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是寻常》刘千羽

121、第四章—2—（2）

　　2（2）

　　我其实不难堪，我就是想这样做的，我难堪什么？多年以后，我还遇到一句真理：“只要自己不觉得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真理啊！真理！虽然，我在极少的时候，才能做到这么理直气壮。但绝不会耽误，我对这句话涛涛江水般的崇拜之情。

　　在我喊过两回以后，女友的室友和同学认识我的同时，我也快速地认识了，谁是“大姐”，谁是“洋娃娃”“迷死人”“大酒窝”“哈哈哈”“大壮”“小狐狸”。

　　从我们学校的角门出来，向南穿过柏油路，再走大约五六百米，就是省城最大的城南服装批发市场了。就在后来那个借用我们学校百日楼的一楼，安排他们学校成教院女生住的那个大学的正对面。

　　说是服装批发市场，但它却既不仅仅卖服装，也不是对所有买货的人都批发。只有对那些真正去“拿货”的人，他们才会享受批发价格。对于附近几所大学的学生来说，它就是个市场，不可能享受什么批发价的优惠。

　　如果摊主看见来买货的是学生，他们还会往高了加些价钱，然后再跟学生讨价还价。这像是一门艺术，双方都在培养着适应社会的本领。而“学生”那两个字，仿佛就写在我们的脸上。判断来的顾客，是学生，还是来拿货的。对于那些经过社会风雨洗涤的摊主来说，那是相当简单的事儿。

　　我自己从来不会去城南服装批发市场里逛。我没事儿，我去哪干嘛？而且那里到处都乱哄哄的，在里边待一会儿好像耳朵都快聋了。只有在陪着女友的时候，我才会去那儿逛逛。女友喜欢看各式各样的东西，我就跟着看市场里的人都在装扮谁。或者东张西望地看看今天的阳光好不好？从哪一块窗户玻璃上反射的阳光更耀眼些。城南服装批发市场的窗户上，还真有几块像是教堂里才装的那种特殊的拼花玻璃。

　　城南服装批发市场像极了一个蔬菜大棚，分成中间镂空的上下两层。一层和二层靠着四周墙壁的那些“精品屋”，总是挂着布帘。据说，是怕别人把他们正在卖着衣服的“版”盗了去。价格应该是更贵吧？因为我没进去过，我真的没进去过。我自惭形秽，我承认买不起那里边的东西。更不愿意本来我只想买件衣服，却搞得跟在做贼似的。

　　站在市场中间的那个开放式的楼梯上，可以俯瞰市场一层中间的那些小格子式的摊位。它们望上去，就像一个个小小的蜂巢。近处的摊位，能看见里边的店主要么忙着整理货品，要么在同门前站着的顾客说着生意。远处的，偶尔能看见小格子的壁板一晃一晃的，那是店主在往隔板壁上挂衣服。

　　我和女友约好了，星期天一起去逛城南服装批发市场。我仍然没什么可买的，女友好像也没什么明确的目的。我俩更像是借着逛街的借口，好在一起待上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