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轻饶》一叶踏雪

13、方若霜死了

　　沈自央眸子一冷，还没定罪，就畏罪！
　　她将方若霜的尸体从柴房移了出来，安置回了芳霞院。
　　凡哥儿和安姐儿扑在方若霜的尸体上啼哭不已。
　　婆子们瞧着也潸然落泪。
　　这时，谢玉林匆匆赶了回来，映入眼帘的白布令他心头一颤。
　　“自……自央，若霜她。”
　　“她已经死了。”
　　谢玉林踉跄了一步，“主君，小心。”沈自央将他扶住。
　　楚若心也带着兰姐儿赶了过来。
　　看着这场面，她也没有必要再问了，她沉默着，心底闪过一抹悲凉。
　　众人都沉浸在悲痛中。
　　“林姨娘。”婆子们行礼，沈自央这才看到姗姗来迟的林舒玉。
　　林舒玉只是冷冷瞥了一眼，面上毫无波澜。
　　不过当她看到沈自央挽着谢玉林，她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她快步朝谢玉林而来。
　　谢玉林并未同之前那般立刻站到她的身旁，反而看向那抹白色。
　　沈自央抚了抚他的胸口，“主君保重身体。”
　　林舒玉紧紧盯着，眼神里逐渐燃起无尽的怒火，她抬眸看向沈自央，目光如刀，恨不得将她吞噬。
　　沈自央冷笑，不过是一个暧昧的动作，这就兜不住了。
　　她酝酿情绪，靠在谢玉林的肩头轻轻抽泣，谢玉林顺势环住了她的肩膀。
　　“主君。”林舒玉忍不住了，“你们……”。
　　谢玉林瞥了她一眼，将沈自央放开来。
　　沈自央抬眸，委屈。
　　谢玉林心有不忍，看着林舒玉的眼神多了一抹烦躁。
　　林舒玉却没有捕捉到谢玉林的不快，反而挽起他的胳膊朝沈自央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沈自央明显感到谢玉林的隐忍，所以她不动声色，任由林舒玉作死。
　　“主君，方家那边？”沈自央问。
　　谢玉林的脸色缓和了些，“我会亲自去一趟，若霜的身后事就辛苦你了。”
　　沈自央点点头，她转身，眼神逐渐狠厉。
　　入夜，栖云院又传出一声尖叫。
　　“来人，来人。”林舒玉惊叫，她瑟缩在床角，惊恐地盯着窗子。
　　突然窗子打开，也将林舒玉的心狠狠颤了一下。
　　“快来人。”林舒玉惊恐不已，可外头仿佛已经与她隔绝一般寂静，她不敢挪动分毫，只能这般与黑暗对峙。
　　这时窗子散过一抹白色的影子，很快，若有若无。
　　“啊~”，林舒玉下意识闭上眼睛尖叫，可许久外头没有一丝动静，连秋日风吹落叶的声儿都没有。
　　林舒玉壮着胆子朝窗口移动，可她根本无法控制抖动的双腿，只一步便摔在了地上。
　　吃了痛，林舒玉才稍稍清醒了一些。
　　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用尽全力低吼，“装神弄鬼，有能耐就出来。”
　　下一刻她的心愿便实现了。
　　只见窗口一个白色的身影缓缓抬头，头发盖住了她的半张脸，却依旧掩盖不住那死一般的惨白。
　　“妹妹，为何要害我？”声音仿佛从地底而来，阴森冰冷。。
　　方若霜？林舒玉寒毛直竖，脸色铁青，仿佛被压了千斤重。
　　突然，那人张开血盆大口便要朝林舒玉扑来。
　　林舒玉吓得朝后一摔，晕了过去。
　　次日，林舒玉从恐惧中醒来，她大口喘着粗气，双目紧盯着窗口，久久不能平静。
　　门吱呀一声开了，林舒玉立刻缩在床角瑟瑟发抖。
　　原来是婢女来送来洗漱的水盆。
　　“姨娘，您怎么了？”婢女问。
　　林舒玉连滚带爬下床，一把将头埋进了水盆，水温温的，她的身子和心却是凉透了。
　　婢女哪里见过这样的林姨娘，诧异之余连忙将她扶住，“姨娘，姨娘，您怎么了？”
　　林舒玉清醒了些，她一把抓住婢女的手，问昨夜有没有听到什么？
　　婢女摇摇头。
　　林舒玉脚步虚浮，瘫软在椅子上，是梦，原来是梦。
　　她这才感受到后背的不适，轻薄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正牢牢地黏在她的身上，有些痒。
　　“备热水，我要沐浴。”
　　一整个上午林舒玉都心不在焉。
　　午时，婆子来报，夫人请各院姨娘前往芳霞院祭拜。
　　林舒玉的心又狠狠颤了一下，昨夜血口白牙的方若霜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到的芳霞院，只瞧着院内白色一片，她的正前方正是灵堂，她眼神闪烁，不敢直视。
　　“林姨娘，请上香。”婆子将三支香递给她。
　　林舒玉的喉咙口狠狠滚动了一下，她死死盯着香，久久不敢接过。
　　“姨娘？”婆子催促。
　　“姨娘。”婢女也轻轻提醒着她。
　　林舒玉伸出手，仿佛触碰的是一条毒蛇。
　　她缓步上前，每走一步，心头的压抑便多了一分。
　　突然，不知哪里来了一阵冷风，林舒玉的脸一瞬煞白，双目满是惊恐，她手上的香也不合时宜地掉在了地上。
　　满院子的人面面相觑，还是林舒玉的婢女着急忙慌地将香拾起来，“姨娘切莫过于伤心。”
　　林舒玉咬紧牙关将香插上，虽是午时，林舒玉却觉着如在冰窖，浑身只觉刺骨的凉意，令她喘不过气。
　　流程结束，沈自央才缓缓朝她走来。
　　“林姨娘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沈自央揣着明白装糊涂，她抬头望了望，“今日似乎风清气爽，林姨娘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林舒玉不想跟她多说，转身就要回去。
　　“林姨娘”，沈自央拦住了她，“我瞧你脸色不好，还是叫个大夫来瞧瞧吧。”
　　说罢，沈自央让墨禾去请个大夫来。
　　这么多人看着，林舒玉无法拒绝。
　　“快，扶林姨娘到树荫下歇着。”
　　本还有阳光暖暖皮肉，这下子真的是冷透了。
　　沈自央不动声色，她瞧了一眼灵堂，满脸抱歉，“早知你身子不舒服，我就不叫你过来了，灵堂阴气重，病者容易招惹邪祟，难为你了。”
　　“只是我忙于操持方姨娘的身后事腾不开手，主君心疼你，我定然找个大夫瞧了才能放心，委屈你了。”
　　林舒玉感到一阵恶寒，她浑身发抖，双目满是惊恐，她鬼使神差地瞟了一眼灵堂，仿佛那里有一股力量倾泻而出，能瞬间令她魂飞魄散。
　　“不过林姨娘与方姨娘多年姐妹同侍主君，想必方姨娘也不会捉弄。”
　　林舒玉死死咬住下唇，眼角的泪珠终于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