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颂之心》叶小饶

47、你把我当兄弟嘛！

　　杨可颂撅嘴瞪他，言语直白坦诚，还带了点怨：“你为什么这么平静！你都不喜欢我吗？”
　　沈余皱眉，思忖她这结论是如何形成的。
　　“为什么这么说？”
　　可颂气哼哼：“我都穿成这样了，你居然无动于衷，什么反应都没有，你是把我当兄弟嘛！”
　　女孩鼓成包子脸，沈余忍不住笑起来。
　　真可爱。
　　“我的反应如何，你要不要来感受一下？”他微微敞开被子，逗她。
　　杨可颂不敢，可心里还是气不过：“你为什么能这么平静？难道我……我不好看吗？你一点反应也没有，这——这简直是对我的侮辱！”
　　沈余倾身揉揉女孩的头，无可奈何：“你都不知道我忍得多辛苦。”
　　“为什么要忍？来啊！干架啊！”杨可颂站起来，裹着被子在床上叫嚣。
　　沈余仰头看她，坏笑：“你确定？”
　　杨可颂秒怂，趴回床上。
　　“我们总要拉拉扯扯，欲拒还迎一下，再强行忍下，冲个凉水澡啊！”
　　“这些小说不要看了。”沈余摸摸她的脸，叹口气，“我知道我停不下来，所以干脆不要开始。来日方长，等订婚……”
　　“等订婚再拉拉扯扯，欲拒还迎，然后冲凉水澡？”
　　沈余噎了一下，目光深深：“你不愿意？”
　　杨可颂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
　　“怕你吃了我。”
　　沈余心想：我就是要吃了你啊……
　　“我会很温柔的。”
　　“太大了。”杨可颂偷瞄某处，嘀咕：“那天我都看到了。不行，我害怕。”
　　沈余欲言又止。
　　他想解释，但又觉得现在不是好时机。
　　罢了，以后再说。
　　“好，那就等你愿意。不早了，睡吧。”
　　杨可颂困倦地打个哈欠，胡乱应着，蒙头睡去。
　　夜深人静，女孩安静地像没有呼吸。
　　沈余望着天花板，思索怎样让她做好准备。
　　他们已经和杨爸爸杨妈妈商定好，今年年底订婚。
　　距今不过三个多月。
　　如果真得不愿意，就等结婚，如果再不愿意，就……就等她愿意。
　　沈余长舒一口气，望向黑暗中那个模糊的身影。
　　只要能名正言顺地站在她身边，一直一直，就够了。

　　明亮的光线从窗帘缝隙中漫进来。杨可颂哼唧一声，翻个身继续睡。
　　等下！
　　她睁开眼，环视四周。
　　哦，昨天住旅馆。
　　她放下心来，片刻，又睁开眼。
　　房中光线昏暗，但不妨碍她看清对面的男孩。
　　他依然在沉睡，呼吸沉稳。
　　“好像没打呼噜？”杨可颂起身，拉着浴巾凑到男孩面前。
　　男孩的睡相很斯文，面目沉静，无忧无惧。
　　真好看。
　　杨可颂咬着唇，脸颊发烫。
　　这么好的阿年，怎么就便宜了她呢？
　　她忍不住傻笑，凑上去亲他。
　　“可颂？”沈余醒来，揉揉眼，“早上好。”
　　“我想和你一起睡一会。”女孩请求。
　　沈余睡意还深，无意识地掀开被子让她进来。
　　可颂嘻嘻笑着抱住他，头靠在他臂弯。
　　沈余闭着眼，一下一下抚摸她的头发。
　　一只小手不老实地在他身上游蹿，毫无避讳的意思。
　　“别闹。”他闭着眼抓住那只手，放在嘴边亲一下，“不是害怕吗？乖乖别动。”
　　小手停了一会，故态复萌。
　　沈余睁开眼，看她。
　　“你皮肤好光滑，我忍不住……”杨可颂可怜巴巴地望他，“难怪你不喜欢看我，你自己就这么好看，光照镜子就够了。”
　　沈余勾起唇角，困倦地靠在女孩头顶，声音暗哑：“再睡会，我好困。”
　　杨可颂随口应下，手却还是闲不住，东摸摸西摸摸，时不时感慨嫉妒一下。
　　“怎么没有肚脐眼？”
　　睡了一夜，浴巾只松松地围在男孩腰间。杨可颂一路搜寻肚脐眼，终于摸到了禁区。
　　“可颂！”沈余猛然睁眼，抓住那只作怪的小手。
　　“怎么了？”杨可颂茫然未觉，手下皮肤皆光滑无比，她摸不出它们的不同。
　　无辜的鹿眼，丝毫不反思刚才的行为。
　　沈余气恼，朝她的屁股重重拍了一下。
　　“啊！”杨可颂瞪眼，难以相信，“你家暴？”
　　沈余气极反笑，“恶人先告状？”
　　杨可颂哼哼，转过头不理他。
　　“你啊……”沈余无可奈何，睡意全无，干脆起身下床。
　　“你打我！”杨可颂本想矫情一下，结果演得太忘我，真得落下泪来。
　　“怎么还哭了？”沈余慌了手脚，以为真得打疼她，想掀被子查看。
　　“流氓！”杨可颂愤怒地扯回被子，窝在里面号啕大哭。
　　杨可颂已经很久没在他面前哭过了。沈余看得揪心，抱着她哄，“让你打回来好不好？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再也不拦你了，好不好？别哭了……”
　　杨可颂原本哭得并不占理，也毫无缘由。但哭着哭着，她就想起昨天散打课被针对的事来，加上体贴入微地沈余突然打她，越想越委屈，假哭就成了真哭。
　　“你们都欺负我！呜呜呜——你们太坏了！走开！走开！别碰我！”
　　杨可颂发飙，沈余本来半蹲着，一时不防被推倒在地，后背磕在床沿上，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哭声骤然一停。
　　她泪眼迷蒙地望着他，不确定：“你磕疼了？”
　　电光火石间，沈余福至心灵。
　　他痛苦地弯下腰，好似这一磕已伤及肺腑。
　　杨可颂犹豫着，没动。
　　沈余挣扎着站起来，勉力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你还好吗？”
　　杨可颂抽抽搭搭，上前扶住他：“很疼吗？”
　　侧身看他后背，那里除了有一抹红痕，并无其他痕迹。
　　她咬唇，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沈余。
　　“不疼——嘶！”沈余扶着腰背，艰难移到床边。
　　“小心小心。”不管怎样，总是她推的。
　　杨可颂满怀歉疚，将他小心扶坐在床边。
　　沈余顺势抱住她，在她白玉般的胸口落下一吻。
　　“呀！”杨可颂低呼，赶忙将快掉落的浴巾拉高。
　　她脸颊红红，猜测他看到了多少。
　　“很美。”沈余仰望她，如虔诚的信徒，“以后你想做什么，我不拦你。你不喜欢，我就什么都不做，好不好？”
　　杨可颂又想哭了。
　　“昨天那个教练什么都不让我练，他太坏了！呜呜呜……”
　　“不哭不哭，我去帮你报仇，好不好？”
　　杨可颂破涕为笑，“你当我们还是小学生吗？还报仇……我会让他后悔的，我要变得很厉害很厉害！”
　　“嗯！我们可颂最厉害了！”
　　充满柔情的墨眸凝视着她，里面爱意深深。杨可颂被美色所诱，低头亲了上去。
　　沈余不敢后退，默默承受这一吻点燃的火焰。
　　一室春情。
　　蝉鸣的结束预示着军训的落幕。夏季也到了尽头。
　　训练场上，学生整齐列队，听教官做最后声明。
　　“明天越野赛，我就一个要求，男生必须跑完全程，女生尽力而为！”
　　“女生也太爽了吧！”
　　“这么难吗？跑完全程居然也算要求？”
　　男生的议论声此起彼伏，颇有些愤愤不平。
　　教官厉呵一声，队伍瞬间安静。
　　“大家都有，列队前进，准备彩排闭幕式！”
　　杨可颂随着队伍前进，麻木地做着各种指令，脑子里则计划着晚上的安排。
　　辅导课正式开始，她和苏荷前期会一起辅导，一起制定每个学生的训练方式。她逐个回忆几个学生的情况，斗志昂扬。
　　这份昂扬的斗志，一直持续到第二天越野赛。
　　越野赛的地点设置在操场，项目不多，一圈算一个循环，一共要跑25个循环，男生负重30公斤。
　　因场地限制，新生中五个连队集中在操场。
　　教官的喇叭声很响，学生们也小声嘀咕。
　　有些身体素质好的跃跃欲试，一般地则担心自己过不了丢脸。
　　“全队前五排出列！”
　　杨可颂跨出一步，昂首挺胸。
　　“全程十公里越野赛，预备！跑！”
　　教官一声令下，男生飞奔出去。杨可颂和其他女生随波逐流，在到达第一个障碍时，有一半多女生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