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笑》烟湮

2、第二章（未完）

　　那一个无星的月夜，湖水里映照出的笑脸，在墨延发泄般的击打下，碎成千片万片，再也拼不回去。
　　从那一夜之后，墨延开始讨厌湖、讨厌河，讨厌一切可以映照出自己的水面。那晚月光下水中扭曲的笑容，仿佛是一场梦魇一般，纠缠着他，直到沉到最黑暗的角落。他的笑本就不多，从那以后更是几乎没有了。到再后来，从小孩慢慢成长少年，墨延的脸越发俊秀起来，可却始终是那般的面无表情。——只除了在庭远面前。
　　只有在这个他该称为“少爷”的面前，他才觉得自己是真实的存在着的。
　　“我叫你墨延，你也别叫我少爷了。起码在没有外人的时候……”
　　“……那我该叫你什么？”规定好的称呼、不能打破的规矩，墨延想。这是不是一开始就预兆了之后的命运？
　　“叫我庭远吧！墨延，叫我庭远。”
　　庭远。墨延轻轻念着这两个字。只是这么一念，他就觉出这两个字，对于他来说是不一样的。而当多年以后，他再次无声地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回想起所有的最初，才明白这个名字已经成为心上最深刻的一道痕，再也无法抹去。
　　“恩就是这样，我们以后就这样叫对方吧！”庭远很是快活。
　　眼前这个人，是我的……弟弟。墨延这么想着的时候，心底也不由地暖和了起来。然后，看着庭远的笑脸，不知不觉地……自己也渐渐能够自然地笑起来。这个时候他的笑容总是很温暖，庭远是最喜欢他这样温和的笑容的。墨延，你笑起来真好看。他这样说着，他却并不知道，墨延这般的笑容，只有他一个人才能看到。
　　更多的时候，墨延是其他下人口中的冷淡、不合群的奇怪的乡下孩子。比起最开始的故意漠视，墨延已经学会了真的不再在乎。稍微地隐忍和顺从，就可以换来生活的平静。虽然不如意，起码是安稳平淡的。实际上墨延自己也不知道，他其实从来也未曾学会过真正的顺从。我都已经放弃了一切，你要我做的我也从来不违抗，你还想要我怎样？后来他这么问那个人的时候，那个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眼中却多了一丝无奈。
　　墨延。你的骨子里从未有过顺从。不然，你——不，我们也不会像今天这般。
　　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墨延却也只能苦笑。他的意愿，顺从与否，从一开始就不在他人的考虑范围内。
　　当然，那都是后来的事了。这个时候，无论是墨延还是庭远，或者是其他任何人，都无法预料到将来的事情。

　　不管如何被其他人排挤和侧目，名义上墨延始终是虚侍郎府大少爷的伴读，所以他起码还是可以和庭远一起读书——虽然对于请来的老师来说，他也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附属品。使唤他来磨磨墨、准备什么的倒是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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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亲亲枫赶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