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温彻斯特与诺亚》斑研

57、第 57 章

　　57
　　“……发生在威奇塔郊外农场的少女绑架案震惊全城，根据警方的初步报告，嫌犯亚历山大·里希特自2005年起开始在堪萨斯附近流窜作案，以冷冻车为掩饰，绑架少女，残忍杀戮并分尸。据悉，目前警方可以确认的受害人数，已经达到惊人的14人。其中，年纪最小的只有10岁，最大的也没有超过20岁，下面是威奇塔警局发布的声明……”

　　“……日前，被解救的受害者已安全转移至普通病房观察，警方呼吁媒体大众不要惊扰受害者极其家属，不要擅自在网络上讨论未成年受害者的真实信息……”

　　“……案件疑似系邪|教所害，详细情况仍在进一步调查中……”

　　在亚历山大农场内发生的一切，很快就登上了热门新闻榜首，在各个主流媒体之间循环播放。

　　女孩们在后半夜报警求助，很快便被送往了医院。艾玛的脚踝因为猛攻亚历山大而受伤，脚底也被骨骼划开了一道小口；瑟琳娜的手臂因为过度使用而肌肉拉伤，右手食指的指甲也掀折了一半；瑞秋也多少有些轻微擦伤。三人身体上受到的伤害确实不严重，但她们无疑都遭受了巨大的惊吓，都有不同程度的精神创伤。

　　但好在，她们都还活着，并且都还拥有可以休养恢复的未来。

　　只是那些未来，多半不会为温彻斯特兄弟和罗德所知——也最好不要和他们再产生交集。

　　三人整装后，很快就离开了威奇塔这个是非之地，只在Impala的广播上断断续续听到了些案件进展，了解了些内情。

　　“所以，他是为了复活自己的妻子？”迪恩不是不能理解那样的想法，他也曾付出自己的灵魂去复活死亡的萨姆。他不能理解的，是亚历山大使用的复活手段，“我以为恶魔只会接受灵魂作为交易材料？”

　　对恶魔来说，人类的身体部分只是消耗品，灵魂才是硬通货。

　　“所以说他是外行嘛。”罗德手里正拿着约翰·温彻斯特的手记，里面记录着约翰半生打猎的知识和心得，罗德对那些内容倒不多感兴趣，但这个本子的外皮确实如迪恩所说，和拉比的手记，是一模一样的材质。除却书页最后烫下的名字以外，两个新旧不一的牛皮本竟像是一个模子里打出来的。

　　萨姆坐在副驾上，手里拿着的是从亚历山大农场里带出来的本，上面记录和约翰的手记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拉比毕竟是专业的书翁，更有驱魔师的身份——他是被从小培养出来的专业人才，所见所记自然都比约翰这个半路出家的猎人要深入、详细、有条理得多。

　　只是那些残缺之处看得人心痒痒，萨姆翻过“死者复生”的那一页，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开口问道：“除了十字路口恶魔，真的还有死者复生的办法吗？”

　　“死者复生的办法有很多，我不是也把迪恩从地狱里拉出来了吗，这也是死者复生的一种啊。”虽然只算是复活了一半，身体是那个天使的功劳，罗德躺在后座上，双腿跷着搭在副驾靠背后，“核心就在于灵魂，只要灵魂还在，怎么都是有办法的——当然，身体也是一个重要的部分，只有身体才能将人类的灵魂固定在人世间，就像是个锚点。”

　　身体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即使是在人间游荡的妖魂厉鬼，也需要尸身作为锚点，若是用盐用火烧掉身体，则连人类的灵魂都无法再继续存在。

　　罗德倒也不在乎什么“商业机密”，继续补充道：“我昨天不就和你们说了吗，千年公制造的‘死者复生’本质上就是将死者的灵魂固定在死者的尸骨上，然后再套一层新人皮，道理很简单的。”

　　这听起来不是什么有技术含量的工作，但是从第一步召回灵魂开始，就已经不易。还未被消耗的新死的灵魂最佳，再以千年伯爵的能力介，用最纯粹的思念由衷召唤，才有可能成功。
　　千年伯爵做惯了的事，不代表别人也做得到。

　　就连罗德自己，都没有办法平稳地建立用思念召唤灵魂的桥梁。

　　甚至某种意义上来说，千年伯爵制造恶魔兵器的行为，对标的是上帝本人。上帝制造天使为兵器，事实上和千年伯爵制造的恶魔兵器有异曲同工之妙。

　　“所以，那个亚历山大就是想要复刻这个过程？”迪恩露出了不认同的眼神。

　　“甚至不止如此，”萨姆在罗德的补全下，将拉比记录的复生全过程都详细研究了一次，“即使真要用这样的手段献祭复生，也不应该杀死那么多无辜的女孩。”

　　或许是觉得多多益善，亚历山大用自己的想法，人为扩大了巫术的流程和损害。他在精心挑选着“最有活力”的骨头，在一个女孩身上，只取一块骨头。被绑架的所有女孩中，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年龄，超过海莉·布莱克去世时的年龄。

　　但这明明都是无用功，只是害死了更多人给他陪葬，真是又可恶又可悲。

　　迪恩想起那些新闻上闪过的年轻面孔，眼前又不由闪过了许多面孔，他们母亲的、父亲的、杰西卡的，还有那个被萨姆认同杀死的狼女、被恶魔附身的人类女孩梅格……以及许多死在他面前的人。他的心情沉重地下落，却不愿意表露出来一点，于是便看了几眼后视镜，转移了注意，“我老爸的笔记也给你大半天了，你那边到底看出些什么没有？”

　　他说的，当时罗德。
　　诺亚拿着他们老爸的笔记翻来覆去，四处观察，却半晌都没有发表意见。

　　“嗯——有！”罗德把牛皮本重重一合，一下子坐了起来，“但在那之前，我得问——你们听过‘书翁’吗？”

　　书翁，BOOKMAN，一个代代传承，专门记录世界另一面的团体。

　　迪恩和萨姆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似的疑惑，显然是对这个词很陌生。迪恩就着字面意思，不甚认真地解读道：“‘书呆子’啊——你是指萨姆这样的书虫？”

　　还没等萨姆的表情mean起来，罗德竟然点头认同了迪恩的描述，“很像了，大部分的书翁，都很有些书呆子的模样。啊——不过不包过拉比，那小子很有意思。用涅亚的形容说就是，活跃、矫健、好身手，偶尔轴一下，但知识储备很足，富有同情心……”

　　“……这个形容听起来也很萨姆。”迪恩顿了一下，顿时对遥远的评价表达了另类的认同。

　　萨姆一抿嘴，就是个经典“婊”情，“这种正事儿，你们两个就不能认真一点吗？”

　　“再没有什么比这还要认真了。”迪恩冲着他故意挑了几下眉，“高材生。”

　　“哦~高材生。”罗德也学着迪恩的样子，趴在副驾后，跟着单挑一边的眉，充满了调笑的味道。

　　三人之中，明明萨姆才是最年幼的那个，但总是时不时地，萨姆会冒出一些错觉，他或许才是最成熟、最年长的那个。

　　“好啦，说实在的，书翁是一个身份、一类职业，就像你们是猎人，亚连是驱魔师，亚历山大是连环杀手。书翁一类记录者角色，他们通常没有立场、不偏不倚，只记所见所闻，而不留评价——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是毫不介入的「旁观者」。”
　　或者用更简单的话来说，书翁就是无情的记录机器，在常人无法察觉的地方，扮演着史官的角色，只不过是超自然史官。

　　“专门记录超自然事件吗？”萨姆在拉比的手记里，甚至还看到了几场他在世界近代史课程上学过的战役。如果没有人记录，任谁也不会想到，影响这些战役甚至战争走向的，竟然还有超自然因素。

　　“算是吧。既是记录，也有科研。过去有段时间，书翁和驱魔师、和猎人都有过不同程度的合作。”罗德一边回忆一边分析，过去的她确实不太在意「圣心」以外的细枝末节，但真要回想起来，毕竟是亲身经历过的事，不重要的记忆和重要的事情拐弯抹角的联系着，总是历历在目的，“书翁擅长收集情报信息，又有着大量的知识积累；驱魔师由「圣洁」联系，通过教团组织抱团、遍布全世界，颇具人脉和纪律，而且很有钱；猎人零散，执行力极强的同时，大多也有外人无法想象的强大内驱动力，目的明确。这样的三类人相互合作，建立起来的网络就像一个精密的机器，势不可挡。”

　　就连千年公，都很不愿意看到那样的局面，非常避讳那样的紧密联合。
　　当然，对于现在各自为营的猎人来说，这样的联合绝对是非常理想化的局面。

　　“听起来很棒。”迪恩听到教团有钱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像他们这样无组织无纪律的猎人，不可回避的最大问题就是生存。当猎人可没有钱拿，在生存线上挣扎是时有的事，但迪恩记得罗德之前就提过，驱魔师的经费相当充足，还包吃包住包情报的，着实让人羡慕。

　　萨姆不解的是，既然分工明确、合作良好，那为什么到今天，身为猎人的他们，竟然连驱魔师和书翁这两个名称都没听过呢？
　　他们俩不知道也就算了，约翰的手记里也没有记录，甚至连鲍比在帮他们调查的时候，都几乎没找到多少和驱魔师有关的消息情报。

　　他这样疑惑着，也就这样问了。

　　“啊，因为谢里尔和露露贝鲁挑拨离间来着——连着挑拨了几代，而且挑拨得还挺狠，有名望有能力把大家联合在一起的人，就杀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谢里尔还在不同国家多次担任过外交官，专门处理这事儿的。”
　　罗德轻而易举地说出了可怕的事情，“比如有一次，露露贝鲁变身成了驱魔师的模样，杀掉了某个书翁所有的家人和朋友。谢里尔就借着景物部门的关系趁机挑动对立，把那时候的英法政|府也搅了进去，后来甚至演变成了战争。谢里尔是「欲」，他最擅长的就是勾起人类心中隐藏的欲望，更何况，爱恨本来就是很浓烈的欲望呢。

　　再加上卫斯理窥探人心和我造梦的能力，好几代书翁都被千年公做成了恶魔武器，专门用来攻击和杀戮驱魔师、猎人这样的‘敌人’。书翁本来是立场和战力最无害的那个，其他的许多关系都是通过书翁建立的。书翁出事后，其他群体之间更很快就开始互相猜疑，就这样顺理成章地决裂了。
　　再后来，书翁就逐渐有了要和俗世身份割裂的规矩，基本独立出来，不再与人交往，更不与人合作。情报知识是核心，也是重要的连接交点，书翁都有了这样的规矩，其他人之间的联系就更难，最后……就这样了。没有庇护，书翁大多数时候很难维系，长时间处于东躲西藏的隐匿状态。”

　　像拉比那样，拥有驱魔师战力的书翁终究是少见的。
　　书翁之中，能用几类有效的咒语就已经是相当不俗的战斗力。

　　一旦有了这样的开头，隔膜的时间就长了，许多书翁逐渐嫌弃猎人的粗鲁，嫌弃驱魔师的官僚；相对的，猎人也觉得书翁端臭架子，驱魔师认为书翁纸上谈兵。这样打心底里彼此排斥，自然就很难再结盟。即使出了一两个能够放下偏见和傲慢的人，也很容易处理，自然就难长久地延续下去。

　　挑拨容易修复难——自古都是这个道理。

　　迪恩和萨姆沉默了下来，罗德这话完全作为一个敌人的立场说出来的，他们真是接不住话茬。
　　Impala内甚至弥漫起一股无言的尴尬。

　　但罗德自己反倒是不太在意，她甚至没有关注兄弟二人的神色，陷入回忆的眼睛有些空洞，没个汇聚的焦点，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拉比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被封印了嘛。但现在看来，最先消失的反倒是利益关系最稳固的驱魔师。”罗德无意识地感叹着。

　　只是不知道，是因为诺亚这个敌人的灭绝，还是因为「圣洁」的大范围消失，又或是——那最后一战，让教团的人都死绝了？
　　罗德很长时间连诺亚方舟都不敢回顾，又怎么会主动去寻找那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最后细节。

　　“书翁的手记本为了方便保存和整理，应该都是有固定规格的。之前只看拉比的本子没有想起来，看了你们老爸的这本记录——果然，牛皮是同一种牛皮。喏，侧在光下，有书翁的暗纹。”

　　她说着，将手上的牛皮本斜挎了过来，隔着挡风玻璃放在光下。萨姆马上接手，将两个本子以一样的角度对照——
　　“还真是如此。”萨姆惊异，暗纹只有非常薄的一层，也只占非常小的一块角落。别说是乍看之下无法发现，他们在过去一两年里都与约翰的手记相伴，都从未发现过异常；即使现在看到了，在没有罗德特意提醒的情况下，都只会觉得“书翁”一词是这个牛皮本的品牌名。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用“品牌名”来形容书翁倒也不算错。

　　“牛皮是好牛皮，但更好的，是这暗纹本身。你再仔细观察观察，书翁一词的暗纹，是由细密的咒语组成的。哦对了，人类的肉眼大概是很难注意到的，你可以尝试用放大镜看看。”罗德的身体探到前面去，手指压着两个本的暗纹仔细感受，“不仅一般的自然侵蚀无法伤害到记录本，就连什么水淹火烧刀割，都不会轻易越过这张牛皮封面，是一种类型的‘咒书’。”

　　书翁的记录，对保存的要求极高，时常一放就是几百上千年。为了确保记录有意义，不仅要有专门的收藏地，还要保证记录载体本身足够耐磨。如果能够轻易被自然风蚀，还谈什么保存。

　　就是不知道书翁是否还在续存，如果续存的话，这个年代，是不是该用硬盘来保存记录了？

　　“可是，那这个本——”萨姆扬着手中的那个被亚历山大利用的残本，里里外外明显已经被侵蚀得不成样子。

　　罗德摇摇头，“绝不是自然侵蚀。”
　　但具体是什么外力的后果……选项太多，她一时也看不出来。

　　“只可惜没办法审问亚历山大本人了，他至少会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本儿。”迪恩有些遗憾，倒不是遗憾亚历山大那个人渣连环杀手，只是遗憾他没有办法再“手动”审问。
　　可惜了一条线索。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他这话一出，罗德却突然来了精神，像是被点醒了一样，“对啊，还有这一招的！”她来了劲，“他虽然死了，但灵魂应该还没有消失，灵魂的记忆也应该没有消散！”

　　他们才刚刚讨论过，灵魂和身体的特性和关系，罗德都不用多解释，迪恩和萨姆就都理解了她的意思。

　　但亚历山大灵魂的归处又在哪里呢？
　　他残害了那么多无辜的生命，手段残忍、性质恶劣，按照温彻斯特兄弟所理解的俗世的标准，他一定应该是下地狱的。

　　可是，亚历山大却不像迪恩那样“出名”，在地狱里随便报一下，小兵都知道他是谁。难道要现在的温彻斯特兄弟、现在的罗德去地狱里大海捞针找一个灵魂？
　　简直自投罗网，收益完全无法对冲风险。

　　萨姆果然也不太认同，甚至是有些担忧，“现在去地狱，无异于自投罗网，莉莉丝说不定就在那里等着呢。”

　　“嗯？为什么要去地狱？”罗德一歪头，像是很不理解一样。

　　迪恩：？
　　萨姆：？

　　“你不会要说，连亚历山大那样的人都不下地狱吧？”地狱里的“恶人”标准拉得那么高吗？迪恩顺着自己的这个结论回溯原因，猜测道，“难道是他成了鬼魂？”

　　他严肃着，仿佛只要罗德点头，就会马上调转车头回威奇塔，用岩盐和火焰彻底干掉亚历山大死后留下的一切。

　　“也不是。”罗德眼睛一转，眯起来笑的样子，就像一个小恶魔。

　　萨姆已经对罗德很熟悉，一看她这样的表情，马上就意识到，对方不是在想一些“坏事”，就是要做一些“坏事”了。

　　果然，罗德挖苦的话接踵而至，“是吧，你们也觉得，像那样的灵魂，绝对应该下地狱才对吧——”
　　她拖长的语调里，是显而易见的“不怀好意”，“但你猜是什么样的规矩？他身上有以诺文的咒语，上帝印记烙在了心脏上，深入灵魂。有这样标记的灵魂，只有天堂才有权力接收。”

　　萨姆：……
　　迪恩：……
　　空气一阵静默。

　　哪怕本就对那些毛茸茸的天使全无好感、也不对天堂报什么期待的迪恩，都实在是没忍住，“你开玩笑的吧？你一定是开玩笑的吧？那个人渣要上天堂吗！？”

　　“我像是开玩笑嘛？”罗德睨了他一眼。

　　——别说，其实还真挺像的。

　　罗德有意调侃，但话却全是认真说的。
　　她只是不知道那烙印如何进了亚历山大的心脏，但只要进去了，就是无可争议的“天使标记”，不论做了天大的恶事，都有一条升上天堂的途径。

　　所以罗德才讨厌那里。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一如既往的虚伪、无聊，道貌岸然。

　　但也多亏了那里的一成不变，罗德才能不偏不倚地做出判断。

　　“等等……不会是打算硬闯天堂吧？”萨姆看她那表情、想她那性格——怎么想都觉得很有可能。

　　“我确实是想啊——”罗德眼里沉淀着冷淡和杀意，但终究是压在眼底，没有扬起风浪，“但有人跑腿，干嘛要自己上，我才懒得去应付那些死气沉沉的天使。”
　　只有那么一个天使还算木讷得可爱。

　　更重要的是，虽说天使和诺亚之间横着上帝的「彩虹」为盾，但她现在伤情反复，贸然靠近天堂，都不需要别人出手，她的伤口就要先从内部将她撕开了。

　　萨姆疑惑，“跑腿？”

　　反倒是迪恩在这个点上反应更快，翻了个白眼，小声BB，“You gotta be kidding me。”

　　看着迪恩的反应，萨姆福至心灵，“上次的天使？”
　　他明显比迪恩兴奋许多，有种信徒接触天使时的局促紧张——尤其是对上次那个恢复了迪恩身体的天使，萨姆显然带着几分敬仰，“天使跑腿吗？”

　　这会不会有点太不尊敬了？

　　“这有什么，让他问两句话而已，又没有让他把灵魂给我取下来。”罗德吐着舌头，舔了舔嘴唇，忙不迭地扑到了迪恩的驾驶位上。

　　这猝不及防的行为吓人一跳，疾驰在路上的Impala猛转了个S，才重新回归到方向盘的掌控之中。

　　“我的天，你能不能注意点交通安全！”恐怕迪恩自己都没想到，他还有和别人强调交通安全的一天。

　　罗德不以为意，直接上手开始扒迪恩的衣服。

　　“喂喂喂，干什么？干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迪恩义正词严地大吼，“萨姆，赶紧把她给我弄下去！”

　　可怜萨姆超过190的大块头在狭窄的副驾驶上毫无施展空间，迪恩说命令他要弄罗德下来，但他能从什么地方下手？

　　罗德当然不是要在这里对迪恩做什么，只是解开了迪恩的扣子，扒着衣领向下拉，露出了他那留着掌印疤痕的肩膀。

　　萨姆在种种逼迫下，已经交代了自己饮用恶魔血的事——至少是交代了很大一部分，连自己小时候被阿扎泽尔喂血的事都秃噜了个干净。

　　但迪恩就不一样了，一问张口三不知，回避一切能回避的东西。
　　兄弟二人住着双人标间，洗澡换衣服从不刻意回避，迪恩躲一次两次可以，再多避几次，自然就让萨姆起了疑心，早早发现了那道五指焦痕。

　　只不过是当时萨姆心里也有鬼，避着避着就又被迪恩糊弄了过去。而上次这个印记展露被罗德使用，用以威胁莉莉丝的时候，也正是萨姆意识不清的时候，根本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后的一切的矛盾都集中在露比的恶魔血上，导致时至今日，萨姆对这个印记的了解都非常有限。

　　萨姆不赞同的眼神.jpg

　　罗德把自己动手覆盖在烙印之上，天使五指印记就像是巨人的五指，罗德的手的大小与之相比，活像是差了几个辈分。
　　她眼里金光一闪，虽然有伤口的限制在，她不敢直接使用诺亚的力量，但只是调动一些足以让天使感知到的特性却是足够。

　　诺亚与天堂对立多年，对诺亚最敏感的，自然就是诺亚的敌人。

　　“卡斯迪奥，我知道你可以听到，马上现身！不然，就别怪我辣手摧花，对这个人类不客气了。”
　　上次的经历让罗德明白，迪恩不仅对于地狱很重要，对天堂而言也很重要——重要到，卡斯迪奥这个战斗炽天使都被派来专门“注视”着他了。

　　罗德猜得到天堂的打算，无非是和地狱一样，有对“天启”的渴望。她很了解米迦勒那个人，迂腐古板，被上帝写入预言里的东西，他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实现。
　　有他这个天堂代理BOSS的意愿，作为“武器”的天使必然依命办事。

　　卡斯迪奥一定会现身的！

　　天使的脑袋都是一根筋，卡斯迪奥的固执尤甚，否则也不会在她的面前，驳了乌列尔的面子，反倒站在了天使的对立面。

　　只要卡斯迪奥现身，只要卡斯迪奥别再像上次一样，震慑了莉莉丝、确保了迪恩的安全后就不管不顾不听人说话，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要罗德有时间开口，就有办法骗得他乖乖听话。
　　像卡斯迪奥那样的天使，可最好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