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成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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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遗憾很多，比如上凉城从此真正意义上的变成了一座荒城。
其中村民们宏大的赴死，甚至于毫无意义。
谢怀舟的存在在卷宗上的记载，也只会是邪神的化身。这里发生过的故事，村民们朴素的愿望，不会留下一个墨点。
火光冲天的篝火下是小舟灿烂的笑容，奔向他子民奔赴而去。
所以人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凡人死了，在他们面前跳进了大火中。
刚刚的质问还在耳畔回荡，主人却再也无法等到答案了。
凤紫嫣从来没有想过是这个结果，一开始发现是神纹的时候，她还起过要抢夺的念头。
当小舟纵身一跃的刹那，她猛然想到了当年修仙的初衷。
那个少女和小舟的愿望一样，只是单纯地保护村民。
“小舟你等我，我给你立座庙！”
俞星河愤恨地将刀插进了地面，上前拿出一根木柴，火光映进了眼眸。
“俞师弟，我也来。”
“庙前的香炉，就用我这个吧。”
少年人的情感总是如此耀眼，战时绝不后退，赢时奋勇向前。
谢怀舟是怎么样的少年郎，且看今日少年郎，意气风发，士气高昂。
整条街上的纸钱在半空中飞舞，见证了一次人性的光辉。
那座万工轿当作了神殿，就立在祭坛倒塌的地方，也是篝火的前面。
现在小舟可以拦住他的子民了，神殿比之前看着更漂亮了。有一位女修摘下了自己头上的发簪，插在香炉旁边。
一到阵法亮起，香炉和发簪变得闪闪发亮。
也有人在地下埋了长明石，远处看来，此地是夜间唯一的光。
俞星河拿出了流光溢彩，屹立在神殿的吊顶上。
“小舟，这东西就送你了，你还小一定会喜欢的。”
送出去之后，还不忘看向谢子游，怎么说他俩都是一个姓，总要送点什么吧。
“瞎子，你俩都是一个姓，小舟现在都成神了。”
“我先来。”
楼行知扔出一块黑色的板子，长枪对着来会横扫过后，板子上出来三个大字。
娘娘庙！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上面带着浓重的威亚。
这块板子可以让庙周围邪祟胆寒，不敢进庙争夺香火。
送什么谢子游早就想好了，手中是刚刚雕刻好的谢怀舟的木像。
“庙里总要有神像的吧，我这个就是有点小。”
虽然小，但这尊像是真的可以让小舟的魂魄寄居。
谢子游走进神殿谨慎地将木像，摆放在正中央，闭上眼双手合心中默念；
“以吾之名，上青苍天，下敬凡尘，镇！”
阵成之后拜了下去，“愿娘娘平安喜乐，早日飞升，百无禁忌。”
此时天空雷声轰鸣，彩霞满天，似有白光皑皑。
“啪！”
一声惊雷闪过，日出伴着彩霞从东方升起。
“这是飞升的彩云嘛！”
“我目睹了飞升成神的场面，原来是这么好看。”
“快看那个是不是小舟。”
谢子游总算真的放心了，笑着看见了一眼木像，现在叫神像了。
神像调皮地眨眨眼，子游哥哥笑起来真好看。
走出神殿就能看见街道的尽头，白日之下的那些村民。
他们不惧烈日地站在下面，簇拥着小舟，脸上是慈祥的笑容。湿婆破更是笑得眼睛都看不见，牵着小舟走得轻快。
“快快快，把三娘唱大戏的戏服拿出来。”
“对对对，还有老王的压箱底的凤冠，戴上可气派了。”
“哎哟，这能行嘛，神仙是这么穿的吗？”
“就是这么穿的，当年三娘唱的就是什么娘娘。”
“对对，就是神娘娘。”
原来小舟身上的戏服来自村民的想象，不过也是村中最漂亮的衣服了。他们朴素的观念中，神仙肯定穿得很漂亮气派。
谢怀舟看见村民的眼神中多了什么，这就是他的子民，他们把自己最好的东西奉献出来，期盼着他们的神明永远喜乐安康。
而现在他们的神明真的飞升了，在他纵身一跃的那一刻。
村民亲手将衣服套在小舟身上，随后脸上带笑的超脱此间。
仙门弟子也不过是普通人，他们是修士，更是父母的孩子，师父的弟子。
这种长辈将他最好的东西拿给你，或许它不很贵重，但是一定他最珍藏的东西，上面有他们的最简单的祝福，平安。
温馨的画面让人体会到幸福，也让人落泪。
“恭贺神娘娘飞升！”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随后大家都开了口。
谢子游感触良多地看着这种场面，心中五味杂陈，有感慨，亦有落寞。
如果玉京梦当年没有离开山门，他成神的那一日，一定是无比的声势浩大，万人空巷地去围观。
谢子游至此不飞升的原因，玉京台还欠他一尊神位！
凡人尚能死后飞升，师兄因救天下而死，却被那太子害死，魂魄至今不知去向。
抬头望向天空，那些白云后面不知站着谁？
谢子游眼眸一冷收回了目光，拿出发带挡住双眼。
“瞎子，你怎么又系上了，你不是能看见嘛。”
“太阳太大了，看不清啊。”
上凉城恢复成他本来的样貌，虽然依旧很破败，还是比环境中的样子好上一些。
谢怀舟一袭彩衣，一挥衣袖，将所有人召来此处。
林鸢惊喜地看着出现的叶翎，跑过去拉住人，发现少了一只手臂，眼泪瞬间下来了。
分散的大家都聚到一起了，只是死亡的人再也不能回来了，一切皆有定数。
谢怀舟走到神庙前，转过身庄重地一拜。
“诸位，多谢。”
所有人连忙回礼，一位神明的感谢，果然大家的伤恢复了一点。
叶翎看着重新长出来的手臂落泪，她原本不抱任何希望的，已经做好了失去右手的准备了。
“神娘娘永存不灭。”
“你我同袍，同生共死。”
飞升后谢怀舟的唱词又变了，这一次很符合大家此次的经历。
与身旁的同袍，师兄弟们自当是同生共死的战友了。
大家地庆幸地看着身旁人，这一刻不用人号召。
都发自肺腑地说道：“你我同袍，同生共死。”
这就是共生的另一面吧，大家都是彼此的兄弟姐妹，你的命于我而言同样重要。
谢怀舟化作一道彩光附身到了神像上，紧接着天空一抹霞光降下。
沐浴在神力之中，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心境有些松动了。
心思活跃的早就在谢子游出现前通知了宗门，此刻有无数道流光飞向上凉城方向。
更有陨落在幻境中的师门，也紧急地赶来了。
霎时间，人们竟能在白天看见流星划过上空。
沐浴飞升的虹光对修士的帮助是无限的，大家连忙就地打坐，不一会神庙前坐了一片人。
飞升在半空的谢怀舟向下望了一眼，发现已经离开城内的谢子游，牵着鬼嫁娘翻山离开。
一个闪身，来到了谢子游面前。
“子游哥哥，谢谢你助我成神。”谢怀舟郑重地拜下。
“不是我，是你自己的造化，是你尚未造成因果，与我无关。”谢子游退后两步躲开了。
谢子游如今是活死人一个，沐浴不了霞光，自然也是受不住神的视线。
被谢怀舟目光看过来，身上的神纹有要活动的迹象。
动了动手指，鬼嫁娘换了一个方向走。
“子游哥哥要走了吗，不等你的朋友一起？”
谢子游点点头，走了两步就听谢怀舟又开口了。
“子游哥哥是来找玉京梦的吧。”
此话一出声，谢子游立刻回身看了过来。
“你见过我师兄？”
他猜测师兄来找过真君，同时使用了天帝诀，有可能小时候的谢怀舟看见过。
但从未想过，师兄会和一个小孩子有交集。
成神之后谢怀舟多了很多记忆，有关于玉京梦的消息也浮现出来了。
“我见过他，可惜没有交谈。”谢子游当年还小在路边玩耍，“那年我差点被马踩到，是他救了我。”
师兄很喜欢小孩子，看到有小孩子被马惊，真的会救人的。
谢子游甚至能想到师兄会说什么话，一定又是拿出一颗糖。
“师兄是不是告诉你，吃了糖豆痛苦就飞走了。”
“是。”谢怀舟也笑了，“不过我太爱哭了，他给了我两颗。”
玉京梦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旁人的叙述中他永远都是这么热心，帮助他所能做到的一切。
“我并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他出城的方向是东边。”谢怀舟一脸歉意地看着他。
谢子游笑了笑没有怪他，牵着手里的阴线一拽人到了鬼嫁娘身边。
“走了，后会无期。”
谢怀舟看着那抹身影脸上的歉意更多了，成神后神明的可利用神识，在命树中查找想知道的一切。
他刚刚查找玉京梦的记忆时，发现一个惊人的秘密，一个足以让谢子游崩溃的秘密。
说出来子游哥哥一定会杀上玉京台的，可现在不行。
他太弱了，打不过神殿上的神位的。
神识海中的玉京梦的记录消失了，而且是很明显的人为抹除，能做到这种事的只有可能是天宫太子。
这种抹除会让玉京梦这个人消失在世间，一百年他就会淡化出人的记忆，未成神前的谢怀舟就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
百年后的今天，天地之间，唯有谢子游一人记得。
因此关于玉京梦的一切，只能由谢子游一点一点地去拼凑。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成神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