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债》冷雨声

17、霸凌&差点葬送的未来

　　在哈利三人对尼克勒梅的探寻（海格又说漏嘴了）、以及Alex一人对斯内普的犹疑之中，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圣诞节。
　　Alex是全斯莱特林唯一一个申请了假期留校的，她的名字孤零零地写在公共休息室的公示牌上。
　　“嘁，穷酸麻瓜，出不起路费呗。”
　　“又或许是和她那波特朋友一样，被家里人赶出来了。”
　　很晚了，Alex从斯内普那里回到休息室时，只有几个女生还围在公示牌前哧哧地笑着。
　　果然，为首的又是那个潘西-帕金森。
　　见她过来，潘西突然提高了音量，眼神轻蔑地瞟着她：
　　“......而我呢，已经受到了马尔福家的邀请，将要去参加马尔福庄园的圣诞晚宴——你们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被邀请的。我母亲早已为我定制好了十几条礼服裙，等我回家挑选......”
　　围在潘西身边的女生们立刻对她投去了羡慕或嫉妒的目光。
　　可潘西通通视而不见，依旧把挑衅的目光钉在Alex身上。
　　无聊。
　　Alex强忍着没翻一个白眼。她一直搞不清楚帕金森为什么非得抓着她不放。如果说德拉科对救世主哈利的挑衅还可以理解为是不服气和好胜欲，那Alex实在不明白，作为斯莱特林女生中“头头”的帕金森，为什么偏偏选了她这么一个弱爆了的目标。
　　可Alex还是默默观看着这场闹剧，暗暗期盼着她们取笑够了赶紧散场。
　　因为她们挡住了她的去路——她要回她那在杂物间里的寝室，就必须经过公示牌。
　　手里拿着刚从斯内普那里拿到的两瓶药，Alex暗暗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拖延一会儿再出来。可现在要回斯内普办公室，好像也没有合适的借口。她也不想冒着被恶意关在斯莱特林休息室外的风险，去外面楼道等着。
　　她无处可去。真实一点也不新鲜的人生境遇。
　　“哟，怎么还不回寝室呢，Alex？刚从咱们院长那里关完禁闭回来，估计累坏了吧？”
　　帕金森说着，突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哦对，我想起来了——你被你的好室友赶出来了，从开学第一天开始。可怜呐，啧啧。不过呢，好消息是，如果你求求我，我也许能考虑替你说说好话，让你回寝室的角落里打个地铺——”
　　“毕竟，一开始就是我叮嘱她们，要好好照顾你的。”
　　这倒真是让Alex意外的事实。她都佩服自己是怎么做到在还没跟潘西说过一句话的时候，就把她得罪成这样的。
　　“谢谢关心，但是不用了。我自知没有那个资格和其他小姐共享一间寝室。”
　　Alex淡淡道，尽量听起来没有任何挑衅的意味。
　　其实斯内普也曾表示过，他可以让Alex的室友“充分认清霍格沃兹的校园规定”。但是Alex拒绝了。她清楚来自上位者的威压治标不治本，而且比起在封闭的女寝室里被另外三个女生不知道怎么对待——比如像帕金森说的打地铺，或者更糟，她倒是情愿一个人在杂物间里。这听起来更安全些。而且在那里，她至少还有张桌子当床。
　　可是，Alex这话落到帕金森耳朵里，却还是成了十足的挑衅。
　　也许，在帕金森看来，Alex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挑衅。
　　只见帕金森的表情变得可怕起来。
　　“潘西，这个臭不要脸的死杂种竟敢拒绝你的施舍！”
　　“就是！她怎么敢——”
　　“闭嘴——都闭嘴！”
　　潘西尖利地吼着，那些起哄附和的声音立马消失了。
　　Alex看着潘西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你说——不用？”
　　潘西语气变得愈发危险，
　　“让我想想，因为住在你那狗窝里太舒服，所以，不用？”
　　Alex登时意识到自己犯了和当初令她被少管所赶出来的同样的错误——让敌人意识到了她对现状的满足。可不等她再说些什么话，潘西已经尖声发出了号令：
　　“把她那个狗窝给我砸了！”
　　破坏这种行为总是具有令人疯狂的魅力，对于这帮几乎从小压抑着长大的端庄淑女，似乎尤其是。
　　杂物间的门被咒语轻易打开，女孩们大笑着蜂拥而入，将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摔碎撕烂。
　　Alex握住了袖子里的魔杖，可是很快又松开了。
　　她自嘲地笑了一下。她用这根魔杖，连个阿拉霍洞开都施展不利落，更不可能打得过这些女孩。
　　看着她们疯狂的行径，Alex内心却是意外的平静。
　　一无所有的好处，就是你可以毫不在乎失去。
　　但吸取了刚刚教训的Alex知道，她必须要配合这场闹剧的表演，如果她想让她们快点发泄完结束的话。她只想早点睡觉。
　　“停下！住手！你们干什么！”
　　Alex做出惊恐愤怒的样子追过去，手忙脚乱地企图制止她们。
　　她还成功地挤出几滴眼泪，哭出了声——这得感谢混乱中狠狠踩了她一脚的米里森，一个有五个潘西捆起来那么重的女孩。
　　Alex的杂物间里实在没有什么东西。所以她们砸了一会儿，也就没东西可砸了，停下来等着帕金森的进一步指令。
　　Alex不用再凄厉地喊“停下”，也就想不出什么台词了，于是可怜兮兮地抽抽搭搭地哭起来。
　　帕金森嘴角扬起微笑。Alex以为她终于发泄够了。
　　但显然她低估了帕金森对她的恨意。
　　“求我，Alex，求我，我就考虑用魔法帮你清理出一块用来睡觉的空地。鉴于你，一个不知怎么混进霍格沃兹的哑炮，和你那怪模怪样的小破木棍，并不起什么作用，不是吗？”
　　女孩们哧哧笑起来。Alex在变形课和魔咒课上一学期的失败表现，早已为她在斯莱特林赢得了一个“哑炮”的称呼，继“泥巴种”之后。
　　“我求你......”
　　“说，你是一个肮脏下流的泥巴种，你为你的存在感到抱歉，因为那污染了我们高贵的斯莱特林的空气，并且脏了我们的眼。”
　　Alex努力忍着没笑出来（因为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那段话太长了，她背不下来），而是做出一副为自尊挣扎了半晌地样子，才嗫嚅着，实际是毫无负担地，说出了那段自辱的话：
　　“我...我是一个肮脏下流的...泥巴种，我为...我的存在感到抱歉，因为那污染了...高贵的斯莱特林的空气，并且脏了你们的眼。”
　　女孩们拍手笑起来。
　　“学的不错，咱们继续，”帕金森恶毒地笑着，“接下来说，你和你那同样肮脏、卑劣的泥巴种朋友格兰杰——”
　　Alex的眼神骤然冷若寒冰，可帕金森没有注意到，继续说下去：
　　“你们根本没有资格站在这里，而是应该立刻滚出霍格沃兹！”
　　血液在Alex体内冰冷沸腾着，她定定地看着帕金森，没有说话。
　　“说！说啊你，贱种！”
　　小刀已经滑进了Alex的手里，但她没有动作。
　　她在等着对方先动手。
　　“说不说！”
　　帕金森猛地上前一步，抽了她一巴掌。
　　Alex借势摔在地上，却不小心把眼睛弄掉了。
　　Alex赶紧低头爬过去想捡起来，眼镜却被帕金森率先踩住，断成两半。
　　她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帕金森。而帕金森在第一次看清她没戴眼镜的真面容时，愣住了，随即面目变得更加狰狞。
　　Alex慌忙低下头，可为时已晚。她感觉到帕金森骤然间对她翻了几百倍的仇恨。
　　帕金森几乎是狞笑着，一步步逼进。
　　“啧啧，瞧瞧这小婊子的脸，眼睛都哭花了，脸也肿了。这怎么行呢？来，给她洗洗脸！”
　　几束“清水如泉”瞬间从Alex头上浇落，一束接一束的水柱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她呛了水，睁不开眼睛，感觉到窒息——
　　“啊！”
　　突然几道尖利的刺痛划过她的脸。她意识到那是潘西在用指甲抓她。
　　“死贱人！长这么张婊子脸！”
　　Alex努力从倾盆而下的冰水中睁眼，冰蓝色的眸子盯着施暴者。
　　她根本不需要知道她的致命点在哪——这大小姐脆弱的脖子上处处是致命点。
　　窒息中，Alex感觉一种神秘的力量莫名牵引着她紧握小刀的那只手，向前刺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
　　潘西凄厉地叫起来。
　　无休止的水柱停止了，变成了几个女孩慌张的大喊。
　　“这该死的是怎么回事？！”
　　麦考夫和格蕾丝——斯莱特林的男女级长，气愤地闯进杂物间，身上还穿着睡袍，
　　“大半夜的不睡觉搞什——帕金森小姐！”
　　愤怒变成了惊恐。
　　“快！你们几个！快送她去医疗翼！格蕾丝，去叫院长！”
　　捂着脖子惨叫的帕金森被几个女生慌张簇拥着离开——大部分的女生是借着这个机会离开现场溜走了。
　　屋内只剩下麦考夫和Alex二人。
　　Alex仍旧倒在冰凉的水泊里，浑身湿透，手里还握着沾血的刀，被踩碎的眼镜还在地上。
　　麦考夫先是厌烦地扫了她一眼——可很快他的目光就钉在了她的脸上，眼神渐渐变得玩味。
　　“如果我是你的话，Alex小姐，我不会选择往帕金森小姐的脖子上划一刀，或是任何一个纯血家族的女孩。”
　　他的语气混杂着轻蔑和怜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在看一只破碎却美丽的布偶猫。
　　他不会知道，此时失神颤抖的Alex不是在害怕，而是在后怕。
　　她刚刚差一点，就真的杀了那个女孩。
　　而那，将断送她在霍格沃兹的一切。
　　这是她第一次在被莫名的寒意掌控住时刹住车。
　　她猜想是因为，她有了害怕失去的东西。而那种包含着温暖的恐惧，给了她最后一丝清醒。
　　“这儿该死的都发生了些什么！”
　　黑袍翻滚着破门而入。
　　斯内普。
　　是他来了。
　　Alex还来不及思索为什么，潜意识却已替她撤下了迎战状态。
　　她这具强撑着不敢倒下的身体，终于坠入昏厥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