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傍晚》Alixuan

11、第 11 章

　　“胡闹！”梁运安怒火中烧，不客气地打量了一眼言乐，又看向梁舟寒，“你在干什么？！”
　　“不用给我张罗婚事，我不结婚。”梁舟寒郑重其事地说。
　　“你是三岁小孩吗？今天是公司的年会，不是你的私人聚会，你把他带来干什么？”梁运安越说越生气，“你让公司的人怎么看你？公司是你寻欢作乐的地方？”
　　言乐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了，当下他说什么都不对，最好的选择是当一个哑巴。他自觉走开了一点，离开了两人的视线，走到窗边俯瞰江州城市景色。
　　男朋友。
　　虽然当下的环境和氛围不太对，但他还是不合时宜地为这三个字心动。
　　梁舟寒避而不答，又说：“等会你要跟赵伯伯见面吧？别提我和赵诗怡。”
　　梁运安气急败坏道：“你是不是故意气我的？现在不想结婚我和你妈妈就先不急着催你，跟个男人在一起算什么事？”
　　“你有没有想过你爷爷知道了会怎么样？”
　　“不是要气您，这是我的性取向，没法改变。”梁舟寒沉吟几秒，“爷爷那边我会看着办。”
　　两人的谈话最终不欢而散，梁舟寒给江恒打了电话，让他到顶楼来。
　　言乐正趴在栏杆上望着江州璀璨夺目的夜景，听到后方传来脚步声，下一秒，梁舟寒的声音响起：“走吧。”
　　言乐问：“去哪？”
　　言乐的肚子突然叫了一声，他懊恼不已地看了一眼自己不争气的肚子，不敢去看梁舟寒的表情。
　　“带你去吃饭。”梁舟寒说。
　　去坐电梯时，言乐朝梁运安的方向看了一眼，见江恒正对对方说着什么，梁运安的脸色变得和缓了一点。
　　电梯里只有梁舟寒和言乐两人，梁舟寒问言乐：“想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言乐不按常理出牌，反问梁舟寒。
　　梁舟寒的目光在言乐的肚子上停留两秒，悠悠地说：“我又不饿。”
　　言乐：“……”
　　虽然梁舟寒表面看起来冰冰冷冷的，但言乐觉得他还是挺喜欢捉弄人的，比如问他是不是在动物园又或者现在。
　　言乐敢怒不敢言，说出了自己想吃的：“我想吃海鲜，来到江州都没好好吃一次。”
　　“来对地方了。”电梯本来要去10楼的，梁舟寒又按了12楼。
　　言乐投去疑惑的目光。
　　梁舟寒解释道：“这里有本市最好吃的海鲜店。”
　　“这么绝对？”
　　“不是我封的。”
　　“嗯？”
　　“宋岚自封的。”
　　言乐笑了起来，联想到酒店名字，问梁舟寒：“这是宋岚开的酒店？”
　　“嗯。”
　　餐厅的人认识梁舟寒，带他和言乐去了窗边的位置。
　　这样的相处机会可不多，言乐抓紧和梁舟寒说话的机会，看着菜单问梁舟寒：“有什么推荐的吗？”
　　梁舟寒没看菜单朝服务员说了几个菜名，说：“推荐完了，你想吃什么自己点。”
　　服务员走后，包厢里只剩下两个人。梁舟寒接了一个电话，对面大概在问他怎么还没去，梁舟寒说不急。
　　言乐手撑着下巴望向窗外。今天的天空没有云，太阳落入地平线后，只在今天留有一点余晖，大片天空都是蓝色，言乐想到了第一次见到梁舟寒的时候，那天的天空也和现在这样，属于蓝调时刻。
　　梁舟寒挂了电话也看向了窗外，言乐虽然和他认识的时间不长，相处的次数也很少，但他直觉梁舟寒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
　　“没什么想问的？”梁舟寒先开口。
　　言乐摇摇头说：“是在履行合约内容吧？”
　　梁舟寒说是，又道：“抱歉，没有提前告知你，下次会说的。”
　　“没事，”言乐很大方地说，“不过如果有需要我配合的地方的话也可以，我学过表演的。”
　　“是吗？“梁舟寒看他一眼，很敷衍地夸道，“那么厉害。”
　　言乐觉得自己没救了，这么一句简单不带任何感情的夸奖都能让他沾沾自喜。
　　言乐一点不谦虚地回：“一点点。”
　　梁舟寒的嘴角弯了一下，问言乐：“有什么想要的吗？”
　　“你今天才送了我一只表。”言乐说。
　　“那是搭配衣服的。”梁舟寒顺带看了一眼言乐的手腕，空空如也。他也不太在意，而是等待着言乐的回答。
　　“想要一个东西。”言乐朝梁舟寒眨了眨眼睛。
　　梁舟寒很感兴趣：“什么？”
　　“你的微信。”
　　梁舟寒：“……”

　　服务员开始上菜，很快就把桌子摆满了。
　　三文鱼、大虾蟹、小龙虾、虾肉浓汤、捞汁花螺……言乐的肚子更饿了，梁舟寒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说道：“吃吧。”
　　要微信还没等到回答就被服务员打断，言乐有些胸闷，一边吃一边在心里咆哮：人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要是今天还没要到梁舟寒的微信，我就——我就下次再努力吧。
　　梁舟寒不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他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点便放下了筷子。
　　言乐没太纠结微信的事情，而是在认真吃饭。关于宋岚自封的江州海鲜第一称号，言乐决定在没有吃到比这更好吃的海鲜店之前先认同对方的想法。
　　梁舟寒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是邓荷发过来的消息。
　　妈：[你爸爸跟我告状了，说你胡来。]
　　[真谈男朋友了？]
　　［有话好好说，别惹他生气。］
　　梁舟寒：[真谈了，知道了]
　　邓荷在国外拍戏，休息期间抽空给梁舟寒发了几条消息，两人没聊几句对方就说要去忙了。梁舟寒早已习惯，熄灭手机打算出去抽根烟，抬眼看见自己碗里多了两个剥好的虾。
　　察觉到梁舟寒投过来的视线，言乐故作镇定道：“虾不错，你尝尝。”
　　“尝过，是很不错。”梁舟寒没打算吃。
　　言乐有些沮丧，又再接再厉，不过声音越来越小：“我剥的你又没吃过。”
　　梁舟寒眉毛一扬，拿起筷子把虾吃了，点评道：“你剥的的确不错。”
　　言乐心满意足，在梁舟寒说自己要出去抽根烟后，看着梁舟寒离开的背影，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
　　梁舟寒没过多久就回来了，身上淡淡的烟味和香水味混杂在一起，味道并不难闻。言乐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主动问梁舟寒：“接下来去哪？”
　　“你该回家了。”梁舟寒说。
　　言乐看了一眼时间，不到九点，他还想和梁舟寒待会儿，于是又拿起筷子磨磨蹭蹭吃了起来。梁舟寒也不催他，很有耐心地等着。
　　九点半时，两人站在电梯门口。
　　梁舟寒说：“楼下有司机送你回去。”
　　言乐下意识问：“你呢？”
　　“公司年会还没结束，我还要上场致辞。”
　　“好吧。”
　　电梯到了。
　　言乐没进去，把手里的手机晃了晃，故作可怜巴巴地说：“那个——微信。”
　　梁舟寒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眼睛里闪过无奈的笑意，然后拿出手机添加了言乐的微信。
　　言乐心满意足进了电梯，和电梯外的梁舟寒笑着挥手说再见。
　　言乐上了车，点开了梁舟寒的朋友圈。梁舟寒的微信名很简单，一个L，微信头像是一片墨绿色森林，很明显是阴天拍的，莫名给人一种深沉寂寥之感。朋友圈背景是新西兰的一座雪山，言乐大二去新西兰旅游时去过同一个地方。言乐盯着雪山看了两秒才开始翻看梁舟寒的朋友圈。
　　内容简单且少，大多数是风景照片，看得出来都是进行登山、滑雪、攀岩、跳伞等户外运时的照片，偶尔穿插一些经济新闻。
　　兴趣爱好高度重合，这样接二连三的巧合，让言乐自作多情地认为觉得他和梁舟寒之间的缘分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这是一种天意。

　　梁舟寒到达年会现场时，最后一个表演将要结束。他上台发表了一段简短的讲话，结束时场下掌声雷动。他从台上下来，从休息室经过时被一个穿着表演服化着浓妆的男人拦住去路。
　　“梁总，待会儿有空吗？去喝一杯？”
　　梁舟寒看了对方良久，都没想起来对方的名字，男人看梁舟寒的表情知道他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又说：“我叫丁明哲，上次在岚海跟您一起吃过饭。”
　　岚海是江州市的一家私房菜馆，梁舟寒这才对对方有点印象。
　　“嗯，你好。”梁舟寒淡淡地说。
　　“刚才表演的时候你看到了吗？我还cue你了。”
　　梁舟寒的眉头一皱，对丁明哲说的表演并不感兴趣，想要绕过他离开，谁知对方竟然贴了上来，整个人都离梁舟寒很近，低声问：“去喝一杯吗？”
　　梁舟寒往后退开两步，不耐烦地说：“自重。”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丁明哲站在原地着急忙慌地看着梁舟寒的背影，打电话给那天带他去饭局的人，委屈道：“您不是说梁总有包养我的想法吗？今天我来他公司年会表演，他对我爱答不理的。”
　　对面的人说：“听说他包养了别人。”
　　“谁？”丁明哲咬牙切齿。

　　临近年关，齐凯没给言乐安排活动，只是让他来公司上培训班，既然要出道，那艺人的基本素养还是得有。言乐每天的课程排得很满，舞蹈、声乐、表演、形体、基本礼仪等，每天回到燕山汇早早睡去。
　　齐凯让他在微博更新一下日常，说虽然现在没人看，但多少发点东西等将来火了粉丝来考古能考到一些东西。言乐觉得齐凯对他带着一种迷之自信，对方认为他一定会火。
　　他本人没有太多的想法，倒是因为最近忙着上课都没有太多时间做音乐而烦恼。好在齐凯说年后要参加一档音乐综艺，让言乐闲暇时间看一下综艺前一季的节目熟悉一下流程。
　　“这档综艺聚集了很多有才华的人，天后天王当导师，圈内人很多人都盯着。本来名额已经满了导演不愿让你参加，不过梁总那边发话了，你下来记得好好谢谢他。”齐凯特地来舞蹈室把言乐喊出去走廊上叮嘱道。
　　“知道了。”言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