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3、第 93 章 ...
-
周韵迟装作慌了神,顺势道:“哎呀,曾妈妈身子不好,那可要请个大夫好好瞧瞧啊,咱们是勋贵人家,没道理做了几十年的老妈妈病了不给吃药的,银瓶,去拿了我手牌请大夫去……”
说罢,散了众人,忙差人去请大夫去了。
香芍在一旁冷笑,晌午时还背后骂着主子,这会子就身子不适了,分明是装的,她越瞧曾妈妈浑身越不舒坦,恨不得立时把她生吞活剥了。
以往曾妈妈也使过这一招,申氏念她是老人儿,请了大夫过来,大夫也只说人年纪大了身子时常不爽是常事,曾妈妈还混了几副补药吃吃,这次本想旧计重施,不料计谋成空。
晚饭前确有一大夫来给曾妈妈问了诊,不过还是那些老话。曾妈妈心里得意,躺在榻上愈发的哀叫,一会儿说自己心口喘不过气,一会儿说自己头疼不已,周韵迟只好让大夫开了几副补药。
哪曾想,园子落锁前,银瓶带着红方,还有几个婆子进了她的屋子。
那架势不小,曾妈妈隐隐觉得不对,躺在榻上耷拉着眼皮哀声道:“你们怎么过来了,老婆子我才吃下了药,就要睡了。”言罢,又哼了两声。
银瓶忽的从怀中抽出帕子,含着泪珠哭了几声。把曾妈妈吓得不轻,一咕噜坐起身,有些惶恐的看着她。
只见银瓶抽抽搭搭的道:“妈妈,以后您还是多顾着自个儿些吧,人没了,还管旁的做什么呢,这些银子是夫人贴给您的,您拿着买些补身子的,以后千万要多保重自个儿啊。”
没由来这一番话,曾妈妈听了愈发心慌,颤声道:“你,你这是做甚,想咒我老婆子不是?”
银瓶委屈道:“妈妈这是说什么呢,今儿下午不是有大夫给您诊了脉,可不得了了,天夫诊出您有非常严重的内症,不同您当面说觉得您年纪大了怕刺激到您,私下偷偷与夫人说了,还说您只剩个一年半载的时日了。夫人听说了您的也是伤心,世子回来了正哄着呢,太太也知道了这事儿,说您既然病了,又是府里的老妈妈了,让您安心去乡下庄子上养病,那里山清水秀,对您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曾妈妈听了面如土色,她不过是装病,哪就真有了病,刚想开口,腹中传来一阵微弱的痛意。不尖锐,可就是让人难受。
这回,曾妈妈的哀叫带了几分真心实意。
银瓶装作伤心道:“瞧瞧,这不是同卢大夫说的症状一模一样。”
曾妈妈不肯去庄子,这次要走了,以后他全家的指望可就没有了,便下意识口中断断的说:“我没病,我没病,什么黑心大夫,都是来诓骗我老婆子的。”
这时,红方在一旁阴测测笑了笑,缓缓的开了口,“妈妈糊涂了,这话可不能浑说,您要是没病,今儿下午难道是在诓骗夫人?难不成想着夫人好性儿,您装了病,以此拿捏了夫人?”
银瓶止了泪,死死的盯着曾妈妈,眼神如冰道:“妈妈怎么不回话了?”
曾妈妈怔住,面前的二人犹如地狱来的黑白无常,她瞧着心慌,忽的脑海里渐渐清明,明白了一些事。
怕是这位新夫人知晓了自己的意图,想了一计要把自家打发出去。也是,人家新婚燕尔正是夫妻情浓,怎会把丈夫的宠爱分给旁人。
想到此处,曾妈妈心有不甘的掐着手心儿的肉,想她凭着自己的这张巧嘴,讨了于老太太的好,在这国公府斗了一辈子,谁对她不是客客气气的,临了竟栽到这个小妇手上。
哼,什么名门贵女,瞧着一派端庄竟也有这般好手段好心计。
可如今,若不认下这病,恐也没有什么好下场。男人都是偷腥的猫,待这小妇怀身大肚,那世子爷瞧见了自家孙女的花容月貌心里头会不痒痒,哼,她等的起。
红方见曾妈妈怔怔的坐在榻上,有些不耐烦,催促道:“妈妈,您可想好了,您到底是有病还是无病?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可大着呢!”
曾妈妈咬着后槽牙道:“卢大夫是医药世家,怕宫里的娘娘们都瞧得,我一老婆子岂能不信他的话,大夫说什么那便是什么了……”
红方满意了,“是了,既然身子不好,咱们就好好养着,外头车马都备好了,等会子有人便会送您去庄子里养病,我和银瓶妹妹这就走了,世子和夫人那里还等着回话呢!”
银瓶与红方二人着欲要离开。
曾妈妈啐了毒一样的眼神扫在二人的背影上。
到了门前,银瓶忽的转身。曾妈妈赶紧收起怨怼的神情,摆出一副难受的模样。
银瓶道:“还有一事忘了告诉妈妈,太太知道了您病了,特意开恩,把您的小孙女脱了籍放出去了,以后就是正正经经的平民了。”
曾妈妈一听,神色大变,等二人关门离开,她无力扑倒在榻上。双眼出神的望着门口,放了籍,相当于撵出了府,自家孙女以后哪里还有机会见那位世子爷的面,自己的筹划算是成了一场空……
芳园的正屋里,银瓶回来与周韵迟回了话。
曾妈妈一走,周韵迟便提了小厨房的彭婆子,命银瓶去传话,她一走,于是之一把揽住她周韵迟的腰轻笑道:“这下园子里可算是清净了。”
周韵迟看着他那张俊脸,捏了两把颇为吃味儿道:“你说说,这张脸镇日在外头风吹日晒,怎就不糙一些,若糙一些生的又不那么英俊,是不是就没有人惦记了。”
于是之笑着把头埋进周韵迟的脖间,亲昵的低声说着,“不日就要入夏,入夏后,日头毒辣的很,我每日在园子里多晒上一时半刻的,可成?不过,若是变丑了,夫人可还能瞧的上我?倘若夫人变了心,喜欢上了旁人,我岂非得不偿失。”
说着说着,周韵迟反倒听出了话里的委屈,痴痴笑了两声,玉臂缠上了于是之脖子,哄他道:“你这般好,我又怎会喜欢上旁人。”
于是之心中一动,忘情的亲着她的脖颈,一下又一下,似是怎么也食不知味,忽又抬眸看她。
二人对视,眼眸中正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彼此呼吸尽是对方的气味,新婚不过几日,周韵迟哪里能抵挡住这样的情动,立时就投降了,眼神欲要转向别处。
怀中的男人不依她,三两下便将她外衫褪了,只留了一水青色肚兜儿晃晃当当的挂在脖子上。
恰逢今夜又是银瓶和绘锦二人当值,银瓶去小厨房安置了差事,彭婆子升了一级,自然是要讨好周韵迟身边得力的女使,得知银瓶今夜当值,备了一些茶点让银瓶拿走。
银瓶倒不是个贪嘴的,本不想拿,转念一想绘锦年纪小,拿些她尝尝,待她端着茶点回了正屋一旁的西侧间,却见绘锦红着脸坐在软垫上。没上前两步,就就听见卧房里微弱的的动静,压低声音道:“吃了这些,便去小厨房备水去罢,等他们歇下,咱们也能睡了。”
兴许是昨夜闹的狠了,第二日醒来时,周韵迟觉着浑身酸痛,尤其是后腰那处。
银瓶伺候她梳洗时,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凑在耳边悄声道:“夫人与世子感情深厚自然是好,可也不能太纵了世子……”
对着银瓶,周韵迟也不藏着掖着,侧身瞧了瞧里屋没有旁人,这才开口,“别的事儿他都依我,就这一事儿,昨夜求了他不知几次他也不肯放过我。”
到最后,周韵迟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只吩咐银瓶等会子让她悄悄拿了美人拳给自己后腰捶捶。
这厢,芳园的众人第二日晨起才知晓曾妈妈病了一事,又发现曾妈妈的屋子空无一人,连夜被送到了乡下庄子,连带着她的孙女也被放出了府,这才惊觉她们这位新夫人原是个不好惹的。
又过了些时日,众人打眼看着周韵迟行事,赏罚分明,又体谅下人,立夏后还拿了银子给园子里的奴仆每餐加了一菜,又例外每人做了一身轻薄夏衫。
众人得了好儿,便更加用心做事起来。芳园一时倒也被周韵迟打理的井井有条。
这日,于是之休沐,晨起后,二人无事便去芳园后方的花圃里闲逛去了,花圃一旁搭了一凉棚,银瓶用冰镇了一些瓜果端了上来,香芍又择了几朵鲜花,用瓶子插好放在小桌上,微风拂面而来,倒也有一番野趣。
周韵迟逛花圃累了,见有切好的瓜果,入口冰凉极为消暑,便多食了一些,于是之皱了皱眉,开口道:“少食一些,待月信来时受苦的还是自个儿。”
妇人之症,于是之婚后才略通晓一些。
二人婚后,周韵迟头一次来月信时,疼的额头出了一层薄汗,银瓶见惯了,只忙着去烧水备汤婆子去了,香梨也忙去熬药。
于是之见周韵迟白着小脸儿躺在榻上,急的他要红方去请太医来。
好在周韵迟及时叫住了他,只说是妇人常见之症,她在闺中也时常发生。只平时注意一些,不吃生冷之物,别太操劳就好。
待银瓶拿了汤婆子塞在一软布包中,放在周韵迟的小腹,香梨也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来硬让周韵迟灌下了。
于是之才知晓,原来这月信来时,女子是如此难受。
现如今,见周韵迟才不依他,于是之命人撤了这盘瓜果。
野趣儿少了一半,周韵迟也没了心思在这里继续坐着,用帕子擦了手,起身要回屋。眼皮扫也不扫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