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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反练 ...

  •   元州刚回自己屋子关上门的时候,忽见一道黑影从窗前一闪而过,元州稍一忖便提剑跟了上去。这人分明是想引他去的。作为绛云山上连续两届会武拿第一的人,怎么会看不出那黑影的来意呢。

      元州一路追着出了绛云山众人住宿的大院,跟着黑影来到一片丛林间。那人还不放心,一纵身又进了丛林,元州骄躁地跺了下脚,也跟了进去。
      他的武功在绛云山上已经难有敌手,但这人的武功明显更上他一个层次,想来不是普通的弟子,难道是长老级别的?

      凉风习习,吹得丛林间簌簌的响。树叶凋零,纷纷扬扬地落下。那人就站在树下,颀长的身子,如瀑的墨发。负手背对着他。

      “我当是谁,原来是四长老啊……”元州故意将尾音拖得极长。
      韶年也不看他,先是一笑,过了会才道:“很失望?”
      元州抓了抓下巴:“呵呵,你知道的,对着不是美女的人,我一向都没有感兴趣。”
      “过阵子,我要下山。”
      元州一怔,旋即笑道:“你侄女已经跟我说了。”
      出乎他意料的,韶年并没有一点吃惊的样子,只背对他道:“三十五天。”
      “什么?”
      “我说,你自从上次回山正好过了三十五天。”
      “哈——”元州发出一串大笑,他对韶年记下这日子感到颇不可思议,但却没有明问,拱手笑答,“多谢四长老惦记。”
      “山上地下谁人不知你元州是有多风流……这次难得呆了那么长时间啊,你这样如饥似渴的,我并不奇怪。”
      元州是聪明人,顿时明白韶年是指他刚才戏弄若水一事:“啊哈,长老爱侄心切,晚辈表示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韶年转过来,眼眸在秋色中映得有些肃然:“你心里面早就已经有她了,何必要这样伤害别的姑娘?”
      “伤害?你情我愿的东西也能叫伤害吗?”元州的脸上写了大大的‘诧异’二字,哼笑,“我以为只有偷恋、暗恋之类的最伤人了,难道比之这些我做的更伤人?那是不可能的!”
      韶年顺水推舟道:“哦,说到暗恋之苦,想必你最懂了。”
      “四长老,你叫我出来只不过是为了若水之事的话,那我就走了。”元州拉下脸作势要走,“因为,若水已跟他人情真意切,我对这种姑娘也没有兴趣。你要是还有这么多心思没去处,不如考虑下她。”

      一提到“她”,韶年愣了下,随后一手往怀里掏取什么,哪知掏弄了半天发现怀里并没有什么东西,他又往袖子里去取,依然无所获。
      “玉佩不见了?”元州冷冷地问。
      韶年‘嘶’了一声:“果然被你这乌鸦嘴说中了。”
      “你!”
      “呵呵,你着什么急,这于你不是正好吗?”
      “这话什么意思?那可是她最心爱之物!”
      韶年笑:“我肯定是掉在山上了,你要是随便地上捡到了,以往那些殷勤都不必再献,她就会主动对你感恩戴德啦!”

      元州脸色铁青,震怒道:“韶年!”
      “不分长幼秩序,我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
      不管怎么说,韶年身份摆在那,作为大弟子,这起码的礼仪教诲不可不守,但见元州忍下一口气,慢慢吞吞地:“你必须要早日找到那块玉牌!”
      “不然呢?”
      “她回来知道的话,你就更对不起她。”
      韶年噗嗤一笑:“不就是一块牌子嘛,难道牌子不见了就要我以身相许了?”

      元州感到青筋暴起,形象全无,硬生生顿住吸了一口气:“如此说来,你明明就知道她喜欢的是你!”
      “嗯,我从来就没怀疑过她不喜欢你。”韶年吟吟笑着低头拂去衣上的落叶,他的语气就像落叶归土那般从容浅淡。

      元州刚刚灭下去的火又开始冒上来了,喊道:“你,你这样的人,真不知道她怎会看上你!”拂袖离去。
      韶年仰头大笑。

      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元州这人拈花惹草无数,一年头里不知道有多少男子找上门来闹事,他在别人面前往往都是口若悬河、能言善辩的,但是,每当在韶年这个正牌情敌面前却节节落败,哑口无言。

      韶年这样的人,平日里看着总是睡觉,尤其是阴雨连绵的季节,他每逢雨天必睡,不到昏天暗地日月无光就不醒来。
      他时常几天不吃也不知道饿,一旦用起膳来,习惯又是好得没话说,必定是一粒米都不剩一滴油也没有,饭菜是咸是淡、是酸是苦、是素是荤都只会夸好吃。
      他在人前不修边幅,没有形象可言,扯掉半只袖的衣服,第二日起来照旧往身上套,他有长长的胡渣,很少刮,只有当大刀在手的时候,才会偶尔操刀刮一次。
      他嘴唇略薄,眼睛很亮,一眼就能看穿他人的弱性,抓住软肋舌毒一番。
      这样的人到底哪里好,这个问题严重地让元州产生多年的困惑,一直寻不到答案。

      眼看着会武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若水心急如焚,每日都在后山练剑,那本绛云山三十二式她都已经记住了,练剑的时候都不需要看册子,早就倒背如流。
      只可惜最后一式始终看不懂大概,咸真在一旁边出谋划策,想边练了大半天也是没用。

      这个时候,若水马上想到的就是韶年了。
      韶年确实是资质颇高,但对练武之事懒散倦怠,甚至有点不屑,要他来总是得费九牛二虎之力,仅靠若水一个人的功力还不足以对付,必须要人旁敲侧击。
      “我们去找师叔吧。”
      “不好吧,他过一阵子就要下山,现在一定有事在忙。”
      “这倒也是,但是没有他,我就练不了最后一式呀。”
      咸真想了想,道:“我们再想一想吧,如果今天还想不出来,再去问他吧。”
      “那……好吧。”

      能拖一日是一日。
      若水练剑的时候,咸真每次都在旁边看。他想多几日这样的相处,因为这个时候只有他们两。然而她的进步突飞猛进,时常是每次将三十二式重头开始练习,她就能有一层进步。
      为此,咸真是又愁又喜。
      一方面,看见若水开心的时候,他也会莫名地很舒服。另一方面,她武功精进了以后,他又担心她会赢了会武比试。虽然不太可能,但是若水剑法精进的速度叫他都自叹弗如,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有人加入有人退出,其中的变数太多了。

      若水再次将剑法重头演练了一遍,到最后一个招式的依然硬生生停了下来,她泄气之余,忽然起了一个念头。
      “倘若我将三十一倒过来练,你说会不会想出最后一式的练法?”
      她这么说着,咸真却正陷入明天要以什么借口阻止若水跑去问韶年,他“恩恩”了两声仍是沉浸在思绪中愁苦不堪。
      若水好似得到肯定一般,兴奋地开始反练。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天气放晴了。雨滴仍是滴滴答答地从叶尖坠落在水滩中。
      咸真顿时想到了什么理由,高兴地拍了下手,抬头去看若水的时候,脸色一白,连爬带滚地奔过去,一边急呼:“若水,若水,你怎么啦?”
      “嘻嘻,我好像真的有点知道了。”摆着最后一个‘平雁过北’招式呈呆滞状,若水手中的秋徊剑脱鞘飞出,插在对面一颗古藤上,她方一说完,整个人吐出一口鲜血,接着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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