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请一定要误入歧途》臻熙

60、第 60 章

　　“乖乖等我，我今晚就要见到你。”
　　“对不起，我忍不住了。”
　　“别动……我吃醋了。”
　　“你用过了最后一次机会，任何反悔都来不及了。”
　　“可不可以告诉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没有你，我好像要活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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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里玄幻，一字一句，清晰深刻……

　　卞舒想要摆脱这场梦，身体却诚实地沉浸地忘乎所以，推动着心跳往高频率奔去，点燃起不可言说的隐秘情绪快乐，却在最高点忽然坠落。

　　最终化成一种酸楚的钝痛，将他完全唤醒。

　　卞舒喘息着睁开眼，感觉喉咙紧得难受，心脏依旧堵得慌，闷得疼。

　　像是有什么东西不停往里塞，用的力度大了，狠狠压着，简直要他透不过气。

　　卞舒抓起杯子灌了口咖啡，试图缓解心中强烈的痛……男人的表情，那时候的各种语气……就那么荒谬地出现在梦境中。

　　为什么，就是忘不掉呢。

　　都忙得趴睡在办公桌上了，回忆还要牢牢霸占着他的情绪，抢占他所有不清醒时候的关注。

　　清醒的时候，刻意忽略，只是一个疏忽，就澄澄地霸占他所有的思维，被扎得浑身是血。

　　防不胜防，狼狈不堪，短暂又强烈。

　　这些日子以来，回忆从未失色半分……旖旎地、沉迷地、深刻地，猝不及防地，抓住所有，沉迷其中，不悟不醒。

　　商聿说要回头，说没有他活不下去。

　　多么可笑的谎言。

　　卞舒色厉内荏，狠狠地拒绝，想要将一切对方施诸于他身上的痛，以不容情的方式丢回去。

　　‘怕痛’变成一副盔甲，起码地稳住但是他适当的冷静——可一离开，瞬间溃不成军。

　　午夜梦回，一个晃神，满嘴的苦涩顺着血脉，蔓延地缠绕了四肢，狠狠勒住心脏，刺痛着他的全部神经，让他整个人活在痛苦和无助中，无限期的，永远的，无法释怀。

　　商聿真是好样的。

　　并非出现，只是个梦境，就轻轻一揉，不费吹灰之力，就掀起肌肤底下刻骨铭心的痛意。

　　铭心地轻易把人压垮。

　　太失败了！

　　一塌糊涂！

　　办公室没开灯，沉默地昏暗着。

　　卞舒的呼吸终于平缓，他趴在桌面上，懒懒地垂眸，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连动动手指都不愿。

　　好累呀！

　　半分钟后，他还是坐起身，打开了笔电。

　　他尝试将所有精力强硬地塞进工作，把身体压榨成一个疲惫的机械躯壳，就不会被零碎的记忆支配。

　　之前的确做到了，做得还算不错。

　　自从在爷爷面前给出保证后，他整日奔波在卞氏和游戏公司之间，每天忙得团团转，头昏脑胀，仿佛奔波，就连吃饭也都在工作。

　　就在差一点绷不住的时候，努力的结果出现了。

　　游戏团队终于上了正轨，加上唐予阳的额外照料，一切都在蒸蒸日上。

　　而卞氏这一边，内部的蛀虫差不多显露行迹，只差一点，就能彻底清除。

　　外部的恶意收购——来自专门破坏他一切的男人的恶意收购，忽然宣布收购暂停。

　　高悬达摩克利斯之剑，虽然虎视眈眈，却没有落下的迹象，给足了时间准备。

　　卞舒在谭叔的帮助下，准备了三套针对恶意收购的方案，包括最后的对簿公堂——卞舒不愿意再被动，当初灵光乍现吐露而出的求和心思，完全被摒弃。

　　做什么事都不能缺乏勇气。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卞氏这个烂摊子，还未身死已经内忧外患。

　　所有人都盯着他，看他一言一行，看他如何决策。

　　角度刁钻的恶意揣测，面面皆有，卞舒毫不畏惧地崭露头角。

　　和谭叔一边学习，一边用最快的速度成长，不断地调整，不断地解决……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卞舒闻风而动，雷厉风行，稳且狠的做派，及时有效地稳住了卞氏。

　　如今卞氏上下，无人说卞启正之后，再无能肩重任者——显而易见，卞家小少爷年少有为……

　　电话响起，卞舒抬起眼，见到屏幕显示：私家侦探。

　　卞舒坐直身体，接通电话，“查到了？”

　　说出口，他才察觉喉咙里挤出的音节多么沙哑。

　　休息不够，加上降温，这几天他的身体一直在不间断的小感小冒，表现就是小规模的头疼脑热。

　　“卞先生，您没事吧？”侦探的声音意外地带着关心。

　　“没事，说你的。”光线昏暗，电脑有些刺眼，卞舒扣下笔电。

　　“卞先生，您猜得没错。”侦探的声音因兴奋而颤抖，“李斌确实包养过那个网红，更重要的是——”他故意拖长音调，像在享受揭晓谜底的快感，“李斌的舅舅是卞氏市场部的李总监。”

　　拼图的最后一块终于归位。
　　这是一个针对卞寅钊——或者说，针对整个卞氏集团的陷阱。

　　卞舒正站在陷阱边缘，试图探头往浓厚深雾里面看，而他已经窥见一斑。

　　“好，你把调查结果发给我……还有件事。”卞舒忽然低低地开口，“再帮我查个人。”

　　“谁？”侦探的声音活跃起来。

　　“商聿！”

　　“啊？”电话那头倒抽一口冷气，“您认真的？”侦探的声线陡然拔高，“那位可是——”

　　“查他最近的所有动向。”卞舒的语气不容置疑。

　　商聿那晚上在住院大楼门口的表情，让卞舒心生梗刺，无法忽视。

　　商聿明显没有放弃，可是收购却宣布暂停。

　　这很不寻常，就像暴风雨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又像猛兽捕猎前优雅的蛰伏。

　　这种反常让卞舒心中难安，他无法忽视潜意识传来的警告。

　　才会有调查的想法。

　　挂断电话时，卞舒注意到自己的手在抖。

　　一涉及商聿，他就会变得不同寻常，情绪带动身体反应。

　　闷，堵。

　　以及，这个形容让他觉得格外地矫情。

　　卞舒微微张了张嘴，无声地吁出一口气。

　　门口传来敲门声。

　　“卞舒，开会了。”谭叔的声音唤醒了卞舒的愣怔。

　　邮箱设置有会议通知，迟到的话，秘书部也会来人叫一声，但是谭叔依旧乐意亲自叫他。

　　年轻人的成长，给老一辈难言的喜悦。

　　这一次是管理层会议，中型会议室都没有坐满。

　　“收购了卞氏50%以上的股份……但我们这家公司是谁的都不知道。”

　　财务部林总监说完，会议室再度归为寂静。

　　片刻之后，屋子里“嗡”地掀起了一阵议论。

　　“海外这家公司，已经掌握卞氏超过30%的股份，目前是最大的股东。”
　　“会不会还是商聿？”
　　“他不是暂停收购了吗？”
　　“可是，听说商聿本人就拥有海外资本的背景呀。”

　　“不是商聿，否则国内资金流，不可能一点儿也查不到。”谭叔下了结论，拧起的眉头显示他对暗中行事的人也心存忌惮。

　　“这么神秘，到底是什么人呀？”一位女经理显得六神无主，轻声说，“那，卞氏会被拆解出售吗？”

　　所有人沉默了，脸色俱是不善。

　　林总监僵了片刻，终于看向卞舒询问，“卞先生，您这边怎么看？”

　　卞舒伊始就安静，听到被Call才看向他，“我？”

　　“对，您这么看？”其余几个总监也瞅着他。

　　那几人真的在认真咨询他的看法。

　　“我……”卞舒转头看了一眼谭叔，谦虚地说，“我没有调查的经验……”

　　“不存在，这个时候经验论也用不上。”林总监勉强冲他笑了一下，“年轻人正该不拘于泥，还请畅所欲言。”

　　女经理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认同，“对对，卞先生有什么想法就说吧。”

　　卞舒抬起头，发现常常会议桌两侧，所有人眼巴巴地盯着他。

　　“不妨说说看。”身旁谭叔看向他的目光带着鼓励。

　　卞舒斟酌了一下用词，将手里一叠资料摆在桌面上，“在此之前，我有件事情宣布。”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他继续开口，“那家拥有卞氏三成以上股份的海外公司，法人是我。”

　　“什么？”
　　“啊？”
　　“这？”

　　这消息像是一道雷，劈头盖脸电得大家一哆嗦。

　　“什么？”林总监张大了嘴。

　　卞舒举动冷静，透出一股胸有成竹来，这倒要所有人闭了嘴。

　　“这是海外公司的资料。”抬手把资料推到一脸懵的谭叔跟前，示意他过目。

　　虽然资料是会议前才打印齐的——卞舒自己知道的时候吃惊不比众人少……唐予阳那个家伙，居然藏得那么深……肯定还有内幕。

　　之后一定要严刑拷打，逼他吐出点有用的来。

　　卞舒略微思忖间，谭叔的神情已经从惊讶变得惊喜，放下资料，大为赞赏地喊了一句，“不错，你小子，真有两下子。”

　　大多数人瞬间降低了疑惑，雀跃起来。

　　“这么说，公司还是卞氏的。”
　　“这……暗度陈仓用得妙呀？”
　　“好想知道商聿知道了什么模样，会不会气的吐血？”
　　“年少有为，年少有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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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卞舒向所有人解释，“大家放心，卞氏保持不变，会沿用之前的模式……”

　　大家大笑起来，还有人在鼓掌，一时间交口称赞，赞誉滔滔不绝。

　　“好了，既然心稳了，我们继续下一个议题。”谭叔的声音将所有人的心思拉回会议，“李斌已经被警方控制，希望所有人都引以为戒，多的话不用多说，大家好自为之吧，不过市场总监位置空缺，也不是长久之计……大家集思广益，看看谁比较合适这个职位？”

　　“对对，推荐几个人出来请卞小少爷过目。”林总监一张脸笑得皱巴巴的，跟个菊花似的。

　　卞舒摇摇头，“还是拟定名单，请爷爷来决定吧。”

　　爷爷身体日渐好转，不几日就要出院，卞舒只觉得沉闷多日的胸腔都松快了些。

　　意外仿佛是掐算好的，在他们提出推荐名单的时候，会议室的门“笃笃”被敲响。

　　会议室门被推开，两道高大的身影站在众人目光中。

　　为首的个子很高，一身挑不出错的定制西装将他挺拔劲利的好身材完全展现出来。

　　他居高临下地掠了一圈，最红微微一偏，乌沉沉的眸子和桌边的卞舒撞上。

　　卞舒眉头一皱，下意识站了起来，“你来做什么？”

　　来人居然是商聿！
　　再次不请自来！
　　每次都是忽然出现！

　　卞舒只感觉心头突突，像是潜意识告诫他即将不妙似的。

　　“抱歉，我来晚了。”
　　商聿自顾自地说着礼貌话，饶有趣味地看着卞舒的应激反应，他嘴角勾起一抹笑，笑得迷惑人心，“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商聿，是卞氏新上任的市场总监。”

　　擦？
　　啥玩意？
　　市场总监？

　　所有人震惊中。

　　卞舒微睁双眼，满心满眼也俱是不可置信。

　　这家伙一出现就自把自为？自说自话？

　　“凭什么？”有人在问。
　　“你，不是魔点的老板吗？”

　　“补充一下，这是卞启正董事长的最新任命。”商聿身后的苏晓楠站了出来，笑容挑不出错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