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收渔利巧令鹬蚌争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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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修仙人的步速就是快。
不过片刻，宋江声就在系统导航的指引下，七拐八拐绕到了宗门的后山门。
临近后山门，远远就望见一队巡夜的弟子，整齐有序，训练有素。
宋江声作出一副不经意的样子，慢慢从回廊的阴影下靠近那群弟子。
不想才走出几步，那队弟子中为首的那位，已警惕地扭头望向他站着的位置，“谁？”
这弟子是一队黑衣弟子中，唯一身着红黑相间衣袍的人，手摁在腰间剑柄上，神色严肃。想来便是那蒋玉琢了。
宋江声缓步从阴影中走出来。
见到是他，蒋玉琢脸上的神情空白了一瞬，而后忙躬身行礼道，“大公子。”
对方身后跟着的弟子们，也忙跟着一起行礼，齐声道，“大公子。”
宋江声显然还没能适应这样的场面，强忍着内心想叫他们赶快起身的冲动，慢悠悠地扫视了一圈，这才矜持道，“嗯，起来吧。”
“大公子来此，可是有何指示？”蒋玉琢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哼，”想着自己此行的目的，宋江声冷哼一声，佯怒道，“你们就是负责巡夜的弟子？怎么干的活儿？”
对宗门细致的分工职责一概不知，不分青红皂白地发火，很符合“宋江声”的人设，宋江声在心中对自己的演技感到满意。
想来原主脾气差、发起火来喜欢乱打人的名声，业已是宗门上下无人不晓，后面有几个弟子见他发火，被吓得面色发白。
倒是这蒋玉琢，神色仍是不卑不亢，“在下蒋玉琢，乃是负责后山门巡夜值守的弟子，敢问大公子，可是巡夜安排出了什么问题？”
宋江声表面上仍端着架子，心中却对这蒋玉琢刮目相看。
面对随意发火的上司，能保持冷静，这是其一；保持冷静的同时，敢于站出来承担责任，这是其二；此外，不但洞悉了上司不懂基层执行只是瞎指挥的事实，还很了解自己的竞争对手，能预判到大概率是贾子兴那边出了问题，所以特意在话中强调自己是“负责后山门巡夜值守”，迅速进行了责任切割。
这年轻人当真是不错！
宋江声抑制住眼里马上要溢出的欣赏，像所有听不懂下属讲话的上司一样，自顾自地继续发泄怒火道，
“你还好意思问？我刚刚从宗门前门经过，竟是一个巡夜值守的弟子也没看见，这宗门要道竟然连个看守的人也没有，你们可知有多少图谋不轨的妖邪、甚至是竞争的门派盯着咱们世一宗呢？若是此时有人偷袭，岂非畅通无阻？”
被劈头盖脸一通数落，蒋玉琢倒也不恼，欲意辩解，张了张嘴却又没说话。
对方低下头去，宋江声却明白了对方的欲言又止。
想来这蒋玉琢本欲解释宗门前门应该由贾子兴来看守，要开口时，忽然想到贾氏父子和宋江声之间的关系，怕他知道是贾子兴疏忽值守后，不但不予以惩罚，还要包庇对方把错处推到自己身上。
蒋玉琢接下来的话，也确乎印证了他的猜想，“大公子教训的是，前门本是安排了人守卫的，我这就派人去看看情况，”
对方说着对身后两个弟子使了个眼色，并从怀里掏出个晶莹剔透的浑圆晶石递给二人。
“那是什么？”宋江声无声地问系统。
“宿主，那是留影石，能够短暂记录现实中发生之事的画面，视留影石品相不同，能记录的时长也不一样，以蒋玉琢手中这颗的品相，应该只能记录一瞬的静态画面。”
宋江声点点头。原书中，留影石也是稀罕之物，纵使是品相不好的，也是极为难得。蒋玉琢这是铁了心地要记录下竞争对手“玩忽职守”的证据，更何况蒋家遭贾氏父子排挤边缘这么久，也可谓是积怨久矣。
有留影石在手，一来日后好把事情“上升”给真的公正管事的领导，二来就算宋江声要包庇，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蒋玉琢安排完那两名弟子，见宋江声没有阻拦，似是暗暗地松了口气。
蒋玉琢再次上前对宋江声行礼道，“宗门要道无人值守，此事事关重大，只是夜深露重，听闻大公子近日照看二公子的伤势，想来也是十分劳累，不若我这就派人护送大公子回去。”
“此事，我这就着人去上报给...给悬镜司，加强防守，认领惩罚。”
世一宗毕竟也是个大宗门，是个层级颇多的“高耸型”组织，为了便于基层声音向上传递，宋老宗主特设了悬镜司，取“明镜高悬，公平公正”之意，世一宗弟子一应事宜均可上报悬镜司，寻求公正裁决。
悬镜司每月由宗门中一位长老轮值掌管。
蒋玉琢一番话说得甚是周全，宋江声却从中品出了两层意思：
第一层，对方着急送客赶他走，想尽早掐灭一切贾子兴被包庇的可能性；第二层，对方说要上报悬镜司，具体是谁却是说得模棱两可，说明对方十有八九不想让他知道上报的对象是谁。
宋江声挑挑眉，“系统，悬镜司本月的当值人，是谁？”
“宿主，根据宗门年初的最新安排，季杭舟加入了悬镜司的轮值掌管，本月的司掌人，正是季杭舟。”
宋江声抿抿嘴。
难怪蒋玉琢不想对他明说。
看来原主看不惯季杭舟，宗门上下也是众人皆知。
不过这样也好，毕竟他正烦恼，若让他处理贾氏父子，掣肘颇多，最好是不用他出面，能让其他人罚贾氏父子吃些苦头，从他身边把原主给自己招揽的这些“鱼龙混杂”之辈一个个清理掉。
这些“乌合之众”在季杭舟眼里，又恰好是他宋江声势力的一部分，想来对方也是乐得趁着这个机会，把他们清理掉。
想到这里，宋江声几乎要满意地抚掌，但最终他只是板着脸，装模作样地训诫道，“以后若还敢再犯，本公子就要亲自罚你。”
蒋玉琢身后的小弟子闻言，脸上浮现些不平神色。
蒋玉琢却仍是不动声色，“是，谢大公子不责罚。”
宋江声嗯了一声，“好了，本公子现在要回去照看你们二公子了。”
临走前，季杭舟不忘装模作样地为塑造自己的人设再努力了一把，
“杭舟在比试上伤得蹊跷，我甚是担心有人图谋不轨，近些日子，你们须多加小心，不可再如此懈怠。”
似乎是起风了，宋江声言语间，余光见山门两侧千顷竹林在风中起伏，层层叠叠翻成一片碧涛，只是离得近些的一片似乎晃动得格外厉害些，待到他抬眼定睛细看时，却只见得夜色幽暗，竹叶浓密。
语毕，但见蒋玉琢身后的几个弟子，神情有些难以控制地扭曲，那意思仿佛是在说，“图谋不轨的人真的不是你吗”，就算是表情管理极为优秀的蒋玉琢，都因这番冠冕堂皇的话，神情浮现一丝裂纹。
宋江声假装没看见，心里叹了口气，看来想要改变原主在众人心中留下的恶劣印象，仍是道阻且长啊。
拒绝了蒋玉琢提出的要派人护送他，宋江声独自往回走去。
刚走出几步，便听得系统的声音，“通过敏锐地发现贾子兴与蒋玉琢之间的矛盾，实现借刀杀人。反派获得新技能【坐收渔翁利】，【反派个人能力】+5，【人设转换自然度】+5。”
久违地听到指标分数提升，宋江声心里喜滋滋，见四下无人，得意忘形地哼起歌来。
果然人还是该做自己擅长的事。
连续抱男主大腿两天颗粒无收，运用起“组织管理智慧”两个时辰就能获得加分。哪个性价比更高实在是不言而喻。
宋江声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系统，你说过【反派综合评分】数值的提升，是通过【反派个人能力】【人设转换自然度】【主角爱恨交加值】【读者反馈】四个输入指标的数值，进行的综合计算是吧？”
“正是如此。”
“也就是说，理论上，只要有部分指标数值足够高，能够将综合得分拉至足够的水平，纵使存在部分数值很低的指标，也不影响最终结果。”
“正是如此。”
宋江声拖着长音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围绕【反派个人能力】指标，进行重点击穿。
想得太入神，宋江声并没注意留神观察四周的情况，等回过神来，才注意到不远处的地上似乎倒着两团黑影。
宋江声眯起眼来细看，边靠近边问系统，“地上那是什...”
话至一半，戛然而止。
宋江声的瞳孔骤然紧缩。
原因无他，倒在地上的正是被蒋玉琢派去查看情况的那两个弟子。
此刻两人趴在地上，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难不成贾子兴那群人已经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怕自己玩忽职守的真相暴露，干脆把这二人打晕了？
可是，宋江声小心翼翼地靠近，却看到那颗留影石，正被其中一名弟子稳妥地护在怀里，周围还泛着微弱的荧光，那是留影石记录留影成功的表现。
若真是畏罪之行，必然会销毁证据，可如今留影石却完好无损...
宋江声这才反应过来。
此刻周围静的可怕，唯闻风振林梢。
不久前，他从这条路经过时，分明还听到了贾子兴那伙人的饮酒喧哗之声。
他一边环顾着周围的情况，一边试着伸手探了探那两名弟子的鼻息。
宋江声长舒一口气，万幸，人还活着。
也是这一凑近，宋江声才注意到，那两个弟子的后颈处俱有暗红色的掌印，其上还氤氲着团浓郁的黑气。
凭借阅读修仙小说多年的经验，宋江声迅速做出了判断。
有邪祟！
但是光有对问题的判断是不够的，还要有对应的举措。
可惜宋江声在邪祟应对举措上委实缺乏经验。
他伸手往腰间一摸，空空如也！
修仙界给他上的第一课，是出门必须佩剑。
会不会用再说的，但是首先你得有。
只是此刻，悔之晚矣。
尖啸声穿林而来，宋江声惊慌抬眼，正见到一团黑雾冲出林间。
待到他看清时，那黑雾中已现出了雪亮的刀锋，直逼面门。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收渔利巧令鹬蚌争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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