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神》四眼魔王

32、抢机缘(一)

　　“很好，程力，只要不是以为对方，对你产生了那种想法，所以很好对付，便行。”南荣行修面露赞扬之色，说。

　　梧种大陆，不信奉什么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而是坚信心上无人，不染情与欲，初始便无敌这套。

　　南荣行修说着说着，眼珠转到越优那处，提醒说：“不过，你也不用真担心自己会被当成食物吃掉，程力。某些人，可能是暂时对你表露食欲，过阵子便好。”

　　“我不会成为食物的，堂主。”程力颔首，说。

　　南荣行修闻听“堂主”一词后，神色微怔，随后笑笑，看程力愈发顺眼起来。眼神也愈发柔和。

　　“程力，谁咬你了，这么大一口！”望星学院，程力宿舍内，洛知希满眼心疼朝程力迎上去，双手略微颤抖。

　　“连鼻子都咬了……你满脸都是咬痕啊，程力！”

　　程力：其实，不止于满脸都是咬痕……至少程力嘴巴和嘴巴附近，是幸免于难的。

　　开膛破肚，吃光内脏，衣服全部咬碎，这话不是秦羽自己说的。亦非紫凤凰所言。

　　可程力却觉得，对方未必不会有这个心思。也未必，是不打算这么做的。

　　程力见洛知希眸中担忧之下，眸底隐藏的那几分自责情绪，她身体便不由愣了一下。

　　也因此，程力错过最好的接话时机，选择用自己那略显生硬的语气，转移话题，问洛知希：“在论武地，玩得怎么样，小希？”

　　“疼吗？”洛知希眼底自责逐渐沉没，怒火趁机迅速攀升，占具主要位置。小希，手颤抖着，靠近程力下巴上那道弧形咬痕上。

　　“虫王”会抑制生育能力，让人生不出孩子，照常理来说，个体生育及相关欲望，就会因生育能力抑制，渐渐降低下去。

　　但欲望，不是这样仅仅通过外力，就能消除掉的东西。所以，个体生育及相关欲望，若没有足够多修行打底子。便会因程力转移到其它方面，而非彻底消失。

　　程力不想要洛知希担心，嘴角扯开不咋好看的笑：“不疼，我没事的，小希。”

　　假设，秦羽属于是把那方面欲望，转到个体食欲与攻击欲上，那她情感上，就是对程力再怎样无感，也会下意识对其充满恶意与抵制情绪。

　　俗称“异常状态”。

　　“怎么可能不疼？”洛知希从腰间，抽出个锦囊袋子，里面扁圆形盒子，打开便是熟悉药香味。

　　洛知希手抹上盒子里，乳白色药膏，手指轻轻碰在程力，面上咬痕：“这痕迹，要再深点，可是要破皮流血的。”

　　“真不疼的，小希，当时我被咬时，一点感觉都没有。”程力无奈，说出实情。

　　她尽量语气幽默：“事后，我顶着这么一脸咬痕，在药师堂晃悠，过了少说半个时辰，才发觉，自己被咬。”

　　这是实话，当初秦羽咬上时，程力只觉眼一黑，脸上一热。其它啥感觉皆无。

　　之所以，秦羽前世为什么没对程力，展现过这种“异常状态”，想来是因为年龄。

　　毕竟，第一次搭话是在十五岁，十五岁的秦羽再怎么样也会比十二岁秦羽，成熟。修行时间，自然而然也更足点。

　　虽说前世，有紫凤凰在修炼途中跟她闹，但成长经历，亦是种修行。

　　说不定会让十二岁秦羽，陷入的“异常状态”，到十五岁就没了……

　　“是不是秦羽干的！”洛知希话里愤怒，没抺上药膏的手握紧成拳。

　　“嗯。”程力无奈应声。

　　原本看在秦笑面上，程力心里属实，是不想跟秦羽，对上的。

　　可她这次，真有点太过火了。竟然陷入异常状态，还在程力，不知不觉间，咬其。

　　咬了就算了，秦羽她还专挑程力脸咬！一眼就能让别人看到的脸啊！

　　要秦羽咬胳膊跟手话，可能程力还没这么生气……

　　秦羽当时，真可谓咬一口程力脸皮，就可以让其脸面少一分……

　　咬了这么一脸，程力脸面便是全没了，全没了！

　　洛知希细细给程力抹完药后，见着那张毫无变化的脸，惊道：“怎么没用！”

　　“慕月姐当初，亲自给我炼制的外伤用药膏！”洛知希满脸复杂，打量起手中，装有药膏的扁圆盒子。

　　“明明当初，我自己用，是往伤疤痕迹上，一抹就见效的。”

　　洛知希宛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低垂下头颅，整个人杵那儿，都在散发“我没用”等负面情绪，语气也明显失落道：“不能治脸上，咬伤吗？”

　　“小希，我这痕迹过几天就自然消退了，秦羽你知道的，毕竟是有神兽伴生的存在，没那么好对付……”程力哪舍得看洛知希这样，连忙安慰。

　　说时迟那时快，“程力什么样，你还不清楚！这伤，她肯定会留着的啊！”

　　原先关好的宿舍门“呯”一声，被卫慈撞开，与此同时，她的声音，亦如利箭般，直冲程力与洛知希脑门，与耳膜。

　　进来后，卫慈毫不犹豫，一个箭步，直冲程力面前：“程力，你要是真敢把这秦羽留下的咬痕……”

　　“反正，不准留，程力，你要是敢留，我……”卫慈显然不会是事先想好的说辞，她捉急望向程力，见对方面色如常。

　　卫慈眼珠往下转动几下，在脑海里拼命想对策。要怎么说，才能让程力，重视起这事，知道她那坚决态度？

　　“我就不与你做朋友了！”卫慈仿佛长出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怒声说，“听到没，程力，你要是敢留这个，不消的话，那你就没我这个朋友了！”

　　程力：……

　　哪怕知道卫慈只是嘴上说说，也依旧会对程力起到作用。

　　虽然朋友绝交什么的，老套归老套了点，可对程力，这是真的会有用就是。

　　程力，其实不想向卫慈承认自己蛮好对付这事，但无奈事实如此。

　　情感上，她不想失去卫慈这个朋友。

　　这时，程力忽地感觉身体一阵虚弱，于是坐到床上。

　　程力无奈：“卫慈，这咬痕真过几天，就会消的。现在消不下去，真不是我想留啊!”

　　“那，你会就这么，放过秦羽吗？”卫慈，同时问出了洛知希心中想问的。

　　程力，会就这么放过秦羽？一点不追究吗？

　　程力再度无奈起来：“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

　　卫慈问：“不放过，那又打算怎么对付秦羽？杀了她吗？”

　　程力陷入沉默。

　　杀应该还是能杀的，毕竟，比紫凤凰更难对付，更难杀死的存在，程力前世都处理过。

　　可秦羽，若真在程力手上出什么事了，秦笑那边，她无颜面对，对方……

　　可以说，秦羽只要没真把程力关起来，失去自由，拿鞭子抽——做到这种程度话，程力是不会想着去要其命的。

　　“卫慈，你这问题太超纲了！”洛知希当即，朝卫慈不满起来。

　　洛知希说到此时，悄悄用余光扫了，坐床上，已然陷入沉默的程力一眼。

　　她强调，说：“程力，怎么可能，能杀掉有凤凰神兽伴生的秦羽！”

　　“洛知希，你若之前说这些，我或许会信上几分……”卫慈皱着眉头。

　　“但现在

　　——洛知希，你真打心底，认为

　　——杀死秦羽，是件程力，或者说，我们绝对无法做到的事吗？”

　　这下，洛知希也陷入了沉默。是跟程力，完全不一样的沉默。

　　小希眼里闪烁着复杂的光，何尝不知卫慈与程力，是个什么意思。

　　卫慈声音缓缓：“即使，秦羽这样对你了，程力

　　——你，也依旧是，没怎么打算对付她的吧？”

　　程力沉默良久后，应声：“嗯。我总不能这样咬她一脸吧？”

　　咬是咬不回去的，便是程力退一万步，什么都不管不顾，去咬秦羽，大抵也咬不回去，咬不过对方。

　　而且，那场面太辣眼，她完全，想都不敢去想。

　　程力又没有异常状态陷入，明显下不去这口。

　　但秦羽机缘抢一下，还是可以的。

　　程力总得给自己，要点补偿吧！

　　药师堂，炼药大师考查场，兼药师堂高层会议室，别称“药师会”、“高药会”内。

　　大堂空荡荡，会议已经结束，现场仅剩二三人。

　　萧大师恍惚看着当时，程力离去方向，整个人呆若木鸡。

　　金红色炼丹炉，已复归原位。碰巧，在萧大师头顶上方。

　　“怎么可能……程力怎么可能，没被榨干……”她喃喃自语说着，一脸不可置信。

　　越优坐在萧大师位子上，手中是五张，程力所上交方子的复写版：“只是用堂主炼丹炉，分别炼了那三张方子的药而已。”

　　“确实，不是慕月现在，所能创作岀来方子。”纸张翻动间，越优又把五张方子，从头看起。如同翻书一般。

　　萧大师：“程力，真的只有十二岁吗？”

　　“那些流力储备量，天生就远超常人的妖孽奇才，也不有此表现。”

　　越优放下方子，心情颇好道：“就当是奇迹吧，萧。”

　　“毕竟是奇迹之星……”药师会内，还没有走的炼药大师，接道。

　　“话说回来，越优。你不是真觉那程力，好吃能吃？”

　　“要是那些不懂事小辈，也就算了……可，以你的修行实力，不应轻易被‘虫王’引诱控制才是。”

　　越优闭上眼睛，脑中回想起程力那张脸，嘴角勾起一抺意味不明的笑容，道：“谁知道呢？或许不是‘虫王’的关系。”

　　“堂主，不也对程力，有点特别吗？难道都只是，因为‘虫王’？”

　　说起“虫王”，当年程力被检查出“虫王”时，萧大师在外云游学习，并未在场，自然其当初，没参与进“虫王”研究中。

　　“越优，你别真吃人……”萧大师面色不善，警告越优说，“同类相残的后果，我想在外面世界，你也算是个亲历者。”

　　“亲眼见证到，那些修行者最后是个什么下场！”

　　对此，越优只是笑。一连串笑声过后，其才算安静下来。

　　越优身子向后仰去，一副没骨头懒散样：“当时堂主没在那儿做生意，不清楚发生什么……”

　　“总之，她警告我别想着吃人，好好苦修，到能在面对‘虫王’时，恢复正常就算了。”

　　“但你，老萧，你我同为那些事件中的亲历者，为何不信我能管好自己呢？”说着，越优身子猛地前倾，单手扶起侧脸，胳膊肘抵在桌子上。

　　“只是因为你我，没有同在这片土地上，降生？”

　　萧大师气势，顿时就被越优给压上一头，她弱弱道：“我没有……”

　　越优眨眨眼，说：“嗯。谅你也不是这个意思，老萧。”

　　还未离场的炼药大师，提醒：“应该是延迟性吧？你们注意到没，程力流力，在每一次炼完丹药后，都有片刻停滞，然后继续炼……”

　　“堂主炼丹炉，消耗吓人，常人用这个，一次都成不了，炼不完全。”

　　“想来，以程力流力储备量，确能支持她炼三次。”

　　越优挑眉：“她应该是平时积累流力，比较多的类型。平时流力存着不用，到需要时才用。”

　　“流力平时存再多，那炼三次，也得被榨干啊！堂主炼丹炉，又不是平时流力存够了，就能用的。”萧大师反驳。

　　“都说了，是延迟性。”越优看萧大师一眼，倒不恼，温吞说。

　　“平时流力不用，存是能存的。但积累久了，又一次用掉不少话。”越优继续翻弄，那五张方子。

　　“外面样子，会比内部崩溃慢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