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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他最最喜欢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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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秦知羿当着李旭桦的面，从口袋掏出他家的门禁卡时，李旭桦着实感到了意外。
秦知羿敲了门后，黄勤从屋里打开门，见到来人是秦知羿的第一眼简直喜出望外，再一眼见到李旭桦时，脸色骤然大变，立刻反手将门从里边关上，留他俩干干在门外。
秦知羿：“……”
李旭桦：“……”
大概过了不到两分钟，门再次从里边打开。
门外的俩人先是对上黄女士的眼睛，然后从她眼中看出了怒火，于是紧接着视线下挪，就看到黄女士手上，多了一根擀面锤。
和昨晚秦知羿随口一句的玩笑话一模一样。
李旭桦下意识往秦知羿身后躲。
秦知羿注意到他这一举动，心里特别高兴，瞬间昂首挺胸，作势要把李旭桦严严实实挡在自己身后。
“你还知道回来？”一开口，黄勤声音里就多了一丝哽咽。
李旭桦又秦知羿身后站出来，一步步走到母亲面前，“对不起。”
“别人都说棍棒之下出孝子，我向来反对这种教育方式，以前从来没动手打过你。”黄勤眼眶通红，握着擀面杖的手激动地抖着，“但今天我必须要打你一顿，让你清醒清醒。”
李旭桦也红了眼，水雾模糊了视线。
他点头说应该的。
秦知羿见状，立马横在两人中间打太极，走过去安抚黄勤的同时，右手不经意地从她手中将擀面杖抽走，暗度陈仓地递给李旭桦，还不忘冲他眨眨眼。
李旭桦忍着满眼泪花，接过擀面杖后紧紧攥在手心。
家中一尘不变，连门口玄关处还摆放着他的拖鞋。李旭桦看到后，眼泪夺眶而出。
他匆忙抹掉眼泪，侧身抓起衣服一角使劲擦了擦眼睛，才踩着鞋后跟脱掉脚上的鞋。
“妈。”
“你给我跪下！”黄勤坐在沙发上。
一旁感觉已经把人安抚好的秦知羿闻言一怔，猝然嘿嘿一笑打马虎眼，“阿姨，其实旭桦他——”
“再多说一个字，你也跪下。”
秦知羿：“……”
这算不算引火上身？
其实按照他现在的身份，其实也没什么不行的。什么引火上不上身的，李旭桦跟他是一条船上的人，他的事就是自己的事。
于是…
李旭桦规规矩矩跪在黄勤面前，紧接着秦知羿也认认真真屈膝跪下，两人双双挂着同系好的表情。嘴角下垂，眉眼弯下，头微微低下，俨然一副痛彻心扉势要痛改前非的架势。
她就这么一说，结果秦家小孩就真给跪了下来。
眼下黄勤没办法分心让他起来，只能顾及一头，维护好自己作为长辈的面子。
于是乎，她不慌不忙地往旁边挪了挪。
“阿姨，其实旭桦不是被骗到国外了，他是为了配合希乐警方，捉拿一起野生动物走私团伙的罪犯。”
秦知羿执起李旭桦的手，手心朝上，十指一展无余在黄勤面前，“犯罪团伙非常猖狂，旭桦为了这次卧底行动的成功，吃了很多苦，您就别再误会他了。”
“再说，您这么误会他，自己心里也难受，旭桦也难受。”
李旭桦的手伸到她面前的那一刻她就看见了十指指腹上触目惊心的烫伤疤痕，她的心立刻揪成一团，不忍继续看下去。
她声音硬邦邦的，“他自己没嘴是吧？”
“妈。”李旭桦跪着往前挪了两步，两手紧紧握住母亲手腕，哽咽着声音说：“对不起。”
“你说说你，一声不吭让我和你爸蒙在鼓里，你知道你万一出个什么意外，你让我们老两口怎么活吗？”黄勤潸然泪下，一下一下捶打着李旭桦的后背。
秦知羿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知道黄勤没有使多大力气，他也心疼李旭桦被人这么打，明知这个人是他的母亲，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上前阻止那挥下来的拳头。
但他明白，这是他们母子间的问题，他就算再爱李旭桦，也不能阻止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过分担心后，掺杂着理解，担心，紧张，怨恨的复杂情绪。
李旭桦一个劲地说着对不起。
因为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这些事宋杰中秋节的时候就已经告诉我们了。”黄勤看了秦知羿一眼，“就这家伙还嘴硬，替你瞒着我们。”
秦知羿没心没肺地露出一抹微笑，“应该的应该的。”
黄勤白了他一眼，抬手不轻不重地拍打了他胳膊。
“去年秋天，你那事刚出，小区传的沸沸扬扬，是知羿爸妈把我跟你爸带到青阳去避风头。”说起那件事，她心里还是非常感谢秦家父母。
秦知羿突然跟上课回答问题似的举起手来，“阿姨，这事我要声明一下，那全是我爸妈的主意，我心里是完完全全信任永兴政府会对你们进行严密的保护。”
“而且当时我还因为李旭桦踹了我，心里有怨气，根本就没想那么多。”秦知羿表示自己字字句句说的都是真的。
这事成功把李家母子低沉难过的气氛打破。
“所以旭桦，”黄勤看着李旭桦，认认真真道：“你大学就开始交的男朋友一直都是知羿？”
李旭桦深吸一口气，说是。
“您看看，阿姨。”秦知羿立马起身坐在黄勤旁边，一手挽着黄勤的胳膊，像女婿来丈母娘家告状来了似的架势，“小秦这么好的男人他都瞒着您，您说小秦有哪点上不了台面的，要他这么密不透风地瞒着你们。”
李旭桦一直不知道，秦知羿会有这么油嘴滑舌的一副面孔。
这才几分钟，他亲妈就被秦知羿哄得喜笑颜开。
这还是那个半个月破不了案，整个青阳刑侦支队就别想洗一回澡的秦队长吗？
中午十一点半，李文和上夜班回来，开门就闻到家里的饭香味。
李旭桦回来的事黄勤已经发短信告诉了他。
他看到消息后，差点没按耐住飞奔回家的腿。
一口气冲到酒店门口后，他又停下脚步，拿出手机反反复复将黄勤的短信看了几十遍，终于确定李旭桦回来之后，他忽然笑了。
此刻他一手扶着门把手，看着厨房里忙活的两个孩子的背影，以及一趟趟进厨房把菜端到客厅茶几上的黄勤。
黄勤撂下一盘凉菜，转身走到门口，对上李文和湿润的眼睛，“愣着干什么？等谁请你进来呢？”
厨房里的李旭桦和秦知羿也听到了门口的声音，纷纷用围裙擦了擦沾着水的手。
秦知羿大掌搭在李旭桦侧腰，轻推着他往前走。
李旭桦眼眶一酸，张口叫了声爸。
李文和立马也红了眼睛，点点头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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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李旭桦不愿意出门，秦知羿就在家陪他睡了一下午。
晚上九点半以后，李旭桦才开口说想去匠屋看看。
“那天离开之后，在路上我听到他们说，他们派了人过来烧了匠屋。”
冬季的夜晚多了几分凄凉，少了一半的热闹，两人手牵手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一起踩影子诉真心。
秦知羿不禁感慨万千，“是啊，幸亏你匠屋位置选得好，出门就是河道，要不现在我早成一把骨灰了。”
“你给的暖手宝，我不小心丢了。”李旭桦故意不想过多回忆那晚。
“没事，三十块钱买的。”秦知羿总觉得李旭桦的手暖不热，索性他把的手揣进自己口袋捂着，“你要是喜欢，我让秦知然今年再买的时候给你也买一个。”
李旭桦摇摇头：“不用了。”
匠屋已经被烧毁，连带这一排的其他三户住户的房子，都烧得看不出原样。两人走到原来匠屋前，发现匠屋早就被拆了，现在被警戒线围起来，旁边还竖着标识牌，说是这边要重新建一个小公园。
“挺好的。”
李旭桦望着空荡荡的空地，心中冉冉升起一抹都已经过去了的假象。
可他知道，过不去的。
爆炸日当晚，化身深野猎人的卧底森林警察，为了保护他，被燕子连开二十多枪，连尸首都没有找到。
他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那天到青阳市刑侦支队，在进询问室之前，秦知羿在门外和沈局说话，他走进询问室的间隙把这事告诉了楚局。楚局说他们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整个行动的总指挥官是楚局，关于行动中任何一个警力所在和任何一个卧底的存在与否，他们都有一个完整成熟的暗号。
他说：我很抱歉。
楚局说这很正常。
危险的行动就是会有受伤，甚至牺牲的可能。他们身为警察，面对任何危险都会义无反顾勇敢迎上去。
他们都能接受，可他就是一介草民，几个月的时间里，亲眼看着犯罪团伙猖獗的举动，为了获取更多证据，为了所有为此蛰伏无数年的警察，就这么任由犯罪团伙一点点试探生命的底线。
那些杀戮的血腥场面，每每深夜闭上眼睛，就如同大型厮杀游戏突然变成现实，不分刀枪直刺进他眉心正中。
那种无力、想要逃避、但内心高道德的高标准形成清晰明显的两个帮派，将他拳头大的心脏东扯一下西拽一下，让他想要安生活下去就必须接受这样的煎熬。
秦知羿单手捂着他的手，另一手随意叉腰，笔直站在他身旁。
可这样的坚实可靠的身体，他最最喜欢的人，要他怎么心安理得的将全部力量靠在他身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