我随意聊着话，我抽空看了两眼紫菱，有些莫名其妙，这副纠结到死的样子是什么意思？你姐姐和你心上人不是都没事儿么？果然细腻的文艺女青年的心理不是我可以参透的。
直到我离开的时候，紫姑娘仍旧是那副样子。我也没有什么充当小姑娘的心理医生的兴趣，一一跟汪家人道了别就离开了。今天真是精力消耗过度，不过明天还是该再看看绿萍去，毕竟她也刚经过了这么大的打击，多陪陪她免得她再胡思乱想出什么事。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 心理医生什么的是个劳心劳力的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