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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故人新貌 ...


  •   舞蹈学院优秀毕业生。

      不单单只是身姿而已,在同伴以及舞台的陪衬下,惟妙惟肖的演绎出泛舟游园的灵动与欢乐,光影交错间尽显天真娇憨。

      长期在各种视频平台批阅奏折柳清霄对此并没有太大感触,只是觉得养眼。

      但明显打动了这些文人墨客。放眼望去,尽都沉浸其中。

      顶层,不开放的隔间中,潭潇越也同样在欣赏表演,通过光影的交错渲染舞台。虽颇为耗费,但在琉璃镜的灵活运用下,足够抓人眼球了。

      “不过讲解了几个要点,益兰编舞和表演能力真的不错。”

      这种带着一点情节展示的舞蹈在大顺从前是没有过的,但今日过后,应该就会传播开了。

      “都是女娘教的好,若非女娘,益兰哪还有今天的万众瞩目。”

      管事说着,似乎又看见了月前见到益兰的模样。

      对方第一次走到台前就入了上京权贵的眼,不仅如此,还是直接靠上了权贵中的青年文人圈子。

      今天西子楼中那些人,基本上是上京对妓子最友好温和的一批人了,放眼天下说不定都找不到第二批。

      在这群少爷公子未来栋梁的保护下,一路从清倌成为花魁,基本上就没见识过妓子真正的悲苦与倾轧。

      所以轻易的相信了别人娶她为妻的承诺。

      当女娘带着管事找到对方的时候,一年前气质高雅,眉目如画的少女,在这些或出生高贵或才华横溢的士子维护下,到赎身那一刻都还是清倌人的花魁娘子,却在从良后被迫周转于不同富商的府上。

      世事难料啊。

      管事想到这里也是忍不住感慨,但凡益兰自赎后不听从花言巧语,跟着对方离开上京,她那些恩客也不会让她过成这样。

      “也是她自己努力。”

      经历过被打骂被欺辱被迫卖身卖笑的益兰,在从良后才真正过上了妓子的生活。

      对无能为力身不由己刻骨铭心之后,她才真的知道自己从前的幸运,看懂了妈妈每次见到她耍性子时的责备担忧又暗含骄傲的眼神。

      她从前不明白,明明都是耍性子,为什么妈妈每次都说她而不说其它姐姐妹妹。

      后来才懂,因为整个上京的花楼,只有她是真的在给自己恩客脸色,在众目睽睽下发脾气。

      其他人都是在察言观色后刻意拿捏的小小情趣。

      现在她也学会了。

      舞台中央,益兰甩袖做浮水状,回眸而笑,熠熠生辉。

      如果没有潭潇越去找她,益兰会在几年后因为暗娼被抓到堂前,而堂上端坐的县令就是她当年的宾客。

      这些人当年把她妹子呵护,也是放在心上的。

      县令在认出这个涂脂抹粉满身风尘的女人之后长叹一声,帮身无长物的她缴了罚金。

      了解她的现状之后,到底是压着那个沉迷赌博的丈夫跟她合离了,又合力给她找了一份生计安置,算是全了当年的情分。

      这件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已经各有造化的少爷公子们又聚在一起缅怀过去,而那些花楼的年轻姑娘听说益兰的事迹之后一边觉得她活该一边对她的好运欣羡不已。

      但是之后的花楼姑娘就再没有跟着穷书生远走他乡的了。

      于此同时,上京的文人墨客也更受姑娘们欢迎了。

      谁不希望自己年老色衰落魄后还能获得恩客的怜惜逃出泥潭呢。

      可惜益兰只有一个。

      潭潇越想着,前世的她此时没有研制出琉璃镜的制法,跟六皇子说不上话,所以延续了东双郡的路径,重开花楼搜集情报,到死也没有见到第二个益兰。

      那是独属于益兰的幸运。

      今世在进入上京之前本准备以太子之死作为开局,以谋算获得六皇子的重视,谁知还未进城就发现未来发生变化,只得抛弃这条捷径。

      好在上一世自己在后期通过匠人将玻璃的工艺进行了完善,于是在献上这般机巧之物后潭潇越仍旧在第一时间从众多分部中脱颖而出。

      然后便着手构建上京的情报体系,也是她的长项。

      她汲取了上一世的教训,并未从楼船着手,而是借用现在昂贵的玻璃构建一个高档场所,相比楼船,自由方便了许多。

      不是所有人都会去逛楼船,但是举办宴会,以及吃饭小聚的需求是永远都会有的。

      也是给那些想要从良的妓子一个选择,西子楼的服务员大多是从这些人中挑选的,但不再承担用身体取悦宾客的作用,只要自己不被花言巧语诱惑,潭潇越愿意庇护她们。

      当然若是她们有了好的去处,自己也愿意的话,西子楼与她们只是雇佣关系,是可以自由来去的。

      她目光往下望去,注意到了在此时还有闲心左右观看的少年。

      少年人眉目俊朗,唇红齿白,月白的衣衫点缀着金丝,更衬出对方的好颜色,单手搭着栏杆,身姿放松。

      眸光稍带着些许好奇与审视的巡视左右,却唯独对下方的表演似无太大兴趣,偶尔划过,既无惊艳,也不震撼,少许欣赏,却更多是对于美好事物的天然爱好。

      是一尊金尊玉贵的瓷器,被好好养护着成长,神态带着些看轻世事的敷衍清淡,又像是遍揽山岳后的波澜不惊。

      “那位,之前不曾见过。”

      潭潇越抬手轻点,不只是说今朝。

      这样出众的少年,若是之前就见过,不至于没有半点印象。

      她很好奇,这样的人,为何前世从未见过。

      “定安侯府三房公子,行五,叫唐迎,今年新进的秀才,院试第二。”旁边的人倒是比较清楚信息,“其父唐翰义,任都察院左佥都御史,正四品。”

      管事实际上是潭潇越的副手,主要任务就是为对方讲解局势打开局面,是为辅助。

      另一方面也有一些监视的意思。

      “定安侯府的读书种子,天机阁认为,会在下次科举后进入翰林院。”

      就是必定中举,且在二甲以上的意思,有定安侯府的保驾护航,再加上自身才学出众,确实没什么悬念。

      潭潇越点头,可惜上一世乡试名单里没这个人,更别说会试和殿试了。

      连着定安侯府都只存在于故纸堆里。

      她一直怀疑还有其它的重生之人改变了未来,经过两月的探寻中,谭潇越觉得,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在四皇子一系的概率很大。

      太子案提前结案,获益最大的就是四皇子,对比前世被囚禁王府的待遇,今生的四皇子可谓是意气风发。

      合州的万民伞带来的巨大声望更是将对方一举送到朝臣眼前,凭此坐稳了按察使位置的瑞王殿下,已经是最热门的太子人选了。

      不过这又是一项改变,前世去合州的六皇子,带回来只是无功无过的赈灾结果而已,朝会上不过一道折子就卸了任,更别说大肆嘉奖甚至升受昭毅将军了。

      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

      想到这里,潭潇越突然开始怀疑,有这样一个没有被废掉的瑞王殿下存在,六皇子是否还能登上皇位。

      可惜前世只知道四皇子牵连了太子案,没有去查具体原因。

      陛下还是给自己儿子留了体面,没有将此昭告天下,潭潇越也没有理由去关心一个罪王。

      后期倒是有理由了,但是那时的她只惦记着保命了。

      现在四皇子应该已经把尾巴扫干净了。

      “左侍郎最近在做什么?”合州一事后禹侍郎已经有向四皇子靠近的倾向了,陛下也似乎乐见自己的儿子拉拢朝臣。

      在太子逝世之后,从悲伤中走出的皇帝已经开始物色新的继承人了。

      “前日跟四皇子偶遇了,相谈甚欢。”

      潭潇越皱眉,“殿下没有派人通知他吗。”

      “通告两次了。对方不搭茬,很乐见的样子。”

      管事说到这里,转达了自己的疑问,“女娘,还要不要再争取一次?”

      看来六皇子是准备放弃了,可惜了一场君臣相合的佳话。

      “不用了,提醒两次已经仁至义尽了,而且现在这个时间,已经没有争取的必要了。”

      潭潇越回答,见对方应了。又看向下方。

      “我记得,定安侯府是瑞王殿下的岳家?”

      “瑞王妃是定安侯的亲妹妹。”管事点了点头,“牧老太君还活着,定安侯府几位当家人关系都不错。”

      潭潇越想了想,觉得可以去接触一下对方。她本身也有种感觉,似乎内心很希望与对方认识。

      她对着旁边的手下吩咐,“把橱柜里的男装拿出来。”

      “红芹丫头回来了的话,不要让她出现在楼里。”

      “女娘放心,我晓得的。”

      一舞毕,益兰进入后台更衣,等众人从余韵中回过神,纷纷走出包间去到一楼之后,对方也换了一身青绿色的衣服,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宁公子,好久不见了。”一年不见,曾经的少女也多了些圆滑,益兰从后台出来,先给跟驸马爷见了礼。

      宁敬源抚上她的发髻,代表上京对她表示了欢迎与接纳,“回来就好。你不在的时候上京都没什么生气,现在可算好点了。”

      也没问她既然走得那么决绝,现在为什么又巴巴的回来见他们这些把她当玩意儿的人。

      益兰低着头将眼里的泪逼回去,笑着说道:“我还怕大家忘了益兰呢。”

      她走的时候其实并不像传言里那么体面,当时不少人都来规劝她,劝她不要迷了心跟着对方走,甚至有人把对方已经落魄的家境以及不算好的岁试成绩给她看,但是她只一心想着秀才夫人的名头,根本听不进去。

      尤其在有人提出愿意纳她为良妾的时候,说出了不少难听的话。

      哪怕对方向她保证不将她收入后院,允许她随心所欲。

      对方当时拂袖而去,但最终她自赎的银两里,也有那位一份力,只是不再见她。

      “怎么不见张大人。”

      张大人就是那位愿意纳她的人,她这次的舞蹈就是想着对方带着她游湖而作,希望表达歉意。

      虽然官员禁止呷妓,但是如果在赴宴时遇上了也不需要特意避开。

      只是要注意一点,官员私下结党的罪名可比呷妓严重多了,所以赴宴要小心。

      不过驸马不入朝堂,尤其宁敬源是长公主驸马,倒是没这个烦恼。

      “益兰来晚了,张推官外任太延同知,前月就上任了,”一位中年男子从隔间出来,笑着回答了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故人新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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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顶级凤凰男,软饭小能手》温柔克制(攻)×钓系天才(受)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瞧一瞧看一看嘞,不好看不要钱。 下本预收,读者老爷们喜欢收藏一下呗,拜托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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