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红杏我是墙》小蔚

5、第五章 与狗同名

　　白术坐在梳妆台前照着镜子，嘴唇早已消肿，被牙齿磕破的地方也已经完全好了，只是颧骨上仍有些痂还没掉，白术本来就算不上是美女，这下更和‘美’字撘不上边了，好巧不巧，皇帝还在这时候召见，白术顶着这副破相脸真不想出门丢人，可是皇命难为。

　　听说今天早上一大早宫里的小太监就来传皇帝口谕，说要召苏墨夫妇进宫用午膳兼叙旧，白术一听就傻了，平生见过最大的官也就她家夫君，这下还得去充满阴谋诡计的皇宫，想想就害怕，再次展现了她呆呆的本性。苏墨和小太监聊了几句，就打了赏，让他回去了。

　　白术迷迷糊糊地任丫头们帮她梳头挽髻，换上隆重的衣裙，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走在前往皇宫内院的路上了。苏墨换上了上好的冰蓝色缎子衣袍，腰系玉色缎带，长发墨黑，背脊挺直，走在前面，再前面是带路的小太监。白术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这冷清的皇宫，突然感觉他是她在这里唯一的亲人，不由地上前轻拉住他的衣袖以求一丝安心。

　　苏墨看出她的紧张，放慢脚步：“不用怕，没事的，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白术翻了翻白眼，怎么可能放松呢，这里可是皇宫呐！她小声嘀咕着：“好多礼仪我都不会的，以前从没想过要进宫，外一我做错了皇上要砍我头怎么办？”
　　“放心，皇上是仁君，不会要你脑袋。”

　　“可是我真的什么都不会，做错被罚怎么办，打板子也很恐怖的，要是被关进牢里就更恐怖了，牢里有老鼠蟑螂，我最怕老鼠了，还有外一有坏官员对我严刑拷打怎么办？”白术已陷入自己的臆想不可自拔。

　　苏墨轻笑了声：“别瞎想，没人会罚你。”
　　两人正说着，已经走到门口，小太监正等在门口示意他们进去。

　　两人进门的时候白术特意低头看着门槛跨进去，果然这门槛比府里的还要高，她摸了摸脸上的痂暗自庆幸。厅里只有几个太监和侍女，见苏墨他们来了忙行了礼让了座。

　　不一会儿，皇上也来了，后面跟着两个女子，一位貌若天仙，明眸皓齿，身着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花容月貌如出水芙蓉。另一位，上着粉色紧身泡泡袖上衣，下罩粉红桃花百褶裙，看上去机灵动人。白术一见到这两人不由地就想起了看过的几张清宫妃子的照片，这真是天差地别呀，光看美女，这个皇帝就幸福多了。

　　白术跟着苏墨行了礼才知道这位身着翠绿衣裙的女子是皇帝的妃子珍妃，另一位是当今公主芸茱公主。

　　用餐时大家围坐在圆桌上同食，白术才了解到自家夫君跟皇帝的关系果真不一般，能和皇帝同桌共食的能有几人？
　　坐位的时候皇帝两边分别坐了珍妃和芸茱公主，公主一来就拉着苏墨坐在旁边，白术只能默默跟在苏墨身旁。

　　皇上是个风趣的人，又很平易近人，说话间已让白术放下很多戒心。只是那个芸茱公主，从一开始就缠着苏墨，还时不时向白术投来个轻蔑的目光。
　　餐后皇帝和苏墨去商量事情，白术被珍妃和芸茱公主留下说是要说说体己话，白术真的想逃回家，在这皇宫里真是太吓人了，她再怎么反应迟钝也能感受得到芸茱公主对她的不友善，可是逃也逃不掉。

　　三人到了皇宫后花园后，珍妃就说要回宫歇歇，先走了，留下白术跟芸茱两人。白术一见就剩她二人就有些后怕了，不过光天化日之下毕竟她也是左相夫人，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她自我安慰着，跟着芸茱一起来到湖边亭子里。

　　“你叫什么名字？”芸茱公主在亭子里坐下，立即就有人抱了只小白狗送到她手上，她抱着小狗，淡淡地问白术。
　　“我叫白术，跟一种中药同名。”白术回答，如果是在现代，她肯定会再问上一句你呢？可是在这种不太平等的社会，她还是少说为妙。

　　没想到芸茱公主听完就笑了起来，“哈哈哈，你叫白猪？猪啊，哈哈哈！”她身上的小白狗也跳到地上，绕着桌腿乱跑。
　　白术有些怒了，从小到大她就是受不了人家故意叫她白猪，白术，第二声，她读得这么清楚，怎么可能是白猪！“公主，是白术，不是白猪，白术是种中药，又叫山蓟，药房里都有的。”

　　芸茱公主哼了一声：“原来是中药啊，本公主平时见的都是珍宝，对这种东西倒没研究。”
　　白术无语，这公主跟皇帝真是亲兄妹？怎得如此讨人厌。

　　此时那只小白狗已跑到湖边，在一株什么花边绕了几圈，抬起后腿就想撒尿，芸茱见小狗跑远了，忙起身追了过去：“白白，给我回来！谁让你在这多花上撒尿的！”一声娇呵，把小狗也吓了一跳，一泡尿就下来了，侍女忙跑过去把小狗赶回公主身边。

　　白术从听到那声白白后就半眯起眼，牙痒痒了，平生她还最讨厌有人叫宠物白白的。
　　这是芸茱公主却发话了：“白……术你快来看啊，有好多金鱼的。”

　　白术只好踱步过来，伸出头努力寻找湖里的金鱼，只是，她刚站到岸边的礁石上，就感觉背后有股热气，再一下，她已咕隆冬掉进了水里，岸上只听芸茱公主和侍女的叫喊的“有人落水了，快来人呐~白术你顶住啊，我去叫人来救你……”

　　白术只觉得岸上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轻，却始终不见有人来救她，她也知道，这种时候公主是最靠不住的，只能靠她自己。
　　白术小时候也是学过游泳的，可是这会儿，穿着隆重的衣裙，手脚都似被捆住了动弹不得，她只能使劲全力，希望能摆脱阻力，努力让自己不要沉下去，只是力气毕竟有限，过了一会儿，还不见得有人来救她，白术就有些绝望了，天妒英才啊！她飞机出事时没死，被人当成妖怪时没死，被逼中毒时也没死，没想到今天竟然要死在一个小公主小萝莉手上，真是太悲剧了！

　　不过，要真这么死了，她会不会又穿回去？会不会一觉醒来又在飞机上了？昏昏沉沉间，白术感觉自己的身子慢慢往下沉，最后，一切终于归于平静。
　　……

　　再睁开眼时，感觉一觉睡得很踏实，被子里很暖和，她还做了个梦，梦里孙常卿来找她，对她说他师父马上就要来了，到时候就能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小猪了。当她慢慢睁开眼时，眼前是熟悉的床顶，小蕊趴在床边睡着了。

　　原来白术在湖里挣扎溺水时，孙常卿正巧找到她，见她落在水里又变成了小猪，就立马把她就上了岸，并施了法术，帮助她变回了人形。所以，当苏墨听到风声赶来的时候，白术已全身湿透晕死在岸边了。

　　苏墨拒绝了皇帝让她在皇宫里休息的建议，带着白术直接回了家，又让大夫帮她把了脉，确定无碍后就让丫头们好生照料着。
　　白术撑起身子看向窗外，天灰蒙蒙的，不知道几时了。大概是听到了动静，小蕊抬起头揉了揉眼睛，两眼都红红的，一看到白术醒了，眼睛就更红了：“小姐~哇……你醒了……哇……吓死小蕊了，哇……”说着就哭了起来。

　　白术有些无错，忙轻拍着她的背安慰起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不是没事么。”
　　“呜呜……小姐，出了什么事呀，刚才大人送你回来的时候脸色黑得吓人呐！”小蕊努力睁大眼睛。

　　“大人送我回来的？大人呢？”
　　“不知道，大夫说夫人没事了，大人就沉着脸出去了，小姐你不知道啊，今天大人特别恐怖，小姐到底出什么事了啊？”

　　白术起身边穿衣服边说：“我记得我在湖边看金鱼，然后就摔到湖里去了，对了，谁救的我？”
　　“不知道，你回来的时候只是昏迷着，把小蕊吓死了，幸好大夫说小姐没有大碍。”
　　“那我的衣服呢？”白术指了指身上干净的衣衫，明显不是入宫时穿的那套。
　　小蕊摇了摇头：“不知道，大人抱你回来的时候就是这身衣服了。”

　　抱！白术震惊了，难道这么狗血，是苏墨救了她，帮她换了衣服，又抱她回家？
　　白术愣住了，小蕊问她吃些什么喝些什么，她也都没听进去，脑子里盘旋着苏墨抱着她的样子，还有纠结着到底是谁帮她换下了湿衣服。

　　小蕊端着饭菜回来的时候苏砚也跟着一起来了，见到她免不了关心了好几句，然后两人一同吃晚饭，吃到一半，苏墨就来了。
　　白术见到他，不由地微红了脸色。苏墨却是淡淡的：“好些了么？可有什么不适？”
　　白术摇了摇头：“还好。”

　　“那就好。以后宫里宣夫人进宫就说夫人身体抱恙，不适出府，明白吗？”后面一句是对小蕊说的，小蕊忙应下来，心想着姑爷对小姐真是好到心里了。
　　等小蕊他们都退下了，只有白术和苏墨两人，白术才开了口：“今天谢谢你。”苏墨救了她，说句感谢是必须的。

　　苏墨却道：“娘子怎会突然落水？”
　　“我不知道啊，我只记得公主说湖里有好多鱼，让我去看，我刚站到湖边，就感觉背后有股温温的感觉，然后我就掉下去了。”
　　“公主说是湖边石头太滑，娘子没站稳。”

　　这一声声娘子听得白术怪变扭的，不过她还是仔细想了想：“我不知道，可能是吧，可是当时公主也在那边啊。”
　　苏墨没继续追问下去，也许他已隐约知道了答案：“娘子会水性？”

　　“嗯？”白术抬头对上苏墨墨色的双眸又赶紧移开眼睛，“小时候是学过，不过我摔下去的时候衣服太重了，根本动不了，说实话，我今天还以为会死掉呢！”
　　“别胡说！”苏墨突然道，“以后不准说这种话。”

　　白术点了点头，看他这么紧张突然心情大好。
　　“知道是谁救了你么？”
　　“不是你么？”白术见了他的反应，又摇了摇头，“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儿了，其他的都不知道了。”

　　“好吧，这件事我会去查，今天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苏墨说完就要出去，白术忙叫住他：“等一下，那个……那个……”
　　“嗯？”苏墨挑眉。

　　“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娘子，我听着很奇怪的。”
　　“好，白白。”苏墨说完，略弯了弯嘴角，就出去了。
　　白术气得吐血，竟然跟那只哈巴狗同名了，她今天怎么这么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