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鸡鸭鹅监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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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找过他，我从来都没有否认过这一点，但我也没有杀他的动机不是吗？”沈修痕没有跟着王晴的逻辑走，冷静阐述，只是一个指纹，疑罪从无，王晴她没有办法就此定罪。
“王支队，”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一名警员低头耳语一句，不知说了什么，王晴重重冷哼一声，锐利的眼神将沈修痕从头到脚扫了一遍，“谁来都没用，除了律师，谁都进不来我们刑侦支队！”
“姑奶奶！你好了没？！”兜帽男紧张地手都在抖，车钥匙插了三次才插进去，半个钟头后一辆黑色商务车缓缓停在公安局大门前。
傅上校正被拦在门外，中气十足地跟痕检科的老警长吵架，引得过路人纷纷驻足凑热闹。
兜帽男见状瞬间明白了情况，这是怕傅上校倚老卖老，刑侦支队派了个更老的退休返聘老爷子以毒攻毒，谁吵得败下阵来捂着胸口往后一倒就完事了，碰瓷谁不会？
兜帽男还没走完门前台阶，傅上校便察觉到身后有人，看到来人紧皱的眉头依旧没有任何松解，反而在看到牧椒后多了道川字纹：“年小秦，这就是你找的救兵？”
“是，这是牧椒小姐，之前是没有身份的下等公民，和沈队在走马灯相识，沈队吩咐我给她办理合法居住证明。”年小秦老实答道。
“荒唐！”傅上校消息显然灵通得不得了，年小秦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嗓子吼得愣住，结结巴巴开口：“有什么问题吗？”
“你本来叫什么名字？”傅上校步步紧逼，将年小秦彻底晾在一旁，带着毫不掩饰审问犯人的语气，像纪念碑上征战沙场的杀神死而复生，本来还算慈眉善目的长生眉登时变了层味道。
“没有名字，只有代号。”面前这个年轻人轻皱了下眉，面色有些苍白，没有因为他的刻意作态而怯场，即使穿着厚外套也能看出瘦削的肩膀，如同那参差不齐的短发。
碍眼。
“行，代号是什么？”傅上校绷着脸，锐利的眼神如同金属探测仪，摆明了不信。
“029，”牧椒补充道，“另外，我没有答应要帮沈修痕，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也不欠他的。”
信息登记机关
“叫什么名字？”
“牧椒，”登记人员猛地抬起头，活似见了鬼，昨日工作群里三令五申的证件照和名字浮现在脑海中，默默比对了一番，认真申明道：“我问的是曾用名。”
“029”
登记员敲击着键盘，抽空查了一下重名人数——“1”
“之前是下等公民吗？信息库里查不到你的信息。”
“是。”
“家庭住址说一下。”
“垃圾处理基地1071号4栋207。”牧椒流利地背出纸条上的内容，仿佛过去十几年间无数次填写过。
“1071号现在还住人吗？”审查员端着绿茶路过，恰好听见这熟悉又陌生的地址。
许多年前，80%申请中等公民的下等公民都来自垃圾处理基地，那时的资源没有那么紧缺，靠着捡破烂发家致富，勉强能够到中等公民的及格线，找到一份填饱肚子的工作。
随着人口流失，垃圾处理基地的560～2450号早已废弃，刚开始几年还有人去检查，奈何环境实在恶劣，早已被排除在可居住地外了。
“很少，”牧椒坐在高脚凳上，状似不安地绞了绞手，仿佛在担心这个违规行为的后果。
“行，中等公民需要录入指纹、瞳孔、DNA基因等多项内容，像你这样的还要走一遍核查，排除是否有顶名代替的情况，三个工作日出结果，没有异议吧。”登记员敲完个人信息，这才想起来姓名还没有填。
“新名字叫什么？”
“牧椒。”
“你确定吗？多余的我不方便透露，但这个名字也许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审查员显然也记得群里反复叮嘱的注意事项，皱眉提醒道。
“就叫这个，我觉得挺好的。”
“行，去抽血吧。”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审查员挥挥手，打印出一张体检单，薄如蝉翼的劣质纸张微微泛黄，一痕一缕的杂质混在其中，摸得多了仿佛指纹都会被磨平。牧椒单手接过，小心地对折塞进衣服里。
命运的钩索拽着她向前走，预言中前人身躯的阴影挥之不散，令她只得抱薪趋火。如果真的有命中注定，命中的究竟是谁？
从她带出那封信开始，未来已被改变。牧椒坐在冰凉的铁椅上，广播里传出一板一眼的叫号声，该去抽血了。
她能安稳地度过这个冬令时吗？
“哎！！”
粗旷的声音划破刑侦支队门口单薄的空气，流动的口子携风而入，“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好歹沈队走马灯里救过你！”年小秦万万没想到是这个走向，奔波一天累得都脱相了，本还抱着一丝希望的心顿时四分五裂。
“不帮忙算什么恩将仇报？”牧椒反问道，丝毫不介意被贴上冷血的标签，这只是他们没占到便宜的证明。
腰侧抵上一个硬物，傅上校毋庸置疑地开口：“行了，我不知道你们在谋划什么，但今天你必须跟我进去一趟。”
刑侦支队大厅内，暖气开得很足，穿着黑蓝警服的工作人员低头汇报工作，听见傅上校的声音头也不抬地回绝：“傅上校您别为难我了，王支队是不会让您进去的。”
半晌没听见回答，工作人员这才抬起头，不抬不要紧，一眼吓得魂飞破散：“傅……傅上校！您冷静点！有什么话放下枪好好说！”
当值的人员闻言瞬间围满了整个大厅，牧椒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很不喜欢这种被人当作猴子一样围观的场景。
最开始发现的警员拔腿狂奔，带着王晴这个救星飞速抵达现场。开什么玩笑，这要是真开枪了，后续的一系列审查都够全刑侦支队喝一壶，更别提玻璃窗后那一个个拿着手机拍摄的市民，一人一口唾沫星子能把刑侦支队淹了。
“傅上校，”王晴没什么表情地开口，但眼中隐隐带着怒气，“您自个儿不在意晚节名声，请考虑一下辛苦上班的警员，他们何罪之有？要为你的行为买单？”
周围的警员登时热泪盈眶，他们都默默在心里为10000字检讨打腹稿了。
“沈修痕也没有必要为你们的业绩买单吧？”傅上校重重嗤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上面那件更大的丑闻，想拿他杀鸡儆猴、平息众怒，王支队，您一箭三雕啊。”
王晴避开谈论这件事：“傅上校慎言，没有证据的话，讲出来也要负责任。这样吧，您有什么诉求，我尽量答应，放下枪，不要伤及无辜。”
“让我进去见沈修痕。”
“这个不行，您职位特殊，于情于理按规矩办事都该回避。”王晴立马给否了。
“那让她进去。”傅上校松开桎梏牧椒的手，将她重重向前一推，牧椒一个踉跄被王晴稳稳接住。
王晴没想到傅上校这么快放人，更不理解“牧椒”这个无辜路人进去的意义是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王晴看着眼前这个不过十七八的女孩，第一印象是很瘦，有些病态的苍白，衬得整个人阴郁不堪。
“牧椒。”
“牧椒？”王晴重新确认一遍，“哪两个字？”
“牧神的牧，”她顿了一下，抬起漆黑的眼睫，望向那一头干练短发的支队长，一字一句道，“椒柏酒的椒。”
“轰隆——”
天色瞬间暗下，牧椒轻轻阖上眼皮，感受到身上沉重的束缚消失，人群的奔跑喧闹逐渐远去，耳朵像是浸入了水中，一切虚妄皆是现实。
“哗啦——”
头皮传来一阵刺痛，身后之人提着她的短发，将她从那满溢的木桶中提出，骂骂咧咧地叫唤着什么，牧椒没有费心神去听清，因为耳边的机械音更为清晰。
【叮——欢迎进入走马灯“鸡鸭鹅监狱”，我是本场执行人009号，通关目标：帮助灯主沉冤昭雪，将犯人绳之以法，解除灯主的执念。本场有身份限制，请勿做出OOC行为（Out Of Character），本次抽到的身份是——明天即将被枪决的死刑犯，祝您顺利通关。】
明明是机械音，牧椒却听出了一丝怜悯及幸灾乐祸的意味，发丝的水珠淹满眼眶，她懊悔地闭上眼，摸了摸囚服口袋的信封，心想她就不该多管闲事。
头皮的压力骤然一松，额头猝然撞向坚硬粗糙的墙壁，她抵着墙，费力地睁开眼，视野一片猩红，温热的血滴在水泥地，被稀松的尘土瞬间吸干。狱警晃着步子退出牢房，在即将锁上牢门时，衣摆却忽然一重，湿意逐渐蔓延。
“请问，”面前之人声音沙哑，明明还是黑发黑瞳，却与几分钟前瑟缩的人大相径庭，狱警不知怎地打了个寒战，耳边传来清晰的问话：“我犯了什么罪？”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鸡鸭鹅监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