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拾晨花》冷酷的鬼王

26、春之卷 11

　　周志明，穿着白色的3号球衣。成绩好长得帅不说，球技也好。我敢说这场球围了这么多人在看，至少有一半是冲着他来的。
　　“来得还挺早的嘛。”
　　林小年冷不丁出现在我身后，还带着杨澜和谢安欣。我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她们便坐下了。
　　于是我们五个坐在了一排。
　　一班连连进球，很快把分差拉到了10。三班这边明显招架不住，但大家还是加油鼓气，争取坚持到最后。
　　“一班看起来挺强啊。”
　　“我感觉我们班肯定输。”
　　“感觉一班有夺冠的潜质呢。”
　　“不好说。去年是第二吧？第一是八班，八班打球也好凶的。”
　　不妙的回忆涌现，我想起小组赛的时候我们班男生差点被八班剃了光头。
　　“周志明有女朋友吗？”
　　林小年转移话题，我没想到她竟然会对这种话题感兴趣，她平时看起来还挺不近男色的。
　　“等下中场休息看有没有人给他送水就知道了。对了，杨澜你要去给他送水吗？”
　　谢安欣话音刚落，中场休息的哨就吹响了。我们真的想多了，送水的何止一两个人，还有送毛巾擦汗的，送外套的。对比起来，他的队友们那边就冷清很多了。
　　“我不去。”
　　“你不是喜欢他嘛。”
　　我凑过去小声说。
　　“喜欢也可以只是欣赏嘛，光是看着他打球，就觉得很开心了。”
　　“我要去厕所，有没有人要去的？”
　　林小年突然站起来问了一句。
　　“我我我。”
　　我也跟着站了起来，其她人都没动，我们俩就去了。
　　厕所还挺远的，我们俩就一边走一边聊天。
　　“你和林玲最近怎么样了？”
　　“就那样呗，能怎么样？你问这干啥？”
　　我感到莫名其妙。
　　“就想着，她晚上怎么没跟你一起来，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你失忆了吧林小年，林玲不来是因为要回家养蚕。”
　　完蛋，这家伙不会被我拍傻了吧？
　　我把手伸到林小年面前晃了晃，她笑了一声。
　　“脑子不好使了，都忘了。”
　　莫名其妙，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半决赛时我们班女生败给了四班，虽然有点遗憾，但好歹是输给了冠军，所以也满足了。
　　球赛后迎来了第二次月考，这一次我又考了第二，但是第一不是林玲，是谢安欣。我拿着成绩单回教室，到走廊时发现陈书婷和林小年在出走廊的黑板报，又轮到我们班了。
　　“青春篮球赛：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下面画的这个大长条是什么？上面怎么这么多人？”
　　正在写标题的陈书婷低头看了一眼。
　　“那个是领奖台，上面是每个班的领队。”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领奖台上站这么多人的，这领奖台还只有一级。”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所以，大家都是第一。”
　　“还蛮有意思的嘛。”
　　我在人群中找到了林小年，摆着一张臭脸，还怪可爱的。
　　“你去拿成绩单了？给我看看。”
　　林小年从椅子上跳下来，向我伸手。
　　“喏，看吧。”
　　林小年看得挺慢，她不是从里面找自己的名字，而是把每个人的成绩都看了一遍。良久，她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我拿过成绩单，林小年的成绩跟上个学期比起来还是有进步的，已经能考到前两百名了。
　　“这不是考得挺好的。”
　　“不够啊班长，还要继续努力才行。”
　　林小年装作一副大悲痛的样子，我被她的语气逗笑了。
　　“难得看你这么上进。那就下次更努力吧。”
　　我挥挥手。回到教室把成绩单放在讲台上，又围上一群看成绩的人。我回到座位，林玲低着头在写英语作业。
　　“成绩出来了哦。”
　　“嗯，我知道。”
　　我顿了顿。
　　“想知道你考了多少分，第几名吗？”
　　林玲停下写作业的手，抬起头。她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第五吗？”
　　“第三。”
　　林玲竟然松了口气。
　　“我去看看。”
　　林玲去讲台上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还挺开心的。
　　“还好，英语没我想象中的那么差。”
　　“从第一掉到第三会觉得不甘心吗？”
　　林玲看了看我，又环视了教室一圈，低下头。
　　“有一点吧。不过，我英语成绩不好是事实。”
　　“英语不好，那就想办法变好嘛。我记得这学期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还每天背单词，抄范文。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停了。”
　　“上一次月考之后。”
　　我点点头。
　　“再捡起来就好了。况且，我们刚开始做同桌的初衷不就是为了互相学习吗？我这次数学也考得不好，你也要监督我学数学哦。我们就共同进步，迟早有一天，会考到年级第一的。”
　　“年级第一有点夸张了……”
　　“那还是要有梦想的嘛，总不能只局限于咱们班里呀。”
　　林小年戳了戳我。
　　“既然这样，不如加入我们的学习小组？”
　　我想起来了，林小年确实提过，她和杨澜组建了一个学习小组。
　　“你们学习小组平时都有什么安排？”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每天晚饭后一起学习，互帮互助。之前练球停了一段时间，今天起，恢复。”
　　我和林玲对视一眼，林玲点了点头。
　　“行，那就一起学习。”
　　“有问题。”
　　趁着没人看，杨胜男把成绩单拿了下来。她看着自己日渐掉落的排名，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有什么问题？”
　　我好奇地问了一嘴。
　　“不对不对不对。啊！我明白了，是名字的问题！”
　　“谁的名字写错了吗？”
　　我拿过成绩单看了一眼，也没什么问题啊，都是对的。
　　“我刚刚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那就是你和林玲，你们名字都是王字旁的。王，就是头领的意思，所以你们的成绩也很好。”
　　“胜男，这个偏旁的字跟王没什么关系，跟玉有关。”
　　林玲提醒了一句，杨胜男睁大眼睛表示震惊。
　　“玉也是很好的字！不像我，肯定是因为名字起得不好，所以笨笨的。”
　　“你的名字怎么了？”
　　林小年从后排伸出头，一脸好奇。
　　“我的名字不好，我一直很讨厌这个名字。胜男胜男，为什么我一个女生，名字里面要有‘男’字呢？我爸跟我说这是希望我比男生更厉害，可是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默认我比男生弱。而且，就算我不如男生，难道我人生的意义就是要比男生强，代替他心中‘儿子’的地位吗？这名字跟‘招弟’有什么区别？”
　　杨胜男愤愤地发言，陆九天看了她一眼。
　　“你看，这个人。陆九天，‘疑似银河落九天’，多霸气的名字。再看你俩，玉器。再看……”
　　看向林小年时，杨胜男沉默了。
　　“小年，你为啥叫这名字？”
　　“显而易见，因为我是小年那天出生的。我姐姐叫立夏，因为她是立夏出生的。”
　　“……起得好随便啊。”我说。
　　“我们家就这样的。”
　　“那你呢，杨澜？这个字在名字里不常见呢。”
　　“我吗？”杨澜指了指自己，笑了笑，“我爸那时爱看球赛，特别喜欢波兰队。所以他跟上户口的人说，给我起名‘杨兰’，波兰的兰。上户口的人以为他要取‘波澜’的‘澜’，还再三确认。所以，闹了个大乌龙。本来嘛，他说‘兰花’的兰不就好了。”
　　“名字明明是很重要的东西啊。”杨胜男看起来都有点生气了。
　　“不是名字不重要所以随便取，而是因为，被取名字的人不重要罢了。你不是想改名吗？趁还没成年，试着说服家里人吧。成年之后再改可能会比较麻烦。”林小年说。
　　杨胜男又惊又喜，她从自己的座位上走下来，抓住林小年的肩膀。
　　“小年，你太好了。你是第一个听我说想改名就果断支持我的人！”
　　“毕竟改名是大事，大家都不好轻易发表意见吧。你要改名，我觉得，只要你想清楚了，就去改。”
　　“嗯，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事做成。”
　　杨胜男信誓旦旦地承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