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是寻常》刘千羽

177、第五章—1—（3）

　　1（3）

　　我说刚才怎么老是觉得，老六的心里有什么东西硌着呢！老六说家里高兴的事儿，都有点心不在焉的。他在床上平静地躺了这么久，终于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老六还没等到我回答，就又接着说：“我四姐说，如果我不喜欢在这读书就回去复读。现在她家条件挺好的，能供得起我读书了。四姐夫也说无所谓，不差他读书这点儿钱。但我一想到我四姐也不容易，就又不想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看待老六的心结，考虑了好一会儿才说：“老六，你要是真的十分不喜欢这里，就不妨听你四姐的。”

　　“现在也不光是考虑钱的事儿了，还得考虑能不能学得进去，还有年纪大的问题了。老五，你说这命运是不是挺折磨人的？”

　　“你担心的东西越是多，就越是不敢去做。越是犹豫，就有可能错过更多。如果你真的很不喜欢在这儿，不喜欢学现在的专业，那就尽早决定，不能总是拖着，那才是折磨自己。”

　　老六等了好一会才说：“唉！也没那么严重。再看看吧！”

　　我和老六在一起待着的那十来天，白天也是在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他每天泡泡图书馆什么的，我喜欢留在寝室里或者就到小花园里待会儿。晚上都会早早地回来，聊上几句就睡觉了。比起我早来的那个下午，确实没有什么寂寞了。

　　我手里的那本小说，无聊地看了几天，却看了还不到一百页。翻译过来的外国人名，有的长到我根本就不愿意去读，经常是看到就直接跳过去。其实，就算是认真地读来读去的，过不了几天还是记不住。对待阿尔芒、玛格丽特这样的名字，我还有些耐心。但面对的如果是尼古拉?伊里奇?罗斯托夫、娜塔莎?伊里尼什娜?罗斯托娃这样的名字时，我就一点儿耐心都没有了。

　　老三返校的时候，我和老六补考都已经结束了。学校里的学生好像一下子就多了起来。早回来的学生中，有一些是奔着做生意回来的。

　　“老五，谁整那么多海绵垫子和盆啥的，摞在楼大山墙那儿的？”老三一进门，还没等那个大大的拥抱结束就开始问我。

　　“是自控专业弄的，听说那个小财主出了好多钱。另外几个出钱不多的同学，就轮班守在那里。只有小财主潇洒，溜溜达达的。”

　　老三感慨地说：“那么一大堆东西，得多少钱啊！小财主真特么有钱！”

　　“是啊！听说食堂上边的那个他们承包台球室里还装了好多。台球室放不下的，才摞到楼外边。现在新生没来，不过好像也能卖点儿了。”

　　“老六呢？没回来考试吗？”老三说着，看了一眼老六的铺位。看见老六的行李是展开的，又说：“哦，回来了，他干啥去了？”

　　“今天说是去逛逛书店，再逛逛旧书摊儿。寻宝去了！”

　　“那你咋没和他一起去呢？”

　　“我怕看见宝贝走不动道。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