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第 7 章 ...
-
“警察给我看车内的东西,像打火机,通讯簿等,都是以前我看过的叔叔的东西。”
范宜胧对我们说。
这时我们是在□□一家饭店里安静的房间。范宜胧的叔叔死后一周,她可是有大半时间都没来上学,趁着我们也有假期,她想重新和我们讨论一下这件事。同时她也邀请了蒋天过来,再度谈谈他少年时代目击的事。
“只有一张小纸片,我以前没有看过,不过好像和这件事毫不相干。”
范宜胧无力地说,由于身心疲倦,显得益发脆弱。
范宜胧打开手机,给我们展示那张纸片的照片。
“是三角形的纸片,米黄色有浅褐色的格子,据说掉在驾驶座的地上。”
“是怎样的三角形?”
“好像是什么书页的一角,从10公分和5公分的地方撕下来的纸片,正向用不太好看的字体写着:讨厌红花,不愿意看到,背面写着: 木老鬼和酒鬼,在这里撕掉了,好像已经很旧了,是用蓝墨水写的字。”
“只有这些字?”
“蓝墨水写的字只有这些,其余是和格子同样浅褐色的印刷字,根据警察说,可能是日记本的一部分。”
“不过这并不是叔叔的字,他们把这部分的手写字作为证物,打算去做笔迹鉴定呢。”
“红花的话嘛,” 李子琪口无遮拦地说,“当然就是之前杀人案发生的那些房子里面的杜鹃花,不晓得有没有联系,至于木老鬼和酒鬼,这两个是人的昵称或者人名吧?”
“警察也这么想,但查询过马桥附近的居民簿,很明显从名字是查不出来的,虽然警察也有去当地调查,但这些昵称本来就是某个特定时间段的人名。”
“蒋先生,那一带的事你最清楚,你对这个人名有没有印象?”
“木老鬼和酒鬼?好像没听过,奇怪,如果是那附近的人,我应该有记忆才对。”
话题自然转移到12年前的事,但是,范宜胧和蒋天所说的都和以前相同,没有新的发现。
“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真相还是不能大白,本来我是想假使叔父是凶手就要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如果不是凶手却死的这样不明不白,那就太冤枉了……”
范宜胧痛苦地说。
“好了,不谈这件事了,我觉得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我和子琪安慰她。
“我一点食欲也没有,不过我倒是想起来,我叔叔是一个过敏体质的人,而且他对某种金属就过敏,这个信息是不是也很重要呢?”
“可是警察已经调查出来,他是因为□□的原因过世的吧。”
“没错,比如我也会对蛋过敏,我认识附近几个钓鱼的老头,在青草丛里面坐久了,对青草籽都过敏了。”
蒋天不以为意地说。
范宜胧和蒋天之前的对话看上去更加无拘无束了,我心想,这也难怪,原本就是童年时代的玩伴,能够通过遥远的梦境找到以前认识的人,也算是这一趟最大的收获了吧。
群青却因为刚才的话狡黠地瞟了我一眼,以上厕所为理由,将我和子琪拉到酒店房间外。
“我想快要明白了,我们现在需要马上去一趟马桥。”
“马桥?”
李子琪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范宜胧她叔父死的地方可是离马桥有半个市区那么远了!”
“我们一定要现在去。有件事情需要验证。”
群青拿出手机,给我们展示刚刚打来的电话。
“刚刚一个叫做邹平的人打电话来。”
“你说谁?”
“这个名字我也不认识,但是她就是当时在马桥那一带扫大街的老婆婆呀。”
“唉?居然现在联系到我们了。”
“是的,她为了那一点酬劳,真的很守信义呢,她说,找到了当年范宜胧妈妈娘家守房子的老下女。那个老下女叫全秀,平时住在平江,但是现在侄女生产,所以到市区来帮忙,就是她发给我的地址,她只到市区来帮忙一个月,今天是倒数第2天了。”
正如她在最开始斩钉截铁的接下这件案件一样,群青的意志是无法为我俩所转移的。
我们只好告诉范宜胧和蒋天,我们在学校有急事要先离开,先付了三人份的账单后,急急地走出来。
如果是去马桥医院,离□□这边的酒店也不远,搭公交也许来不及了,幸好我们手上还存着范宜胧给的报酬费用呢。
时间不等人,按照群青的意思,我们打的士,找到了马桥医院妇产科住院区三楼的一户姓全的病床。
来帮忙的这床病人的姑妈,也就是当年替范宜胧妈妈看房子的老下女,她的名字叫做全秀。
因为侄女住院生产,而夫家一家人忙不过来,她来照顾已经三岁的孙侄女和生产后需要康复的侄女。
小女孩已经睡了,同病房的产科安安静静,没有几个人。
“有事找我的话,就到另外一个房间来吧。”
全秀看起来已经十分年长,说话的声音却如敲击响木般硬朗。
她一面收拾地上的玩具,一面请我们入座。
“刘浅乐太太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露出警觉的表情说。
“奶奶您好,请您说您知道的事情就好,我们只是受到她女儿的托付,向各方面的人打听这件事。”
“打听这件事?” 她似乎冷笑了一声,“你们是学生吧。”
“是的,她女儿是我们的同学,可是她遇到了很麻烦的事情,抽不开身呢。”
“是麻烦的事吗。”
“是的,因为过去的事情,她的叔叔似乎服毒死了。”
听我这样说,全老婆婆的表情才放松下来,她问我们范宜胧现在过得好不好?一定长大了吧?是不是很漂亮?
我们告诉她,范宜胧现在是我们学校的校花,非常受欢迎。
她也打开了话匣子,之前被我们打探消息的扫地老太太说过,全秀婆婆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把她透露给我们的话综合起来就是这样……
“那天太太来了,要我带宜胧出去。本来我打算带她到附近的百货公司看看,但刚出门就碰到隔壁蒋家的男孩子,这孩子大约上小学吧,宜胧比较喜欢和小朋友玩,所以要和他玩,太太说可以,我就把宜胧交给那个男孩子自己出去了。”
“我傍晚回来的时候,宜胧和蒋家的男孩子在院子里发呆,进入房间里要到太太的房里面去,但门锁着打不开。”
“我叫了门,但没有人答应,从锁孔里面看什么也看不见,这个房子只有南边有窗子,但是窗下面是池塘,没有办法从那边看,我想了想,便从旁边扫灰的小窗看过去。结果看到太太趴在地上,满地都是血。我大吃一惊,赶快进屋,拨了110的电话,把门锁扭坏进去的人是警察,我连现场也没有看,所以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等一下你说窗下的池塘是葫芦池吗?”
群青在全婆婆说到池塘的时候,立刻打断,敏锐地问。
“葫芦池?那个院子里面可没有葫芦池啊,太太死亡的房间窗下的池塘是比窗子稍微长一点的一个长方形的荷花池。”
“可是,范宜胧说院子里有葫芦池……”
“啊,我想起来了,葫芦池是后来才挖的,太太去世后房子卖给一位大画家,这画家开头认为人死在那里不吉祥,但真正看到房子后却很喜欢立刻买下来,不过据说池塘的位置不好,所以把池塘埋掉在一个吉祥的方位,另外挖了一个葫芦池,不过……那是在案件发生后,过了一年多之后的事情了。”
“再请教一下,范宜胧之后怎么样了?”
“之后,是说宜胧小姐住到哪里去了吗,因为她的祖父和父亲觉得那个房子不吉利,而且毕竟是他妈妈死掉的地方,所以绝不会让她继续住到房子里的。”
“后来不久房子也就卖给别人了。”
群青咄咄逼人地继续问:
“你知道木老鬼和酒鬼是谁吗,当时附近的人有没有叫这个外号的。”
“木老鬼,和酒鬼……”
全婆婆的眼皮先是垂下来了一会儿,接着笑了起来。
“哈哈哈,这指的是那家香烟店的老板啦,那个老板以前是做木材生意的,住在储木场,所以叫做木老鬼。”
“酒鬼嘛,和我侄女联系的,那个扫大街的女的的丈夫,因为总是喝酒,所以叫做酒鬼。”
“可是,这种称呼不是到处很常见吗?”
“是很常见,不过呢,那个叫木老鬼和酒鬼的,这种绰号是他们那一群当地喜欢钓鱼的老爷子们之间的叫法。他们一天到晚迷钓鱼,除了老一点的人,连工厂里做事的中年人也有被带跑偏的,家里的事情都交给太太们在忙。”
“我那段时间可没少听卖香烟的老板娘抱怨,哈哈哈。”
“谢谢,我已经知道了。”
群青冷冷地说。
回家路上,我感觉她罕见地有一些不开心。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