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守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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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洛分析了莱斯利这两个月来的避人耳目的行踪，发现前一个月他还在平陀大学到处乱晃，后一个月的出行就稳定在SRS执行署，而且恰好是选择在工作日和办公时间——这让希洛的疑虑消了大半 ，毕竟他再怎么鬼鬼祟祟，工作日拜访都可以说是公事。
但出于谨慎，希洛仍然开启着对莱斯利的定位追踪。所以今天晚上莱斯利的异常行动他立刻就注意到了。
这个时间很有趣呢，看来莱斯利也要趁着夜黑风高干点偷鸡摸狗的事。
根据最近传来的SRS执行官返回中央星的消息，还有莱斯利到访SRS执行署的频率，希洛推测他是去找执行官扎克了。不过莱斯利怎么跟扎克扯上关系的？希洛想不出个所以然，但只要跟着去看看就知道了。
当然，希洛也知道这样做不太道德，那就不要让莱斯利知道就行。实际上希洛发现莱斯利发消息骗自己时，他就郁闷了一小会儿，很快好奇心又占了上风。
之前从平教盛那里看到了关于SRS执行官扎克实际上是第三星区间谍的情报，而且哪怕知道扎克是间谍，也没有拿得出手的证据作为威胁他的把柄，这个外表颓废、□□秘的男人依旧是无懈可击，在联盟混得风生水起。
晚上十点，希洛跨过学生活动中心的四楼楼梯口，刹那间，世界静止，但时间又很快重新流动，视野变得更加清晰。希洛仔细观察了四周，果不其然，自己的感知能力又提高了，走廊里浮动的灰尘，墙上的木制画框纹路都清晰可见。
希洛跳上窗台，打开窗户，里世界的风就像现实一样，柔和而清凉。借着皎洁明亮的月光，希洛舒展开轻盈明透的羽翼和长长的骨尾，他在室内绕着自己的尾巴转了一圈，检查自己的羽翼是否完好，还在尾巴上生成类似尾羽的骨质结构用来控制飞行姿态和方向。
最近几天晚上，他都在里世界尝试着使用自己的羽翼飞起来。在研究学习了好久鸟类的飞行姿态，他也逐渐掌握了一些技巧。虽然不能长时间通过扑翼保持悬空，但借助风力滑翔和短距离飞行还是能做到，中央星发达的浮空车交通和交联的建筑群也提供了借力的平台。
希洛打开终端的定位程序，哪怕是在里世界，他也可以看见属于莱斯利的定位点在一闪一闪跳动，他已经到了SRS执行署的门口了，正在围着办公楼打转。
“看来我得快点行动了。”希洛小声嘀咕，踩着窗台梁一跃而下，缩着翅膀自由落体式俯冲，在重力加持下速度达到最大，即将坠落到地面时猛地展开翅膀，借着猛冲的速度飞行的高度一下子被拉高。
呼啸的风从耳边划过，希洛的雪白发丝不断在风中翻腾。他轻盈地侧身避开川流不息的浮空车群，像只自由的鸟儿一样在高楼大厦之间穿梭。很快，希洛看见巨大的SRS（department of Special Reaction Security 的简称）投影标志在一处较低矮的办公楼光影幕墙上浮现——这就是目的地了。
在超常的视力辅助下，希洛看见莱斯利正在用钩索攀爬着办公楼的外墙。希洛轻盈地落在在空中巡逻的无人机，他一点也不担心会被这些无人机发现，现实世界就像与他隔了一层透明的膜，而他在无人知晓处冷眼旁观着现实的灯火阑珊和繁华忙碌。
令希洛意外的是，在这个攀爬的过程中，莱斯利的动作相当敏捷利落，用电子烟幕发生器遮蔽掉生物信号，再让自己的身体藏进巨大的“SRS”幕墙光影的黑暗处形成的视觉盲点，欺骗巡逻的无人机摄像头——摄像头会在投影高强度光亮的过度曝光下对阴影处的物体分辨率降低。
希洛绕着办公楼盘旋飞行了一会儿，估摸着莱斯利要爬上来还要一段时间，就先在莱斯利身上扔了一个[精神定位]，不再一直盯着他。
SRS办公楼的幕墙上的窗户并没有打开，但这难不倒希洛。他一个俯冲，调整姿态翻转身体，让坚硬的骨质尾巴狠狠地抽击玻璃——在里世界，随着砰的巨响，玻璃像鲜花一样绽开，破碎的玻璃片在空气中反射出冷光。希洛收起羽翼，顺势一个翻滚稳稳洛进办公楼内部。一个满脸疲惫的白领正抱着资料匆匆经过希洛的身边，恍然未觉。
在里世界只要不是主动触碰现实的人，一般是不会被察觉的。希洛稍稍移动自己长长的尾巴扫到一边，避免触碰到那个步态疲乏的社畜。
没有任何人察觉到有一个“幽灵”潜入了大楼，跟着目光呆滞的社畜们一起乘上电梯。希洛仔细地观察他们的脸——都是打工人精神和身体被双重掏空的模样。
“这就是工作的样子吗？好可怜啊。”希洛感叹着，下意识用尾巴帮一个路过的社畜扶了一下快要倒地的资料盒。那个社畜有些疑惑地停顿了动作，但更重要的事还等着他做呢，没有多想就抱着半人高的资料盒离开了。
希洛若有所思。在某种程度上，他好像可以在物理碰撞上稍微影响现实世界。
在比对着室内导航地图，希洛在布局复杂的办公楼里走走停停，一路穿梭着来到执行官办公室。夜很深了，但办公室内的男人仍然在伏案工作，他显然是刚从某个很正式的场合回来，身上穿着笔挺的军服，之前看到的乱糟糟的头发也被精心打理过。
希洛一点也不担心男人会注意到“幽灵状态”的自己——根据情报，扎克是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跟异能者毫无关联。
所以希洛很大胆地站在扎克的身后，探着身子偷窥扎克的办公文件——《中央星的SRS总署搬迁至宁海的相关提案》
“这个标题，嘶——是为了对付卡夫卡异种组织吗？原来第二星区的局势情况这么严重了！”
希洛一目十行查看着文件里对第二星区情况的描述。令他大吃一惊的是，这里面记录了被第二星区封锁的最新消息，安家和帷幕学会的研究成果——虫族基因重组药剂——被投放到整个宁海的供水体系了！虽然只有极小一部分人能成功转变为混血者，但考虑到宁海上亿的人口数量，宁海怕是相当不安宁！
希洛接着往下看，联盟官方给这些特殊混血者有一个新的命名：“堕落者”。他们最大的特点不是强大的异能和超常的体魄，而是必须吃人才能生存的天性，这让“堕落者”从生理机制上就注定无法与人类共存！显然，SRS执行署作为混血犯罪执法机关，接下了清剿“堕落者”的重任。
这意味着，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宁海真的会乱成一锅粥——扬缇娜研究所的毁灭只是一个开端罢了。
希洛还想再偷瞄几眼资料，突然，扎克猛地站了起来，周身气息一下子凛冽起来，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
希洛感觉不太妙，还以为自己被他发现了。
沉默了一会儿，执行官办公室的门无声滑开，身着黑色夜行服的莱斯利抬腿跨入办公室，和面无表情但全身紧绷的扎克执行官对视。在莱斯利的身后，是昏迷倒地的办事员和保安，没有触动任何警报和被人发现，他就这样大摇大摆潜入了办公楼来到执行官的面前。
希洛暗暗吃惊，没想到莱斯利的异能这么强，轻轻松松放倒一大片，不愧是钱德勒家族培育出来的混血者。
“想见执行官一面真不容易啊……我不想与你为敌，只是来友好地聊聊天。”莱斯利微笑着，神态自若地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这几天他算是想明白了，不展现出自己的实力来，这个联盟独立武装部门根本不会正视他的礼貌请求。
扎克不动声色，“钱德勒少爷，你是代表钱德勒家族来和我谈话的还是代表你自己和我有私事要聊。”
“不用担心，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莱斯利回避了扎克的提问，他还不能暴露底牌，“我是来问你一件事，四个月前，你杀死了上任钱德勒继承人埃利斯……”
扎克露出凉薄的笑容，但只有希洛注意到了。
他朝莱斯利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房间里的摄像头。莱斯利了然，不再开口，用眼神示意扎克找个合适的地方谈话。
扎克带着莱斯利走出房间，越过昏迷不醒的一众员工和保安，朝顶楼天台走去。希洛紧紧尾随在他们身后。
晚上零点时分，天台没有灯显得暗淡无光，哪怕是最近的相邻建筑灯光距离SRS办公楼很远，毕竟是军事性质的部门，民用商业建筑自然是躲得远远的。
没有密集楼房的遮拦，这里的风刮得极为猛烈，怒号着像是要将一切都席卷干净。在除了风以外无人知晓的地方，两个男人隔着五米的距离对峙着。
“你能告诉我埃利斯失控的原因吗？”莱斯利急切地询问。
“什么埃利斯？我记不得了，杀过的人太多了我怎么记得过来。”扎克没有理会这个虽然有胆量但还是太青涩的毛头小子，只是慢吞吞地把玩自己今天新获得的上将军衔徽章。
扎克斜着眼看了莱斯利一眼，这个毛头小子，说是钱德勒家的少爷来着……很好，既然你是偷偷溜出来，撞上我也是挺倒霉的……
“你什么意思？”莱斯利警觉起来，在扎克身上发动了[精神过载]。
“啊，忘了告诉你，我可是零度共情者”扎克根本不受异能的影响，他身形一动，以鬼魅一般的速度来到莱斯利面前，一拳砸向莱斯利的面门。
莱斯利反应及时，迅速招架扎克的攻势，反手抽出藏在身上的小刀刺向扎克。
希洛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两个人怎么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
扎克试图制止住莱斯利用刀的那只手，但莱斯利显然有着极好的格斗素养，迅速把小刀改手然后一个飞踢踹向对方。而扎克经验老道，轻轻松松就侧身避开，顺势拉开距离。
两人交锋几个回合，看似莱斯利占上风攻势猛烈，可扎克更加游刃有余。希洛紧张地观战，大脑飞速运转想着怎么阻止两个人打架。
“为什么要跟我撕破脸？你就不怕钱德勒家报复吗？”莱斯利喘息着问道。
“呵，你的死因会和你的哥哥一样的，”扎克掸掸身上的灰尘，把精致昂贵的军礼服脱下放在一边，“小朋友很厉害嘛，看来徒手搏斗还解决不了你。”
希洛惊恐地看到，扎克从自己的背部脊椎旁，掏出一团血肉！鲜血淋漓地扭动着，那团血肉在扎克逐渐变换，最后一把闪着银光的长刀在血肉模糊中伸出。扎克握住刀柄，将锋利的刀刃指向莱斯利。
希洛感觉自己大脑不够用了，直觉告诉他，这把长刀的材质和他的骨质尾巴极为相似，相当坚硬锋利。
扎克没有多说，一个暴跳长刀斩向莱斯利。莱斯利根本无法硬抗这雷霆万钧的斩击，只能狼狈地翻身闪躲。
战局情况直转而下，莱斯利的躲避姿势越来越力不从心，扎克的长刀直直朝莱斯利的面门落去。
莱斯利心如死灰地闭上眼。
千钧一发之时，希洛动了，他向扎克伸出尾巴。
扎克忽然感觉到身体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往后拉，劈砍的势头生生一顿。
扎克心里顿觉不妙，转身横扫，但背后却是空无一人。
但他没有继续对摔倒在地的莱斯利继续进攻。
“哈，我知道了，看来有很强大的存在要保你的命呢，”扎克将长刀收回背部。他蹲下身，轻佻地拍拍莱斯利恐惧的脸，“好久没遇到‘那个世界’的人出手了，那我就给个面子吧。”
扎克站起来，看向某处空气，勾唇笑了笑。
希洛被他看得汗毛倒立，扎克看的方向恰好是希洛他所站的方位！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位置的？他真的是“彻头彻尾的普通人”吗？
这个男人，相当不简单……
扎克手上搭着军礼服施施然离开了，只留下瘫在地上冒冷汗的莱斯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