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约战 ...
-
美景佳肴。
我|靠在专门找人做好搬来的躺椅上，只觉得脸上的黑眼圈也淡了，天上的阳光也明媚了，周围安静的氛围是那么的和谐美好，空气中渐渐开始变浓的梅花香气如此的让人心平气和。四肢百骸放松地摊着，随意地往嘴里扔了几粒桌上的零食，我惬意地叹了口气，闭着眼睛就笑了出来。
啊，没有了某人打扰的日子真是好啊……
一道身影从花园的入口走近，停在我面前。
“走了？”我仰起脖子把头歪向他，但没睁眼睛。
“嗯。”来人沉默地看了我一会儿，捡起盘中一颗五香蚕豆迟疑地慢慢放进嘴中咀嚼，随后眉毛就扬了起来：“贪图口腹之欲，于武道不利。”
半月未见，他现在周身上下的剑气更浓厚了，给人感觉仿佛在我身后默默立着的，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人，而是一柄杀人不沾染半点痕迹的绝世神兵。丰厚的家底，出色的相貌，少见的天赋，难能的刻苦，绝对的专一，这个男人完全无可挑剔。
但我还是要说——
“西门，算我拜托你，除了练剑偶尔也尝一尝外面的零食吧，你难道都不觉得这么好吃的东西会让你刚刚练完剑那种紧绷的心境更容易缓和下来么？”
“我不认为从不练剑的人也需要缓和心境。”白衣剑神嘴角微勾，抬出一个疑似嘲讽的笑容居高临下望着我。
被我安置在额头挡太阳的小翠说不出是不是故意地，在同时抻长了脖子仰头与他对视起来。
头皮有些痒，看来需要洗澡了。
“唔，不说这个。”一巴掌将越通灵越喜欢破坏气氛的家伙拍到盘子里，我挠了挠头，“他真的走了？希望中途不会出现什么岔子吧。”
“你担心。”西门吹雪身上的剑意几乎实质化。
“啊啊没有的事，凭他满肚子的坏水，只要肯去就绝对不会出问题。”我抬手捂住眼睛，“番邦的气候偏冷，所以多产烈酒，那东西虽然喝起来暖和口感却很差。我只是在想，金九龄一定不会习惯在那里的生活。”
嗯，金九龄……
-
红鞋子小屋里有着很多能够证明公孙大娘易容术高明的东西，当然也收藏着看似是忘记销毁了的、红鞋子成员互相往来的信件。信件被卷成小筒收在盒子中，而盒子一经打开便喷出了一道毒气，金九龄自然是当仁不让地替我挡了。
中了毒，自然只能乖乖地呆在家里养病。这一点金九龄就算拗得过我也拗不过自己，所以尽管他很委屈很伤心很不情愿——我不知道用这些词汇来表达是否准确，因为看到他的表情我就只剩下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我终于得以让【自己查案】的想法如愿以偿了。
……虽然事情到了现在，与其说是查案不如说就是把公孙大娘打扮的薛冰揪出来扔到金九龄面前去。
但至少在这之前我还得把司空摘星要的蚯蚓给他送去，需要让他帮我伪造一份红鞋子的召集信，还得跟踪监视被召集人以便顺理成章地揪出公孙大娘，还得三局两胜才能把人赢走……怎么想都像是比武招亲不像是在抓人。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事情到这里基本可以水落石出了，一切只是因为金九爷才华横溢，使得红鞋子里面有位姑娘一见倾心，为了他敛财时更好的泼脏水把组织卖了而已。那么我究竟是把薛冰打包装箱带去见金九龄结案，还是干脆不结案去找金九龄认输？
带薛冰过去，金九龄就必死。可若是不带，陆小凤打赌就输了……哈，反正要不要面子好不好胜这种问题对我来说不存在，输了就输了吧，大不了因为私放金九龄被火大的薛冰追着咬上一阵。反正我已经决定这件事办完之后出去一段时间了，量她也找不到我。
不过我这边紧赶慢赶地与剧情赛跑，还为了金九龄生死的事情头疼，金九龄本人却不是很给面子。比如说他现在，对于我安然无恙地返回和两手空空的状态，他看起来完全没有一丝高兴的样子；或者说毒素没有完全解除，因为在我顶开门进来的时候，他居然捧着小翠在发呆。
“陆小凤……”虽然看着像是在发呆，不过好歹有人进来他还是注意到了。
声音轻如蚊蚋……这家伙难道三天没吃饭么？不对劲，金九龄这几天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他半垂着的头慢慢抬起来，直直地对上了我；眼里充满了认真，手中还挟持着人质……宠质，用一种仿佛站在悬崖边问别人跳还是不跳的语气很严肃地对我说：
“陆小凤……你究竟是什么人？”
……
…………
咦，我怎么总觉得最近能够拆穿我的人越来越多了呢？
-
“他对你有好感。”西门身上的剑意不见半分减弱的趋势。
好感？大概吧，“金九龄一点也不傻，在那样的时候问那样的问题根本是我无法预料到的。而我只要稍有犹豫，他就能够猜出无数种可能。所以与其让他在脑子里面胡乱编排我，我还不如干脆一点，他想知道什么就告诉他。”
居高临下的目光没有丝毫移动。
“……敢说出去就杀了他。”我磨磨蹭蹭地给自己换了个姿势。果然，这样的话从我嘴里说出来还真是别扭。
绣花大盗最终没有成为悬案，红鞋子那位为了爱情背叛姐妹的姑娘，被因为我夹带着金九龄突然消失而在心里点了一股邪火的薛冰毫不留情地给捅出去了。下场不用说都知道，扫了皇家的面子就是个死字而已。
“他居然告诉我劫镖银是舅舅的主意，那家伙有任务会放着我这边不通知，跑去联合中原六扇门的总捕头？！哼，明明怎么听都是不入流的谎话……”我却偏偏信了……
我当然不会傻到对于这种只要腾出空来问一问就知道真假的事情一听就信，不过金九龄也不至于为了脱身只想得到这种蹩脚的谎言。事后的查证也表明，绣花大盗劫镖银、入王府盗玉麒麟都与舅舅和金九龄开始合作不无关系。
西边那家伙需要资金，主要目标自然是盯在中原，而金九龄虽然贵为六扇门的总捕，却并不是对中原皇族死忠的平常人。于是两边一拍即合，各取所需，一方提供情报委托另一方帮忙劫财，以一本秘籍作为报酬。
说起来舅舅也是够老奸巨猾，答应给金九龄的秘籍《易水歌》的确天下罕见，却由于收藏剑谱的玉麒麟已经由南疆进献到了王府，所以也只有谁离得近谁去取。到头来镖银到手，秘籍不是他拿，除了提供情报之外完全就是无本的买卖嘛。至于那镖银，好像与皇族也有些牵连，估计舅舅之所以不让我来做是怕我事到临头下不去手？
总而言之，红鞋子那位小姐是白死了，金九龄把她从头利用到脚完全只是为了跟舅舅的交易能够更安全而已。
但既然是交易，舅舅根本不可能把我的身份透露给他知道，所有的疑问似乎都是金九龄自己察觉出来的……可在跟着我回万梅山庄的路上，【偶遇】红姐光明正大地对他散发杀气都能面不改色，不得不让我担心我是不是已经被某人偷偷地卖了……
怎么说好呢，除了在红楼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的各种客人之外，金九龄算是第一个明目张胆对我表示好感的异……额，同性。目前为止，就连我身边这座冰山，除了在见到我把金九龄领进门杀气狂飙之外，也没有多余的表示。
……面对这样的西门我似乎应该觉得更安心？毕竟如果他想有多余的表示，就意味着有人要在万梅山庄里血溅三尺了。
从金九龄诚恳以及坦白的解释中，我突然发现，原来无论什么时候，破绽最多的都是藏有秘密的人。一个谎言总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而我虽然没有说谎，却做了隐瞒。破绽和漏洞或许在金九龄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还有很多，我现在只希望，花满楼能够出于各种意外因素没能够注意到……
好吧，我只是在自欺欺人，凭花满楼的智商，没能注意到那他一定就是不仅瞎而且聋了。但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相信那个对待朋友格外温柔的家伙，最多也就只会认为我秘密太多，不够信任他吧。
……但对我有好感究竟算是怎么一回事？！！金九龄不该是个直的么什么时候变成弯的了？！！还有那种情窦初开般的表情和一路上嘴角越来越柔和的弯度——金九龄你让为你而死的那位姑娘九泉之下如何瞑目啊瞑目！！
“你人缘很好。”西门依旧垂头看着我，衣角被风吹的动了动。
“哈？”虽然对方表情没什么变化，气势也比刚才低些了，但我就是觉得有些心虚。虽然目前的情况是我喜欢和西门呆在一起，金九龄喜欢和我呆在一起，西门的态度不明（误），但我就是心虚啊……
“红楼，陌生女子，上官飞燕，金九龄……”有人垂着头声音很平淡地开始数落我的罪状。
“啊啊西门你听我说，上官飞燕和那种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跟我是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啊。红楼也只是名义上是我的，里面的姑娘是自由的，打听到的消息啊势力啊还有钱什么的都是舅舅的你千万不要误……”解释到了一半戛然而止，捂脸，我这种外遇了被恋人抓包的德行究竟是个啥情况啊啊TAT。
“庄主。”管家在花园入口探了探头，见西门没在练剑便颠颠地跑了过来，“您的请柬。”
-
看到请柬内容的西门突然气势高涨。
淡蓝的请柬，点缀着白色云纹，既显高贵又透出一股淡泊的气息。
命运之争？
我突然觉得嘴里有些发苦。
作者有话说
第121章 约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