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灾栢

5、第 5 章

　　*
　　……
　　“开个玩笑，”肆鬼目看着杨昙桦，笑着摆了摆手，“我可是更倾向于我们是真的呢。”
　　杨昙桦:“先走吧，在这待太久也不好。”
　　肆鬼目跟在杨昙桦后面挪了挪步子，然后抽出了刀指向身后的黑暗:“我倒是很好奇，跟了我们这么久，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杨昙桦听到这话皱了皱眉，转向后方，也把刀抽了出来，喊到:“谁？赶紧滚出来！”
　　话落许久，黑暗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肆鬼目偏头示意杨昙桦拿上手电筒去看看:“小心点。”
　　杨昙桦点头应声，举着手电筒就往前走去。
　　光线随着杨昙桦的移动，缓缓照亮了缩在墙边的一团物体。
　　“…还真有……喂，我说你——”杨昙桦在看清物体后猛然消音，“你？怎么是个女孩子？”
　　女孩子披散着头发，抱着腿缩在地上，看着也就十六七岁，仔细一看还在微微颤抖。
　　“肆鬼目！暂时没危险！先过来吧！”
　　杨昙桦向肆鬼目报告完情况，又弯腰朝着女孩伸出了手:“小妹妹，别怕，我们不是怪——”
　　女孩听到最后突然发疯，她用力拍开了杨昙桦向她伸着的手，两只手在空中挥舞，高声尖叫。
　　“啊！——你滚开！怪物离我远点！——”叫着叫着还向着杨昙桦扑了过去。
　　“——我靠！”杨昙桦被抓了一下手臂，手上瞬间浮现了红色的印子。
　　刚过来的肆鬼目立马伸手准备按住女孩:“杨昙桦！先尽量摁着她！”
　　杨昙桦耗了一会，然后跟着摁住了女孩的双手。
　　“哎我说，不至于反应这么激烈吧？对了，你手没事吧，被抓出印子了。”
　　“你不也一样？关心关心自己。杨昙桦，先等她冷静一会。”

　　大概两分钟过后。
　　“冷静下来了吗？你跟了我们一路有什么目的？”肆鬼目拿着手电筒照着地上的女孩，冷声质问。
　　女孩坐在地上又缩了一下身子，摇摇头，并没有说话的意思。
　　“哎呀别这样，吓到人家了。”杨昙桦立马往回找补。
　　他低头，试探性地把一只手搭在了女孩的肩上:“你别怕，我们不是怪物。”
　　女孩僵了一下，然后轻声开口:“我没有怀疑你们，我只是跟导游走散后，被怪物追了好久，然后，又看到你们和怪物对峙，”女孩抽噎了一下，“我只是太害怕了…”
　　肆鬼目听到她这么说，微微放松:“没事，你叫什么名字，跟着我们你能接受吗？”
　　“…我不记得了，我一直在水族馆里，看着一批一批的客人来，再看着他们走。”女孩垂眼，“你们叫我小野吧，我应该没父母，叫小野刚好。”
　　杨昙桦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沉默的看着女孩。
　　“好，小野。”肆鬼目及时出来回话，“你记得你是怎么过来的吗？可以请你给我们带路吗？”
　　小野慢慢扶着墙站了起来:“……好。”

　　*
　　水族另一侧岔路口。
　　唐扬攥紧了手里的刀，跟着祸梧朝前面的两人走去。
　　祸梧在最后一小段路加速，迅速到了肆鬼目后面，他按着肆鬼目的肩膀，把刀抵在前面那人的脖子上:“说吧，有什么目的。”
　　旁边，唐扬抵着杨昙桦的脖子，将他逼退到了肆鬼目旁边，然后拿起手里的灯照了过去。
　　灯光照射下的两人闭着眼偏过了头，笑着开口:“看来我们演的确实不像，你们杀了我们吧。”
　　祸梧看着两人微微颤抖的身体，若有所思:“还真是怪物啊，那你们给我们带路吧？”
　　「肆鬼目」沉默着没说话，「杨昙桦」惊愕地睁开眼:“你们就不怕我们把你——”
　　“不会，”祸梧打断到，“我们相信你们——”说着把手里的刀往下压了压，「肆鬼目」的脖子上立马出现了一道刀口。

　　唐扬在祸梧的眼神示意下松开了手里的怪物。
　　“你们走前面，老实点。”祸梧拿着手电筒，和唐扬走在怪物后面。
　　「肆鬼目」沉默着拉上「杨昙桦」，走在了队伍前面。

　　“前面快到岔路口了，你们——”「肆鬼目」突然噤声，直勾勾的看着左边的岔路。
　　里面走出了两个人影。
　　“走这里对吗？”肆鬼目的嗓音传出。
　　“应该是的，小野说是这条路，再往前有——”这次是杨昙桦，“什么鬼东西，我是不是眼花了？”
　　祸梧看着路口里出现的两个人，勾了勾嘴角。
　　“你们居然在这里？”唐扬往前走了一步，又装作无意地把手电筒朝两人照去，完全忘了前面带路的两个怪物，两个怪物也趁机偷偷跑走了。
　　祸梧看着往前走去的唐扬若有所思，调整手电筒方向，也跟着往前走了一步:“搞什么啊？”
　　被照到的两人眯了眯眼睛，迎着光线朝着走来。
　　祸梧不动声色的动了动手腕，准备再次将光线照向两人的脸。
　　“——那个，你们好…”一道略显稚嫩的嗓音突兀地从肆鬼目两人身后传出。
　　“这是？”祸梧放下手电筒，歪头询问。
　　“这是我们半路上遇到的孩子，她说自己叫小野，正好她知道路，就暂时让她跟着我们了。”肆鬼目向小野摊了一只手，简单介绍着。
　　“而且大概率是个npc，什么都记不清楚。”杨昙桦在唐扬旁边低声补充着。
　　祸梧听到之后看了一眼面前的三人，又看了一眼右边的路口，突然定住了目光。
　　“我觉得要有有趣的事发生了。”
　　唐扬疑惑地顺着祸梧的目光看过去。

　　黑暗里走出了三个人，唐扬又往旁边看了一眼，在确认肆鬼目几人还在自己旁边后，又揉了揉眼睛，再度把目光投向岔路口。

　　“我记得就是从这里……然后前面是岔路口，再往右——”稚嫩的嗓音戛然而止，声音的主人正站在原地，一脸惊恐的看着祸梧一队人。
　　“小野，怎么不走了？你看到什么了？”这是肆鬼目在询问。
　　“…你其实可以看一眼前面再问话。”杨昙桦无奈的声音传过来。
　　“看到了啊。”
　　“我觉得你应该重新评定一下我们的真假问题了。”

　　唐扬听着，迅速拉着祸梧和旁边的肆鬼目几人拉开了距离。
　　“真是一场好戏啊。”祸梧懒洋洋地抬头扫了两队人一眼。
　　“是啊~”左边的肆鬼目应到，“也许我是假的？”
　　“那就你是假的呗。”右边的肆鬼目拿刀对着他，回应到。
　　唐扬看着眼前的一幕，愣在了原地:“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们又没有火眼金睛…”
　　“哇哦！”右边，杨昙桦接话，“好精彩，我自己都要分不出到底谁是真的了。”
　　唐扬看着眼前的场景，对着祸梧低声说:“有点难搞，你加油。”
　　祸梧:“……”

　　*
　　右边的肆鬼目活动了一下手腕，让旁边的人帮忙把整桶油泼了一半到对面还没反应过来的人身上。
　　“既然我们都怀疑对方的真假，那我就只能先发制人，杀死你们了。”
　　反应过来后的左边的两人看了看身上的汽油和对面手里的火柴，面色难看起来。
　　祸梧默默拉着唐扬离远了一点:“肆鬼目能解决，我相信他。”
　　唐扬:“……你只是单纯不想分辨吧。”

　　“砰！”枪声突然传来，两人抬头一看，景象令人意外。
　　右边的杨昙桦缓缓向后倒去，他头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洞，正往外汩汩冒血。
　　站在对立面的肆鬼目手臂和地面平行，双手握枪，绿色的眼眸看着对面倒下的杨昙桦旁边的人，透着些许杀气，说出来的话和神情却一点不符:“既然你说我是假的，那我就取代你吧。”
　　呼吸平稳，面色平静，旁边的杨昙桦却能看出来这是肆鬼目生气的迹象。
　　“谁让你们泼油在他们身上…”杨昙桦目光落在倒在地上、时不时还抽搐一下的冒牌货身上，小声嘟囔着，看了看手上肆鬼目之前从墙上取的枪。
　　“……杨昙桦，别把你的手枪当摆设。”
　　“好。”杨昙桦准备去解决角落里的假小野。
　　转身，“砰”的一声，对面肆鬼目的冒牌货没来得及躲避，也倒下了，这次的枪口在眼睛上:“第一枪是眼睛。”

　　“第二枪在手指上。”
　　「肆鬼目」痛苦地跪坐在地上。
　　“第三枪，心脏。”

　　「肆鬼目」不再挣扎，仅剩一只的眼睛死死地看着藏在肆鬼目后面的小野的方向，瞳孔逐渐涣散。
　　小野害怕的往肆鬼目身后躲了一下。
　　“砰！”
　　最后一枪打在了地上冒牌货另一只完好的眼睛上:“没事了小野，它已经看不到你了。”
　　站在暗处的祸梧看见了这一幕，心里莫名有点烦躁，抬头便看到肆鬼目冷冷的朝自己看了一眼。

　　不一会，冒牌的三人都被击倒在地。
　　“我觉得这次效率不错，”肆鬼目一边换弹一边说，“接下来是我们和你们的事了。”
　　肆鬼目转头吩咐杨昙桦去烧掉那些怪物的“尸体”。
　　祸梧站在几米开外，半眯着眼看着两人:“想谋杀我？”
　　肆鬼目听后笑出了声:“我怎么会谋杀你？”

　　“——但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但是换做我就不一定了。”
　　杨昙桦在肆鬼目不远处，阴森森地说。
　　“杨昙桦，小心点。”肆鬼目伸出手。
　　杨昙桦表示自己知道了，单手持枪从肆鬼目旁边窜了出去，顺带跟他击了个掌。
　　眼看着杨昙桦离自己越来越近，祸梧立马推开唐扬，向后退步跟杨昙桦保持一定距离。
　　肆鬼目则抓住了落单的唐扬，两个人也打了起来。

　　杨昙桦开了一枪，祸梧侧身避开，转身反手拿刀就向杨昙桦的脑袋砍去，杨昙桦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砰”的一声，东西落地。
　　另一边的肆鬼目在空余时间向着杨昙桦的方向开了一枪，子弹打到了祸梧的刀上。
　　“啧。”祸梧的刀被击飞到地上，虎口被震的发麻。
　　眼看着祸梧又向前跑了一点，杨昙桦抓住这个机会追着他连开三枪，一声闷哼，三枪中了一下。

　　与此同时，肆鬼目跟唐扬对打，不相上下。
　　“不对，他们在有意无意把我们往前面引。”肆鬼目想着，侧头避开了对面人打过来的一枪。

　　唐扬和祸梧同时停下了动作，对着肆鬼目和杨昙桦招了招手，转身向前冲去，慢慢消失。
　　“我们这次还追吗。”杨昙桦喘匀了气，问到。
　　肆鬼目咬了咬牙，说:“…追啊，毕竟还不知道他们究竟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