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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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开学后，江钇和周白榆开启了异地模式。
明明距离并不远，但见面成了难题。
周白榆忙于学业，每天在教学楼和宿舍之间两点一线，而江钇突然有事抽不开身，原本定好的每周末约会计划也因此搁浅。
小小变数，还要从一只猫说起。
江钇在下班回家途中再次偶遇了当初逃跑的那只小白猫。
它长大了，也更瘦了，瘦得皮包骨头，奄奄一息。眼睛不知被什么东西糊住，身体状况明显比之前糟糕。
或许是因为辨不清方向，小猫误打误撞跑到马路中央。来往的行人和车辆对它而言都是威胁，一丁点儿风吹草动就使它慌不择路。
有人在尝试徒手施救，但它太过恐惧和警惕，稍有靠近便不停地亮爪哈气。
几番僵持，好心的路人也不得不放弃。
随着时间流逝，围观的看客耐心耗尽一个个离开，小猫仍孤零零地蹲在原地，没有了人群防线，驶来的汽车随时可能从它身上碾压过去。
江钇想起曾在社交平台上刷到过本地的救助中心，便赶紧拿出手机跟他们取得联系。
心急如焚地等待了半个小时，三个带着工具的志愿者赶到。有专业人士帮忙，还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志愿者们经验丰富，出手很快，见食物诱惑不起作用，当机立断戴上防咬手套换抓网。
小猫被迅速转移到安全地带，封闭的航空箱让它应激的状态慢慢稳定下来。
喂完罐头和水，三人准备带小猫去附近的宠物医院做检查。
江钇快步追上去，询问可否一起去。知悉她是求助人且有收养意图，走在最后的女孩招招手示意她上车。
途中，两人聊起来。
之前看过视频的缘故，江钇对他们的救助程序不陌生。女孩告知了她详细的领养流程，并附赠多条实用的养猫攻略。
江钇挨个记下，顺便添加了女孩的微信。
交换备注时，江钇听见她叹气。
询问才得知，救助中心租借的场地马上要被收回，他们至今还没找到合适的新基地。一想到那么多毛孩子即将无处可去，她不免担忧到焦虑。
江钇心念一动，对她说：“我可以帮忙。”
早在上大学的时候，江钇就曾动过做流浪动物保护的念头，但碍于自身不稳定因素，她一直没有付出实际行动。
如今正好有机会，也算是圆了自己长久以来的一个心愿。
从宠物医院出来，江钇直奔爸妈公司。拿到旧厂房的钥匙后，她又马不停蹄地与救助站负责人会面。
沟通清楚各项事宜，基地的工作人员当晚就开始进行转移。
搬家是项大工程，尤其是带着小动物们。江钇虽然是客串角色，但也要坚持负责到底。
时间毕竟有限，在安置好救助中心的猫猫狗狗之前，她只能先把周白榆放一边。
对此达成共识后，江钇每晚睡前的必修课程就是打视频哄人。
周白榆偶尔会有怨言，化解的办法是主动抽空跑去给江钇当苦力。大半个月的时间里，两人寥寥几次见面全靠他争取。
终于，救助站的事情告一段落，基地各方面情况均稳定下来。有了闲暇，江钇想立刻飞到周白榆身边。
她没有提前透露，打算给他一个惊喜。
在学校里见到江钇的那一刻，周白榆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上一秒还在脑海中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到底是幻觉还是梦境？
大约是他脸上的神情太过有趣，江钇忍不住笑起来。
初秋正午的阳光洒在她身上，犹如打开了柔光滤镜。
一切是真实的。
周白榆疾速穿过下课的人流，冲过去紧紧抱住了她。
熟悉的怀抱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是安全感的代名词，江钇放心地将重量依托给他，鼻腔里全是久违而温暖的气味。
周白榆摩挲着她的背，心疼地问：“怎么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江钇接道：“对呀，你不在我食不下咽。”
她说着要分开，又被周白榆按回原位：“别动。”
“这样不太好吧，”江钇仰头提醒，“大庭广众……”
路上人还没走完，时不时有人投来目光。
周白榆大手一遮，把她的脸藏起来：“看不见了，再抱一会儿。”
江钇被他的掩耳盗铃逗笑。
他们旁若无人地拥抱了很久，直到周围空空荡荡。
肚子开始抗议，江钇替它传达：“我饿了。”
周白榆忙问：“想吃什么？”
江钇最后选了食堂。
来都来了，重温校园生活的机会她不能错过。
找到座位，周白榆先去买饭。
江钇看着他来回，桌上很快摆满不同窗口的餐盘。如果不是江钇及时制止，周白榆恐怕要把所有认为好吃的菜品都点一遍。
她努努嘴：“我又不是大胃王。”
周白榆说：“你要多吃点。”
江钇每样菜都尝了尝，味道的确不错。其中有道鱼肉她非常喜欢，特意声明下次来还要点。
周白榆笑着应下，问她：“这次能待几天？”
江钇回答：“两天。”
除去上课，他们能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周白榆抿唇沉默，才刚见面他就开始不舍。
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江钇，他转移话题问起她的工作进展。
江钇已经辞掉了便利店的兼职，正式加入救助中心。做志愿者之余，她还在为开宠物医院和搭建领养平台做准备。
救回流浪的小猫小狗后，给它们治病和绝育需要一大笔支出，后续的日常花销也不是小数目，依靠集资募捐总归不是长久之计，能开源节流、自给自足最好。
提及此，江钇整个人充满干劲。
找到新的人生目标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见她斗志昂扬，周白榆也觉得高兴。
吃完午饭，两人手牵手在学校里闲逛。
江钇许久不曾涉足校园，最大的感受竟然是新鲜。
面前的景物有相似，有不同，一致的是氛围不变。
走到图书馆，其背后有个静谧的小公园，树荫浓密，空气清新，江钇拉着周白榆进去。
在里面慢悠悠晃荡了小半程，他们一个人都没遇见。
江钇好奇问：“这里平时没人来吗？”
周白榆目露笑意：“这里是我们学校默认的情侣约会地，白天确实很少有人来。”
江钇讶然一秒，随即笑道：“那岂不是正好。”
周白榆闻言停下脚步，将她扯进怀里，低声问：“正好什么？”
他规矩了一路，江钇还以为在走出学校前都不会再有什么亲密接触。
她小幅度动动腿，说：“正好散步。”
周白榆没接话，目不转睛地垂眸盯着她，拢于腰间的手一直在收紧。
江钇离他越来越近，明知故问：“你的正好和我的正好，是不是不一样啊？”
周白榆反问：“我的正好是什么？”
江钇偏开头笑，被周白榆倾身抱住。
扑在颈侧的气息十分扰乱心绪，江钇快扛不住，黏糊地喊他的名字：“周白榆。”
“我订了酒店。”她说。
仅此一句，信号足够明确。
周白榆抬起头，在判断她是随口玩笑还是认真。
江钇朝他勾唇，用词直接几分：“现在去吗？我有礼物送给你。”
周白榆完全拒绝不了，但当下，有一个扫兴的事实无法改变。
他脑袋埋回她肩头，长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笑：“我下午满课。”
江钇闭口不作声，手指在他后背不轻不重地掐了两下。
周白榆问：“跟我一起去？”
江钇说：“才不要。”
她一个人回到酒店房间。
处理了几件救助站的琐事，江钇打开平板浏览起行业相关知识。
没多久，周白榆发来消息。
江钇扫眼时间，问：上课了？
周白榆：嗯。
江钇问：上的什么课？
周白榆拍了张黑板上的PPT，看内容应该是专业课。
江钇立即化身为严厉的老师：认真听课，不许开小差！
周白榆问：你在干嘛？
江钇也拍了张桌面的照片给他：学习中，勿扰。
她要单方面结束对话，周白榆配合回：好。
头昏脑胀地在教室里坐了一下午，铃声响起意味着解放。
周白榆托室友把书带回去，直奔江钇所在的地方。
收到消息，江钇特地下楼迎接以示重视。
她叫的跑腿正好赶到，周白榆在电梯厢门前顺手接过大包小包。
“女孩子都这样能吃不胖么？”周白榆拎着东西，有所疑惑。
江钇歪头看他：“你说反了吧。”
进门洗过手，周白榆把食物取出一一摆放到桌面上。
江钇在他身后翻行李箱，窸窸窣窣好一阵，最后拿了团布料钻进浴室。
几分钟后，她走出来，站在不远处问：“好看吗？”
周白榆应声回头，视线瞬间定住。
前后重点不同，江钇贴心转了个圈，向他展示全貌：“好不好看？”
周白榆说不出话。
他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一处涌聚，神思不受理智控制，除了本能反应，脑中几近空白。
江钇看见他急走两步，又停住，声音里有极为压抑的情动：“你……要先吃点东西吗？”
她不禁挑眉：“哦，那就先吃东西。”
江钇朝角落的方桌走去，经过周白榆身旁时突然被拦腰抱起。她惊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压倒在软乎乎的双人床上。
“不是要我吃东西？”江钇手抵着他胸口抗议。
周白榆说：“你不想吃。”
江钇哼声：“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吃。”
周白榆气息不稳：“吃饭不用穿裙子。”
江钇无话可辩，缴械躺平。
安静对视须臾，周白榆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皮，撑起上身从正中间的蝴蝶结开始拆解自己的“礼物”。
随着他的动作，江钇胸腔起落的弧度越来越明显，身体似着了火，心脏几欲沸腾。
她翻身将周白榆压下，变被动为主动：“你还没回答我，好不好看？”
周白榆喉咙滚了又滚：“好看。”
江钇俯下去吻他：“有没有想我？”
周白榆说：“有。”
唇舌勾缠，欲望一点即燃。周白榆重新占据上位，紧贴在她背后，一手托起柔软的身体，从耳后吻向肩颈，再渐次滑下。
江钇趴伏在床中间，四肢失去力气，整个人如同被融化。
他亲至腰窝时，她痒得挣扎着回头去看。
周白榆停下动作，将她翻转回来。
陌生而温热的触感激起阵阵颤栗，江钇丝毫没有招架之力，只能揪紧了身下凌乱的床单。
悬空的小腿找不到支点，无助地绷直又垂下。
房间隔音太差，周白榆不得不喘息着覆到耳边：“姐姐……小声点……”
江钇为他的称呼发烫，羞恼地捶他肩膀：“你这样我怎么小声……”
周白榆不确定：“那我用力点？”
江钇勾住他的脖子：“不要了……用别的。”
体温在攀升，散开的蝴蝶结在上方摇晃不止。
周白榆忍不住重重一撞，江钇脱力跌入他怀中。
……
结束后，满桌的食物都凉透了。
两个人饥肠辘辘，最终决定出门觅食。
校门外的夜市人群熙攘，沿路吃饱喝足，江钇临时兴起将周白榆拐去有名的西桥看水。
夜色如墨，河道两岸的灯光映在水面，宛如淡绿的翡翠。
他们倚在廊桥上，惬意地与晚风相随。
并肩赏了会儿景，江钇转头扎进周白榆怀里。他身上的味道总能让她轻易沉沦，一旦靠近就不愿意抽离。
放空片刻，江钇忽然抬头问：“你对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周白榆视线落在她脸上，不假思索：“很漂亮。”
除开外表的话，“还有呢？”
周白榆笑了下，回忆并评价：“挺可爱的。”
话似乎是好话，但笑是什么意思？
江钇敏锐地眯起眼，拒绝只听表面：“说清楚！”
周白榆开始逐条列举：“骑车的时候一定要争个输赢，落后一点都不行。下车就拍照，同一个姿势重复几十遍也不嫌累。车的链条掉了，还非要自己修……”
江钇打断他：“我不是找你帮忙了么。”
周白榆说：“嗯，在半小时后。”
江钇笑问：“你不耐烦了吗？”
周白榆摇头：“没有。我就是好奇你究竟能折腾多久，所以一直没走。”
“走？”江钇惊讶道，“你原本不打算陪我玩？”
周白榆垂眸看她，语气傲娇：“本来就只是骑两小时车的价钱。”
江钇精准划分责任：“我为陪骑买单，你为自己的好奇买单。”
周白榆认可地点头。
对视一笑，江钇又问：“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这个问题周白榆曾思考过多次，他说不出具体准确的时间，但知道：“大概第一面就不一样。”
江钇才不相信：“不一样为什么还那么干脆地注销账号？你都没有考虑过再跟我联系。”
周白榆解释说：“当时没想那么多。”
他人生中头一回对一个女孩动心，没有概念，更没有经验，全然的后知后觉，以至于差点错过。
幸运的是，老天给了他第二次机会。
他有充足的时间一遍又一遍地确认自己的心意，并从她指引的专属捷径毫不费力地抵达终点站。
过程这么容易，江钇口头索取公平：“早知道不主动钓你了。”
周白榆语气很认真：“那我也会上钩。”
重逢后，他对她所有的示好，都有重视和开心。
即使她什么都不做，他也会用尽一切办法义无反顾地走到她身边。
江钇弯弯唇，要求：“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
他们其实说了太多话，但周白榆几乎立刻就知道，她想听的是哪一句。
他记起当初在便利店里她一句模棱两可的戏言，此时此刻，却没有比之更恰当的词句。
周白榆深深地注视着江钇：“你是第一个。”
他半字不落地重复，无比郑重其事：“也是最后一个。”
江钇嘴角高扬，眼底幸福满溢。
未来怎样都没关系，只要我们在一起。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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