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两三萧瑟雁》鈴蘭北雪

2、“你我的约定，不知如今是否还作数”

　　“你我的约定，不知如今是否还作数”

　　“多来府上，不谈国事，只谈风月”

　　—————————————————————

　　初识，早春。

　　小范大人的名声早已传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一篇《红楼》，一位才子，一纸邀请。范闲被陛下召进宫中参加家宴，二皇子和太子也会去，可这范闲的身份不明…请了，便去了罢，范闲倒想瞧瞧庆帝有何心思。

　　李承泽这会却是个满面红光，精神飒爽。他嗜书成瘾，不动脑子就知道是跟他那书呆子母妃学来的。《红楼》一出就迷上了，整日就书吃饭，“写出这篇红楼的，可不是一般人。倒是想会会他。”李承泽勾起了嘴角。

　　宫内的亭子里。

　　庆帝与二位皇子早已入席。“二哥今日兴致似乎很高啊。”李承乾假模假样关心起李承泽来。“这不是马上就见到小范诗仙了吗，难免有些期待。可惜太子殿下一向不喜话本，怕是这辈子都感受不到咯。”放下玉盏，李承泽盯着李承乾的双目，不怀好意。

　　“陛下，小范大人在亭外候着了。”

　　“快。快把他请进来。”庆帝终于开口说话。

　　范闲走近了，分别对庆帝和二位皇子行了个礼，他不愿行大礼，庆帝也不勉强他。太子只是露出客套的笑容，对这个乡下来的穷小子不感兴趣。他却丝毫没注意身边的二哥看着眼前翩翩少年，已渐渐入迷……

　　一袭黛青缂丝细花底纹锦服，晕出了大片莲花，乌黑微卷的头发嵌在银冠中高高竖起，额前静静地垂下乌丝，容貌俊美秀气，眼底淡出墨色。范闲一眼便注意到了这位像宝黛初见般，盯着自己仔细端详的皇子，嘴角微微上扬，点头示了个好。“范闲，老二旁边的位子，留给你的。”庆帝指了指愣神的李承泽。

　　宴后，几人围席谈笑起来。

　　"范闲，朕听闻你最近成了京都城中的大红人啊。"庆帝打趣着范闲，"《红楼》倒是个好东西，全城老少咸宜，就连宫中也挂起一阵红楼风啊，老二对你可甚是喜爱。"

　　李承泽没有作声，眼神闪烁，晦暗不明。

　　"小范大人久仰大名。"李承泽举起玉盏与范闲碰杯，漫不经心地抿一口酸甜的葡萄酿。

　　"早就听说二殿下风流蕴藉，今日一见，倒是彻底体会。"范闲微眯了眯眼睛，酒色上脸，荡漾开来。

　　宫门外，太子被皇后召去。

　　"小范大人，若有兴致，可否到我府上一坐。"李承泽抬手，示意马车在不远处，笑意隐隐。范闲死死盯着眼前人，他总觉得对面站着一只狐狸，不是狡猾，而是妖媚。

　　"臣今日实在疲惫，不能与殿下共乐，明日定会登门拜访，还请求得殿下原谅。"

　　"好。早点歇息也好，无事便多来我府上，不谈国事，只谈风月……"李承泽搭上范闲的左肩，饶有兴趣地轻拍了几下。谢必安随之远去。

　　一抹朱樱色隐没在月光下，范闲心中涌起波涛，拍打礁石的浪声打破了皇宫的幽静，他似乎被巨浪席卷，呼吸被强制暂停，窒息，失重，无力分辨这是现实或是幻境，往深处坠去。

　　"殿下，新鲜的葡萄。"谢必安拎着一筐晶莹剔透的葡萄。

　　李承泽思绪从回忆里抽离，睁开微红的双目，递了颗葡萄入口中。他不知为何忆起与范闲的初见，胸口还隐隐作痛，就连眼眶也染上了血红。

　　"你我的约定，不知如今是否还作数。"他目中无神，只是发着呆自言自语。

　　"殿下，您这是…"谢必安听到了声音。

　　"多来府上，不谈国事，只谈风月。”

　　李承泽耷拉着双眼，任凭这秋千摇啊摇，摇啊摇。只有小时候的李承泽才懂的，和母妃争秋千的日子。逍遥，无虑，自由，朦胧。不过一场恍然若失的靡靡梦，李承泽早就不愿再沉沦了，告诫自己，这次总要试着从梦里醒过来。失败了，没事，下次一定可以摆脱它们。面对无数个荒诞的梦境，他也只似懂非懂地跟谢必安念叨：“大抵太想那段时光，蝴蝶也很美，立在花蕊上振翅欲飞，她飞不远的，至少她永远无法脱离阳光的沐浴。被控制，回头发觉自己与那人已有了羁绊…你离不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