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债》冷雨声

4、初见&天大的误会

　　Alex把蜘蛛尾巷又转了几个来回。
　　她没有办法回到之前的桥洞，于是决意在蜘蛛尾巷安定下来。
　　毕竟河水让她漂流到这里，大概是天意。
　　而这一次，她突然发现蜘蛛尾巷深处，有一栋似乎没有人住的空房子。
　　蜘蛛尾巷19号。
　　她奇怪自己为什么前几次游荡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这一栋房子。
　　她观察了很久，这房子里没人出入。从外面看去，窗户都泛黄陈灰结了蛛网了。
　　她开始动起心思。
　　假如——假如她能想办法进去，在这里住下该多好。
　　打定主意，她便寻了一根铁丝，打算撬开门窗进去。
　　未等她上手，突然草丛里一个声音叫住她。
　　“不要撬门！”
　　Alex做贼心虚，结结实实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却不见一个人影。
　　循声看去，原来是草丛里的一条小蛇。
　　她能跟蛇说话来着，她忘了。
　　松了口气的同时，她却又感到疑惑。
　　“为什么？我看这里面也没有人住啊。”
　　小蛇直起身子，使劲摇头。
　　“这里有主人，只是不常回来。这里的主人很厉害，您不要招惹他！”
　　Alex犹豫了。
　　她的命有两次都是靠小蛇们的帮助救下的。她相信这些小蛇不会骗自己。
　　“那好吧，我不进去就是了。”
　　小蛇也松了口气似的，点点头，钻进草丛消失了。
　　Alex环顾四周，叹了口气。
　　说实在的，除了这里她能确定至少是“少有人来”的，其他地方都有常住居民，不方便她找藏身之地。
　　绕着这栋空房子流连了两圈，她发现房子身后是一堵挨得很近的墙，形成了一个隐蔽狭窄的通道。
　　而通道里，一个大垃圾桶吸引了她的视线。
　　主人不常回来，那就意味着垃圾桶没人用。
　　是空的，而且很干净。
　　Alex眨眨眼，勾起嘴角。

　　就这样，Alex在蜘蛛尾巷19号后身的垃圾桶里安了家。
　　她白天出去乞讨、捡垃圾，一有收获，便小心翼翼地藏回她垃圾桶里的秘密基地。
　　她捡到了一副破旧的大黑框眼镜，比那天看见哈利戴的那副还要丑——她却如获至宝：
　　戴上它，她就能掩藏自己那双冰蓝色的惑人的眼睛了，就能让自己的外貌不那么招眼而有诱惑性了——这也就意味着她的安全。
　　而这天下午，她又在垃圾堆里淘到一块破毛毯，还有一把生锈的水果刀。
　　她决定先把毛毯送回自己的秘密基地，垫在垃圾桶里，晚上睡着更软和些。
　　她照常留意着身后有无尾随的人，然后快速闪进19号后身狭窄的通道里。
　　可是再一回头，却被吓出一身冷汗。
　　一个陌生人正立在她的垃圾桶面前。
　　那是一个高大清瘦的男人，一身奇怪的黑色袍子，油腻的长发遮住了大半苍白的脸。
　　察觉到她的到来，男人一侧首，一双深邃阴鸷的眼睛就那样透过几缕头发，盯在她脸上。
　　然后，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极薄的唇勾起讽刺的弧度。
　　“原来在这儿啊，叫人好找。”
　　他啧啧两声，朝她迈了两步。
　　她几乎瞬间被笼罩在男人的阴影下。
　　Alex不动声色地后撤两步，心中警铃大作。
　　两周前在蜘蛛尾巷被两名醉汉围猎的记忆一瞬间浮现于脑海。
　　她将毛毯弃在地上，默默把抓着水果刀的那只手藏向身后。
　　“您找我做什么？”
　　她努力让语气听起来镇定。
　　“显然，鉴于愚蠢的猫头鹰一直无法确定你的准确位置，而你一直在我家附近游荡，原本属于猫头鹰的劳动就落到了我头上。”
　　男人低沉的声音充满危险的气息，眼神愈发不善。
　　Alex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但他一提到他的家，她就立马想起了小蛇对她的警告：
　　这栋房子的主人很厉害，别惹他。
　　她的心坠入谷底。
　　“他们让我找到你，把这个交给你。”
　　男人将一封信一样的东西塞给她，一脸的不耐烦，
　　“赶紧看，看完跟我走。”
　　Alex犹疑着接过，打开，视线却不敢完全离开那个男人。
　　“我说，看信，不是看我——如果你的耳朵还在正常运作的话。”
　　她垂眼瞄着信，却不准备低头，把自己的脑袋顶留给陌生人。

　　亲爱的Alex小姐:

　　Alex？他们怎么知道我叫Alex的？
　　她顿时寒毛竖起，但还是接着看下去。

　　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随信附上所需书籍及装备一览表。学期定于九月一日开始。我们将于七月三十一日前静候您的猫头鹰带来您的回信。
　　副校长(女)米勒娃·麦格谨上。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
　　……

　　Alex因为从小辗转于多个领养家庭，上学都是断断续续的，基本可以算没上过，认识的字也不多。
　　所以在读信的这一刻，她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是半个文盲，还是说这封信本来就是胡写来骗人的——
　　因为她基本没看明白信在说什么。
　　霍格沃兹？这是一个真的词吗？
　　魔法学校？这是字面意思，还是说是她没见过的固定搭配，有她不懂的引申意思？
　　“看完了吗？”男人不耐烦地催促，“看不懂就问，看完赶紧跟我走。”
　　“霍—格—沃—兹魔法学校，这是什么地方？”
　　她努力拼读出这个单词。
　　“字面意思上的地方。”
　　男人不耐烦道。
　　“一座城堡。”
　　他又勉强补充了一句。
　　城堡？
　　她何德何能要被带去一座城堡？
　　猛然间，两周前那个醉汉的话语在她耳边响起：
　　“陪哥儿俩玩玩，哥请你住大酒店！”
　　以及：
　　“死杂种，你他娘的给老子等着！”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这个男人来找她，还要带她去一座城堡。
　　他和那天的醉汉是一伙的，要拐她走，把她当玩物。
　　Alex握紧了手里的水果刀。
　　“好，我跟您走。您领路。”
　　她说着，乖顺地侧过身，为他让开先行的道路。
　　那男人没有怀疑，迈开腿就走。
　　一步，两步……
　　待到男人完全背对着她了，她猛地扑上去，使尽全身力气将手中水果刀向他颈上刺去——
　　然而她根本未及近身，男人早已机警地转身，只一个眼神，Alex便觉有一个强力将她手中水果刀夺去。
　　然后，她便亲眼见着那水果刀脱手飞出，一径飞至男人面前，被他握在手里，瞬间灰飞烟灭。
　　Alex吓呆了。
　　这个男人可不是一般的小混混。
　　他也有超自然的力量。
　　这下她该怎么办？
　　“你在做什么！”
　　男人暴怒地抢上前，一把揪住她领口，几乎把她整个人拎起来。
　　“你这个愚蠢的、乱咬人的、脑子喂了巨怪的疯狗！你竟敢对我…你以为就凭你和你那愚蠢至极的把戏…”
　　男人简直是被气笑了，一松手把她扔在地上，凶狠得可以吃人的眼神几乎把她射穿，浑身身散发的强大威压把她死死钉在原地。
　　“愚蠢！无知！自以为是！烦人透顶！”
　　男人一步步逼进，高大身躯投下的阴影将她整个人笼罩住。
　　Alex倒在地上，瑟缩了一下，冷汗浸透了衬衫。
　　她不可能打赢他的。
　　尊严和生命，她选择生命。
　　这些男人，不就是觊觎她这具撒旦赐予的魅惑的□□吗？
　　孤儿院院长、养父、醉汉……
　　现在又来了一个，比先前所有的更强大的男人。
　　想要她？拿去好了。
　　反正面前这人长得不算差…
　　反正她早就不干净了…
　　“我错了！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我都依你，我都给你，我愿意——”
　　她绝望地闭上眼，声音发颤，双手一把将身上肥大的衬衫撩至头顶——
　　“该死的！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周身受到的威压猛地增强了百倍。
　　她感觉一双大手猛地将她撩至头顶的衬衫扯下来，罩回她身上，力道之大将她鼻梁上架着的眼镜也带了下来。
　　她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睁眼，只见对面那双漆黑的眼睛近在咫尺，眼中除了暴怒，还有惊愕，无比的惊愕。
　　那张苍白的面孔，终于变成了深一度的，Alex也分辨不出的颜色。
　　“你以为我——你——你这个愚蠢的巨怪！疯疯癫癫的脑子塞满了芨芨草的地精！你竟然——梅林啊——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这一次，男人是彻底被气到浑身打颤，话都说不利落了。
　　Alex努力迎着他凶狠——或者说变成了羞愤惊愕和无力的目光，下意识地咬住了唇。
　　看男人这个反应，和她预想的，不太一样啊。
　　和她之前经历过的，也不一样啊。
　　两个人，一大一小，一蹲一倒，就这么在地上对视着。
　　空气渐渐静止了，氛围变得诡异起来。
　　完蛋了。
　　Alex眨了眨眼，咽了下口水。
　　完蛋了——
　　她该不会是…误会人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