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哪有赚钱香》渔非鱼Ariel

3、第 3 章

　　20.
　　十五年了，再深的感情也会变得平淡如水。
　　谢运是爱过苏小凡的。
　　他现在不过是犯了多数男人都会犯的错。
　　谢运没有去接文件，反倒捏上苏小凡的脸蛋，
　　“招财猫，你给我些时间，我会跟陈晚晚做个了断的。”
　　苏小凡打掉了狗男人的爪子，
　　“别碰我，我嫌你脏！”
　　谢运顿时火冒三丈，
　　“你说我脏？你不照镜子吗？
　　既无颜值，又无身材，你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吗？”
　　“有啊！
　　你嫌我丑，我嫌你脏！
　　正好一别两宽，别互相恶心了。
　　离婚了，你就能光明正大地去找你的布偶猫啦！”
　　“公司是我婚前独资创办的。
　　房和车都是婚前财产，在我的名下。
　　就算你有我出轨的证据，离婚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看看，真特么会算计。
　　错把路灯当月光，错把垃圾当作宝儿。
　　垃圾，就得赶快处理掉。
　　“你别怕！
　　你喊那么大声，脏到我的耳朵了！
　　你的钱，我也嫌脏！我什么都不要！
　　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你我互不追究对方的财产。
　　无论是婚前的，还是婚姻存续期间的。
　　我，苏小凡，自愿净身出户！”
　　“......”
　　21.
　　苏小凡胃里一阵难受，摆摆手示意要去卫生间吐一下。
　　冷静下来的谢运逐条仔细阅读了离婚合同，可他还是不肯相信苏小凡是真的想要离婚！
　　对于陈晚晚，他不过是玩玩而已。
　　谢运决定再给苏小凡一次机会。
　　“怎么还在吐？”
　　他眯起双眼打量着苏小凡，
　　“离了婚，你要是得了大病，谁给你出医药费？”
　　“傻逼！”
　　“开个玩笑而已！我不会离婚的！”
　　“我不会再让你们这对烂人来伤害我！”
　　“我还爱你！”
　　“你自己信吗？”
　　“反正，我是不会离婚的。”
　　苏小凡垂下眼眸，
　　“我爱过你！
　　非常非常爱的那种！
　　但是现在我不爱你了！”
　　谢运的心脏隐隐作痛，
　　“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婚的。”
　　“谢运，陈晚晚怀孕了。”
　　“......”
　　“你不是很想要个孩子吗？
　　你现在不签字，就不怕她把你俩那点破事闹得人尽皆知吗？
　　你现在不签字，就不怕我反悔了，以你婚内出轨为由，分割你一半的财产吗？”
　　“......”
　　一个月的冷静期过后，苏小凡和谢运在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
　　21.
　　半年都不发一条朋友圈的苏小凡，一天之内竟连发了三条朋友圈。
　　条条狗血劲爆！
　　她的微信和电话差点炸了。
　　她一一回复，坦荡的很。
　　“对，离了。”
　　“有钱了，人就飘了呗！”
　　“垃圾，嫌我丑，出轨了！”
　　“路子野的很，走位那个骚啊！”
　　“......”
　　苏小凡无比开心地吐槽，好像吃的是别人的瓜。
　　她的好友中不乏与谢运共同的亲属和朋友。
　　谢运给苏小凡打了好几次电话，可每次都是忙音。
　　他气得发抖，打开微信找了半天“我是招财猫”，都没找到。
　　十分钟后，他才确定那个头像为“墓碑”，微信名是“祝垃圾与狗，天长地久”的人就是苏小凡。
　　他手抖得更厉害了，几次语音通话请求都被苏小凡无情地拒接了。
　　“祝垃圾与狗，天长地久”道:
　　“别打电话，别发语音，我听你俩说话，耳朵会脏。”
　　“Good luck”问:
　　“你给咱爸妈，还有咱们同学说的是些什么话？！”
　　“你爸妈！
　　大家迟早都会知道的！
　　我这不是怕你俩颠倒黑白，泼我脏水吗？
　　所以我就先泼你咯！”
　　“苏小凡，你变了！
　　晚晚说你在朋友圈骂她啥也不是！
　　你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啥啥也不是！
　　谢狗运，你还good luck，呵呵！
　　你改了你的微信头像和名字，弄得你家布偶猫又来招惹我！
　　你告诉她，再特么敢惹我，就算我没尿，我也能滋蒙她！”
　　“你看看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为人师表的人能说这种话？”
　　“别特么来PUA我，滚！”
　　“还有你的微信名字是什么意思？
　　大家都能看见！”
　　“还是字面意思啊，我祝你俩天长地久！
　　一别两宽，请别再来恶心我！
　　要不，你们会后悔的！”
　　“Good luck”发送的“改你的微信名”这句话前出现了一个鲜红的叹号，并且弹出提示：
　　“祝垃圾与狗，天长地久”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她的朋友。
　　“苏小凡！”
　　22.
　　七月中旬，苏小凡总算迎来了她的超长假期。
　　她名下的三家网路科技公司运营得十分顺利，用不了多久便能陆续上市了。
　　肚子里的宝宝也差不多四个月大了。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面发展。
　　沈益书是苏小凡带的第一届学生，他毕业后就被聘到招财公司担任执行总裁。
　　苏小凡决定留下这个孩子，所以她的情况并没有对熟识的人有所隐瞒。
　　开完会，这次轮到沈益书开车送小凡姐去产检。
　　“铁打的孩子，流水的陪诊。”
　　苏小凡对小沈笑了笑，
　　“不好意思啊！我孕吐严重，自己实在没法开车。”
　　沈益书把手中的水递给苏小凡，“姐，你的妊娠反应咋这么严重？我看人家怀孕是长肉，你是减......”
　　“凡凡姐？”
　　陈晚晚那甜腻腻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沈益书的话，
　　“真的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
　　冤家路窄！
　　有狗，必有垃圾！
　　当谢运复杂的眼神看向苏小凡的那一瞬，她迅速地避开了。
　　“凡凡姐，你也是来孕检的吗？”
　　陈晚晚看了一眼沈益书，故作吃惊地问，
　　“咦！这不是招财科技的沈总吗？
　　你们这是？”
　　苏小凡按住想要开口解释的沈益书，倒是想看看这俩玩意儿有什么骚操作！
　　“哥哥，不对啊！
　　离婚才半个月，凡凡姐就怀上了？”
　　谢运沉眉把苏小凡打量了片刻，眼神愈发复杂了。
　　陈晚晚拽着谢运的衣角，
　　“哥哥，你说凡凡姐是不是早就和沈总好上了呀！”
　　“姐，这女的是不是脑子有病呀？”
　　沈益书实在是忍无可忍，低声询问苏小凡，
　　“我能不能揍她一顿？”
　　苏小凡哈哈一笑，
　　“小沈啊！你要记住，人的一生当中，总得碰到几个傻逼。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一次碰到了俩！
　　不跟傻逼讲道理，是基操。
　　咱们也不打女人！”
　　“哥哥，凡凡姐骂我！”
　　“够了！”
　　谢运凶了一声陈晚晚，忍住喉咙处的酸涩，问苏小凡，
　　“你怀的，是我的孩子？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咦！狗男人长脑子了？眼睛也不瞎了？
　　苏小凡没有否认，眼皮都懒得抬，
　　“可能是因为你出轨了！
　　我觉得你太脏了，不配当我孩子的爹吧！”
　　22.
　　当谢运看见苏小凡在等候产检时，心脏猛地一缩。
　　她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可肚子却已经微微隆起。
　　那可是他们一直期望的孩子啊！
　　苏小凡怎么能如此狠心，不告诉他，还和他离婚。
　　“我觉得你太脏了，不配当我孩子的爹吧！”
　　谢运气得浑身发抖，咬着后槽牙说道：
　　“苏小凡，我脏怎么了？
　　我依旧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爹！
　　你给我记住，我是他爹，而且我还比你有钱！
　　等孩子出生后，他的抚养权，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的！”
　　我去！
　　Bking小说看多了吧！
　　陈晚晚的眼圈泛红，
　　“哥哥，那咱们俩的孩子呢？”
　　“别烦我！”
　　谢运根本没分给陈晚晚一丝目光，仍然怒目圆睁地看着苏小凡。
　　两个恶心人的玩意儿！
　　苏小凡眯起双眼，
　　“谢狗运，你别逼我！”
　　“你能怎样？”
　　苏小凡转头向围观的小护士们求助，“护士姐姐，你们吃瓜吃得差不多了吧！能不能帮忙叫几个保安把这对狗男女叉出去！”
　　“放心，他说他要争夺孩子抚养权时，我们就已经叫了。”
　　半分钟后，苏小凡和沈益书像看戏一般看着垃圾与狗被四个保安赶了出去。
　　“小凡姐，你注意人身安全啊！”
　　“不用担心，狗男人没有我有钱。”
　　苏小凡并不愿意把人逼到绝路，除非是那些人先害的她。
　　一个月后，躺在急救台上的苏小凡怎么都想不通。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坏人？
　　刀刀都往她的肚子上扎。
　　这比扎在她的心上，还要痛上千万倍。
　　她一定要活下来！
　　她要让陈晚晚和谢运为她的孩子偿命。
　　23.
　　最近，谢运的好运公司，不好运。
　　短短几天时间，公司变天了。
　　不凡科技、猫酥科技和招财科技先后向好运网络科技公司发出通知：
　　我公司自即日起，终止与贵公司的一切合作，并愿意支付一定金额的违约金。
　　消息传出，对谢运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
　　这三家公司的订单占据了好运公司经济来源的四分之三。
　　谢运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做错了什么！
　　一个多月前，他和陈晚晚确实得罪过招财公司的沈益书，但也不至于因此终止合作啊！
　　而且还是三家公司同时终止合作！
　　谢运用尽一切办法去解释去承诺，试图挽回曾经的合作伙伴，可他们却对他避而不见。
　　虽然好运公司很快就收到三笔可观的赔偿金，但是与公司运营的成本相比，这些只是杯水车薪。
　　如果没有新的合作公司填补空缺，不出三个月，公司的财务状况就会陷入困境。
　　谢运整日焦头烂额，就连陈晚晚神色慌张地说要去省外旅游一段时间，他也没放在心上。
　　订单断崖式骤减，昔日996的工作节奏一去不复返，程序猿们也空闲下来。
　　人一旦闲下来，闲话就会多起来。
　　“我听不凡科技的小陈说，咱们谢总得罪了他们的大老板，所以他们宁愿赔钱也不合作了。”
　　“不是吧！我认识招财科技的人事，我咋听说是谢总得罪了他们公司的大老板。”
　　“我听说的是，谢总是得罪了猫酥科技的老板。”
　　“你们不觉得咱们谢总离婚后，秦经理、沈总还要猫酥的王总每次来咱们公司时，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家有招财猫’，改成‘Good night’。难道是谢总太渣，传播太远？”
　　“自作孽不可活！招财猫没了，我觉得是遭报应了。”
　　24.
　　闲话说得多了，总会传到当事人的耳朵里的。
　　谢运开始感到焦虑和无助。
　　他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开始掉头发。
　　每每这时，他就会想起苏小凡的好。
　　那个像光一样的女孩，虽然不算美丽，但却非常温暖。
　　苏小凡会在他头痛时帮他轻柔太阳穴，在他胃痛时给他煮暖胃汤，在他劳累时帮他洗脚。
　　她还会在谢运最无助的时候，给予他走出困境的力量。
　　是他自己，弄丢了那道光。
　　他太脏了，不配拥有光。
　　十月，陈晚晚没有回到谢运的身边，也没有回大学去上课。
　　他不关心，也不在乎。
　　那个女人最喜欢的就是他的钱，而他马上就要没钱了。
　　谢运夜里反刍，白天要强打精神去寻找新客户。
　　可谢运，不好运。
　　辗转反侧的夜里，他总觉得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谢总，你听说没？
　　不凡科技、招财科技和猫酥科技最近准备上市了。
　　今天下午，三家公司联合在W酒店的会议厅召开路演会议。”
　　“他们要一起上市？”谢运眉头紧蹙，“还一起开会？”
　　“听说是幕后的大boss们决定的。”
　　谢运无奈地笑了笑。
　　这三家公司的老板果然彼此认识，而且还无差别地讨厌他！
　　何德何能？
　　他正自顾自地想着，秦璐的电话打了过来。
　　“谢总，我们董事长邀请你参加今天下午的会议。
　　邀请函已经发至你的邮箱。
　　你现在不用多问。
　　等你来了，一切就都清楚了。”
　　“我知道了，我回去的。”
　　要死，也得死个明白。
　　25.
　　谢运怀着复杂的心情走进W酒店的会议厅，找了一个角落位置坐下。
　　当他的视线落在前排的那个人身上时，他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时间仿佛瞬间停止了。
　　那个人还是穿着体恤和牛仔裤，背着帆布包。
　　谢运的脑子嗡嗡的，思维陷入了混乱。
　　苏小凡怎么会在这里？
　　秦璐穿着礼服，落落大方地开口道：
　　“招财科技、猫酥科技、不凡科技这五年来既是朋友也是竞争对手，三家公司能够高速发展，是因为我们有同一个老板。”
　　秦璐的眼神真挚而热烈，
　　“掌声有请苏小凡，咱们的苏总上台演讲。”
　　谢运如遭雷击，怔在原地。
　　“我原本是打算开不凡书咖的......”
　　台上，苏小凡风趣幽默地回忆着三家公司的创建和发展，也展望了三家公司的未来。
　　她相貌平平，衣着朴素，但举手投足之间洋溢着自信和光芒。
　　招财，猫酥，不凡......
　　招财猫，苏小凡。
　　他是多么的愚蠢。这么明显的暗示，他都看不明白。
　　苏小凡的好，让谢运无地自容。
　　自己渺小又可怜。
　　她骂的对！
　　自己真的是个傻逼！是个怂货！是个垃圾！是个狗东西！
　　是个没有心的人！
　　“八万块钱，够你一年的工资了！
　　你不是那样的女人！
　　现在是我在养你，你最好别作。
　　你这几年住豪宅，开豪车，吃香喝辣，全是拜我所赐。
　　像我这样身价的男人，几个外面没有女人的。
　　我即使外面有了人，你不想失去现在的一切，你就得给我忍着。
　　公司、房和车都是我的婚前财产。”
　　他的脑海中不断闪回过去的记忆。
　　自负、怯懦、充满了算计。
　　脏透了！
　　谢运坐在角落里，泪流满面。
　　26.
　　会议结束后，谢运如木雕般在角落里呆坐了许久许久。
　　直到苏不凡走到他的面前，他才回过神来。
　　“小凡姐，注意安全！”
　　陈益书、王盟和秦璐一起叮嘱她！
　　“没事，他就是个怂货！”
　　谢运双眼猩红，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小凡冷冷地一哼，眼神冰冷如刀，
　　“招财猫，苏小凡！
　　这几个字都算写在你的脸上了，没心的人还是看不见。”
　　“对不起！”
　　“太晚了！
　　你公司的潜在客户都被我们截流了。
　　没有现金流，你还能撑多久？
　　两个月？
　　我劝你直接宣布破产清算！
　　损失还能小点！”
　　谢运感到自己既渺小又卑微，还是问道：
　　“为什么？
　　你离婚时明明什么都不争，都不要的！
　　现在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为了给我的孩子报仇！
　　为了要让伤害我的人付出代价。”
　　谢运猛地抬起头，
　　“咱们的孩子怎么了？”
　　苏小凡缓缓掀起T恤，露出肚子上狰狞的疤痕。
　　“你的小情人陈晚晚雇人干的。
　　她怕你因为孩子和我还有瓜葛。
　　也怕你真的会去争取孩子的抚养权。
　　她雇的那个人，捅了我十一刀！
　　她杀了我的孩子！
　　也差点杀了我！”
　　谢运的心脏痛得痉挛，他伸手想去抚平那些伤口，手却停在了半空。
　　苏小凡嫌他脏！
　　“陈晚晚在哪？
　　我要杀了她！”
　　苏小凡忍住眼中的泪水，继续说：
　　“不用你杀她，法律会制裁陈晚晚的！
　　她还交代了其他的事情。
　　谢运你知道什么是最可笑的吗？
　　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
　　哈哈哈！
　　是不是很好笑！
　　笑死我了！”
　　27.
　　傍晚，谢运精神恍惚地回到好运公司。
　　他在落地窗前抽了一整夜的烟。
　　期间他又接到了秦璐的电话。
　　“谢总，小凡姐让我告诉你，你弟弟妹妹每年收到的匿名助学金，她打算停止发放了。
　　还有你爸爸、妈妈经营的那家店铺她也要收回去。
　　她说，你和她之间的账，终于算清了。”
　　谢运的指尖轻轻颤着，
　　“知道了！”
　　第二天清晨，谢运约了律师团队，对好运公司进行破产清算。
　　随后，他变卖了房产、车等物品。
　　谢运安顿好家人，赔偿并遣散完公司员工后，他就消失了。
　　几年后，有人说在寺庙里见过谢运。
　　他成了一名看相的道士，见到情侣一起来的，就说双方是“命中注定”，让彼此好好珍惜。
　　28.
　　苏小凡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站在邮轮的甲板上。
　　她紧紧挨着沈益书，满眼星星地看着南极冰川上成群结队的企鹅。
　　而沈益书则满眼星星地看着她。
　　“瞅哪呢？”
　　沈益书的双眸清澈而明亮，“姐，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
　　“小沈，我给你说过几十遍了！
　　姐，不谈恋爱！
　　男人哪有赚钱香！”
　　沈益书垂眸笑了笑，小声嘀咕，
　　“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我也挺香的。”