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赛丽艾降临咒术界》枕羽观柚

7、六眼悬赏

　　“你，是谁？”

　　寂静寒夜，烛火昏暗，一条温热的手帕盖在额头上。

　　五条悟睁开眼，看着廊下的人影，他坐起来，帕子滑落在手边，湿热的余温打消了他的敌意。

　　听到动静的少女侧过头，金发金眼，长长的尖耳，静坐在皎洁明亮的月光里，目光淡然的看着他。

　　五条悟的六眼自动捕捉一切信息，他却有点不可置信，生平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没有术式，咒力稀薄，四级咒术师。

　　怎么可能，五条家这么好进的？

　　他嘲讽老橘子们，家里的结界和纸糊似的，但那是气话，五条家底蕴深厚，重重结界没有一级的实力，不可能潜入！

　　赛丽艾坐在廊下，曲起一条腿，搭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五条悟辨不出喜怒的神色。

　　“算是友军吧。”赛丽艾想起两人的关系，委托人和执行人，如此定义。

　　五条悟挑起眉，她若是杀手，方才有很多机会杀了自己，这个说辞……勉强能信？

　　“你是哪家的咒术师？”如果真的是四级咒术师，只有御三家派来的奸细这个解释了。

　　这个问题可把黑户赛丽艾问倒了，她沉吟片刻，想起和虎杖妈妈的对话。

　　“来自国外的咒术师。”她弯下眼角，意味深长的笑道：“我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

　　五条悟定定看着她。

　　“听说日本是咒术兴盛之地，我来参观学习，来了这里发现京都有盛事庆典，就来看看热闹。”

　　赛丽艾不可能告诉他真相：我来自未来，受已经死掉的你委托，回溯时间，来问问本人想怎么改变人生。

　　如果这样说的话，少年的反应会很有趣，然后她会被轰出去。

　　“哦，那你现在看到了。”五条悟指了指自己。

　　也不知道是相信了还是没相信，总之身上凌然的气势散去了。

　　他无聊的冷嗤一声：“还不是和所有人一样，两个眼睛一张嘴，有什么稀奇可看的。”

　　他最讨厌的就是生日，每年这段时间，是他承受负面情绪最多的时候，刺杀的人络绎不绝，咒灵增多增强也要怪他，一群老橘子围着叽叽喳喳，烦死人了。

　　赛丽艾是精灵，情感上迟钝了些，感官却是很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波动。

　　一种很不爽的，烦躁情绪在他心中滋生。

　　赛丽艾毫不避讳的说：“我来的时候，听到你们家在开会，你家的老人们对你很不满，想知道你走后，他们做了什么决定吗？”

　　“啧。”五条悟想起那群皱巴巴的老头子，翻了个白眼：“管他们想什么，我才不在乎。”

　　他抱臂靠在屏风上微昂着下巴，颇有种神子稳坐高台，看凡间庸人自扰，冷漠不观的气势。

　　“他们决定放你出门，让你独自做任务。”赛丽艾仔细瞅着他的脸色，缓缓说出一句话。

　　五条悟耳朵动了动，眨巴一下眼睛，猝然扭头看过来：“哈？”

　　“那群老橘子脑子进水了，能放我一个人出门？”

　　他的眼睛写满你说谎，赛丽艾又重复了一遍，这次，五条悟身上传来了兴奋，喜悦的情绪。

　　看来他着实被关惨了，不管是什么样的任务，有没有陷阱，自己爽最重要。

　　赛丽艾眼睛闪了闪，问出心中最关键的问题。

　　“如果你遇到危险，可能危及生命，是希望有人来救，还是自己解决？”

　　此时的五条悟不知道，这个看似愚蠢，令他嗤之以鼻的问题，暗含深意。

　　少年高傲的看着她，不屑一顾：“我这么强，什么危险都不是危险。”

　　对方神色淡然的看着他，清凌凌的目光注视，仿佛被看穿了所有，五条悟霸道的话锋陡然一顿，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我能解决一切！”

　　五条悟定定看着她，那双璀璨蓝眼睛，被晃动的烛火衬的熠熠生辉，比高悬的月光还要美丽。

　　这种坚定自信的眼神，让赛丽艾眸光一亮。

　　想起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死亡了依然桀骜不驯的眼神。

　　现在，是一切没有开始的时间线。

　　他的眼神和未来重叠，始终如一的孤高自傲。

　　这是强者的眼神，赛丽艾勾起唇角。

　　——既然本人强烈要求主导一切。

　　那且随他去，她也不必贴身保护。

　　停留的时间够长了，赛丽艾站起身来，朝廊下走去。

　　“喂，你去哪？”五条悟跟着出来。

　　“夜深了，你早点休息。”她挥挥手，身影逐渐变透明，消失在夜色中。

　　五条悟掐着腰，眼中泛着蓝色光辉，探查了半晌，好奇的低估了一声。

　　“六眼也看不穿，应该是某种特殊的咒具，让她来去自由。”

　　*

　　赛丽艾飞出五条家范围，系统才敢从她身上冒出来，避免了被偶像五条老师，当咒灵暴打的可能。

　　“我们就这么离开吗？”系统回头看着五条宅：“你准备怎么做任务？”

　　“你也听到了吧，委托人强烈拒绝帮助。”赛丽艾托着下巴分析道：“真是倔强的性格，不过有那样的能力，自傲点也正常。”

　　系统眼巴巴看着她。

　　“他想怎么就随他去，我的任务是改变他人生中所有的悲剧，先收集信息，看看有哪些反派蠢蠢欲动。”

　　系统点点头，从空间里掏出一本漫画看看：“确实，关键的剧情点还早着呢。”

　　赛丽艾想了想：“看来任务短期内完不成，先找个落脚点比较重要。”

　　两个黑户没有证件，不能合理获取住房，商量一番后，决定去黑市找找门路。

　　京都某处最大地下黑中介所。

　　要说穿越世界，有什么是次元壁都不能改变的东西，莫过于黄金。

　　系统的空间里储藏着很多金币，魔法世界的金币拿出来，就像是游戏币一样，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赛丽艾顺利得到了个人证件。

　　还差一个工作，赛丽艾问办|证的老头：“这里能找到什么工作？”

　　老头上下打量一番，柔弱矮小，乍一看还怪像失足少女，要不是她凭空掏出一把金币，他还真要推荐她去歌舞伎町，当个陪酒女郎。

　　老头混这行已久，瞧她不避讳的和空气说话，心中确定她是传说中的咒术师。

　　“这里来钱最快的就是当雇佣兵，你可以去找这个人。”

　　老头给她一张名片，赛丽艾顺着地址，来到了一处废弃的老楼前。

　　名叫‘孔’的中介住在顶楼，看着堆满脏污垃圾的楼道，赛丽艾瞅了瞅脚上白色的小皮鞋，索性脱了鞋子扔给系统拎着，光脚浮空飞上去。

　　敲响了‘孔’的房门。

　　“来了。”孔时雨打着呵欠开门，看到一个矮小的金发小姑娘，那双金色的眼眸沉稳冷静，看着与年纪不符。

　　“我来找工作。”赛丽艾将老头的推荐信拿出来。

　　孔时雨接过来看了看，确认路子对，侧身让她进来。

　　一居室集卧房与办公一体非常糟乱，桌子上的文件凌乱摆放，地上还有不少空的泡面桶。

　　孔时雨看着房间，他就一个大老爷们，手下的人都是糙汉子，来了一个秀美可爱的小姑娘，突然知道了尴尬两字怎么写。

　　“你想接什么样的任务？”他挠挠头坐在沙发上，掏出烟点燃。

　　看起来弱小没有杀伤力，身边却跟着一个低等的咒灵宠物，这种组合放以前他肯定赶出去，现在嘛……

　　“刺杀六眼的任务，我都可以。”

　　“六眼？”孔时雨皱起眉，质疑的看着她：“你确定，那可是挂在悬赏榜首，十五年没被摘下的超极刺头货。”

　　“嗯。”

　　“杀他的人都没活口哎。”

　　“到底有没有？”

　　“……有。”还不少，孔时雨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文件，扔给她：“你挑一个吧。”

　　文件没有夹子固定，一甩之下漫天飞舞，赛丽艾面对这样蹩脚的试探，眼皮都没抬起来，她将身上的浮空魔法扩大范围，飘散的纸张顿时停留在半空中。

　　孔时雨瞪大了眼睛：其貌不扬的高手！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来着，他狠狠吸了一口烟，想起某个人。

　　“啪！”房门被外力踹开，哐当一下，整个掉在地上。

　　一个身材魁梧，满身酒气的年轻男人闯进来。

　　“把最值钱的任务找出来！”他如入无人之境，狭裹风雷之势，一屁股坐在孔时雨身边。

　　“禅院，你发什么疯！”孔时雨心疼的看着大门，站起来怒指他。

　　他心里晦气的呸了几声，某些人就是不能念叨，平时找不见他人，一念叨就出现！

　　在场两个大佬，没人在意他的心情。

　　赛丽艾从始至终都没移开视线，认真翻看着悬赏令，将佣金最高的几张挑出来，淡然的飘到孔时雨面前，拿着单子示意。

　　“这些，我都接了。”

　　“一共190亿，你确定能完成？”孔时雨被震撼到了，捏着单子傻傻的问她。

　　“如果你能告诉我真实的悬赏者身份，我一分钱都不要。”她抬起眼，慢悠悠的补充了一句。

　　孔时雨的眼睛瞪大，沙发上那个满脸不耐的男人，闻言也看了过来。

　　“禅院，你看看她，像是能完成190亿大单的样子吗？”

　　孔时雨评估不出赛丽艾的真实能力，他捏着悬赏单，凑到老合伙人身边，低声询问。

　　禅院甚尔拿过他手里的悬赏单，一水的刺杀六眼，讽刺一笑。

　　“她，我不知道。”他放下悬赏单，眼神晦暗的看向窗外。

　　“加上我，肯定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