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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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尤里罕见地上门来找岑砚玩。
过去岑砚不出门，尤里只能在学校见到他，而那些有关学校的春游、运动会之类的日子，岑砚才能和他去他们的秘密基地玩。
岑砚刚吃过午饭不久，还没开始学习，开心地和尤里出门去玩。
尤里表情凝重：“岑砚，你的朋友打过你屁股没？”
岑砚疑惑地看他。
“没有。”
“那你的朋友骂过你没？”
“没有。”
“？”
这下换尤里疑惑了。
这爹当的怎么不打不骂的。
是不是才十四岁，还没学会当爹？
估计等他又高又大拥有腹肌的时候，那位朋友就学会当爹了。
不过也有点悬，毕竟到时候他的好兄弟和他一样十四了，进入青春期万一叛逆起来不受管教，又是被打屁股又是挨训的，可怎么办？？
而且他的好兄弟很有管制别人的潜力，那位朋友别是反过来被训吧？？
尤里越想越远，还反过来开始担心慕逸的处境。
岑砚不知道尤里为什么要问那些，哥哥明明很好，怎么可能打他骂他。
两个小孩迈着小短腿走啊走，尤里不知道带好兄弟去哪，就回了自己家。
尤里打开电视播放动画片，岑砚脱掉鞋子爬上床坐着看，却发现尤里发着呆，没在看电视。
“你在想什么？”他拍了拍尤里。
尤里回过神，一头栽到叠好的被子上：“我在想你朋友，我没见过那样的人，有些好奇。”
“哦哦。”岑砚点点头，忽地笑起来：“你是不是也觉得他很奇怪？”
尤里含糊了一声，没好意思说“我更觉得他像你爹”。
“尤里，我要问你一件事。”
“好，你说。”
“你和我讲的，我哭的话别人就会顺着我，可是我那天回来对哥哥哭，他还是没有和我玩，为什么呀？”
尤里：“……啊？”
看好兄弟一副苦恼的样子，尤里没回过神来。
他不光教过岑砚哭，还教了岑砚许多别的，都是上学期时岑砚很想和那个男孩做朋友他才教的。
那时候岑砚每天都跟在慕逸屁股后边，可尤里一点也不了解慕逸，就只能从周围人那里总结经验去教岑砚。现在岑砚跟他说经验不管用，问他为什么，尤里还真不知道为什么。
“那他之后跟你玩没玩？玩了吧？而且还玩得更好了，你俩昨天都一起来给我过生日了。”
岑砚开心起来：“嗯嗯！”
“那样就行了，我爸说了，重要的是当下和未来，反正都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想了。”
岑砚想了想，点头道：“好。”
看了一阵电视，两小孩昏昏欲睡，岑砚怕睡着，和尤里告别回了老宅。他在卧室的电脑上打开搜索引擎，把问尤里的问题输进搜索框里。
智能搜索，跳出不少网页链接，岑砚挨个点进去看了看，发现一个高重合度的词——撒娇。
岑砚把所有网页关掉，重新打开搜索引擎，输入：撒娇。
高段位撒娇。
高技巧撒娇。
撒娇方法。
撒娇语句。
……
岑砚在互联网世界畅快地遨游。最后关掉电脑时，小眉头皱着。
他可是真男人，真男人怎么可能撒娇。
晚上慕逸来房间学习，岑砚捧着脸坐在旁边，眼珠滴溜溜地转。
“要盯着我看到什么时候？”慕逸伸手轻遮他的眼睛。
岑砚有些措不及防，眼睛错落地扑闪，睫毛搔得慕逸掌心有些痒。
“哥哥……”
“嗯？”
“哥哥……我乖乖坐着，”一头小卷毛耷拉下去，“不乱动，不吵你，你不应该表扬我吗？”
遮在眼睛上的手跟着小脑袋垂了下去。
慕逸眨了下眼睛。
“……”
他把手移上去揉了揉小朋友的脑袋：“看吧。”
“真的吗？！”岑砚一下横扫失落，做回自己，“哥哥真好！谢谢哥哥！”
看来不是真的想要表扬，只是想继续盯着看。
慕逸吸入一口气，屏息几秒，叹了出去。
小鬼头。
“哥哥，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呀？”
慕逸回过神：“……八月二十一。”
“哦哦！”
岑砚透亮的眼珠又开始滴溜溜地转。
现在才八月上旬，哥哥的生日还没有过呢！
慕逸：“你呢？”
岑砚立刻开心地回答：“我的生日是三月二十二号！”
慕逸不懂小朋友为什么这么开心，又听小朋友说：“妈妈说我是生在春天的孩子，向往自由！”
慕逸更不懂了。
·
慕逸上的两份班都是月中十五号发工资，他上个月刚入职，只是享受休假，这个月十五号就能拿工资了。
拿到工资这天，慕逸买了些原材料，下班回去后，亲手做蛋糕给小朋友。
岑砚知道后高兴坏了，但又油然而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小矜持。
本该激动地冲去餐厅抱住哥哥的他并没有那样做，而是悄咪咪地在远处探头探脑地望着。
尤景潇去给小少爷说完这个消息后，就和女佣站在一起，这会儿忍不住聊起天来。
“咱小少爷的朋友还会做蛋糕？”
“会。昨天他跟我问小少爷的口味喜好，听到他要今天做蛋糕，我就问他，需不需要帮他叫蛋糕师来，他说不用。”
“真的假的？？”
“真的啊，这不，今天回来就开始做了，厨具什么的拿起来都会用，看上去完全不需要教，八成还会做饭呢。”
“……厉害啊，小小年纪又能挣钱又能做饭，还会做蛋糕，看样子是学了不少啊。”
“马还骑得很不错，我听黄勇说，他们那边都没教过这孩子骑马。”
“只能说不愧是咱小少爷的朋友。”
“哈哈没错，这样一看啊，我都觉得其实不是咱小少爷社交能力有障碍，只是小少爷眼光太高罢了。”
……
其实，自岑砚上次在病房说要回家吃饭那一刻起，慕逸就产生了一种很强烈的，想要亲自给他做饭的冲动，若要探究其原因，慕逸也不知为什么。
因为关系到营养搭配的类别和比例，慕逸在做饭这方面还有很多新的东西需要学习，现下只能先做蛋糕，也算是让奶茶店收到的那份蛋糕有来有回。
“不要藏了，过来吧。”慕逸将蛋糕放在餐桌上。
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岑砚蹦蹬一愣，小脑袋头皮发麻。
“过来。”
“哦……哦！”
岑砚丢丢丢地跑过去，被慕逸抱起来坐到椅子上。
“尝尝看。”
岑砚呆呆地望着面前的蛋糕，第一感受就像是看到那匹雪白高贵的小马一样，非常精致、漂亮。
“好漂亮呀……”
慕逸微愣一瞬。
他很轻地笑了：“你怎么看什么都漂亮。”
“真的很漂亮！哥哥！”
“好吧，好吧。”
慕逸语气有些无奈，唇角的梨涡还浅浅地挂着。
岑砚满眼期待地问他：“哥哥，可以吃吗？”
“当然，吃吧。”慕逸将蛋糕切开，盛块端放，摆上小叉子。
“谢谢哥哥！”
岑砚突然跳下椅子，跑去又取了一套餐具过来，学着他的切法切下一块，盛盘，摆叉，“哥哥吃！”
“……谢谢。”
哈密瓜为基调的蛋糕，纯白色奶油带着巧克力装饰，扑鼻而来的香甜气息。
岑砚吃了一口，顿时化身为小影帝一般，沉醉到浑身抖了三抖：“好~好~吃~呀！”
“……”慕逸看了小朋友几秒，轻噗出一声。
“你喜欢就好。”
“哥哥，我们去花园吃吧！”别看岑砚才九岁，还是有些仪式感在身上的，总觉得要专门挑选一个环境，才可以吃这份，哥哥专门为他做的第一份蛋糕。
花园在老宅后面，由室内和室外两部分构成，室内有喷泉、水池、温室植物，但除了景观，室内主要还是供人休息，有一个温泉在这里。
这个季节的花园五彩缤纷，不光有各色花卉，蝴蝶蜜蜂，夏蝉小鸟，到处充满着盎然的生命力。
慕逸坐到喷泉旁的沙发上，看到远处的水池中央有一个做成船帆模样的帐篷，可四周并没有通往那里的桥，或许就只是装饰用的，并不能进去。
比起坐在喷泉旁，他更喜欢和小朋友呆着那样的空间，人人都知道，但与四周隔绝，谁都不能靠近，也看不到他和小朋友在干什么，呆在里面有一种私密性和安全感。
“哥哥，你想去那里吗？可是我不会游泳，没办法陪你去。”
岑砚发现哥哥一直在看他的小船，连忙说。
“游泳？”慕逸一愣，回过头，“要游泳才能过去？”
“嗯嗯！妈妈说等我身体好了，学会游泳，就能去那里睡午觉。”
慕逸突然发现自己对那个忙不着家的女人有了些新的认识。说不上来的感觉，似乎是有些神奇的。
“哥哥会游泳吗？”岑砚吃得小嘴满是奶油。
“会的。”
“那哥哥偷偷抱我游过去睡吧？水池里的水很干净的！”
慕逸：“……”
小朋友思维有些太跳脱了，他跟不上。
“只要穿着泳裤游过去，”岑砚认真讲解着从妈妈那里听来的话，“里面有恒温装置和烘干机，把泳裤脱下来放进烘干机里，光着睡也不会感冒。”
慕逸定定地看着小朋友的小嘴巴拉个不停。
“光着睡？”
“嗯嗯！因为水池是用来游泳的，小船是用来休息的，所以游累了就去小船休息。”
在来这里之前，慕逸也住在真正意义上的豪宅里，但从未得知过，花园、水池、小船居然都各自还有这样的用处。花园是下午茶用的，水池是养锦鲤用的，小船是湖中游玩用的，这样才对。
果然是很神奇。
拥有打破固有框架的力量一般。
就在他出神的时候，一旁的小朋友却因没有得到回复而逐渐失落，原本啊呜啊呜吃得很香的蛋糕也像是失去了些许美味。
“哥哥，你不愿意抱着我游泳吗……”
哥哥那么高大，不会抱不动他的，只有不愿意才对，岑砚撅了撅嘴。
“……”
慕逸被强制回过神来。
岑砚见他看过来，顿时泛起委屈，当前的一口蛋糕吃得味如嚼蜡：“没关系的哥哥，哥哥不愿意抱我就算了，等我学会游泳会自己游过去的……”
慕逸：“……”
他吸了口气：“没有不愿意。”
“真的吗？！”
岑砚一下欢喜起来，但很快又垂下小脑袋，好一会才略显矜持地说：“今天我吃得多，会很重，改天哥哥再抱我游过去吧。”
“……”慕逸真不知道说什么。
也不知道这个小朋友的小脑袋瓜都在想些什么。
怎么会重，能有多重。
还真是可爱。
可爱的小朋友说完就大口吃起蛋糕来，对体重的那点担忧很快就烟消云散，甚至让人觉得他把方才说过的话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岑砚长得很漂亮，非常标致的大眼睛，睫毛密长，在阳光照射下，不光是卷翘的头发会泛棕亮，皮肤更显雪白，最吸引人眼球的还属他的那对瞳仁。
光源下，并不是和头发一样的棕色，而是偏灰，若是摆面镜子在他眼前，然后再去看他的眼睛，你会看到最为直接的，钻石和星辰一般的璀璨，那真的是一种非常纯粹的，只剩下闪亮存在的观感。
“哥哥，你为什么要看着我呀。”
慕逸愣了下，移开目光，突然非常浅淡地皱了下眉，又将视线移回去，盯着那双过于吸引人的眼睛：“不可以看？”
岑砚小脸蛋一鼓一鼓地嚼啊嚼：“可以啊！哥哥可以看我的！”
“嗯。”
“哥哥是不是也觉得我的眼睛很漂亮？尤里说我的眼睛很漂亮，会电死人！让我不要随便看着女生，不然女生喜欢上我的话我会很苦恼！”他想什么就说什么，说的全是事实，听得慕逸不住地怔愣。
尤里？
慕逸被迫地对那个小孩有了印象。
“岑岑。”
岑砚下意识地张嘴要应，蹦蹬愣住，哥哥已经好久没这样叫过他了。现在身边的大人都这样叫他，他都习惯了。
岑岑这个名字确实是慕逸起给岑砚的，过去岑雪叫他宝贝，爷爷叫他铁蛋，就连后来叫他岑岑的表舅都是岑雪专门告知的，一切只为了顺着他的喜好，因为岑砚很喜欢这个名字。
“我可能要留在这里，上学，生活，你会一直和我在一起么。”
他问得太过突然，就和那个只在当初给岑砚保证书时出现过一次的称呼一样。岑砚呆呆地望着他，下意识回答：“我愿意……”
“？”慕逸微微一愣。
然后抬手掩着嘴噗笑了一声。
岑砚这才反应过来，一蹦子跳起来拍手欢呼：“我会的！我会的！我要一直和哥哥在一起！！”
·
慕逸的生日还得几天，岑砚回到卧室就把早早准备好的贺卡拿出来涂涂改改，打算完成后腾到新贺卡上。
第二天晚上慕逸来学习，岑砚手忙脚乱地把书桌上的水彩笔塞到抽屉里才去开门。
那样子就像是生怕别人看到水彩笔都会发现他在制作贺卡。
他做贼心虚的模样太过明显，延续到了开门后还有，慕逸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在干什么？”他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小朋友。
岑砚头皮一麻，自主认为干的事已经被哥哥发现了。
“给哥哥做贺卡……”
慕逸微微一愣，走进门。
“我本来想要给哥哥惊喜的！”
语气有些激动，小脸逐渐皱起，像是要哭。
慕逸有些云里雾里，抱起他往沙发走。
岑砚实在想不到除了贺卡还有什么其他的方式能表达对生日的庆祝，从小都是以贺卡和生日礼物，还有蛋糕为主。
慕逸将他放在沙发边的地毯上：“怎么要哭？”
岑砚哇地就哭了：“我想要给哥哥准备生日贺卡当作惊喜，可是被哥哥发现了，就不是惊喜了呜呜呜呜呜呜。”
“……”慕逸终于懂小朋友在难过什么了。
他拿纸给小朋友擦眼泪：“别哭。”
“好……”
慕逸想了想要怎么样劝小朋友，可还是无从开口，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哥哥，我不哭了。”
听他专门强调一遍，慕逸愣了下：“乖。”
“嗯嗯！”小朋友明显高兴了。
“……”慕逸觉得自己有些懂了。
看来还是要表扬的。
岑砚高高兴兴地拿来贺卡给哥哥看：“哥哥，我本来写的比较短，哥哥昨天说要我一直和哥哥在一起，我就想要改一改。”
慕逸接到手里，是一张折叠的贺卡，里面用彩笔画了画，还有带着涂抹痕迹的字体。
【亲爱的mu yi 哥哥：
可爱的岑砚在这张贺卡里祝你生日快乐，也祝哥哥在新的一岁长出更高的身高，更大的胸和牛牛，更多的肚子块块。
岑砚在这张贺卡里保证，会一直和哥哥在一起，永远到老，一起躺进棺材埋进土里，一起火化洒进海里，如果哥哥想要其他的丧葬习俗，那我也会陪着哥哥一起的。】
很明显，后一段是新加的。
因为落款被划去，看上去还没来得及新加。
慕逸看着贺卡，视线凝固在某处。
过了良久，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小朋友：“你不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不问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