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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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唯轻柔干净的吉它声响起。没费多大劲我就听出了是那首《丁香花》。
我回头看了一眼，许唯抱着吉它轻轻拨着，看着我。见我回头看她，她把眼神移开，手却没有停，《丁香花》的曲子更清晰的流了出来。
我转过身，走过一小段走廊，站在了敏华的卧室门前。听见客厅里吉它的流转。
那扇门前我站了几分钟之久，最终还是抬手轻轻敲几下门。
门里没有人应。
这时我看见Vicky跟了过来，兴奋的用它的爪子在门上挠着，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嘘――！”我冲Vicky嘘了一声，然后轻轻的把它赶回去。又敲了敲门。仍然没有应。
我转动把手，走了进去，伸手关上了门，把那幽长的《丁香花》隔在身后。
房间里有淡淡的酒味和烟味。
窗帘拉起了一半，光线明显的比客厅暗了许多。我用了几秒钟的时间适应了它，然后站在原地，静静的打量这个房间。房间里悬浮着一种叫做“回忆”的熟悉的味道。还有，敏华的味道。
敏华并没有睡，半靠在床上，在抽烟。
我没有意外她并没有睡。
她看见我也没有意外，看看我，接着把目光转向窗外，静静的吐出一口烟。透过淡白的升腾的轻烟，我看到她的脸上是那种我熟悉无比的酒后的清醒的沧桑。让我痛心。我知道她没醉。她躲进卧室，可能也是因为无法再面对我。
两年多没进这间卧室，几乎没什么变化。飘窗上，敏华的书和布偶靠窗站着，我没带走那几本书和画册也还夹在里面，我买给敏华的那只表情害羞的绿色的毛毛虫也依然趴在窗台的绒布台布上。
床头的矮柜上依然是敏华的一张照片，穿着古典的衫裙，挽着旧时女子的髻，手里拿着一柄薄薄的圆扇，眼睛看向别处，温婉的笑着。
照相那天我陪敏华一起去的，拍照的时候我一直站在摄影师的旁边，而敏华的眼睛一直看着我，而不是镜头。照片洗出来，我看到敏华的眼睛看向别处，眼里都是温柔的笑意，心里忽然觉得有一种凄凉的满足，只为，我知道，我是在敏华眼睛里的。
如今，我站在这里，看着这如此熟悉的一切，心里堵得满满的。窗外是九月里的阳光灿烂，我却感觉到快要不能呼吸。
“怎么不陪许唯坐坐？”敏华开口了，有点慵懒的沙哑。我想她虽然没有醉，但酒确实是喝了不少，身体应该不是很舒服。
我没说话，看着她。
她看着我，忽然笑出来，朝床边轻扬一下下巴：“别杵那儿了，过来坐吧。”那表情那语气，跟以前我们在一起时一模一样。
呵，好奇怪的，明明我比敏华大一岁零五个月，但她就喜欢像个姐姐一样跟我说话，有点点居高临下的指挥的语气，又不是那种冰冷的感觉。更奇怪的是，我一点也不反感，反而一直都很乐意被她这样指挥着，乖乖的听她的话。
在敏华扬起下巴的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失去联系两年多来隔在我和她之间的那道透明的屏障“哗啦”一下碎掉，透出如此清晰的面对面的彼此。
于是，像以前一样，我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跟她的脸相距不过两尺，能感觉到薄薄的被子里她的温度。
敏华又接着抽烟，不说话。
我也不说话，看着那支烟快要被她吸完。她手边的桌头柜上，玻璃的烟灰缸里已经躺了几只烟尸。
我很奇怪她竟然开始在房间里明目张胆的摆放和烟有关的东西。在我的印象里，她一直刻意对家人隐瞒她的抽烟。不是怕他们生气，而是怕他们担心。
敏华手里拿着烟，没有再抽。那烟快要燃尽。
我伸手从她的手里拿下，摁灭在那只烟灰缸里。
“呵，你不在我还是会抽的。”敏华自嘲的笑笑。
我无话可说。
我想起那年的晚间，敏华遇见了她的初恋男友，那个男孩送我们回家，敏华和他坐在出租车的后排，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听他们在后面轻声说话，一直没有回头。然后，闻到了车里的香烟味。
我知道敏华在抽烟。
我承认，那天我看到那个男孩揽着敏华时心情不好，所以，在知道敏华在车里开始抽烟的时候我突然有点生气，虽然这不是第一次敏华在我面前抽烟，――我几乎已经习惯了她在我面前抽烟。
我仍然没有回头，手掌向上伸到脑后，用一种命令的口气对敏华说：“给我。”
敏华知道我要的什么。我听见她用一种近乎耍赖的语气说：“我再抽两口就好。”
我不理她，接着重复了一次：“给我。”
我想我的语气有点冰冷和强硬吧。我不知道坐在后面的敏华的初恋男友看我这样会有什么样的感觉，会不会觉得奇怪或者是不可理喻。但敏华还是很听话，乖乖的把还有一大半的烟递给了我，又跟身边的那个男孩咕噜了一句：“她不许我抽烟。”
我扬手把那半支仍在燃烧的烟丢到了车窗外，没再说话。敏华对她的初恋男友说我“不许”她抽烟，这竟让我感觉有点小小的得意。呵，愿意对一个人约束和愿意被一个人约束，对我来说，那是一种默契，一种特别的关系，独一无二。
呵，那时我和敏华如此亲密，以至于我在她的初恋男友面前可以那样明目张胆的禁止她抽烟。那时，我可以自欺欺人的说，我是因为担心敏华的身体健康而阻止她抽烟。但是，几年过后的今天呢？以后呢？我还有什么立场去心疼去阻止？
想到这里，我轻轻叹了口气，低头看敏华的修长的手指。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