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是寻常》刘千羽

175、第五章—1—（1）

　　第五章

　　1（1）

　　我和女友又一同去坐那尘土飞扬的班车，又颠簸四个多小时，在故乡那个喧嚷的小客运站灰头土脸地下了车。故乡那久违低矮的房子，在耀阳的阳光下又一次呈现在我们的眼前。

　　故乡改变的好慢，那些熟悉的街道，那些熟悉却又不相知的面孔。那条窄窄的小巷我曾经走过，那家冰糕店的冰糕最是甘凉，街边摆着的摊位是谁家的。这些好像都没有改变，就和我几个月前离开的时候一样。那些熟悉的面孔，与我之间或许还发生过某种交集。但要让我认真地仔细去想，却又变得糊涂了，很难想起来。

　　我知道，她依然是个破旧的小城，她改变得很慢，她终究会在我的一次次离开中渐渐地陌生。但在我的内心里，她却会变得更加亲切了。与她未为萍水相逢，人却已做他乡之客。

　　那年的暑期对我来说好像是特别短暂，还没等缓过气息来，就差不多要结束了。去女友家住了几天，一转眼间就到提前回校准备补考的日子。我和女友商量了一下，她还是按照她们学校最早开学的日子回去，我自己先去省城。

　　虽然暑期过得飞快，但女友没在省城，我自己提前返校的日子，就觉得时间过得漫长了。竟管我和女友不在同一个学校上学，但平时想要见面很容易。这次提前返校有半个月的时间，我竟然还动了给她写信的念头。后来想想，还是忍住了。等她收到了信，也差不多到了她来学校报道的时间。

　　经过了暑期，当我再见到门卫大娘时，感觉还是蛮亲切的，但她却对我皱起了眉头。我跟她问好时，她像是逼着自己硬挤出了一点儿笑容。我心里还在纳闷，我又没得罪她。不过也就是一笑了之的事儿，跟看门老太太有什么好计较的。但当我知到了老二假期时带女生来寝室，又被赶出去的事情以后。我才明白，她是对我们一视同仁地不待见了。

　　寝室的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我的脚步声响着。打开寝室的门，老二那乱糟糟的床铺仿佛是他昨天还待在这里似的。别人的床铺上行李都是卷着的，露出底下的草垫子或者海绵垫子。水壶上落了一些灰，一只里边的半壶水都成凉水了。

　　我铺开行李，穿着衣服就躺在铺上，我想睡一会儿。一个人待在寝室里，明知道其他人不可能一会儿就回来。在我放下背包的一刹那间，空寂就已经席卷而来了。也不知道老六会不会按时来？实话实说，我有点儿寂寞。我总以为自己是个能耐受孤单的人，但等到孤独真的来了，却不知道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该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