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人的奴性是如何养成的?
清末以来,关于中国的人性批判可谓汗牛充栋,其中当数鲁迅先生对中国的人性揭示最为深刻,最入木三分。而时至今日,我们这个社会依然充满了对国人人性的揭露和批判,其中,对国人奴性的批判尤为强烈。
奴性到底怎么定义呢?
其实,奴性就是一种奴隶人格,畏惧权威、屈服于权威、无坚持正义的精神和缺乏捍卫正义的意志,连认识和保护自身的基本权利的智慧与勇气也是缺乏的;他们的灵魂在权威的面前被吓得说话都不敢说,甚至于因为屈服和畏惧反过来还去奉承、附庸权威,助纣为虐,把好人和正义的一方弄得更加凄苦,成为强权剥夺更多人权利的帮凶。难道中国人天生就是如此?
我是一个文人,只想从文学方面说一说国人的奴性是如何形成的。
《诗经》里面有许多篇章,大胆地描写爱情,甚至性`爱。例如《诗经》的《野有死麇》:野有死麇,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林有朴樕,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
意思是说,一个少女动了情,吉士就趁机挑逗她。最后三句很生动地表现出那个少女和男子一起走向密林深处的心情:轻轻地走,慢慢地走,不要急躁,不要碰我腰间的佩巾,不要惹那黄狗吓人地汪汪叫。
此诗没有直接写性,只是描写二人向林中深处走去的心情,多么含蓄,多么自然健康且富有诗意。那时中国人的自然天性还没有被后来的文化阉割。先民们的天真烂漫和心无杂念,如同狂风暴雨洗后的天空,高远而纯净,蔚蓝而深邃。《诗经》里面充满了生命的欢欣,充满了野性、活力、大自然的和美。所以孔子对《诗经》的评价是:“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唐宋时代,中国人在思想的原创力上明显消退,但在文学艺术尤其是诗词方面却爆发出了惊人的创作力。唐诗展示了前所未有的艺术生命力,精神蓬勃、气象万千,其风格或高昂明朗,或雄浑壮大,或具“清水出芙蓉”的自然之美。出现了众多诗歌大家,比如李杜、小李杜等上千位诗歌巨人。
宋词则为中国人表达情感的细腻化、生活化开辟了新天地,其在语言的清新婉约、思想情感的畅意表达等方面更胜唐诗一筹。哲人李泽厚说:“只要中国人还说汉语,只要中国人还用方块字在进行写作,那么唐诗宋词的魅力是永恒的。”
但到了明清,两个朝代历时约500年,无论是诗人,还是侠客义士,以及文人儒者,其才性、阅历、学识均大幅崩塌,他们以拾前人牙慧为荣,不敢越雷池一步,更不懂自然科学为何物,在这种情况下,西方的坚船利炮想不胜都不可能,因为明清的中国与世界相比,简直太落后了,更可悲的是明清的中国人的精神状态太过萎靡,从上至下,奴性和犬儒性像烟雾一样到处弥漫着。
相比于《诗经》,再对比一下李白、杜甫、苏轼、黄庭坚等人。明清500年的诗坛,没有激情和冲动,没有真性情,大活力,甚至连人最真实的表情和想法都没有----除了纳兰性德外,那时的中国居然再没产生一个具有时代影响力的诗人。在奴性中卑躬屈膝,在条款中割地赔款,在鸦片中醉生闷死……这些乱象和屈辱正是那个时代的血泪写照。
明清以前的中国人,可以说是伟大的民族。他们创造着,体验着,发现着,以伟岸的身躯前行着,他们说自己想说,想自己所想,生机勃勃,生趣盎然。先秦的诸子百家,汉武的雄才伟略,大唐的盛世繁华,这些到了明清都成了一种凄苦的回忆和不切实际的幻想。
明清500年,中国人只会做前人的影子。不但失去了创造力、感受力,而且丢弃了独立人格和正义精神,错失了足以影响和改变世界格局的科学技术和民主法律。他们画地为牢,处处模仿着过去,重复着过去,还把自己标榜为天`朝大国,视自己为东方的中心(那时的日本,在整体国力上其实已经远远超过了中国,正虎视眈眈,伺机吞并)。书法家以重复前人为最高标准,诗人以写得像唐或宋而沾沾自喜。他们的思维和判断形成的是固定的解释方式、感受方式和表达方式。那是的国家无论怎么看,都如同一个空壳,没有了灵魂,丧失了自我修复能力;社会如同一潭死水,散发出一种腐败、堕落的气味,人们的内心激不起半点涟漪。活着,吃饭,睡觉,任外国列强骑在头上而不发声。所以鲁迅才咬牙愤慨地写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明清500年,从上到下,人们既狡猾又愚昧,既贪婪又懦弱。上面奢华浪费,下面穷苦忍让。慈溪一顿饭可以吃掉一个家庭半年的口粮,而下层人民连口稀汤都喝不上。用历史学家汤因比的话说,这种生活是“一种毫无意义的存在”,“它之所以能活着只是因为它已经僵化了,机械的大脑告诉他,要吃饭,要活着,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如果说这500年中国人有什么进步,那就是在政治厚黑学和民间骗人造假术上的巨大进步,那时国人的勾心斗角、耍小聪明和骗人造假术估计全球第一。
也许,用局外人的视角去看待明清,略失公正,毕竟我们无法让时光倒流,真正的生活在其中。但是从大量历史事件和人性`事实中我们可以看出:明清以前的中国人和明清时期的中国人,确实已经成了两个物种,其差别就好比一个美玉和一块石头——虽然都是由岩石构成,性状、品性、内在却大不相同。
中国人的人性历史和心路历程,如同我们的黄河,先秦是上游,清澈见底,雄浑有力;汉唐是中游,虽泥沙俱下,毕竟有波涛汹涌、气势如虹的开创;明清是下游,泥沙恶心太多,以至于常常断流,甚至奄奄一息,穷途末路,最终被孙中山的新时代气息所革新和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