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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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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昨夜晚归的事情，到底还是被老太君知晓。
连带着第二日去请安，都被赵嬷嬷早早的站在院子外头找了个由头让她这些时日不用过来请安。
赵嬷嬷：“大姑娘，老太君近日身子骨受了些寒，请安这事儿，就免了。”
谢君婉笑眯眯的说道：“老太君受了寒，我这个做孙女的，自然更应该在跟前服侍才对。”
赵嬷嬷见谢君婉脸上温婉娴雅的笑，干净又柔和，仿佛不知道这话代表着什么意思，又念着平日里谢君婉跟前的丫鬟时常孝敬她。
便把她拉到一边说道：“大姑娘，您是真不知道还是为难老奴呢？”
“昨儿您大半夜未归的事儿，老太君知晓了。”
“不论如何，您做了什么，还是要提前给老太君知会一声。
“这些年您日日给老太君请安，老太君也护了您这么些年，您一句话都不说，实在是太让老太君心寒了些。”
谢君婉不动声色，“嬷嬷，老太君一句话就打算把我陪给周侍郎府的周大公子，也实在是让人心寒。”
赵嬷嬷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劝谢君婉。
谢君婉说道：“老太君向来是个心思细腻的。嬷嬷是个明白人，为了老太君的身体，莫要告诉老太君。”
说着，让一起跟过来的流苏，拿了荷包过来塞到赵嬷嬷手里。
巧云以前在老太君院儿里也有几分脸面，帮着谢君婉劝赵嬷嬷。
赵嬷嬷半推半就的，掂了掂荷包的重量，还是不着痕迹的把荷包收入袖笼中，脸上多了一层笑意。
“大姑娘且放心，老奴心里也惦记着老太君的身体，自然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这几日，大姑娘就先不用来这里跟老太君请安。”
谢君婉说道：“有劳赵嬷嬷。”
谢君婉倒是不担心老太君如何对她。
不过谢君婉今儿一大早去给老太君请安，却被老太君跟前服侍的赵嬷嬷拦在院子门口这事儿，还是像一阵风一样，吹到了王夫人和舒姨娘那里。
王夫人跟前的桂嬷嬷说道：“打理老太君院子外头花草的张全家的，亲眼瞧见。做不得假。”
张全家的这会儿就在王夫人的屋里，听见桂嬷嬷起了个头，张全家的赶忙表现，“奴才瞧见，大姑娘让流苏给赵嬷嬷塞了一个荷包。那荷包鼓囊囊的，必定装了不少好东西。奈何还是没能进得了老太君的院儿。”
王夫人嗤之以鼻，“我只当老太君是真心护她，这么多年让她去院儿里请安。没想到，竟是买通了老太君跟前的老人，才得了这样一个机会。倒是把我给唬了这么些年。”
她心里震惊谢君婉小小年纪，心思竟然这样重，又不屑谢君婉如此行径去讨好一个奴才。
看来这次银子不好使了。
谢君卿在西厢听见这事儿，忙不迭的跑到正厅找王夫人。
“娘，谢君婉在老太君那儿失宠了，是真的吗？”
王夫人见谢君卿跑得匆忙，说道：“自然是真。兴许这会儿，阖府都传遍了。”
谢君卿畅快不已，这么些年她一直被谢君婉压了一筹，心里一直不痛快，现在瞧见谢君婉在老太君那里失了宠，恨不得点炮竹庆贺。
更重要的是，谢君婉跟周大表哥的婚事，是老太君发话点的，现在谢君婉失了宠，这婚事恐怕不了了之。
她说道：“我去周府，把这事儿告诉姨母和表姐去。”
……
舒姨娘的小院儿。
被老太君赏赐给谢君月，被谢君月改名为明霞的丫鬟快步走到谢君月跟前说道：“三姑娘，奴婢方才得了消息，大姑娘今儿一大早去给老太君请安，被赵嬷嬷给拦在院子外头。”
谢君月脸上止不住的欣喜，“你的消息可是真的？”
明霞说道：“真得不能再真。”
“奴婢在老太君院儿里做了这么多年的丫鬟，知晓老太君的脾性。听说是昨儿大姑娘大半夜才回来，惹了老太君生气呢。”
“毕竟是侯府的嫡长女，大半夜不回府不说，还不遣人来府里知会一声。合该在老太君跟前失了宠。”
“三姑娘，咱们的机会来了……”
谢君月说道：“我听说老太君只喜欢嫡出的，又厌恶极了外室。我哪里有那机会。”
明霞眼珠子精明的转了几圈，伏在谢君月耳根子前说了几句话。
谢君月的眼睛顿时明亮起来，又带着惊骇。
“好啊，原来是这样。我还当王夫人的身份有多尊贵，竟然也是个外……”
明霞赶忙让谢君月噤声。毕竟这事儿，现在是不能提的。哪怕府里的老人都知道，也不能提。
以前有在府里当差的人，不过是在背后嚼了一次舌根，就被老太君跟前的赵嬷嬷，直接带了人去那嚼舌根的人家里，把人绑了发卖出去。甚至还当着众人的面儿直说，这人的子女，从今往后都不能在府上当差。
不能在府上当差这事儿，对于家生子来说，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一家子生计嚼用，还有脸面，都得仰仗去府里当差呢。
所以这事儿，再也不敢有人嚼舌根。谁都不会把一家子的前程给毁了。
谢君月对明霞极为满意，虽然是老太君赏给她的，却也真真儿把明霞当成了自己人。
她从妆奁里拿了一根玉簪塞到明霞手里，“你在老太君院儿里本来有大好前程，却被指给了我，委屈你了。”
明霞欣喜不已，“不委屈，能服侍三姑娘，是奴婢的福分。奴婢在老太君院儿里这么些年，也才只是个三等丫鬟。来了三姑娘跟前，却成了一等丫鬟，领一等丫鬟的例银。”
“不论如何，三姑娘就是府里的主子，除了一个嫡女的身份，跟二姑娘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也犯不着作践自己。”
“这玉簪，奴婢要不得。往后在府上，要打点的东西多，贵重的东西，三姑娘一定要收好。”
“奴婢只愿能一直在三姑娘跟前服侍。”
明霞认为自己是个有志气的。以前在老太君院子里，同批进去的都升了二等丫鬟甚至一等丫鬟的，只有她才堪堪升了一等丫鬟，不得重用。
但在谢君月这里不同，她在谢君月这里，就是一等丫鬟。谁还会说她没本事？跟的主子是庶女又如何？往后谢君月嫁了人，她便是能给谢君月管嫁妆的管事娘子。
那些个在老太君院儿里做一等丫鬟的，又能如何？年龄到了，还不是被老太君让赵嬷嬷放出去配了小厮。
明霞握了握拳头，一心一意为谢君月筹谋。
……
谢君婉从老太君院子那边过来的时候，也不着急回自己的院子，这会儿时辰早，她又不饿，便在园子里逛了一圈慢慢走着。
她说道：“今儿早饭得去大厨房那里瞧瞧，做的是什么。”
巧云说道：“姑娘，奴婢去瞧瞧吧。”
巧云心里有些紧张。
“方才姑娘没能去老太君那里请安这事儿，恐怕已经传到大厨房那边去了。”
“奴婢以前在老太君院子里好歹有些脸面，大厨房那里不会为难奴婢。”
谢君婉点点头，“有劳了。”
巧云对着谢君婉福了福身，这才往大厨房那边去。
等巧云走了之后，流苏的脸上才浮出焦虑，“姑娘，奴婢都担心死了，您还有心思在意大厨房那边做了什么早饭呢。”
谢君婉笑着说：“没去老太君那里请安又怎么了？难不成咱们就把自己给饿得瘦骨嶙峋，这日子就不过了？”
流苏欲言又止。
说话这会儿，听见抽噎的动静。谢君婉和流苏都禁了声，齐齐看向动静传来的方向。
谢君婉见一个穿着绸缎衣裳的丫鬟，一只手拿着小锄头，蹲在地上给花园里的杜鹃花除草。
她定睛一看，说道：“春雨？”
猛然被人叫了一声，春雨吓了一跳，抬起头，又看到谢君婉带着流苏，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她赶忙从地上爬起来，给谢君婉行了一礼，“大姑娘安好，奴婢方才没注意到大姑娘，怠慢了大姑娘。”
春雨说话的时候，鼻音很重，一边说着，声音还忍不住的抽泣。
她低着头，不敢看谢君婉。
谢君婉不着痕迹的打量了春雨，说道：“抬起头来。”
春雨低着头瞥过脸，还是不敢看谢君婉。
“奴婢伤了脸，怕冲撞了大姑娘。”
谢君婉板着脸：“你在这儿哭，早就冲撞了我，还怕冲撞什么？”
春雨心如死灰，只得抬头来。
谢君婉才看到春雨的脸颊被烫得通红，甚至有一些都起了亮晶晶的水泡，只要稍微不注意，那水泡破了，恐怕得留疤。
她说道：“怎么伤得如此重。”
春雨说道：“回大姑娘，是奴婢不小心被茶水烫了。”
谢君婉也不问春雨前因后果，让流苏把春雨带到留心阁。
“我那里有一帖治烫伤的膏药。流苏，你先带春雨去院儿里歇息。这脸要是毁了，还怎么在主子跟前做大丫鬟。”
“祛疤的药我柜子里也有一帖，上头都贴了字，你到时候只管在柜子里找就是了。”
流苏心里便知道谢君婉说的那些药膏是什么，都是谢君婉先前无聊的时候做的。
倘若以前，她是不太信那些药膏有什么用。但昨儿的事情，让流苏对谢君婉的医术没有丝毫怀疑。
流苏应了一声，带着春雨先离开。
谢君婉见近身的没了人，天上的日头倒是暖暖的，又瞧了一眼不远处的假山，起了些兴致，直接往假山上爬去晒太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