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命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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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X言观月④
8.
反复回放的片段跟闹鬼一样，也没多大看头。
好在林宿他们来得很快。
几人到时，言观月已经在堂内等着了。鬼王端端正正地坐在一边，目不斜视，仿佛那个意有所指的调频与他无关。
言观月盯着他，凤目微眯。
鬼王指节轻轻动了下。
言观月正要开口，就听鬼王一声，“他们到了。”紧接着从门外传来一阵动静，夹杂着熟悉的小声惊叹：
“哇……大户鬼家。”
他立马放下话头，转头起身，“听云！”
言听云正跨进门，两眼乌溜溜地望来，带了点小雀跃。言观月几步走过去，细细端详，“没事吧？”
“没事。”
兄妹俩在跟前寒暄，林宿跟贺振翎也站在一旁。隔了好几米，鬼王独自立了会儿，随后端起一盘糕点幽幽盯去。
“……”林宿一瞥，和善道，“我们坐下说吧。”
言观月愣了瞬，想到什么，下意识回望了鬼王一眼，正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目光对了两秒，鬼王似很轻地别开。
言观月心口撞了下，垂眸，“好。”
几人在桌边落座。
族里的事解决了，下一步自然是讨论去留。
这个问题，鬼王不是没有暗示过——甚至不能叫“暗”示，就差在心灵的窗户上贴一对窗花，写着：留下。
现在，终于到了做决定的时刻。
没时间去纠结或是回避，言观月微吸一口气，开门见山：
“听云，你有什么打算？”
他相依为命的妹妹。她的选择，是他当下考虑的第一位……
“哥！”言听云兴奋，合计道，“那这块地，不都是咱们的了？”
言观月：“……”
众人：“………”
鬼王侧目，黢黑的眼底闪烁着赞赏。
言听云继续，“他们都搬走了，说鬼气太重。但你现在和鬼大哥成亲了，咱们家也不在意这个。村里我住，山里你住。”
“哥！咱当上地主了！”
身侧，鬼王眼底赞许更浓。
言观月一瞥，甚至看见他双手在袖间隐隐交握，像是怕有掌声情不自禁地传出来。
他，“………”
眼看他的新婚“丈夫”和亲妹妹已经有开始为他规划未来的趋势，言观月及时打断，将话题拉回正轨：“听云，村子已经散了，你也该去外面看看。”
他顿了顿，“我从以前，就一直想带你出去。”
言听云哑了下，“…那你呢，哥？”
“我……”
话头一下涩住了，他余光里是鬼王垂下的衣摆。大红滚边还镶在袖口，轻微地扶动着。
身侧突然开口。
“你如果想去首都，也可以。”
言观月抬眼，便看鬼王直直注视而来，“吾虽然不能常去上面，但你能走阴，回来也很方便。”
走阴。这是他和鬼王缔结契约后拥有的能力，若是契约解除，他便不能再通阴阳，从此，和鬼王也再无交集。
但若应下，就等于应了这门亲事。
言观月顿了两秒，未置可否。
片刻的沉寂间，面前忽而窸窣一响。只见林宿起身揣了手机，像是没察觉到微妙的气氛，从容自然地开口，“那边收拾好了，我们走吧。”
言观月跟着起身，“我送你们。”
那双澄明的眼转来，林宿牵唇，“好。”
9.
村里已经大变样了。
身着协会总部制服的天师来往穿行，带走了为祸的族人，清点着村落。柏江一袭雪色的长袍站在那边，翩然出尘。
随即转头而来，春光明媚：“老师～ ”*^▽^*
言观月：“……”
柏江侧目看见他，“观月也在啊，正好——”他说着掏出一份邀请，笑眯眯道，“你和听云，要不要来首都？”
平整的信笺上，印着烫金纹的总部标志。
郑重而正式，代表着大部分天师此生的最高追求——
言观月浑身都麻了下，伸手接过，“谢谢会长，我…”他顿了秒，转而正色，“我会认真考虑。”
言听云一声欢呼，直接跑回家收拾行李去了。
柏江点点头，揣起袖子跟上，“我也回去一趟，把小鸡揣上。”
雪白的袖袍飘然牵动。
带笑的话随风传来：“养了几天，也怪有感情了。哈哈～”
言观月心跳漏了一拍。
那道玄红的身影从脑海中晃过，一点热意从紧束的领口漫上耳根。他抿了抿唇，心口被潮涌般的情绪推动着。片刻，他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般开口：
“…林先生。”
跟前的林宿转了过来，看着他。
言观月垂着眼，视线里是坑坑洼洼的褐黄色土地，他的影子落在脚下，身姿清越笔挺，“我之前说，最好能解除契约。但如果有谁会因此受到伤害，那不解除也行。”
“这个‘谁’…也包括他。”
心口鼓胀着，悸动越发明显，声音却哽在了喉头，“所以我……”
林宿接上他的话，“你不打算解除婚契了。”
言观月安静了良久。
日头灼在他眼底，模糊了一瞬又变得清晰，他背过身，一缕额发扫过眉梢，“是，我动了…”
一幕幕画面闪过，生动而鲜明。陌生的情绪占据着理智，言观月不知道这算什么。半晌，他暂时归结为：
“…恻隐之心。”
9.
回程的时间就定在下午。
因为是跟着柏江一行回去，所以没有太多的时间用来收拾或告别。言观月说不清是遗憾还是松了口气。
他微吸一口气，踏进了鬼王府。
推开主卧门时，鬼王正坐在桌前，一身玄色长袍拖曳在地，映着背后的大红纱帐。听见动静，对方抬头望来。
目光相对，言观月脚步停住。
鬼王定了瞬，随即起身，静默地注视着他，像是在等候发布结果的考生。
言观月眼一低，走过去，“我和听云要去首都，回来收点东西。”
鬼王喉头滚出一声含糊的“唔”。
常用的符箓就叠在床尾的包袱里。
言观月绕过鬼王，俯身将要用的东西三两下收好，语气似平静而随意，
“就带这些了，我会走阴，回来也方便。”
屋里静了几息，光线倏地像是亮了几分。
随即飘来一声，“唔～”
那道直勾勾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言观月抿了下唇，没去看鬼王的神色，收了东西转头就往门口走，“柏会长还在等我，我就先……”
身后忽然传来声嘶哑的，“观月。”
言观月下意识转头。
冰凉的鼻尖忽地抵上他，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落在他唇上。
他呼吸一瞬屏住。
眼前阴影撤去，鬼王停在近在咫尺的距离盯着他，眸光很亮，“晚上见。”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言观月定了两秒，别过头，推了下镜框，“…嗯。”
说完几步出了门。
屋门“哐当”一声关上。
主卧中，鬼王盯着合上的屋门良久，随后拖着衣摆心满意足地坐回床前。淡色的唇幅度轻微地弯起，不知在想什么，他兀自坐了会儿，又掏出手机。
指尖不算熟练地敲动着，啪啪打出一行字。
【▼_▼】：林老爷，可有首都编制的历年真题？
一份压缩包“叮！”的发过来。
鬼王迅速存下。
【▼_▼】：多谢，吾会考上首都。
…
另一头，屏幕反射着日光。
林宿盯着对话框里的两条消息默了默，又转头看向刚刚回来、还有些出神的言观月。他品了几秒，低头询问：
【宿都宿不醒】：观月知道你要去找他吗？
那头安静了小片刻。
【▼_▼】：…唉。
【▼_▼】：心心相印。
【宿都宿不醒】：？
【▼_▼】：无需言说。
林宿：“………”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命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