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恋爱脑主角进行中》浮筠砚

82、位面之灵，雪别之誓

　　闻人雅澜离开，此地只剩宗清临与容千凝二人。

　　宗清临揉了揉眉心，行至东南归黎，本就是为了取得至宝风霆镇恶，用以锻造本命灵剑。如今，至宝没了不说，还被迫知晓了一堆秘密，更要命的是，第一天关时限将至，他并没有充裕的时间去寻觅其他天材地宝。

　　幸而，山海流云伞挡下了“寂灭”，否则他躯体灵体尽毁，即使魂体碎片侥幸进入指环蕴养，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生还。

　　思及此，身侧那双亮晶晶的眸子着实令人难以忽视。

　　宗清临轻咳两声，“你怎么来了？”

　　容千凝眨了眨眼，“当然是来捞你啊！谁让雪方池和别石见露出了狐狸尾巴。呵，在我这个狐狸祖宗面前搔首弄姿，真是可笑！”

　　这话说得奇奇怪怪，宗清临不知如何接茬，转而道，“你……预晓此行危险重重？”

　　容千凝抬了抬下巴，傲气满盈，“我先去西北办了点事儿，后面得知小弦子为你算得机缘位于东南的消息被雪方池别石见二人探知，以为他们要夺你机缘，就一路赶来这里。没想到，这露出来的狐狸尾巴和我想象中的不是同一条啊……哈哈。”

　　宗清临：……

　　素光神石微微一亮，宗清临准备开启空间通道，却被容千凝顺手掐灭，“不急哦，这里也有好处的，你瞧，没有那只讨人厌的水泡，做某些事情啊，方便多啦。我给你看个好东西……唔，你先转过去。”

　　宗清临眼皮一跳，“我们可以先与晏清会合。”

　　容千凝脸上浮起两团可疑的红晕，“那不能啊，只能给你看的。我还没有准备好，你转过去，你快转过去嘛，不能偷看哦。”

　　宗清临身形僵硬地被容千凝推转了一百八十度，他听着背后传来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声音，随后，又像是什么轻飘飘的东西掉到了地上，顿觉一阵酥麻感像窜天猴般直冲天灵盖。

　　好一番摆活后，终于听见容千凝声音小小，“好啦，可以转过来啦。”

　　将无数个奇奇怪怪的念头清扫出精神海后，宗清临深深吸了口气，转身的瞬间，一片莹洁如玉映入眼帘，他呆愣在原地。什么肤若凝脂，什么月魄冰肌，什么吹弹可破……都不足以形容眼前之美。一股奇异的欲求，如火苗燎过他的心尖，点燃了某片旷野，急切、焦躁、夺取、控制……这些陌生的情绪催促着他牢牢攥紧。

　　精神海中一阵躁动，吐出一圈圈粉红泡泡，沉在海底的金绸似海草扭着腰，鬼鬼祟祟地探头窥视。

　　“好看吗？”

　　“好看……”他木讷道。

　　“那……你喜欢吗？”

　　“……喜欢。”他无法违背良心，不仅眼睛喜欢，甚至想直接上手。

　　“呼……那就好，嘿嘿，快拿着呀！”

　　宗清临面无表情地一拍脑门，将精神海上漂荡的奇奇怪怪的粉红泡泡一齐拍碎，金绸凹出个不屑的姿势，前后摇晃，仿佛口中叨叨着“就这？”

　　从容千凝手上拾起两节似玉似雪似水似月的管状物什握在手心，冰灵舒心的清透感将各种杂念一扫而空。

　　容千凝一阵唏嘘，“本以为寻不着了，就没提前告诉你。风霆镇恶被毁，可我运气爆棚找着了它，这不就是命中注定么。”

　　宗清临四指来回拂过，像是举着烛火，望着摇曳的身影，一层一层掀开朦胧的纱帘，试图看清帘内的真实，却发现这掀不完的纱幔似数不尽的星辰、解不完的谜，挫败与虚无盈满他空落落的心，他抿了抿唇，“这是何物？”

　　容千凝正色道，“它是浮霆大陆最为珍贵的存在，名曰——位面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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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伶舟飞梦正襟危坐，冷冷瞥向雪方池、别石见二人，“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恢复人形不久，棠溪晏清身形单薄，面容憔悴不堪，又风咳不止，缓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原来如此，给你们添麻烦了。”

　　飞梦冷颜蹙眉，“别这么说。他们目标是我，正要说起来，倒是我连累了你。”

　　晏清摇摇头，“清临留下的这簇紫焱，能焚烧灵气，强悍至此。若非我身上的掠水藤种，以至他投鼠忌器，不然也无须百般周旋。”

　　飞梦想起宗清临掌心黑洞有些忧虑，“那道蓝紫光线着实令人骇然，清临追至空间裂缝，我担心……”

　　晏清温声截话，“有惊无险，不碍事的。”

　　“嗯？你……”飞梦望着他的眉心，面色突而严峻，“不可滥用！”

　　晏清歪歪斜斜地捧着脸，作痛苦状，“许是还未完全恢复，我现在不太能控制得住，我尽量，尽量。”

　　对面两人情况明显糟糕得多。紫焱化成捆绳，将雪方池、别石见二人囚在一处。别石见一身浸血，四肢瘫软，靠在雪方池臂弯里不知死活，雪方池拢着她逐渐冰凉的身体，流淌着蓝绿莹光的水珠一滴一滴汇聚在她颈间。

　　“小砚，小砚……别睡……醒醒……醒醒啊……”

　　“看看哥哥……看看哥哥啊……”

　　“小砚……”

　　蓦然，一阵衣物细碎摩擦声后，雪方池愣愣抬头，正对上晏清静若止水的双眸。

　　晏清手握玉瓶，心平气和道，“我手上这枚丹药，可以短时间内保住别石见的性命。我知道你们与清临、飞梦曾经拟定协议，现在轮到我了。我答应保守你们的秘密，这枚丹药也可以给你，掠水藤一事不予追究，作为交换，我的条件是……”

　　雪方池水润的双眼逐渐明亮，不料，空间震荡似三尺坚冰陡然破碎，泛着橙红的砂砾如雨泼下，飞梦手扫一把握在掌心，这才发现这砂砾竟然是灵石碎片。

　　“没有谈的必要，杀了便是。”

　　宗清临三步踏空闪至，容千凝紧跟其后，撑伞飘摇而落。只是光秃噜的伞面扫起无数灵石碎片，稀里哗啦砸了狐狸一脸。

　　“呸呸呸……”容千凝手忙脚乱地捯饬着头发。

　　宗清临尚不知觉自己的眉眼已然弯起稍许弧度，又转瞬即逝，对着雪氏兄妹一脸漠然，“满嘴谎言，心怀叵测，引狼入室，自食其果，何须理会。”

　　自归黎途遇雪方池，至熔岩火山中与别石见会合，一路上给了兄妹二人无数次坦诚相待的机会，直至揭穿秘密，对方发动晕染刀阵以下死手，他依旧没有动用底牌，甚至愿意定契交易。可雪方池佯装受到威胁，尽心劝说别石见，私下却又寻了帮手破局。若非闻人雅澜另有盘算，容千凝又及时赶到，就凭“寂灭”之力，他今日怕是难逃一死。

　　晏清垂眼，只是盯着宗清临手心的伤痕，“清临，他们不能死。雪墨与别宣两位宗主为了家族隐忍至今，若儿女双双丧命，他们这些年的苦心经营付之一炬，所有的痛苦与仇恨将尽数加于凶手之身，迎来的，将是两位宗境强者，甚至两大家族倾尽一切的复仇。反之，若利用得当，万兽山与小刀谷都将成为助力。”

　　宗清临眉心郁结，双手紧握又松开，磨了磨后槽牙，直接转过身去。

　　容千凝踮起脚，好奇地凑过去瞅了瞅，竟瞧见那双素来冷静自持的双眸中掺了点莫名其妙的憋屈和自厌。

　　“咦？生气啦？”

　　宗清临偏过头，容千凝又讨人嫌地凑上前，包着一汪水的大眼中倒映着他耍小性子的脸，他抿了抿唇，又转了个身，容千凝左右一跳，又蹭到他眼前，这回索性一指头戳在他的脸颊上，抵着转来转去。

　　宗清临讨嫌地拍掉容千凝的手，脸颊上愣是多了个小凹窝，他好气又好笑，先前的种种不甘与厌恶，似乎一同拍散。

　　容千凝作乱的指搓来搓去，仿佛意犹未尽，尚在回味中。

　　“那，小晏师兄作为苦主，有什么想法呢？”

　　晏清感激地看向容千凝，又正色道，“我的条件是，你们兄妹二人自今日起奉宗清临为主，期限一百年。”

　　“作你的春秋大梦！”胸口最后一丝蓝绿莹光消散，别石见缓缓睁眼，只是一开口血沫翻涌而出，“绝无……可能！让我兄长为奴……你妄想！”

　　听见晏清的条件，宗清临惊愕万分。容千凝倒是啧啧称叹，“小晏师兄果真心善，给了你们二人正大光明抱大腿的机会。是在赖在窃世的破船上被巨浪拍死，还是尽早下船，重建秩序与正道的王朝……好好想想哦，这可是却尘犀啊……”

　　雪方池双眸微颤，一巴掌捂住别石见的嘴，“我答应。”

　　“用不着。”

　　极尽冷漠的眼神扫过，雪方池心底发凉，他咬牙道，“我立誓，百年内奉宗清临为主，定主仆魂契，若有不臣之心，僭越之举，我雪方池必受万蛊噬心、千刀剐体、神魂百炼之罚。”

　　容千凝摇头唏嘘，“这么狠嘛！前两个倒好说，神魂百炼……怕是得魂飞魄散哟！”

　　宗清临面上依旧毫无波澜，再送雪方池三字，“我不信。”

　　别石见死死抱住雪方池的手臂，口中诸多话语全被雪方池捂住，几番挣扎都未能逃脱兄长的桎梏，只是从凄凄厉厉的闷叫和杀气凛冽的目光，足以看出此女骂得很脏。

　　感受到别石见的躁动，雪方池深深叹了口气，眼底的光散成了一团溶不开的浓墨，他松开别石见，自点心口取出心头血，又弯腰伏地，双手高举，“我雪方池在此立誓，百年内奉宗清临为主，定主仆魂契，若有不臣之心，僭越之举……我之血脉至亲别砚……当受万蛊噬心、千刀剐体、神魂百炼之罚。”

　　咚——

　　容千凝手心一松，破烂伞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